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终究还是败了,对一个能抱着自己大腿与长安大街上铺的青石板亲密接触了整整十分钟,眼见那裤衩已经传出焦味的老流氓,王邵那是真心佩服。
停住了脚步,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低头看向那鼻青脸肿的老道幽幽一叹:“行了,赶紧起来吧,我上辈子连老奶奶都不扶,今天就服你了。”
老道士一双眼亮如黑夜中的启明星,居然让王邵产生出一种布灵布灵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就瞬间起来了,警惕道:“老道士,你……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道士一听王邵这话,自己也恶心坏了,连忙搓着手臂站了起来。
“师傅,先受弟子一拜。”老道士见周围的人散去,便又想给王邵下跪。
话是出口了,可身子没跪下去,王邵的一只手架住了他,老道士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丝毫没有撼动,努力未果后,这才奇怪的看向了王邵。
王邵脸上写着无奈,见老道士望向自己便开口道:“既然你想拜师,总得让为师知道你擅长什么吧,将来也好因材施教,而且做我的徒弟也非是易事,你就先做个几名弟子吧,三个月考察期一过,我再决定收不收,如何?”
老道士忙不迭点头,心中暗自算计,虽然之前闹了个关公门前耍大刀的荒唐事,但有了王邵这一句话,起码他三个月的饭票就有了,一看王邵就是阔绰的主儿,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徒弟饿死吧。
王邵皱眉,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老道士连忙收起心思道:“回师傅,弟子坑蒙拐骗无一不精,当然,还比不上师傅您老人家,真论起来,徒儿对炼丹之术颇有研究。”
“哦?”王邵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趣十足道:“穷困潦倒成这样,你还炼丹?”
老道士老脸一红,坦诚道:“师傅,就是徒儿沉迷丹术才将前半辈子积蓄给败完的,不过呢,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徒儿一定能炼出极品的丹药,白日飞升绝对不是问题。”
王邵一脸嫌弃,得了吧,白日飞升?你糊弄鬼呢!
“你会什么丹?我爱一条柴?还是齐吟何欢散?要么就是含笑半步癫?又或者是一日丧命散?”
王邵嘴上冒出一连串的丹药名字,听的老道士一脸懵逼呀,光听名称就知道很黄很强大有木有?
砸吧砸吧嘴道:“这个……师傅果然是师傅,这些徒儿皆是闻所未闻。”
王邵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你要是知道为师我就抓你去切片研究了。
“行了,老实说吧,你究竟会些什么?”
“就是东搞搞西搞搞,时不时炸次炉,徒儿全部家当都化为硝烟了,所以徒儿那年发了毒誓,此生再也不起丹炉了,若违此誓,生儿子没那啥。”
元芳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嘴上感慨道:“啊呀,老道士,如此恶毒的誓言你都发的出来,我元芳佩服你。”
王邵撇嘴道:“屁,他要是找个婆娘生个女娃呢?”
“……”老道士与元芳对视了一眼,四目充满了震惊之色。
老道士率先反应了过来,那是一屁股瘫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知情的还以为发疯了呢,起码王邵身边的那位就信以为真,元芳弱弱的对王邵道:“大……少爷,这老货不会是疯了吧。”
“差远了,看样子他是因为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罢了。”
“失而复得?”元芳不解道。
“就是炼丹呗,看样子,他是个炼丹狂。”
“哦。”元芳恍然大悟。
“喂,你够了,我来问你,火药会吗?”王邵用脚尖踢了踢这个便宜徒弟询问道。
“会,爆炸什么的,才是艺术,这个必须会。”老道士跟踩了高压电似的窜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抓着王邵的手就是一阵摇摆。
王邵赶紧抽出手,往元芳腰间擦了两把,倒把元芳弄的莫名奇妙。
王邵笑着一指已经不远的城门道:“走吧,跟为师去一趟城外,哪里有为师的工坊,里头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会让人给你起一座独立的炼丹室,平日里炼什么随你折腾,只要别死了就成。”
老道士感动呀,特别是听王邵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当真是人间大爱不过如是。
原本两人一马,出城后便成了三人一马,路上通过交流,王邵也得知了这位老道士的名字,叫张老财,苏杭人士。
名字是恶俗了点,看来他爹才是位高人,早就看穿了这老货五行缺钱,名字里硬给塞了个财字。
张老财出生富贵,年轻时便迷上了炼丹之术,随后一发而不可收拾,等他老子走后又赶上当时天下大乱,一心修道的他也没能力守住家业,等醒悟过来,已经回不了头了,便开始了他坑蒙拐骗混吃等死的颓废生活。
王邵一路发言甚少,似乎转化成了一个合格的收音机,张老财一路则滔滔不绝,说到心酸事儿,鼻涕眼泪乱溅,聊到开心事儿,又是一阵放肆大笑,这些表情转换太快,直叫身后的元芳暗呼受不了,腰间的横刀都不敢离手,深怕那疯老道会暴起伤了王邵。
有故事的人,总会叫王邵唏嘘不已,听着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徒弟吹牛,王邵似乎挺享受的,毕竟他至今都感觉与大唐之间有层极薄的隔膜,明明都快两个年头了,心中总是时不时闪过一丝焦虑,他怕自己是黄粱一梦,特别能在这辈子遇到丽质,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种巧合,理智上是投不信任票的,但感情上却又是不断的在尝试说服自己。
听着别人的趣味人生,再与自己的人生作比较,似乎自己也并非特殊,除了匪夷所思的那场穿越之外,其他的再正常不过。
张老财突然没了声音,王邵这才察觉几人已经来到了工坊入口处,此刻的工坊好像又扩建了一些,王邵不解的望向了元芳,元芳顶着一张便秘的表情回禀道:“少爷,是那个李公子的意思,也是李公子下令不许小的在您面前乱嚼舌头的。”
王邵没好气的踹了元芳一脚:“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丫头背着我在搞什么呀?”
元芳挠了挠脑袋道:“好像是打算将玻璃运用到暖棚上,这个我也记不太清了,过去好久了。”
王邵是气的直哆嗦,简直是胡闹,用玻璃造暖房,无论是脑洞还是勇气都值得嘉奖,可这事儿,却不能办呀,以大唐目前的工艺,造一个玻璃暖房,简直奢侈到没边了好不好!
王邵嘴角都快抽僵了,心里直念叨:“佛祖、上帝、阿拉真主什么的,都出来帮个忙吧,希望高阳那丫头还没来得及动手。”
不顾元芳与张老财奇怪的目光,王邵那是像只猎豹窜进了工坊大门,以电动小毛驴的速度直接飞奔至玻璃厂。
“吱!”急刹车一个,王邵脚底都冒起了青烟,那身法跟学了凌波微步似的,终于在一座辉煌的玻璃暖房前停了下来,透过玻璃,还能瞧见高阳妹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晒日光浴,手里跟玉兔似的在鼓捣着什么东西。
外头的王邵直翻白眼,心道:“这娃就不怕中暑吗?”
顶着一张张飞脸开门进去,王邵轻咳一声,打断了高阳的动作,高阳公主回头很萌的做了个手搭凉棚的姿势,见是王邵过来,她便喜滋滋的放下手中的半个西瓜,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嘴上喊着辩机哥哥,手上也没闲着,满手的西瓜汁不要命的往王邵后背蹭,还以为王邵不知道呢。
王邵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生气道:“随意使唤我的工人,就造了这么一个东西?高阳,你可真有才!”
高阳公主一听就嘚瑟道:“是吧,我就知道,辩机哥哥看到本宫的杰作,肯定会吓一跳,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拜托,我这是在夸你吗?
王邵继续抽着已经僵硬的嘴角,点头道:“嗯,惊喜,意外,为此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绝对让你惊喜加意外!”
高阳公主期待的捧着小脸笑道:“那是什么?”
“啪啪啪!”
高阳懵了,俏脸瞬间布满了红晕,捂着小屁屁一个劲的讨饶。
“王家的祖传家法,如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王邵怒上心头,开启醉打金枝模式,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