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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造势(下)

大唐辩机 青衣十三楼 3310 2024-07-11 11:13

  大伙儿七嘴八舌一商量,就决定当场摆个擂比划下,何人能让大家都服气了,他才有资格坐上首席之座。

  如此,首席的八个空位,各凭本事取座,也是极为公正、公开、公平的。

  裴宣机也是不住点头,显然有些意动,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尉迟宝琳眼珠子乱转,开口嚷道:“好,规矩就这么定了,何人能让诸位服气,他就有资格坐上去?这一字一句可改动不得,是也不是?”

  周围书生齐齐起哄道:“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尉迟宝琳挤开人群就往首席桌走了过去,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简直是群情激奋,众人想不明白,他啥也没比怎么就敢厚颜无耻地坐上去了呢?

  然而,尉迟宝琳有他的理由,见周围宾客对他指指点点,便高声解释道:“规矩就是规矩,一字一句都不能改,我今儿就坐了,谁不服气就问问我的拳头,你们谁不服啊?来来来,过来练练,小爷我等着!”

  “……”得,理由很充分,也很强大,宾客们气归气,但见他亮着沙包大的拳头,还真没有人敢上去试他一试,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相比尉迟宝琳的无赖,裴宣机还厚道一些,他先是扫了众人一圈,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沓盖着户部官印的票据,十分潇洒地按在了首席桌面之上,向四方抱拳道:“诸位,本公子刚巧随身带着两万贯的票据,皆由户部盖印坐实,绝不糊弄诸位,这两万贯本公子就压在这儿,若有人出得起,本公子便欣然让座,如何?”

  “……”哑口无言,万贯巨款在长安未必少见,但贴身带这么多的,还真没见过。

  看着众人表情,裴宣机就乐了,比财力,他还没真服过谁?除了……那家伙是个妖孽,不提也罢。

  李景恒紧跟着也坐了下来,面对众人的诧异,他开口指着楼上的一块牌匾笑道:“对王之王在下实不敢当,家师曾在如燕楼上留了一句戏作,若有朋友能对出来,本公子让他也无妨!”

  众人顺着李景恒的手指了望过去,还真看到了一块牌匾,上书:“人闲窗下赏花容戏飞燕不觉时迁。”

  “……”上百人在那儿抓耳挠腮,何其壮观!

  整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无一人所得,李景恒笑着起身作揖道:“借家师之余威,实乃胜之不武,但李某两位兄弟已坐于首席之上,只好舍脸面而陪君子了,诸位承让,承让!”

  说完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四大才子已去其三,宾客们不自觉得将目光就落在了未发一语的秦怀道身上,秦怀道年纪最小,被这么多双眼睛注目,小脸有些发红,低头想了想,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又纳闷了,前三个理由勉强还说的过去,你小子一句话没说,怎么就有资格坐了?

  宾客们自然不依起来,纷纷出言指责,然而,秦怀道扯着脖子蹦出一句话,就这句话,把他们全给说哑了。

  “我爹是秦琼,你们谁敢不服?!”

  “……”

  拼爹都拼到这儿来了?小小年纪就来逛窑子,你爹造吗?

  众人算是想明白了,这四位他们就是大唐难得一见的奇葩啊!

  ……

  大堂一角,一个十分不引人注意的包厢里,正有一对男女面对面坐着,男子右手上提着一壶清茶,左手很是熟络得替对面的女子翻开了她面前的茶杯,一边倒水一边轻笑道:“呵呵,这几个小子,还真是会偷奸耍滑,扬长而避短,倒有些急智。”

  “我瞧着,皆是仗势欺人之辈,亏你还笑得出来!”罗静心低头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点,转而抬头直接向男子抛了个白眼。

  “借势,也是一种能耐嘛,你以为人人都能像我一般,能靠脸吃饭,却偏偏喜欢靠才华呀!”

  “噗”

  罗静心刚含进嘴里准备下咽的茶水,听到王邵如此不知羞耻的自我标榜,就忍不住喷了出来。

  王邵端着自己那杯水楞了好半晌,抬手抹了一把脸便扭过身去,看着外头自顾自得喝了起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

  罗静心掩着小嘴嗤笑个不停,见王邵不愿理她,她伸出葱白玉指点着王邵有些圆润的下巴,像哄孩子似的哄王邵道:“师弟,师姐错了还不行嘛,谁叫你先逗我的。”

  王邵不乐意了,抬手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一比划:“师姐,我说的可是事实好不好,我就问你,我长的如何?”

  “你……”

  罗静心刚准备开口,王邵一把拍着她的手背谦虚道:“师姐谬赞,谬赞,哎,什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猛、颜如冠玉、貌比潘安,过誉了,其实,我就比一般人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罗静心目瞪口呆,方才她可是什么都没说呀,这家伙哪听来的,还煞有其事的谦虚起来了?

  “咳咳,说正事儿,我说师姐,你一大早把我骗出来,就是让我替如月姑娘作个小曲儿?”

  晃了晃脑袋,罗静心有些跟不上王邵跳脱的思路,这才认真道:“你也知道距离科举还有七日,不,是仅有六日了,即便这六日你能死记硬背,将所有典籍诗经收于腹内,要考状元怕也是希望渺茫,为你的小命着想,只能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嘛,难道……师姐你能搞到科举的答案?哎呀,讨厌了,你好坏,不早跟伦家说,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答案在哪儿呢?”王邵溜着贼眼四处乱瞟,确定无人后才伸着脖子,怪声怪气轻道。

  罗静心恶心坏了,婆娑起双臂嫌弃道:“有病,赶紧离我远点儿……科举的试题是临考前由陛下亲自选定的,连考官也看不到,一路还有金吾卫押送,想拿试题?做梦也把你打醒喽。”

  “切,空欢喜一场。”

  罗静心翻着白眼道:“我是给你造势呢,笔试只要及格就行,后面的面试才是关键中的关键,科举的事情你可能不懂,这里头很有讲究。”

  王邵也收齐了嬉皮笑脸,认真询问道:“还请师姐指点迷津。”

  罗静心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再次放下茶杯,才开口道:“笔试就不谈了,我就说这面试,是由陛下钦点的三位考官大人坐镇,面试分书、身、颜、名、判五项。”

  “书,即字,都说字如其人,能写上一笔好字,无形中会让考官对你有个好印象,身,即无病疾缠身四肢健全,这点你应该没问题吧?”

  “不是,师姐,您能把那个吧字给去了吗?听着刺耳,我身体倍棒!”

  “好,第三,颜。”

  “颜值嘛,这个我懂,绝对没有问题!”王邵得意道。

  罗静心已经对这个自恋狂无语了,撇了撇嘴继续道:“下面就是名了。”

  “就是有个好名声了?”

  “嗯,所以造势是必须的,最后一个判,那得看临场发挥了,不过以师弟你这张连死人都能说活的嘴,我倒是不担心。”

  王邵忽然看着罗静心眯着眼道:“师姐,我有个疑问,这些细节,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的呢?”

  “我……”

  罗静心眼珠子一转,笑道:“呵,我这长安花魁也不是白当的,迎来送往这么多届,总有些消息来源。”

  “噢!”王邵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明显他不是那种能轻易被忽悠的人。

  “好!”大堂里忽然爆出一阵叫好声,两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此时,台上的如月已经开始拨动筝弦,唱了起来: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揽五分红霞,采竹回家,悠悠风来,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

  “十里桃花,待嫁的年华,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檀香拂过,玉镯弄轻纱,空留一盏芽色的清茶。”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怎知那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风月花鸟一笑尘缘了。”

  一曲半壶纱,满堂喝彩,如月用她那空灵的嗓音与娴熟的技法,征服了众人,当然,还有这曲中歌词,明明有山有水有情人,却为何透着淡淡的忧伤,那曲中的和尚是谁?那待嫁的女子又是谁?他们的结局真的会是一笑而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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