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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攻伐二

重生之荒唐王爷 游仆虫 4506 2024-07-11 11:06

  “上天圆圆,下地方方。生逢斯世,得遇明王。“赵生贡今天讲的段子又换了,就是因为他的段子不停地更换,这戏台前从来都不缺人。

  弘昼走了,鄂尔泰成了这里的常客,就坐在曾经弘昼经常坐的位子上,这里视野好,听得清,看得广。戏台戏外都能看得清楚,鄂尔泰看着面前的花生,昨天他还夸这东西有多香,可是今天他却觉得索然无味。他嘴里咀嚼着赵生贡的台词“得遇明王“,哪个时代都不缺明王,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了。

  “还是仗着怡亲王神机妙算!“西北大营帐外的士卒纷纷议论昨天晚上的险情,若不是弘晓提前叮嘱他们做好准备,防止敌人夜里袭营,这会儿怕是又要倒下不少人。

  “是啊!是啊!“帐外传来附和的声音,”若是放在以前,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你说这整天只知道喊着往前冲的,换作是我,我也能行!“

  “可不是!哪像是怡亲王运筹帷幄!“

  营帐外的声音没有停息,营帐内的侍卫像是憋不住了,他提着刀就想冲去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在嚼舌根。

  “算了!栾厍!“傅恒叫住了正向着帐外走去的侍卫,他脸上挂满疲惫和无奈,一双明眸此时黯淡无神,“由他们说去吧!”

  栾厍握紧了手里的刀,咬着牙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有人敢嚼舌根,明天就有人敢骑在咱们脖子上撒尿。”他快步走到傅恒书案前屈膝下跪,急道:“大人,咱们已经逃了快三个月了,您看看外面的士兵哪有个打仗的样儿?那个怡亲王除了后撤,就是后撤,他懂什么,这是战场,不是京城的戏园子,他来这里有什么用?再这么下去,敌人没被打到,咱们自己就把自己给拖垮了!”栾厍别过头,盯着地面恶狠狠地说到:“不如咱们~”

  隔墙有耳,话不能乱说,尤其是这里,傅恒抬手堵住了栾厍的嘴。傅恒明白栾厍想说什么,苦笑着摇头,“他不是打仗的料,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但他比我强,最起码,呵呵,外面的人都已经排完队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听他的,他是帅,我是将,他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诶!”栾厍叹了口气,心中不平地站到了一旁,一听到外面人的议论声,他心中便是恨得狠,索性拿手指头堵住耳朵。

  外面的议论声亦是攻心之术,傅恒不傻,这个时候若是闹出点什么,就是真的傻,他心中默叹:“听天由命吧!”

  与西北成对角的浙江却是个好地方,不说山清水秀,但说来这里当个官,不捞点钱粮那叫蠢。朝廷二品大员的俸禄很多么?想过好日子,那是真的不多,吃糠喝稀做个样子就成了,那是糊弄别人的。

  清澈的湖面荡漾着波纹,码头边上的画舫里韩士承摆弄着桌子上的画卷,今天这里会来一位贵客。

  “韩老板果然是慧眼如炬啊!我这里的画可都是上品啊!“船上卖画的人夸耀自己带来的画卷。

  韩士承嗤之以鼻,什么上等?他不过是懒得去弄些陪衬货,随手一挥对着边上的账房吩咐:“给他二十两银子!“

  “哦哟!韩老板果然是爽快人!“卖画的快速地将银子收进怀里,”韩老板以后要是有需要,只管差遣一声!“

  “行了!你先回去吧!若是下回有需要,我还会再找你,回去吧!“韩士承不耐烦地挥挥手,今天这条船上算得上名画的只有一幅,就是他面前的这一幅,其它都是买来充数的。

  卖画的走后没一会儿功夫,码头上便走来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人。他直奔画舫而来,这里没有歌舞,也没有评书戏曲,不过是有几幅墨画,几卷字帖。平时这里文人儒客众多,但现在是清晨,那些个读书人怕是夜里挑灯太久,这会儿还在和周公叙旧呢。

  中年人直奔画舫内,这里的字画终于换了,他从悬挂在门口的第一幅画开始慢慢地向里走去,每看一副均是摇头,画是换了,但不精髓,意境太差,没看头。

  整个一圈转下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中年人没相中任何一幅画,来得急去得也急,他心中念叨:“还是半个月后再来吧!“

  “大人请留步!“

  中年人刚走出画舫,身后就传来声音,只是他眉头一皱,问道:“你认得我?“

  “呵呵!“韩士承搓搓手笑了笑,”不同于那些读书人,大人总是清晨而至,日升而辞。但逢初一十五画舫换字画之时,大人便是准时到访,时间长了,小人好奇,也就认识了!“

  “若是没别的事情,本官就先告辞了!“卢光植点点头,准备离开。

  “大人请留步!“韩士承再次喊住卢光植,他侧过身面向里面,”大人进画舫没有一盏茶的时间,想来这外面挂着的粗鄙之物没有能入大人眼的。昨日小人有幸得到了一幅珍品,听人说那是唐寅的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人眼拙,大人可否赏脸移步,品鉴一二,也帮小人瞧瞧这幅画到底是真的,还是他人吹嘘的赝品!“

  “大人!这幅画可是真的出自唐寅之手?“韩士承弯着腰候在卢光植的边上,这位新任的巡抚盯着桌子上的《函关雪霁图》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韩士承心中窃喜,只要是个人,他总有点癖好,投其所好有多难?

  “是真迹,错不了啊!“卢光植点头称赞,经过他手的古玩字画不在少数,他不会看走眼,轻轻地抚摸着画卷,爱不释手,他小心地弹去卷脚的细微尘土。

  韩士承挺直了身子,抬手笑道:“小人瞧着大人应是喜欢这幅画,要不大人您就收下,也不过是些许黑字墨画罢了!”

  “收下?些许?”卢光植依旧弯着腰,不过却是斜过头盯着韩士承看了眼,不置可否地说到:“你可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能看到一卷已经是福气了,收下?怕不是在说笑吧!”

  “岂是玩笑!”韩士承笑着恭维道:“大人可是画舫的常客,不同于那些吟诗作赋,每日里只知道对着世俗呻吟的人。大人是个懂画的人,对小人这画舫里的画来说,您就是伯乐!再说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落在小人手里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大人您博学广闻,这样的宝贝只有在大人的手里那才能发扬光大啊!小人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宝刀赠英雄,与其让那些个愤世嫉俗的斯文人把这幅画给弄脏了,不如大人您把它留着!”

  “嘿嘿!”卢光植笑着眯起眼,伸出手指对着韩士承点了点,他是打心里喜欢这幅画,探在画卷上的手就没有缩回来过,“可本官要是收下了,那便是坐实了受贿的罪名!”他脸上浮起惧意,九门提督鄂善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即便背后有太傅大人那又如何,依旧逃不过三尺白绫。

  “什么叫受贿?大人就不能交个朋友?大人就只能做个孤家寡人?”韩士承义愤填膺,他对受贿这个词很是鄙夷,“都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整出来的幺蛾子。”他指着桌子上的画卷,“大人百忙之中抽出空能陪小人唠嗑到现在,这是情谊,小人赠上一幅画,亦是情谊。甭管外面人怎么说,那不过是瞧不起小人一介商贾的身份罢了。小人过得比他们差吗?不差,他们那是嫉妒!”

  “呵呵!照你的意思,本官要是不收,那也是瞧不上你这商贾了?”

  “朋友的小小心意,不求旁的!”韩士承的话很诚恳,他今天真的只是送画,别的什么都没提。

  “呵呵!我卢某也是爽快人,今天光植交你这个朋友!诶呀!”卢光植再次将目光聚集在唐寅的画卷上,舍不得移开眼。

  韩士承慢悠悠地端起茶杯细品,玩味地笑了笑,不急,您慢慢看!也不枉我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买下这画舫!

  “你这核桃能吃么?”弘昼肚子饿的咕咕叫,一路的干粮他吃怕了,就想弄口白米饭,很不巧的他瞄上了身旁严祌手指间不停转动的两个核桃。

  “这个可不能吃,也就是拿来玩的!”严祌将手里如同红玉般的核桃递弘昼,“别说您稀奇,就是洋夷看了也觉得好玩。这东西也分三六九等,最次的卖给他们也要十两银子!”

  “一斤?”弘昼狐疑,这核桃卖得真贵。他对玉石翡翠还有些研究,至于核桃,那在他的印象里就是用来吃的。他对着太阳仔细观察着手里一模一样的两颗核桃,怎么长得跟玉石一样呢?

  “什么一斤啊?是一个!嘿嘿!”严祌像是个老狐狸般地坏笑,“最上等的,一千六百两白银一个!不带还价的!”

  “这么贵?”弘昼惊呼,他是不知道后世的文玩核桃动辄上万元,“就这价,那洋夷也买?”

  “买啊!不贵啊!”严祌神情坦然,丝毫没有宰客的样子,“您是不知道把玩这核桃的奥妙,就单说这把玩的手法吧,它就不下于五种:揉、捻、盘、撸、搓,每一种玩法都有奇特之处。就说这‘揉’,讲究揉而无声,两个核桃虽在手中来回旋转,但是用力不能过大,这核桃之间也不能相互碰撞!如此可以刺激手部的穴位,以达到血液循环、强身健体的功效!就连当今龙椅上的那位都对此物颇为推崇:‘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嘿嘿!”

  且不说严祌说的是不是真的,光这手里盘转的架势就是有钱人的身份,这特么活脱脱的员外,说白了就是装逼。

  “洋夷买的多么?比糖粒还多?”弘昼好奇这个东西的行情如何。

  “那是赶不上糖粒,糖粒是供不应求,现在我连着开了三个作坊都赶不上工期的。但文玩这东西可是势头正紧,用洋夷的话来说那叫艺术,只要是艺术,它就值钱!”严祌对商机的敏感度要比弘昼高得多。

  弘昼不由地竖起大拇指,“你是行家,我是比不上你!”他抬起身眺望着缅甸的方向,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大理了。弘昼转过头询问严祌:“你估摸着,到明年年底,咱们和洋夷的交易金额能达到多少?”

  “总的么?”严祌低头想了会儿,认真地说到:“按照目前的状态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两年大概能有两千八百万两!”

  “卧槽!”弘昼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根本没有想到能赚这么多钱,这可是大清一年的收成,“怎么会这么多?”弘昼怀疑自己听错了。

  “多?”严祌疑惑,“不多啊!又不用上税,全是自己的,咱们十三个掌事的家当加在一起就差不多有这么多了。您想啊!丝绸、棉缎、瓷器、茶叶、文玩字画,还有糖粒,另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当然,主要是糖粒太赚,嘿嘿!”

  弘昼没细算过这些账,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后世的科技上,虽然心潮澎湃,但他说话依旧不咸不淡,“别忘了咱们要什么?铜矿、铁矿这些在日后都是了不得的消耗品。”

  “您放心!”严祌点头应承,“这些天陶舸和卢勇建他们也没耽搁,只要浙江的地圈下来,就能马上开始建造船厂。”

  弘昼呼出口气,终于要开始了,他回头望向西北方向。严祌瞧见了,憾道:“王爷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况且~”严祌缓了一会儿继续说到:“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

  弘昼回过头笑着拍了拍严祌的肩膀,“你说得对,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抬头望向前方,他的路在前面,“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一路风尘,从江宁到云南,不是弘昼赶得匆忙,而是他们整个一伙人都是匆忙。江宁城外破败木屋的大门再次被打开,陶舸认真地研读着手里的书稿,汗水从他额头慢慢滴落下来,他浑然不觉,一个下午眼睛都不曾眨过,只听他嘴里念叨:“牛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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