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貂将此叶放置口中,遂再往花云洞而行。及至半路之上,便见二女怪寻迹而遇,当下有乔三娘叫嚣道:“是何人救你,莫作缩头乌龟,来此一见。”后面药王和尚徐徐而至,将一块露出巨石上的积雪扫下,仰卧其上,笑答道:“何须和尚出手?你能斗过紫金貂儿,再与我来答话。”乔三娘大怒,径直来取药王和尚,早有紫金貂半路截下,厮杀一处。白灵见了,也来相助。
紫金貂口中有宝相护,便沾染不得乔三娘的毒气。打斗中只觉精神抖擞,力达千钧。二女怪渐渐低挡不住,且战且退。紫金貂一掌中雷击翻了乔三娘,那乔三娘为其所击,措手不及,竟化为原形,乃是一只似貂非貂,似熊非熊之物。白灵见紫金貂将乔三娘打回原形,不禁怒道:“好你个紫貂成精,全然不顾同类之谊,如今我便是身死,亦要将你千刀万剐,为我姐姐报仇。”
二女怪联手尚且不敌,这白灵独自而上,如何能敌紫金貂来。顷时便落败下来,为紫金貂打翻在地。紫金貂正欲下手将白灵处死,却听药王和尚抚掌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紫金貂收住钢叉,不解问道:“药王和尚是谓何事?如何念起诗来?”
药王和尚笑道:“你也是貂精,这二女也是貂精,何必苦苦相逼,非要置之死地?”白灵听闻药王和尚此言连忙跪在和尚面前道:“望大师可怜,饶我等一命。”药王和尚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却并非是先前的小瓶。药王和尚将那小瓶递与白灵道:“且先将此药来救你的姐妹。”白灵听闻,连忙谢恩。一旁扶起貂熊来,将小瓶之中的灵药倒入貂熊口中。此药乃是蓝色圣水,入得貂熊口中,便见貂熊复化人形,仍旧一个窈窕淑女来。乌拉一旁见了,暗对任深灵道:“果然灵丹妙药,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乔三娘仍要发作时,却叫白灵死死按住道:“姐姐还不快来拜谢大师。”遂拉乔三娘来至药王和尚面前道:“小女多谢大师搭救之恩。”药王和尚道:“你二女为怪,在此猖獗多时。屠害生灵无数,本该处死。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我佛慈悲,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女可情愿受罚?”
白灵连忙道:“大师在上,我姊妹二人知晓罪过深恶,如今诚心向善归于佛门,望大师收留。”药王和尚笑道:“你当我佛门圣地岂是谁人都可入得的避难之所?若你二女诚心改过,贫僧有虎环一对,置于你二女身上,便在这花云洞内诚心悔过。待你二女果然悔过时,贫僧自然来放你等。”乔三娘白灵听闻药王和尚此言,只得拜道:“多谢大师连忙,小女子二人诚心悔过,愿在洞中悔过。”药王和尚笑道:“阿弥陀佛,如此甚好。”将虎环脱手而出,直套在乔三娘白灵手臂之上。药王和尚道:“去罢去罢,望你二人好自为之。”将手一挥,只见那两个虎环如长出翅膀一般,带上二女直直飞入花云洞去。虎环之上长出两条铁链,直直插入花云洞石壁之上,将二女怪皆囚于洞内。
任深灵乌拉见药王和尚有如此之能,皆钦服不已。任深灵道:“药王和尚,你可还要助我等降服那孽龙去?”药王和尚问道:“那孽龙是何情形?你且说来我听。”任深灵道:“此处有一江,名唤黑龙江,那江中有一黑龙成精。前时为来此处降妖伏怪的金鳌尊者,银象尊者降服,同拜在大延旃檀佛门下,共称三尊者,是为黑龙尊者。自那黑龙尊者离江而去,江中水府便得空,而后有一孽龙来此,霸占水府,在黑龙江中兴风作浪,远近大小神仙实难招架。”
紫金貂道:“区区一孽龙在此,能有何能耐?只我一人,便可降服。”任深灵道:“莫要小觑这厮。此处孽龙非是我处久居妖怪,不似我北俱芦洲妖怪一般,皆是形单影只,便是多者也只有三五个成群。这孽龙有手下几人,皆是万夫莫敌之勇。”药王和尚遂问道:“你可知其手下有何人?”任深灵道:“其手下有一蜘蛛精,一黄蜂精,一蟹精,一犬精。其实其手下原有众多头目,曾与白头翁一伙争斗数年,两方皆各有损伤,损兵折将,故而这孽龙带四个尚存的手下才逃至此间。”
药王和尚讶异道:“此处还有白头翁的事来?”任深灵奇道:“药王和尚也知白头翁的名号?”药王和尚笑道:“此人和我三师弟是为好友,只是素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任深灵道:“我知那白头翁素与通风大圣猕猴王,驱神大圣禺狨王交好,却不知其也与佛门中人有交。”药王和尚笑道:“不瞒你说,我那三师弟悟法,正是从前驱神大圣禺狨王,如今皈依佛门,拜我师尊为师了。”任深灵乌拉听闻,更觉奇异。
药王和尚道:“此孽龙能与白头翁对峙许久,想来也是个法力超凡之辈。不可轻易与之。小貂听令,如今我与任深灵乌拉在此,你速归盱眙山,引我三师弟四师弟来此,我师兄弟一同降魔。”紫金貂连忙道:“小貂领命。”遂腾空而起,回返盱眙山去。
及至盱眙山,紫金貂却未去寻那大圣国师王菩萨的三弟子四弟子来,直望伏魔殿,寻宫守仁等一众兄弟而去。林英麒见得紫金貂归来,不禁问道:“五弟,菩萨唤你去往何处?”紫金貂笑道:“菩萨唤我去往北俱芦洲寻千年人参精来与太子转世作药。”林英麒问道:“可曾寻得?”紫金貂道:“自然寻得。如今此人参精已然拜在药王和尚门下作了药王客卿。只是如今有孽龙引蜘蛛精,黄蜂精,蟹精,犬精在黑龙江为怪,药王和尚唤我回返寻那悟法悟真二位大师前去救援。五弟我思量,即便太子不在,这水中捉怪的功劳也让不得他人去取。你我弟兄发发力,将此怪擒拿如何?”
林英麒却摇头道:“只是我乃火麒麟,这北俱芦洲天气寒冷,我却去往不得。若非如此,菩萨焉能唤你一人前往北俱芦洲?”贺卫仙道:“大哥去往,便会昏睡不醒。七妹与四弟一般,恐怕也是去不得的。”紫金貂看向龙素馨,见龙素馨也是唉声摇头。棋魂道:“不仅如此,便是我也去不得北俱芦洲。我乃玉石为身,也受不得冰冻。”紫金貂不仅看向欧阳红,欧阳红道:“五哥,我可去得。”贺卫仙道:“如此说来,便我与五弟八妹同去了。也好也好,若是去得人多,何人看护伏魔殿?如今伏魔殿内所镇妖魔甚多,也需留些人手。”紫金貂不仅问道:“只我等三人,可能降得五个妖魔?”贺卫仙笑道:“莫非五弟怕了不成?”紫金貂连忙挺起胸膛道:“三哥莫要胡言,五弟我向来不知怕为何物。”贺卫仙笑道:“那我三人便前行而去,众位兄弟好生看守伏魔殿,莫要生出事端。”几人应允,贺卫仙紫金貂欧阳红这才再起云端,望黑龙江而去。
入得北俱芦洲,果然一片冰天雪地。贺卫仙不禁叹道:“自从追随太子,许久未曾来至北俱芦洲了。”紫金貂奇道:“三哥从前来过?”贺卫仙笑道:“你不知我等仙鹤,夏时北上,冬时南下,年复一年,往来二州之间。”欧阳红也道:“我等亦是如此。只是我常年去往天山雪池,却不往黑龙江去。”见贺卫仙熟门熟路,紫金貂不禁问道:“三哥可是去过黑龙江?”贺卫仙笑道:“是往此方去得,只是并未到过。尚未及至此江,我等便要停驻。何况彼时黑龙江有黑龙为怪,我等只是凡间之鸟,去往那处何干?”欧阳红忽而道:“三哥五哥,我见得药王和尚及二小怪在前,我等可是要下去云头,与其相见。”贺卫仙笑道:“莫要下云,我等绕路而行,莫要叫药王和尚发觉了踪迹。”二人遂一左一右,随贺卫仙绕路而行,渐渐来至黑龙江。
紫金貂不解道:“为何如此?”贺卫仙笑道:“五弟,你既想独占此功,便莫要其相助,届时我等斩获龙首,再去见他,岂不妙哉。”紫金貂赞道:“言之有理,还是三哥心思缜密。”三人来至黑龙江畔,只见硕大一条江流皆为冰封。紫金貂道:“那龙宫建在江底,待我一个掌中雷将冰震开,我们弟兄下江去战。”贺卫仙笑道:“五弟莫要鲁莽,你这掌中雷一出,那精怪必有所觉。若是我等能神不知,鬼不觉,直将妖孽除尽,岂不更好?”紫金貂不解道:“如何个神不知鬼不觉?”贺卫仙道:“那蟹精可在水中,可蜘蛛精,黄蜂精,犬精未必就在水中。八妹,你有神目之功,可看看他们所在何处,是否在一处而居?”
欧阳红展翅飞至半空之中,盘旋一阵,便回转而归道:“三哥五哥,我四处找寻,见上游不远处一洞中有妖气传出,那洞口有蛛网所覆,想必是那蜘蛛精的住所。下游有一山,山脚下有一犬精,想必便是那孽龙手下。只是黄蜂精尚未寻得。”贺卫仙道:“那蜘蛛精不知有毒无毒,我有去往擒他。那犬精便有劳五弟前往。五弟,你那掌中雷声响太大,若非紧急关头,勿要使用,以免叫那孽龙有所察觉。”紫金貂应道:“三哥放心,五弟知晓了。”贺卫仙又道:“八妹,你立于云端,观看远近。一来提防有妖精来做增援,二来寻找那孽龙,黄蜂精与蟹精的踪迹,正可谓相机行事。”欧阳红也道:“八妹知晓,请三哥放心。”三人随即分兵三路。
贺卫仙望上游而行,果然见得欧阳红所说那洞。洞口不大,内中漆黑一片,所视不明。贺卫仙渐渐行至洞口,欲往内中而视。忽而洞内喷出一片蛛丝,直望贺卫仙身上袭来。贺卫仙连忙祭起锟铻剑,四柄锟铻剑摆起剑阵,轮流刺来,直将那蛛丝撑起。贺卫仙见锟铻剑竟不能斩断蛛丝,便起巽风来,直将那蛛丝带锟铻剑皆吹回洞中而去。便听闻洞中一声惨叫,而后便无声无息了。
贺卫仙于洞口探听一阵,见无声响,便小心翼翼迈步其中。初入时只见此洞极狭,四周皆为冰封,脚下打滑,险些站立不稳。再往内中而去,一路斗折蛇行,忽而豁然开朗,却是别有洞天。内中怪石嶙峋,恶气熏天。见得骸骨数十具,贺卫仙不禁道:“如此妖魔,活该害命。”再往前行,便见一石壁挡路,石壁之上赫然插着四柄锟铻剑来,却无那蜘蛛精的踪迹。
天上忽而降下一张大网,便是蛛丝之网。此网从天而降,直将贺卫仙收于网内,却是挣扎不脱。自洞壁之上跳下一精怪,身有四足四臂,张牙舞爪,手持利刃,便望贺卫仙身上袭来。不想一击之下,那网内的却非贺卫仙,却是一只草蚱蜢。贺卫仙立于蜘蛛精身旁,将锟铻剑自石壁上取下,一剑而下,直将蜘蛛精斩作两段。蜘蛛精腹内毒血喷出,贺卫仙连忙卷袖而走,退出洞去。那凶名赫赫的蜘蛛精,一向以蛛丝蛛毒横行世间,不想今日毁于贺卫仙之手。贺卫仙斩杀了蜘蛛精,便拂袖而去,与欧阳红紫金貂会合。
再说紫金貂,望下游而行。正行间,忽闻一股妖气袭来,一珠子冒有红光,便望紫金貂袭来。紫金貂连忙躲时,却见一黄毛犬精立于岸边,手持一杆犬牙棒,虎视眈眈看向紫金貂。为何唤作犬牙棒,却非狼牙棒。盖因此棒形似狼牙棒,却只得四根狼牙,又因其为犬精犬齿所化,故而得名犬牙棒。
那犬精身形矮小,与紫金貂一般。紫金貂立足看向犬精。犬精喝问道:“你乃何方妖孽,来此何干?”紫金貂笑道:“我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大弟子小张太子座下神将,如今前来,特来扫灭你等妖孽。”犬精笑道:“我当何人?便是那白头翁尚不能与我等为敌,为我等打得落花流水。若非红姝反叛,我等便将那白头翁一干人等尽数剿灭了。你有何能,竟敢口出狂言?”紫金貂笑道:“我有何能,也不说与你听,你我手上见真章便可知晓。”遂举钢叉上前,力敌那犬精。
两个便于江畔一番争斗。不想这狗精竟有几分能耐,一杆犬牙棒竟能与紫金貂战得一处,不分伯仲。犬精也觉诧异,暗暗赞道:这貂精颇有几分能耐,若能收服于他,同来我家龙王帐下,必会实力大涨,不至沦落此间有如丧家之犬。两个于江边战得多时,那犬精卖了个破绽,口中再吐出一红珠。那红珠冒出红光,直朝紫金貂打来。紫金貂连忙躲闪,心中记挂贺卫仙之言,不敢以掌中雷抵挡。却不想才躲了一红珠,却又有红珠接二连三打来。连躲四珠,却为那第五珠打来,正中面门,便从云中跌落。那犬精见得功成,连忙追上,欲持棒将紫金貂击晕,再来问他答话。却不想于空中飞来一物,直将犬精捆了个结结实实。
此物正是断魂锁。犬精为断魂锁所缚,正露出头来,便为贺卫仙一剑将头颅削下。欧阳红一旁窜出,将紫金貂接住,好叫其勿要跌落地上。前时紫金貂接住一回欧阳红,如今反倒是一接还一接了。欧阳红见紫金貂闭气不言,面无血色,连忙道:“三哥,你看五哥这般模样,可如何是好?”贺卫仙见了,叫欧阳红将紫金貂放在地上,将其衣裳解开,露出胸口皮毛来。又在一旁拾些雪来,放在紫金貂面上及胸膛之上揉搓。不一时,便见紫金貂气顺了,贺卫仙一阵推拿,复唤欧阳红扶起紫金貂来,在紫金貂后心之上用力一推。只见紫金貂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悠悠转醒过来。
“痛杀我也。”紫金貂高叫一声,却为贺卫仙捂住口来道:“莫要惊动了妖魔。”欧阳红问道:“五哥可好些了?”紫金貂摇头道:“好厉害的犬精,险些命丧他手。他那口中吐珠的本事,却是惊人。”欧阳红道:“那犬精为三哥斩去首级在此。”紫金貂顺欧阳红所指看去,果然一条无头黄狗。紫金貂起身道:“多谢三哥救命之恩。”贺卫仙笑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欧阳红问道:“另有三个妖魔尚在,不知三哥意欲如何除妖?”
贺卫仙笑道:“此计便叫拨草惊蛇。”当下便唤紫金貂道:“你与我分两处而行。你听我号令,使掌中雷多发几个,将河面劈裂,而后将这犬精尸首扔入河内。莫要露面,悄然前来我处,与我会合。”紫金貂得令,遂与欧阳红守候此处。早有欧阳红立在云端,眺目而望。见贺卫仙行至上游,高举锟铻剑,便叫一声道:“五哥。”紫金貂得信,一手拎住犬精尸首,一手发掌中雷在江面之上,早把江面劈出一个大洞。紫金貂一把将犬精尸首扔入洞内,又发了三四下掌中雷来,便与欧阳红悄然退去,前往贺卫仙处会合。
贺卫仙趁紫金貂发掌中雷时,借雷声,使出剑阵,四柄锟铻剑来回转动,直将那冰面凿出一个大洞来。见紫金貂欧阳红前来,便拉二人一同入内,进黑龙江中去了。
且说那孽龙,正于江底龙宫之中大快朵颐,食的却是人头,人腿,人下水,一旁人皮人骨散落一地。蟹精正于一旁捡那散落的碎屑来食。二怪忽闻响声,皆惊异不已。孽龙问道:“你可知是何处声响?”蟹精连忙答道:“小的不知。”孽龙嗔怒道:“既然不知,还不速速查探来报?”蟹精得令,连忙出外查探。孽龙便放下人骨,披挂齐整。穿的却是连环锁子甲,金莲登云履,手持一杆金背大砍刀,雄赳赳气昂昂,慢悠悠移步走出龙宫。
正赶上蟹精赶回来报道:“大王,黄烟不知被何方妖孽所杀,将头颅斩下,尸身扔下江中了。孽龙听闻大怒道:“竟然有人敢在我紫雾龙王面前作祟,可是那白头翁一伙追至此间?”蟹精道:“小的不知,江上空无一人,只有冰面为不知何物所破。”孽龙大怒道:“随我前来。”遂持刀前行,得出江面。蟹精手持两柄双股钢叉紧随其后,一同出得江面。
见左右无人,孽龙不禁怒道:“是何方宵小之辈,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莫作那敢做不敢为的卑鄙小人,为何不敢现身来见?”当下立在江上浮冰之上大骂一番,却不见有人得出。孽龙大怒,立在云端,四处游荡,蟹精紧跟左右。孽龙道:“出了如此大事,这灰狼,飞邙为何不来相见?”蟹精一旁战战兢兢道:“他二人想必已然为其所害了。”孽龙怒而吼道:“岂有此理,藏头露尾,小人行径。”于江面之上兴风作浪,直把那江面的厚冰尽皆破碎开来。
一番发作,却丝毫不见敌手。孽龙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回返龙宫之中。方才入得龙宫之内,便将一物飞出,直直将孽龙捆绑得结结实实,另有一柄宝剑袭来,直将硕大一颗龙头斩下。这孽龙为祸一世,不想今日竟糊里糊涂死在贺卫仙剑下。紫金貂欧阳红见贺卫仙功成,二人一左一右攻向蟹精。这蟹精左拦右挡,竟将二人兵刃尽皆拦下。紫金貂一叉打在蟹精身上,却只得火光四射,却伤不得分毫。紫金貂见状一愣道:“这厮竟与大哥一般,如此钢筋铁骨之躯?”
蟹精虽身子无恙,但见以一敌三难以取胜,便抽身离去。刚逃出江面,却见天上掉下来一物,此物宛若硕大杵头,直直砸在蟹精之上。只听“嘭”的一声,那蟹精为药王杵砸个零七碎八,已然一命呜呼了。地下转过药王和尚任深灵乌拉来,看向自江中追来三将道:“唤你寻来我两个师弟,你怎的便寻来贺卫仙欧阳红,自来降服魔怪?”贺卫仙施礼道:“多谢药王和尚出手相助。不知药王和尚为何知晓我等在此?”药王和尚道:“小貂那掌中雷响彻云霄,百里之外贫僧听见便知。一问方向,便知你等自行来此降魔。”
乌拉道:“药王和尚算无遗策,我等来时便见那孽龙张牙舞爪,厉声大骂。还本想出头助阵,但药王和尚所言,此事蹊跷,且要我等看看再说。未曾想到,待我等遂那孽龙行至海底龙宫之下,亲眼见你等趁那孽龙不备,一举功成,果然是神机妙算。”紫金貂笑道:“此乃我三个贺卫仙,全赖我三个神算。”再道:“此乃我八妹欧阳红。”两边之人一一见过,各耍一番。
任深灵问道:“不知孽龙一党可曾全灭?”紫金貂一拍额,惊呼道:“还剩有一黄蜂精尚未除去。”任深灵惊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也。”紫金貂道:“你且宽心,我等必不叫妖精残留世上。”任深灵道:“只是如今那黄蜂精必然逃离此地,我等何处寻来?”紫金貂笑道:“且看我神鼻之识。”说罢,一拱鼻,便在四处查探。
查探一番后,紫金貂便望一处而行,贺卫仙欧阳红紧随其后。任深灵乌拉意欲前行助阵,却为药王和尚所阻道:“仅剩一个妖精,有此三将足矣,何须众多人手?”任深灵乌拉听闻,也觉有理,遂驻足不前。
紫金貂闻得空中气息,越过黑龙江,一路更望北而行。而后再往西行。但见此地地广人稀,那人皆是高鼻肤白之辈,更与中原不同。紫金貂见得新奇不已,却见贺卫仙欧阳红皆是见怪不怪。欧阳红道:“小妹曾至天山西北,其人多是如此。各地人相貌言语皆有不同。”再往北行,见此地之人勇猛异常,竟能徒手擒熊,而后析骸以爨,直叫紫金貂瞠目结舌。贺卫仙笑道:“五弟莫要大惊小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皆常也。”
正说间,忽听欧阳红叫道:“看。”贺卫仙紫金貂顺欧阳红所指望去,却是苍茫一片,见不得分毫。欧阳红道:“那黄蜂精便在此处。”二人皆手持兵刃,小心前行。三人再往前去二十里,贺卫仙紫金貂这才见得那黄蜂精。此时黄蜂精与一丰腴妇人正在一山崖之下行那云雨之事。紫金貂笑道:“此妇倒是胆大,见得那黄蜂精如此容貌,竟无所畏惧,尚能与其交合,五弟我也是钦佩得紧。”贺卫仙道:“五弟莫要取笑,那妇人乃是蜂后,俱是妖邪一党。”
贺卫仙尚未说完,便听耳旁“轰”的一声响来,险些将贺卫仙欧阳红双耳震聋。原是紫金貂听闻那妇人也是妖邪,便一掌中雷打去,直将那黄蜂精蜂后二精怪霹得外焦里嫩,尚未察觉三人,便上了黄泉路上。贺卫仙尚还好,欧阳红为雷声所震,险些跌落云头。紫金貂慌忙拉住。便见贺卫仙苦笑道:“五弟壬的性急,你这般打法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同僚八百。下回再放掌中雷,可否离我等远些。”紫金貂心虚道:“对不住三哥八妹了,是我心急坏事。”
见药王和尚任深灵并未追来,紫金貂问道:“药王和尚并未追来,我等是前去寻他还是回返盱眙山去?”贺卫仙道:“我等自归盱眙山便是,药王和尚必是搭救太子去了。有药王和尚去往,我等自不必担心。”三人遂回返盱眙山而去。却不知那黄蜂精与蜂后已然生下众多虫卵,日后孵化得出,在北俱芦洲又一番腥风血雨。此处暂且不提,后有文章专叙此事。
刚回至盱眙山山门,只见禺狨王与素头和尚由山门而出。禺狨王见紫金貂笑道:“小貂,你身怀神兵,可否赠与我来,好叫我去作个顺水人情来?”紫金貂诧异道:“我收在身上,你也能发觉?”说罢,便将那泼风刀唤出,递与禺狨王。禺狨王笑道:“多谢小貂。此恩我铭记在心,他日若有珍宝,必然归还与你。”紫金貂笑道:“你乃我家太子的师弟,俱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遂与禺狨王,素头和尚别过,见他二人出山而去。
另说药王和尚将乌拉留下,看守乔三娘与白灵,自带任深灵前往太湖县而来。张沧回夫妇见药王和尚五日便回,身后还带一孩童,不禁大喜,连忙上前来拜道:“大师可是寻得药引了?”药王和尚手指任深灵道:“此便是药引,以此来救令郎。”夫妇二人闻言皆大惊道:“大师莫要玩笑,怎能以孩童为药?若是以他家孩儿才能救得我家孩儿,如此造孽行医,我家孩儿不救也罢。”
药王和尚笑道:“你夫妇二人能有此等向善之心,也是难能可贵。此子为千年人参精,不是普通孩儿。何况若救令郎,也不需害其性命,只需取些须发入药便可。”张沧回夫妇闻言,这才晓得,连忙给药王和尚道歉。只见药王和尚拾出药王锄,将任深灵胡须割下树根,拿在手里,登时变为人参须子。二夫妇见了,这才破涕为笑,皆赞药王和尚法力无边,神通广大。
加入先前唤张沧回夫妇抓来的药,放入此人参须子,便在张沧回家中熬药。任深灵服侍一旁,也来习得煎药之法。不一时,药已熬好,便趁热灌入张若水口中。只见张若水立时面色转润,便下地能走。张若水欲拜药王和尚,却为药王和尚所止,张若水耳旁响起一声道:“师兄少来,师弟可受不得师兄一拜。”张若水再看时,如何还有药王和尚其人。原是药王和尚任深灵皆以地行之术转入地下,张若水如何得见。张沧回夫妇皆大喜,连忙望空拜谢。一家人欢欢喜喜,只道是上苍垂怜,降下神仙来救。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