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带队悄悄摸至近前,眼前的场面可远没有从望远镜里头看到的这般片面,本以为此间战况已经是十分激烈了,此刻身临其境,不知不觉推翻了他的天真想法,那是激烈吗?谓之惨烈也丝毫不为过。
赵教头的队伍本就人人带伤,此刻仅凭着一股子倔强在苦苦支撑,他们已经被齐教头的人给分割包围了起来,彷如一叶轻舟在汹涌的海上遭罪,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看情形,赵教头那里可不太妙啊!贤弟,你究竟怎么打算?咱们帮还是不帮?”刘青缩回脑袋提问道。
“帮自然是要帮,不过不是现在,还得等等。”王邵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别急。
程怀亮咧嘴道:“贤弟,还等啊,再等下去赵教头手底下可就没人了,皆是伤员,即便救下来对我等也无甚大用。”
王邵却微微一笑:“呵呵,那些士卒可皆是禁军精锐,哪儿呢么容易说击垮就被击垮,姓齐的不是想合围嘛,那我们就待他合围成功以后再狠狠朝他后头来上一脚,前后夹击可比半道救人好处多得多。”
随后,王邵解释道:“毕竟,咱们还得考虑下一场,一旦我们开始准备攻坚木寨,若齐教头带人跑过来捣乱,那就不好了。”
刘青若有所悟:“贤弟的意思是……”
“我准备先淘汰掉齐教头的这支队伍,然后尽可能再拉拢赵教头为咱们后援,如此,待回头啃那块硬骨头的时候,咱们就事半功倍了。”
“贤弟,真这么好拉拢吗?”程怀亮显然不信。
“所以,我们得耐心些,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加震撼人心。”
“这,什么意思?老刘,你可明白?”
刘青郑重的点点头笑而不语,一副我知道但就是不说的样子,叫程怀亮郁闷地直挠头盔。
他们正聊着,眼前的战况又一次产生了变化,赵教头虽然被动但也没有坐以待毙,齐教头那头占了人数之优但将士素质却与之略逊一筹,时常十几人仗着人数才能堪堪堵住赵教头将士们的突围。
而赵教头,已带着几十人奋力杀到了齐教头跟前,朝其怒吼道:“姓齐的,你有种就站出来跟你爷爷堂堂正正的较量一场,缩在里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教头不禁被这声吼吓了一跳,但随后立即仰起脖子反唇相讥道:“哼,少拿话来激我,我才不上当呢,像你这等匹夫之勇,恐怕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吧,何况,如今你已身陷重围败局已定,我倒是要反问你,降是不降!”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呸,要我投降?那得先问问我手中横刀答应否!”赵教头言毕,将横刀一扬朗声道:“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杀……拼了!”
“哼,一群冥顽不灵的蠢货……还不快些围住他们!”赵教头见势不对随即慌忙下令道。
……
眼看合围之势已成,躲在一旁的王邵猛拍大腿叫道:“就是现在,上!”
话音未落,早已跃跃欲试的程怀亮就如一匹脱缰的战马率先提刀冲了出去,嘴上还喊着:“教头有令,冲锋!”
“杀!”
看了半天的战况,公子哥们也是血气沸腾,先前一战,不但让他们建立的自信,更让这群公子哥们见识到了王邵的神奇之处,而此刻,自然是言听计从。
再说,这毕竟是一场演习,大不了鼻青脸肿断胳膊瘸腿,远不会危及性命,所以,程怀亮一声巨吼,他们也是纷纷响应,提着棍棒木枪就冲了上去。
战场边缘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支军队,叫混战的两波人马皆是一愣,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停了手并转身看向了来人。
“可是张教头的人马?”齐教头不知想到什么脸上一喜,主动打马迎了上去,隔着老远就开始招呼。
“嘿嘿,不好意思,是你程爷爷来也!”
程怀亮高声应答,手上更是没闲着,就这一路上干净利落地撞飞了三个齐教头的士卒,还顺带挑飞了两个。
一合之间放倒五人,齐教头就算没听明白也看明白了,来人是敌非友啊,中途赶忙掉转马头朝左右急喊:“快,拦住他们!”
“都给爷爷滚开!挡俺者,死!”程怀亮将去了头的铁槊舞地那是虎虎生风,十步之内竟无一合之人。
有了程怀亮这支箭头,王邵的队伍立马就如锋利的箭矢扎进了齐教头的整个包围圈,隐隐有将其一分为二的趋势。
齐教头大惊失色,速速打马跑了几百步开外才敢定睛回看,这一看不得了,眼帘之中密密麻麻皆是王邵的人马,惊得他险些掉下马来。
再说赵教头,他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谓极其突然,虽然尚不知是哪路人马过来狠狠捅了赵教头后腚一下,但这绝对是个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赵教头一愣之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在看了一眼左右满是疲态的弟兄们之后,大声鼓舞道:“是援军来了,我们一定能赢,诸位兄弟!随我杀回去!”
赵教头的士卒们当然会纳闷,正大比呢,各自为政又哪来的援军?别瞎扯了!
但这并不妨碍赵教头的士卒们判断此刻战场的形势,王邵这边一入场就专找齐教头的人马狂揍,虽没出人命,但皮开肉绽那可假不了。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思想,将士们居然欣然接受了赵教头这套说辞,闻言也是露出了笑脸,并且,很快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
场中三方混战,急的肯定不止是几位教头而已,还有全程跟下来的玄甲裁判们,三方裁判加起来足有四十来号,正凑一块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不是,你们怎么来了?”两边异口同声道。
“哎,我说,咱们两家比试,王邵他又来瞎掺合什么劲儿,这可不合规矩啊,你们倒是也提醒一下他啊!”开口的是齐教头的那边的玄甲裁判。
“就是,简直胡闹嘛,你说这事情咱们该怎么往上报啊?”这位是赵教头一边的。
王邵这边的玄甲裁判刚至就被两边一通说道,显然个个不乐意了,其中站出一位表态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身为裁判没细读大比规则已是不负责任,如今这般,又能怪得了谁?还敢指责我们不合规矩,这白纸黑字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不信?你们看……”
嘚吧嘚吧,王邵这头的裁判将规则好好解释了一遍,之后,收起大比规则的文书,揶揄道:“怎么,没话说了吧,有效利用规则也是一种制胜之道,看把你们一个个傻的,下巴都掉了吧。”
“原来还有这种法子,请恕我等孤陋寡闻,今日,算是见识了!”赵教头的裁判砸吧嘴道。
“是啊,万万没想到,这般施为居然也成!”齐教头的玄甲裁判的确快惊地下巴都合不拢了。
“切,所以说你们没见识吧!”
“是是是。”赵、齐两边裁判纷纷点头承认。
这下,轮到王邵这边的裁判嘚瑟了。
其实,他们哪知道就在一炷香前王邵跟自己裁判商量起大比规矩的时候,也似如今他们一般,惊掉了不少下巴,而此时,完全是在以五十步笑百步。
王邵那另辟蹊径的想法确实让人感到惊艳,但王邵能想到也并非是意外,这是因为古人思维定式的固化,而王邵身为现代人,提倡的不就是创新思维的发散嘛,这才是根本原因。
三方的战斗仍在持续,而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王邵这头缓缓倾斜了下来。
与此同时,木寨里头的郑季年听到了张教头的汇报,却是脸色铁青,无它,因为郑季年感到他这一次,可能又被王邵给戏耍了。
“你说什么?再给我从头讲一遍!”郑季年将头上的军师帽很是无情地摔在了地上,像似撒气般朝张教头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