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老师枚乘也生病起来,这秦占只得呆在家里伺候老师,过了几月,枚乘病入膏肓,临去世前,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秦占,秦占并没有对老师是叛臣而嫌弃,枚乘告诉弟子:“依你的才学不应该在这关外的僻地之中被埋没,你应该去长安寻找发展。”秦占听了点头应允。枚乘又告诉他自己儿子与女儿的姓名,希望有一天碰到他们,告诉他们自己的最后时刻。说完之后断了气。这秦占将他葬于门外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中,未立墓碑,心里想如若去到长安有所发展再回来为老师立墓碑。
临行前,在熬不住了,还是想去那山上看看,这次一定要想方设法见到那美丽女子才心安。急急忙忙赶到了那山上,到了那片大宅的墙外面的一片小树林中,斜阳映照,见到那墙内花开沉垂下来,心动不已,便高声诵读起来: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话音刚落便听见墙内传出婉清的声音唱起了自己的这个词仿佛才普出的新曲。惊喜。随即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又抱着那一棵树爬到那墙头上,双脚吊在墙下坐在那里,低头看见那自己朝思幕想的女子正站在墙边的一片芭蕉树下朝自己凝视着。兴奋之余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倒下地。吓得那小姐立即上前俯身劈头便问:“公子可是摔得疼痛了吗?”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将他扶起来直接回到房里。这秦占遭此意外惊喜,独自沉醉其中,浮想联翩。
同是年轻人,情窦初开,两个人竟在园子里玩耍起来,那小姐问了秦占的来由,秦占滔滔不绝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处境,二人又跑出园子转到山里,转到后山,只见眼前山涯飞瀑,高山流水一片隆隆轰鸣声。山凹之间寻常巷陌,门眉屋檐、熟悉可亲、疏疏篱落、纤纤莽莽的藤蓬花卉,葱茂林木层峦叠峰。一片活灵活现的人间烟火景致。一声画角谯门,丰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两个年轻人情不自禁坠入爱河。
朝花几回谢
春草几回空
人生何必争
抱得山月隐
转眼正是入秋之后,一日二人在花园吟诗,抚琴。薄暮时分,浓雾弥漫。二人常常见面,虽是如此,但是尊巡男女有别,从未越规。偶尔有肢体接触也是羞臊而已。此时二人在树荫之下,那蕃小姐抚着琴,秦占正吟诗: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荫垂画檐。纱厨藤簟,玉人罗扇轻缣。
声音刚落地。忽听到有马蹄的声音,又见到丫头跑到后面的花园里来大声说:“小姐,老爷回来了。马巳经停在大门外面了……我这就去开门哦。”二人听了一下怔住在那里。仿佛听到丫头己经开了大门,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往这边走来。两人正在六神无主一片茫然中,只见那蕃元大步走到这园子里,见到自己女儿身边站着一个男子,惊吓之余立即顺手抓了墙角边上的什么竹杆嘴里骂着:“那里来的野小子……我打死你……”吓得秦占急忙抱着身旁的一棵树爬上去到了墙头“咚”一头跌了下去。听到里面蕃元与小姐的对话:“你也算是大家闺秀,青天白日弄一男子到家里,这像什么话,虽然咱家是在这山凹里面的单门独户地住着,如若是被人知道传出去……你脸便丢大了……”外面的秦占仍不忍离去,徘徊着。又听小姐说:“他并非什么野小子,他是前面山下住着的教书的先生的学生。”“你是说前面山脚下住的吗?那些都是朝廷叛贼之家属。听说那教书的叫枚乘,就是朝中正在捉拿的反贼,我此次次进京已将他告了。不出几日便会有官兵来捉拿他。你居然与反贼的学生相处,你不想活啦。我这次重回朝廷被委以重任,回来接你去大都城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从此离开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你与罪犯的学生来往,你要毁了你老子的锦绣前程……”
这秦占连惊带吓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当天晚上,那蕃元便收拾好细软,装车待发,留下那看园子的老仆人,第二日一早便进京城去了。这个蕃小姐,一路上怀揣着凄楚之心,跟随父亲到了长安城。
不几日那朝廷的几个官兵找到秦占的住地,见到床上躺着的秦占,正要将其押走:“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我就是一个贫穷的读书人而已。”“你不是反贼枚乘?那枚乘在那里?”“他在屋背后。”秦占因思念蕃小姐,身体虚弱,说完倒在床中。
几个官兵转至那茅屋后面,见到荒芜之中只一座垒起的新坟。“难不成那反贼已经死了?”“这不是吗。”“回屋。”“还进去什么,难不成将那床上的半死不活的东西带回去复命。再说那家徒四壁,抓一把灰走不成。”“说的也是哈。我等糊口度日的还不够呢,押这么个东西回京城,非但没有奖赏,还一路上受拖累,你看那家伙身上还能榨出来什么油水……”
一行官兵悻悻地离开。
这秦占躺在床上一连几日下不来床。正在九死一生的边缘。此时雨声淅沥,秋风萧寒。卧在床中,口中呻吟:
且尽樽前有限杯,回头沧海又尘飞。日月疾不见故人影,信无有常吟魂。朝花已谢春草空,竹篱茅舍黄昏月隐,烟衰草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