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邵用完白粥,众女便找各种理由纷纷退去,王邵总觉得几女似乎瞒着他什么似的,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双腿虽有知觉,却无法下床,这让本以为是无稽之谈的王邵也不得不半信半疑,一想到自己要躺在榻上过个三十好几年,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书里头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这到底算个什么?还高手呢,就快比肩植物人了都!”王邵好不郁闷的嘀咕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众女已经背着他偷偷聚在了花厅。
“公主姐姐,咱们这般吓唬王邵他,是不是有些不妥呀?万一他真做了什么傻事,那我们岂不成了家里的罪人。”
几女刚一坐下,软心肠的崔莺莺便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相公他不会的,你们别瞧他万事不放心上的浪荡样,实则惜命着呢,他这人,若不把他逼上绝路就不肯就范,好生叫人头疼。”罗静心一副我太了解他的模样说道。
“哼,是该给他一次教训,对了,龙宇妹妹,你那什么银针刺穴能还维持多少个时辰?”丽质轻掩小嘴偷乐了一阵,旋即扭头问向刚步入花厅的龙宇。
龙宇低头寻思着什么,见三女齐齐望向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回思绪,喏喏道:“哦,寻常人若封了穴道,坚持个十二时辰绝对是没有问题,王邵他体质特殊,我也吃不太准,不过两三个时辰之内他休想下地便是了。”
三女闻言微微点头,忽然罗静心又道:“看相公一脸捉急,莫非真是要出门去办大事,我们这样碍着他,让他知晓会不会怨咱们拖了他后腿?”
丽质一咬樱唇道:“活该,叫他这般吓唬咱们姐妹,也该是让他急上一急,我还不知他,他肯定是以为我那高阳皇妹要被父皇给送出去了,所以才这般紧张兮兮。”
“那陛下,会吗?”崔莺莺好奇道。
丽质一挑柳眉释疑道:“自然不会,先不说高阳皇妹自小受母后恩宠视如己出,父皇也是对其宠爱有加,连我这做皇姐的也要妒上三分,父皇母后岂会这般狠心将她远嫁吐蕃这等不毛之地,此事,决计不会。”
“可六扇门打探和龙宇妹妹带来的消息无不都在表明陛下有与吐蕃‘和亲’的心思,而适龄的公主,也就那么两三位,高阳妹妹又是陛下的心头肉,难免不招吐蕃使节的惦记,若是被有心人拾掇一下,也不无可能,到时候,相公他……”
丽质冷道:“那又如何,他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咱们若不点头,他倒是敢!”
丽质旋即招呼道:“好了好了,先别提他了,咱们这次聚会是要商议接下去家里该怎么走,夫君也真是,做事虎头蛇尾,留下一堆的烂摊子,若不是有几位妹妹在后帮衬,他哪里能这般逍遥自在,我觉着这次教训的对,即便几位妹妹能忍着不说苦,我身为大妇,也不能坐视不理,今儿,姐妹们齐聚一堂,我便拿个主意。”
“仙儿妹妹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六扇门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依我看,仙儿妹妹不如就将手中的权利交给龙姑娘和武家二丫头暂时打理,等身子好了再去过问也不迟,毕竟你这腹中孩儿是王家嫡长子,不容有失。”丽质认真着询问罗静心的意思。
罗静心一脸慈爱的捧着自己隆起的大腹,微微点头道:“我听姐姐的安排。”
丽质又转向崔莺莺,吩咐道:“莺莺妹子,家中这么多产业一直以来皆是由你去出面打理的,我瞧着,也是时候准备交接一下了,这是咱们王家欠你的,也是夫君他欠你的,什么也别说,这几日就由你去服侍夫君,我就不信了,一个大美人整天在他眼前晃悠,他就不动心,真是便宜他了!”
一通话说的崔莺莺俏脸绯红,恨不得此刻找个地洞钻进去,言下之意,丽质这位大妇是在鼓励她去勾引自家丈夫,这么一想,真是羞于见人。
对于丽质的安排,在座几位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先不说崔莺莺待在王家已经是一年半载,仆人们都默认了这位主母的存在,但只有她们几个姐妹才清楚,事到如今崔莺莺与王邵的关系依旧很是尴尬。
再者,崔莺莺是弃了崔家投了王邵,在外人看来,早已是名节全无,想要再嫁他人那是绝无可能。
王邵一个现代人自是没想到这一层,丽质身为后院之主自然事要替王邵解决掉这个落人口实的麻烦,无疑,这般安排才是皆大欢喜的,至于王邵会怎么想,丽质认为有一就有二,世间哪有不偷腥的猫?
“姐姐,我是怕他不喜欢……”崔莺莺脸红的都快滴出水了。
“怎么不喜欢了,妹妹你好歹也是崔家嫡女,嫁与他还没了他身份不成?更何况你又熟谙经营之道,若无你帮衬,夫君哪有花不完的家财,就冲你对咱们家的这份恩情,夫君说什么也得以身相许罢,他若不愿,我就罚他去跪搓衣板,跪到他说愿意为止,这事儿你就放心吧。”大妇气场全开的丽质不容分说道。
“龙宇妹妹因何发呆,可是有心事?”罗静心见龙宇发呆,便轻声试探道。
“呃,没有。”龙宇一怔,连忙摆手解释道:“只是觉着几位姐姐谈的皆是家事,叫我一外人参与其中,怕是欠妥。”
“欠什么妥呀,你以为我们姐妹看不出来,自从我们家相公把你从墨家带到长安之后,你瞧咱们家相公的眼神就根本不对,听莺莺说,这次你一得知相公他出了事儿,疯魔似的飞出了宅院去墨家据点打听消息了,这么关心我家相公,你又怎么解释?还把自己当外人呐,你瞒得了谁呢?”罗静心毫不客气的点明道。
闻言,龙宇的冰山脸立即泛起一丝红晕,嘴上结结巴巴狡辩道:“没,没有,别瞎说。”
“我,我有这么明显么?”
“咯咯咯……”
临末,龙宇还很逗比的加了一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引得三女齐齐娇笑起来,纷纷点头肯定道:“是!”
龙宇脸皮跟烧红了似的,带着仅有的傲娇道:“谁,谁喜欢那个登徒子了,只是因为他是我墨门在世巨子,我又受命护他周全,这才时时关注于他,并不是姐姐们想的那般意思。”
“口是心非,也是,你们墨家隐门一向是敢做而不敢当,我可还记得,墨家门训来着。”罗静心忽然讥讽了一句。
“你,我懒得与你计较。”龙宇与罗静心关系本就针锋相对,被罗静心一刺激,倒让龙宇记起了四位长老临行前嘱咐她的话,让她霎时间心烦意乱了起来,再也待不下去,便匆匆丢了一句奔出了花厅。
“妹妹,她这是……”丽质担忧地望着龙宇远去的背影。
“嗨,无事的,小姑娘家家被咱们点明了心事害羞了呗,这三天来,护着咱们家相公跟护着宝贝似的,傻子才看不出来呢,也就她还在自欺欺人,如今,说开了也好,相公遇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有了她在身边贴身护卫,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必叫咱们再操心了。”罗静心笑道。
过了一会儿,又皱眉道:“倒是相公他,本有心归隐,却又被陛下委以重任,不用想,日后少不了惹是生非,我们得早些谋划好对策才是。”
丽质也是撇嘴道:“父皇也是,凭什么只盯着夫君他一人不放,大唐难道就没有年轻才俊可用了嘛?好在当年夫君也识时务,立马还了俗,若一味忤逆父皇之意,怕是难逃厄运,我也因此担心了好一阵子。”
历史上,辩机就是屡次抚了李世民劝他还俗的心意,最后不得不逼爱面子的李世民痛下杀手,可见,一直受佛学家尊敬的辩机和尚之死,早在一开始就给他自己埋下了祸根,至于后世传出的绯闻,大概不过是用来掩盖真相的装饰品罢了。
至于,李世民为何要这般器重辩机,那又是另一个被历史尘封起来的谜团了,可喜的是,本书后文将会有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