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万五千名禁军很是自觉地聚集在了校场之上,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参加甄选“神机营”的竞赛活动,告示上写得好,只要入选了“神机营”不仅是待遇从优,还能额外领到十贯的月奉。
当然,这些公子爷才不会瞧上区区十贯的月奉补贴,而是“神机营”在禁军中的特殊权利,没听王总教头说,成立“神机营”的目的是为了监察军中乱象,也就是说一旦入了“神机营”,自然就是高人一等,自己可以指手画脚别人,他人还不能不听,这是多爽快的一件事啊!
看着人头攒动的校场,王邵微微有些失望,原以为张、齐两位教头会带头搞事情,谁曾想,居然放任手下前来报名,也不知那两位是何想法,不过这样一来也算让他们逃过一劫,他们不知道,打今日开始,王邵已经做好了杀鸡儆猴的准备了。
其实,张、齐两位教头何尝不想搞事情,只不过他们也压不住贴在辕门上的告示对手底下士卒的影响。
权利特殊尚且不提,单单那十贯的补贴,就能让普通人过上一阵好日子,对那些公子爷来说,十贯钱也足够去城里喝几次花酒的,虽说是只苍蝇腿,但那也是肉啊,凭什么不争取一下?
两位教头好说歹说也拦不住,这就跟买彩票似的,人们明知道中奖的几率微乎其微,却总以为自己是那个幸运儿,白拿的摸奖机会,为何弃之不用?
踹一踹还是可以的嘛!
按总教头的原话说;人,总要有梦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可怜的咸鱼又躺着中枪了,王邵也真是,就不能照顾下咸鱼的感受嘛。
当然,怀揣梦想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件好事,哪怕是“千里挑一”的残酷竞争。
集结完毕,王邵也不废话,立马就上起了重头戏,打算先忽悠走一批意志不坚的。
“咳咳,我先来说两句,我瞧着大伙儿皆已经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神机营不是享乐的地方,也不是耀武扬威的一面虎皮,只要进了营,那就意味着你们的实力得到了我的认可,同样,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比起那些没进营的兄弟,神机营的弟兄们将要肩负起更大的使命。”
“一旦入了营,呵呵,不妨坦白的告诉大伙儿,我不会把你们当人看,你们也最好别把自己当人看,因为你们即将面对的是普罗大众难以理解甚至觉得匪夷所思的新事物、新规则、新思想,你们将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魔鬼般训练,将经历一切常人认为是‘九死一生’的各种险境,甚至,直面生死也将成为你们的家常便饭,若是没有莫大的勇气与信念,本教头是不建议诸位参加报名的,不过你们想尝试下也是可以,且随时可以选择中途退出。”
王邵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头嘿嘿一笑:“怎么样,有没有人想现在就退出的?举个手我瞧瞧!”
“……”阵列纹丝不动。
“我啊,十分欣赏那些有自知之明且能识时务的年轻人,急流勇退也并非是懦弱的表现,恰恰相反,能摆正自己位置的人才是一位聪明人,我再问一遍,有没有想退出的?来来来,举起你们的小手,这可不丢脸啊。”
这激将法着实不太高明,竟没人主动申请退出。
王邵也不急,虽是一脸满意,但语气却是极度嘲讽:“好,都好的很呐,我只想说你们个个愚蠢至极,在军中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不好吗?非要自讨苦吃,别瞧着你们现在站的笔直,不知道待会儿甄选开始之后,你们还有没有站在此地的勇气,我等着。”
王邵振臂一呼:“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势,咱们还是赛场上见真章吧,我下令,即刻出发!”
队伍在王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到了二里外的山脚下,众人面前的这座无名小山说高它不高,说矮也不算矮,大致跟后世二十四五层的小区住宅楼差不多。
此山,除了树林茂密之外,最有特色的是有一条能容三人并行的石阶小径,小径依靠山势而建颇为崎岖,却能直达山顶,抬头粗粗一算,怕是足有三四百阶。
此时,众人恍然,第一项竞赛的内容就不言而喻了。
“没错,正如诸位看到的,神机营甄选竞赛的第一项比拼,便是爬山!”
王邵一指山顶:“山顶之上,已有一人等着诸位,其手中有枚特别的印章,到达山顶之后按次会给诸位一一盖印,不过,他只会等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香烛烧尽而你们却没能及时登顶,那么,不好意思,直接判定出局。”
王邵故作神秘道:“哦,对了,还有一个小小的提醒,别以为在山上盖了印就能万事大吉了,错,除了及时盖章之外,你们必须尽快赶回此地来拿你们第二场竞赛的号牌,而号牌的次序则直接关系到第二场比试的难易程度,简单来说,越快下山,对你们则越有利。”
“规矩就只有这些,剩下就看你们如何表现了。”说着,王邵拿出了腰间携带的穿云箭,笑道:“呵呵,只待我手中这只穿云箭飞天炸响,便是比赛开始之时,不知诸位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众人紧盯着王邵手中的响箭,鼓足了气大声回应。
啾啾啾,嘣!
不多时,半空中一声炸响,犹如平地骤起惊雷,吓得山中鸟兽四散奔逃,慌乱不已,山脚下的万余将士则发出一阵低吼,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狭窄的山道。
石阶小径虽能容三人并行,可也抵不住万人冲击,众人才跨上几步,便知王邵发令时为何会带着那抹浓浓得邪笑了。
万余人争抢一条小径,这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几百人抢一桶FKC几乎没什么区别,一时间,整个山脚就跟炸了似的,可谓“尸横遍野”“惨烈无比”。
有几个倒霉蛋儿,甚至才刚踏上石阶,就被后来者无情推到了路边,紧接着还被踩了好几十脚,当场昏死了过去。
看得三位教头那是双眼皮子直跳,暗道:“王邵这回也玩的太大了吧。”
似乎是心有灵犀,三人齐齐望向了王邵,却见他已经翻身下马开始原地换起铠甲来,三位教头又是一阵愕然。
干啥呢?难道王邵还准备亲自出马?
正想着呢,王邵忽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他们三个又给说懵了。
“哦,我还忘了说,我们几个身为教头当然要以身作则了,要是连他们都比不过,又何谈有能力去教导他人,是不是这理,我呢,就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来,不用着急的!”
只见王邵说完便一溜烟儿跑向了人群,留下三位教头那是面面相觑。
沉默一阵之后,张教头抽着嘴角问道:“王邵他,他这是何意啊?”
齐教头摇头晃脑道:“何意?这还不明白,就是说咱们几个也要一同参赛呗,不然就是颜面无存,哼,孩童把戏,如此拙劣的激将法恐怕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再说了,即便不参加他王邵又奈我何?你们说是不是……”
两人边上的赵教头浑身一怔,拔腿就追了上去,同时大喊道:“总教头,等等,赵某愿同去!”
“……”
“咳咳,他姓赵的傻,他愿意跟着去,我可一点都不奇怪。”
齐教头见张教头投来异样的目光,强装淡定的解释了一句。
旋即,齐教头面色难看地啐了一口道:“呸,瞧他那出息,整个就是活脱脱的一只舔狗啊,张教头,我知道你不会……张教头?张教头!咦,人呢?”
环顾四周,齐教头这才看到张教头早已经跑出了十丈开外,且一副卯足力气拼命追赶的模样。
“我@¥#%,唉,姓张的,你倒是等等我呀,说好的共同进退呢,你自己却先跑了,你等着,我,我跟你没完!”齐教头一脸委屈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