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难觅敌踪
靖边堡将决意坚守的信息上报后,上峰颇为嘉许,除书面勉励外,又陆续发下十副铁甲十副棉甲,刀枪铳炮弹药若干以资鼓励,并承诺战斗打响前会派官兵前来襄助。白师爷接收物资后请点,发现兵器大多新锐完整,不是粗陋寻常之物,可窥上峰偏爱之意。
按上峰安排,宣北五堡中,威远堡金沙河堡之兵将进入靖边堡协防,人民进入县城,永安堡之兵将进入映川堡协防,人民进入州城。这内迁三堡需要将带不走的粮食、金属器械和木器需掩埋妥当,上级要求,要做到只留下粗笨的东西,敌人拿不动也没什么用的。
命令下达后,感觉大敌当前的五堡军民都忙碌起来,吴开先也将全家老小从吴家庄迁入堡内,以示坚守到底的决心。然而十五天过去了,烽火从未燃起,边界益发宁静,连散骑都看不到,诸堡派出的斥候也寻觅不到敌踪,人们逐渐卸下心中如山的重负,都说东虏大概不会来了。有个流言开始风行,它说:后金兵传出消息要南下,实际上向北讨伐喀尔喀部蒙古去了,然后由大青山向东返回沈阳,宣北这边实际早安全了。
人在压力和惰性的双重驱使下,总喜欢轻信最顺耳的言论,故此流言流毒甚广。吴开先对建虏北走的流言从来是不屑的,他只相信懈怠会招来祸患,棍棒才能驱走豺狼。吴对内勉励军民加固堡垒,修正装备,招募勇士,加强训练,对外则派出斥候,多次往西方、西北和北方侦察。
对大敌匿踪这个事实,白师爷也是存疑的,他每天从马进忠处索取斥候往返路线信息,会同方以智一起,逐步绘出了一张本月巡查路线图。到了月底,路线图逐渐成形,白方发现,斥候大多是一日往返,少数是两日往返,巡弋半径局限于以靖边堡为圆心,百里为半径的范围内,也就是说,敌人如果刻意选择在百里外行动,靖边堡是无从知晓的!两人分析出原因是牧草被烧后,马匹只能食用自身携带的豆饼,故难以走远。
吴开先知此信息后,决定在次日带许忠前出亲自探查。天启四年(1624)十月三十一日,二人准备了四匹马,带足了干粮、水和喂马的豆饼,一路向正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