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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小太子机智伏妖,俏佳人落发为尼

小张太子历游记 玖凤先生 8631 2024-07-11 11:06

  小张太子将神龙游水枪收起,双手一抱施礼道:“多谢土地公相告,即是此妖还怀向善之心,行向善之举,弟子定当渡其归于正道,早日脱得歪道邪路。”土地公公见小张太子言语之间有渡其归于佛门之念,连忙回礼道:“岂敢岂敢,此乃上仙功果,能度化得此可怜之妖,正是功德无量。即如此,小仙便先行告退,勿扰上仙收妖。”言罢,便施个法,重归地下去了。

  只见小张太子附耳沈化龙道:“你且往至洞口等候,待本太子前去叫阵,那白玉夫人出得洞口前来应战之时,你便上前将其缚住,本太子自然将其降伏。”沈化龙道:“何须如此麻烦,那白玉夫人即入得山林之中,便如自缚了手足,不消太子动手,小将自于那石岩之中便可一举将其擒获。”小张太子听闻大喜道:“化龙你果真有此把握?”沈化龙笑道:“非是小将夸口,即于空旷之地,倒还未曾有如此把握,此番行匿于山石之间,倒是未曾能有几人敌得过末将对手,于山石隐秘处发动突袭,休说区区一个白玉夫人,便是诸天神佛,也未有几人敌得过小将。”小张太子道:“如此甚好,只有一点,我等非是除妖,而是度化于他,使其向善修佛,护佑我玉莲妹妹无恙。”沈化龙不解道:“不知太子之意何为?”小张太子笑吟吟道:“化龙可曾听闻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之典故?”沈化龙心下了然笑道:“太子原是要学那诸葛孔明,只倒是要费得一番功夫了。前有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传为佳话,不知太子又要几擒白玉夫人来行护佑之事,日后神佛两界亦可口口相传,亦为佛仙佳话也。”小张太子摆手笑道:“勿需多言,且行至洞口等候,待本太子前去引战。”之间沈化龙化为真身,随风一摆,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向云秋山,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少待片刻,小张太子估摸沈化龙已然将身匿好,便运足周身气力,大吼一声:“好个妖精,还不出来受降,更待何时。”同时手握神龙游水枪以枪当棍,将身前一巨石敲得粉碎,响声震天宛若雷鸣。只见得山前乱石忽地分开两侧,一众牛精众星捧月般拥护一女将而出,之间那女将身穿皂袄,头戴凤冠,仪表堂堂宛如月,白雪皑皑肌若脂,正是有诗为证:

  秋风暗送,飒爽军装娇媚颂。云秋称雄,每把巾帼斗恶龙。

  玉颜美凤,斧钺拾来高岗贡。玉面从戎,白玉自得冠雅容。

  好个白玉夫人,这一番翎羽甲胄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更胜那娇滴小姐样,直把那小太子看得惊艳了,不由得咂咂舌,定了心神道:“好个白玉夫人,今日本太子特来擒你,还不束手就擒?”

  白玉夫人凤眸一转,高声喝道:“既如此,便见识见识你有无这般本事了。”说罢,便轮起双刀如风般砍向小张太子,只见小张太子不慌不忙,将枪立于身旁,笑吟吟望着白玉夫人。白玉夫人见得小张太子如此,暗道一声“不好”,早来不及多想,便觉脚下一绊,直挺挺倒在小张太子身前,那双刀寒刃倒是将地面活生生裂开两个大口子,好不瘆人。小张太子持枪一挺道:“白玉夫人,你如今为我所擒可服否?”那将白玉夫人绊倒的沈化龙早已化了人形将白玉夫人紧紧按住,用力一扣道:“服否?”那白玉夫人弄了个灰头土脸,直挺挺便要起身,却为沈化龙死死按住,不得动弹半分。小张太子见状,给沈化龙使了个眼色,沈化龙顿时明悟,却是放了白玉夫人,于地上拾起那对双刀,笑吟吟抱膀立于小张太子下首。白玉夫人站起身来,怒气冲冲道:“暗地使诈,算不得好汉,有能耐拉开阵势一对一打斗一番。”小张太子笑道:“此乃计谋,白玉夫人久在人间,关心天下大势,岂不闻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否?而今本太子枪不出手,足不离地,便将夫人擒得,岂非上兵伐谋否?”

  白玉夫人心道说他不过,随即将脖一挺道:“既栽在而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张太子将神龙游水枪插入身边泥土之中,踱步看向白玉夫人,只见得他凌乱发髻,玉面沾污,更是别有一番风韵。小张太子目光飘向别处道:“夫人若是不服,可与本太子打个赌。”说完,便不在发话,只等白玉夫人回话。

  果不其然,白玉夫人见小张太子言及一半,只觉莫名其妙,当下发问道:“如何个赌法?”小张太子徐徐道来:“十二个时辰之内,本太子三场较量生擒你三次,你便要归降于我归我佛门,从此行善积德,不可再堕入妖道。”白玉夫人朗声道:“这有何难,不知若是本夫人赢了,便又如何?”小张太子背手笑道:“你说如何皆依你便可,本太子绝无二言。”

  好个白玉夫人,将手擦去面上污渍,一双炙眼挑看太子面容,只觉得百看不厌,更觉俊朗不凡,竟与前日偷看长共之貌不相上下,竟是看得垂涎欲滴,不觉闹了个面红耳赤,于小张太子耳旁轻言到:“若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你这太子三场较量擒不得小女子三次,便归降于我,做个压寨官人如何?”小张太子听闻不住好笑,转身施礼答道:“便依夫人之言。”倒是那白玉夫人出兵未及一战便为小张太子所擒,竟是满心欢喜归得洞去。

  见白玉夫人收兵回洞,小张太子沈化龙对视一笑,只见沈化龙道:“区区小事便不劳太子劳心费力了,小将自与那白玉夫人擒来,好叫其归我佛门。”小张太子笑道:“勿要大包天下,如今我等便要三擒于他,便要叫他见识见识我等众兄弟之能。”沈化龙迎面谄问道:“太子之意可是?”小张太子哈哈大笑道:“不错,你今晚趁夜色将其擒获,我便返还寽笃儿山而去,唤来宫守仁,你我弟兄三人各生擒这白玉夫人一次,好叫他不得不服,亦好镇得他住,好生照料我玉莲妹子。”沈化龙听闻,媚笑道:“太子此计甚妙,可谓诛人又诛心。”小张太子道:“既如此,今夜务要擒得白玉夫人于此,本太子便去唤宫守仁来。”当下便分兵两头而去。

  沈化龙见小张太子腾空而去,便化为蛇形,悄然只待夜幕降临。待月明星稀,万籁俱静之时,沈化龙悄然寻白玉夫人之踪迹,而入得那山石之中去也。只见山石之中,杂草丛生,翠翠幽幽一片盎然春意,杂草间几株野花竞香,一缕幽香四溢,倒叫沈化龙自觉心旷神怡而来。沈化龙心中谨慎,惟恐此花香乃是剧毒之物,连忙闭了口舌,直望内中而闯。及至内处,便见四头牛精持枪立岗于一门楣之处,沈化龙深恐打草惊蛇,连忙将身停滞,隐匿于杂草之中。半响后,沈化龙觅得一空处,宛若闪电般直穿过那洞门,寻缝钻得进了,那四头牛精仍留于原地,未有察觉。

  但看这洞内,真乃是别有洞天。及洞口入内大厅正寨,真有这一无垠之所,内中是怪石嶙峋,仙草旁生,石壁之上刻得两仙鹤,却是起舞翩翩,别有一番韵味。内中各牛精各持斧钺钩叉,刀枪剑戟,皆是威风凛凛,列队直立于石穴之内,一派肃杀之气由然而生。沈化龙却不由得撇撇嘴,暗嘲此等面子军容,实则不堪一击。当中一把天王椅却是琉璃翡翠所筑,上镶珠宝无数,各得七彩之色,熠熠发光。

  沈化龙见内中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便藏于一石之后,心下一横,悄然将蛇舌探出,寻那白玉夫人踪迹。待探得白玉夫人踪迹,沈化龙便潜入小穴而去,往那内中走廊而行,寻白玉夫人之所。只见得此廊真乃是鬼斧神工,各处石块林立,犬牙交错,洞表为野草野花所覆,此景幽然别致却不曾料到为沈化龙供得绝佳隐秘之所。沈化龙沿草丛纵深之处,石岩横栏之所一路前行,转过行至一处幽幽之所,却正是白玉夫人正房之中。只闻得一阵芳香入鼻,正见那白玉夫人卧于一草塌之上,口中还在反刍咀嚼,沉睡中发出喃喃之音,沈化龙连忙潜行上前,一口正咬在白玉夫人颈侧,小心翼翼滴出一小滴毒液,此毒中后不痛不痒,宛若蚊叮一般,白玉夫人毫无知觉,便中毒昏迷过去。沈化龙将身形变大,一口将白玉夫人吞下,一对蛇眸四下打量,看这正房之景。只见正房正中落一草塌,沈化龙化为人形,将那所覆干草拔开一角,只见内下竟是一白玉温床,来自极品汉白玉,晶莹剔透,不入凡尘,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宝贝。抬头望去,这白玉草塌之上书着一幅大字,其状法如怒猊渴骥,力透纸背,却是不世出的一幅好字,所书八字:拨云见月,迷途知返。

  沈化龙不由笑道:“不想这妖邪竟有如此雅兴。”即转身望去,只见得周遭皆是绫罗玉砌,珠光宝气,唯有一沉香木所制木桌,一沉香木所制木椅,倒显得格格不入而来。那木桌之上赫然罗列瓶瓶罐罐,总计七个,皆是精白陶底上印锈金丝禺狨图样,那器具或盆或盘,或碗或瓶,那禺狨或蹲或立,或坐或跃,皆是不同形态,变法万千。沈化龙紧盯得一息之时,便觉有为人窥探之感,细看那禺狨,又如同死物一般,心下颇惊,连忙化为蛇身,藏匿于榻上干草之内。沈化龙所视有限,未曾见得那禺狨之睛竟转动开来,那禺狨皆寻沈化龙不见,便自归于瓶上复与原位。沈化龙匿于干草之内,自觉那阵窥探之感渐无,心中仓惶不已,连忙寻得路径仓惶而逃,直待返出得洞去,方才长吁一口。于山外五里处寻得一处隐秘之所,连忙将白玉夫人吐出。

  沈化龙化为人形,寻得几根腕粗藤条,将白玉夫人紧紧捆牢,复又施展得那紧扣锁法复于藤条之上,便手持短刃为白玉夫人清毒。运功将白玉夫人体内毒液尽数吸出,再以事先备好的草药剁碎敷于其脖颈伤处,见白玉夫人体征并无大碍,沈化龙这才以股盘坐于白玉夫人身旁。方才细看这白玉夫人,身着一身素袄,倒也真称得上是姱容修态。

  天渐将明,沈化龙于空中嗅得小张太子并宫守仁气息,连忙举得一石望小张太子面上飞去。那小张太子听闻破空之声,连忙以手接之,一看是块飞石,寻那源处定睛一看,原是沈化龙与己报信,连忙安落云头前往会合。

  小张太子见白玉夫人尚未苏醒,以手转掌,聚得些许水气,一掌而出,却是一滩清水直落于白玉夫人面颊之上,与了个透心凉,亦唤得白玉夫人转醒过来。待白玉夫人转醒,只见自己五花大绑,卧于小张太子面前,左右旁各一神将,一者为之前所见之小哥,一者为未曾见过之矮个将军。白玉夫人大怒:“用此卑鄙之法算得什么好汉,可敢与本夫人拉开阵势较量一番。”小张太子使了个眼色,早有沈化龙上前解开缚锁藤条,随即扶起白玉夫人,退于一旁。小张太子道:“此番请法着实让夫人受惊了,本太子在此恭送夫人回洞,待明日天明,再列开阵势,生擒夫人一回如何?”白玉夫人心中不忿,亦不好表现得出,只得将打落之齿咽于肚内,随即道:“那就明日再来领教太子的高招了。”言罢,便化为一阵青烟自回洞府不表。

  那白玉夫人回得洞去,只见洞口岗哨皆齐齐拜倒问:“夫人何故由外而入,我等皆未有见得夫人何时外出。”白玉夫人大怒,将袄袍为鞭,狠狠抽在岗哨脸上骂道:“俱是夯货,本夫人以为人所掳,棋败一阵,你等竟然毫不知晓,如何当得岗哨?”那牛精自知理亏,不敢多言,皆拜倒在地,齐齐恳求夫人谅解。只把那洞中牛精惊扰,皆齐齐拜倒,附和岗哨牛精。白玉夫人亦是心乱如麻,入内中落于大座之上,百思不得其解。其牛精之中有一精怪乃是平日颇有伶俐者,故此常傍夫人左右,打眼瞧去只见白玉夫人脖颈侧出有两点细痕,却是沈化龙为其以短刃割开吸毒之处,连忙唤住夫人道:“夫人,夫人脖颈侧出若有蹊跷,夫人可查探一二。”好夫人,随手拾来铜镜一枚,细细端详,不觉怒骂道:“好个太子,竟然用毒毒害本夫人。”直将那铜镜摔落在地,发出震天响动,直将以站起身来众牛精复又齐齐吓跪了去。随即夫人媚眼一转,咯咯笑道:“若是那太子要我命时,不救奴家便是了,何苦又救得我身,这般怜香惜玉而来。”直将众牛精做了个丈二和尚,个个均是摸不着头脑,却不知此事连小张太子都浑然不知。

  见白玉夫人复归于正室,众牛精各个抖擞精神,生怕再出事端,不想却从正室之中传出白玉夫人洋洋懒懒之音:“勿需惊慌,各自休整歇息罢,待明日再战,今夜已然无事也。”不管众牛精目瞪口呆,白玉夫人自卧于草塌之上,渐入梦乡之中。梦中一俊俏太子手持钢枪迎战一持杖禺狨,一人一猴战及多时,白玉夫人见太子久拿不下那禺狨,竟是拍刀助战,战时相看那俊俏太子,竟是含情脉脉,道一声:“冤郎。”径自醒了,原是南柯一梦。

  自取了双刀,白玉夫人也不点兵,也不披甲,只身着一身素袄,着一对登云靴便出得洞门,直往小张太子相约处而去。此时,东方即白,暮色渐消,早有小张太子持枪等候已久,身后宫守仁沈化龙分列左右。小张太子见白玉夫人一兵不带,只身来此,不觉又多了几分赞赏之情。白玉夫人见小张太子三人皆立于身前,笑盈盈道:“小女子一人独至,不知太子是要一个一个来,抑或是三个一起来?”小张太子笑道:“如此之法,恐怕天下都将笑本太子欺晦于你了,我们弟兄三个随你挑选其一,其余二人皆不相助,你看如何?”

  白玉夫人狡黠一笑道:“既如此,本场若是小女子胜了,太子可要依言与我做个压寨官人。”小张太子笑吟吟道:“那是自然,本太子向来一言九鼎,断无反悔之理。”白玉夫人心中暗笑,自是早有计算,点将宫守仁道:“如此甚好,小女便邀此位小哥相斗一场。”小张太子道曰:“善,如此便有劳守仁了。”心中却奸笑不已,早知这白玉夫人要如此决之,自是成竹在胸。沈化龙亦是钦服小张太子未卜先知,扭头狞笑不止。

  这宫守仁自是实在,手持巨钺,也不答话,直向白玉夫人面上轮去。白玉夫人架双刀急挡时,只觉一道大力袭来,双刀险些为那巨钺掀飞而去,心中不住苦恼,看着矮矮小小身材,不想竟是天生神力,一向自诩力大于他面前竟有如灯草。白玉夫人定下心神,停却胡思乱想,专心与宫守仁相斗。可之后更是叫白玉夫人心惊胆战,那将身材矮小,可巨钺却一钺更比一钺沉,直将白玉夫人震得双臂发酥,于云端险些站立不稳,心下顿生怯意,手上一慢,一刀已为宫守仁磕飞。待跑时,却见宫守仁一钺拍来,白玉夫人急躲时,却见那巨钺于空中转了个向,直立在白玉夫人脖颈不远处停了下来。白玉夫人情知复又输了一场,竟将好端端一个明眸皓齿春山八字作得个霜打茄子。

  早有小张太子手持那柄为宫守仁击飞之刀踏上云端,还与白玉夫人道:“请白玉夫人归还,重整旗鼓,再来所战。不过本太子与夫人之约只剩得一次,此刻还剩得七个时辰,好叫夫人好好准备周全。”那白玉夫人也不言语,接过宝刀,斜眼一瞥小张太子,满是不甘委屈,随即便化为一阵清风而去,自归本洞。

  宫守仁见白玉夫人归去,便抱拳向小张太子沈化龙告辞,便回返寽笃儿山而去。

  沈化龙道:“不知太子三次如何擒得白玉夫人?”小张太子道:“如此简单,无外乎两手准备。”沈化龙问道:“是何两手准备?”小张太子使得个眼色,与沈化龙寻得一荫凉之所,方才落下云端道:“白玉夫人必不会来与我等斗将,其一,袭以奇兵,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找回一场,我等只消设计一个圈套,守株待兔便可。其二,利以地貌,托至七个时辰,皆是只消我暗以控水之法搜罗方圆数里,以水将其缚来便可。”沈化龙听闻笑道:“如此便是妙法无双,太子果是斗南一人矣。”小张太子道:“斗南一人且不敢当,收降区区一个白玉夫人还是绰绰有余。”沈化龙道:“莫说一个白玉夫人,日后四方辐辏不为过也。”小张太子哈哈一笑道:“如此方才不辱尊师之名也。”

  小张太子暗寻一流水之处,于溪流之中凝得水龙一条,将身隐于溪流之中,静待白玉夫人咬钩。沈化龙拾得一石桌两石礅而来,与小张太子于石桌之上对弈而来。沈化龙喷以黑色毒液为子,小张太子凝以白色露珠为子,二人对弈直至日头渐西,仍不见白玉夫人前来,沈化龙笑道:“看来是要太子出马将其缚来,等不得白玉夫人自来了。”小张太子笑道:“何须本太子亲自出马,待看水中是为何物?”沈化龙望溪流中看去,只见那水龙张牙舞爪破空而出,转瞬间以一为五,以五为十,以十化为千百条水线,直奔方圆数百里而去。

  且言白玉夫人,果真如小张太子所想,思虑再三,便得一隐匿行踪之计,思量时过再出,亦使小张太子失却三擒之约。自诩久居于此而谙熟隐匿之所,复又拘得山神土地而来,唤众牛精看管,勿要为小张太子指点路径,便只身前往一处石穴藏匿。及至将晚,白玉夫人见仍无人至此,心下大安,索性将那所视得山珍至宝反刍而来,自是不亦乐乎。未发觉早有一水线及至石穴洞口往内行来,而后接二连三,尽数是水线一条条而来,渐行至白玉夫人四周。

  忽地,众水线相连相合,组得一巨网,刹那间将白玉夫人网于其中,白玉夫人尚在惊慌之中,却发觉手撕不动,刀劈不断,不知如何是好。然石穴洞口之外闯入一颗硕大龙头,直叼住水网,连同白玉夫人一起,呼啸而去,直至小张太子面前,将水网张开,水网落地立即散落一地,只剩得白玉夫人立于小张太子沈化龙面前。

  小张太子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白玉夫人道:“如今白玉夫人可按约入我佛门否?”白玉夫人定神道:“小女诚心归佛,还望太子恩准,遣散了家兵,再来随太子而去。”小张太子起身笑道:“不妨事,已然为本太子散了。即那山神土地也为本太子放了。”白玉夫人听闻,甚为惊讶,连忙跪地道:“小女日后定辅佐太子身前,鞍前马后在所不惜。”小张太子笑道:“却不是为本太子,而是为本太子妹子玉莲。”略思一二,随即道:“不知夫人可愿拜本太子为兄,日后与玉莲妹子便是姐妹相称,夫人你看可好?”白玉夫人连忙撇却双刀,轻轻施一礼道:“妹妹白玉见过哥哥。”小张太子大喜,将白玉夫人扶起道:“白玉妹子勿需大礼,如今尽是一家人,可随为兄前往,见你玉莲妹妹。”白玉夫人答道:“凡事讲求个先来后到,白玉愿奉玉莲姐姐为姐。”小张太子道:“也罢也罢,便为玉莲之妹也可。如今天色已晚,我等便赶个夜路,明早回往,见过玉莲妹子便可。”白玉夫人施礼道:“小妹谨遵兄命。”待与小张太子沈化龙驾云回返寽笃儿山,及行至寽笃儿山时,已然天色将明。

  白玉夫人见此山别有一番仙韵,更胜于云秋山百倍,心中暗道这小张太子果有仙缘,竟能寻得到此等好风水之地。只见此山与往昔更有不同,山中自是一片祥和,山顶隐隐泛有佛光,靡靡之音于山林间回荡,淼淼之雾于半山处凝结,此便是春从人意也。及至寽笃儿山,暗落云头,早有宫守仁迎上前来,白玉夫人早知宫守仁名号,自是上前寒暄一番。几人便于宫守仁引领下,前往玉莲草庵之所。

  未及草庵之前,已听闻得玉莲诵读早课之音,其音妙妙,大简至梵,道的是:“尔时世尊,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化如来,坐宝华中。顶放十道,百宝光明。一一光明,皆遍示现,十恒河沙,金刚密迹,擎山持杵,遍虚空界。大众仰观,畏爱兼抱。求佛哀佑,一心听佛,无见顶相,放光如来,宣说神咒。”小张太子笑道:“此便为玉莲吾妹,日后白玉妹子便可与之姐妹相称。”话说间,已见那庐草庵,白玉夫人只见得一俏丽佳人身着僧服,头戴沙弥帽,正端坐于院中,左手持经卷,右手不住敲木鱼,心知必是玉莲无疑。只见得那玉莲唇红齿白,红头花色,果是一美人坯子,心头竟不觉有几分落寞了来。白玉夫人见玉莲早课之仪大方得体,诵读经书隐隐有端庄之相,便知慧根深厚,佛缘无量。

  玉莲已见得云端之上众人之中得添一曼妙女子,此女双瞳剪水,面似桃花,冰肌玉骨,风姿绰约,更得那胸前一对玉兔撑起霓裳呼之欲出。不觉间,咏颂之音已然停绝,玉莲不由得暗咬下唇,低头叹息,心中不禁失落开来。复又不自觉向小张太子瞥去,见白玉夫人含笑望向自己,连忙低下玉容,自得神伤起来。正此时,小张太子众人已然落下云头,之落在玉莲草庵院内。

  小张太子笑吟吟,一把扯过白玉夫人对玉莲言道:“玉莲妹妹,为兄与你介绍。”话未言罢,只见玉莲冷眼道一声“玉莲知晓了”,便扭头回那草庵去了。倒是将小张太子晾在一旁,作了回丈二的和尚。小张太子见宫守仁一脸茫然,倒是沈化龙一脸坏笑,不由得动了肝火道:“你倒知晓了?”沈化龙阴邪一笑,冲白玉夫人一努嘴,也不言语。白玉夫人抿嘴一笑道:“此事便不劳哥哥费心,小妹自与姐姐相说去也。”便踏步入得庵寻玉莲去也。

  小张太子问沈化龙道:“玉莲妹妹为何如此古怪,白玉妹妹果然知晓?”沈化龙神情狡黠,笑道:“阿弥陀佛,此事颇有玄机,我等出家人不知为好,不知为好。”小张太子倚靠院内树下,百思不得其解,忽而闻听庵内似有嬉笑之音传来,未及多事,便见玉莲并白玉夫人相挽而出,连忙起身来之眼前。宫守仁急起身随小张太子前往,却为沈化龙一把拽住,耳旁轻声道:“莫要前去不识趣也。”

  只见玉莲并白玉夫人双双跪于小张太子面前,齐声道:“妹妹玉莲,妹妹白玉,自愿归我佛门,恳祈归于大圣国师王菩萨座下,望哥哥小张太子代为授收,为弟子剃度。”小张太子道:“无须如此,我师曾言,修佛以修心修性修行,外物总不重之。”便要扶起二女。却不料二女皆摇头再拜道:“妹妹诚心落发,望哥哥成全。”小张太子无奈,便唤过二女沐浴更衣,又讲过善来,破结,三归,八敬,羯磨种种因果尔来,方才为玉莲并白玉夫人一一落发。小张太子复唤过白玉夫人而来道:“白玉妹妹,你乃是妖身,日后恐佛道所害,故而为兄赐汝卍字佛印一枚,若遇我道中人可将其现形,便可为其知晓,得一方平安也。”遂以手于白玉夫人脖颈处书一卍字,顿显佛光隐于肌肤之下。复唤过玉莲而来道:“玉莲妹妹可安心修佛,习得师尊所赠经书自然功德无量,以成正果,亦要替为兄好生照料父母,享受人间清福。”复又轻声言道:“白玉妹妹终究乃是妖身,玉莲妹妹可要小心一二,为兄种下卍字佛印乃是一咒。”遂将咒语秘传于玉莲,心下便顿觉安心不少。

  小张太子复又拜别沈谦夫妇,便遵弥勒佛之意寻太上老祖而去。

  不知太上老祖处有何奇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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