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那一剑,跟子弹似的射了下去,不但击断了金春秋的佩剑,还将余下剑柄部分打飞至了十步开外,剑柄打着转儿“噗”的一声钉在了门柱中央,好在它从众人头上飞过未曾伤及无辜,不过单是如此,也吓得四周吃瓜群众后怕的齐齐打了个激灵。
金春秋抖着那只握剑的手,脸上带着一丝痛苦还有那劫后余生的庆幸,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同一时间出现在其脸上将他原本还算俊俏的面容,硬挤成了“黄勃式”的迷之尬笑。
自己受伤不要紧,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公主啊,对不对?
等金春秋缓过劲来,猛一抬头,便看到了让他万分窝心的画面。
……
金胜曼其实老后悔了,只是当时情况紧迫,她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冲了出来,直到被两柄宝剑指着前胸后背的时候,才感到了害怕。
那夹杂在兵锋中的冷冽,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便是她四周的空气,仿佛在那一刹那,也好似被抽尽了一般,叫人窒息,叫人无比恐惧。
她能做的,恐怕就是紧闭那对翘丽的睫毛,露出一脸将要遭罪而又忍痛的模样。
然而,伴随着不知名的各种杂声响起,她一下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没有想象中的一丝痛楚,只有隔着那寸屡衣料的肌肤之亲,以及萦绕在其鼻息间的那一丝淡淡的男子汉气息。
“究竟是谁救了我?”金胜曼这小姑娘脑海里的王子情节泛滥成灾,顿时浮想联翩起来,急闪而过的两道人影,无论是那道都叫她羞于睁眼。
“喂,发春呢,赶紧醒醒,你很重耶,你造吗?”
不过此刻不解风情的某人,他的嘀咕声给怀中的公主殿下带去了足足上万吨的伤害,那心里阴影面积几乎是成几何状的放大了整整数十倍。
金妹子哪还沉醉的下去,短短三秒之后,她便就睁开了美目,甚至还抽空瞪了那张模糊的面孔一眼。
有人要问了,为何是模糊的面孔呢?因为,离的太近看不清呗!
稍稍一挣脱,金胜曼便就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她的“救命恩人”,一见是王邵,她挣扎地更激烈了。
王邵刚落地就第一时间将金胜曼护在了怀中,他是怕金春秋手上握着的断剑去势不止,一旦计算失误,还有机会补救不是。
况且,谁说断剑就捅不死人啊?人家周星星演的唐伯虎没了枪头照样还能放倒人,王邵自然要有两手的准备。
感受着怀中美人的挣扎,王邵那是求之不得,立即放开了怀抱。
可不是他没心没肺或者是有色心没色胆,而是……真不是时候啊!
这丫头慌乱之中专找他脚背踩,是个人都会冒出适才那一句经典的评语,正所谓十指连心,可咱也不能歧视脚趾啊,被踩着得多疼啊!
再说金胜曼,随着结实的依靠突然消失,不禁让她怅然若失,心底仿佛生出了一丝留恋之情,然而,比起心中的羞愤,那丝留恋绝对算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错觉。
前头也提了,金妹子是踩在王邵脚背上立着的,她这莲步一挪,立马就出大乱子了。
“啊!”一声娇呼,伴随着身体失衡,金胜曼就这么面着王邵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
本已经撤手的王邵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再次伸手欲将她揽进怀里,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往侧身迈了一小步。
不料,依旧逃不过这位扫把星的魔掌,紧接着王邵一阵呲牙咧嘴叫了起来:“哎哟我去!”
不知诸位有没有花式跌倒的惨痛经历,不过意外跌倒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往前倒,另一种自然是往后倒,虽然是废话,但这两种情况还是有些区别的。
前者因为眼睛看的到,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在意外发生之时大脑往往会第一时间选择
“补救信号”,最明显表现就是伸手去撑或者做些规避眼前危险的动作。
至于后者嘛,因为看不到身后的状况,自然也没了心理准备,这时候,大脑会把未知的外界信息加工成一种“恐惧信号”来处理,最为自然的表现就是全身僵硬,当然,也有求生意志旺盛的人,他们往往会做出伸手去抓“求命稻草”的自救行为。
小结一下,从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多数情况下,朝前倒的人往往比朝后倒的人摔得更轻些,而恐惧感,往往是朝后倒的人更大些。
解释这么多,其实就想让诸位感同身受一下此刻咱们这位新罗公主内心的恐惧,没说的,抓呗!
只见金胜曼没等王邵他伸手揽踏实,早已一胳膊甩在了王邵的脖颈上,那玉手上的五指跟海葵似的还在拼命乱舞。
可惜,匆促间的“稻草”没给她抓实,倾倒的身子依旧去势不止,错过了一次,岂能才错过第二次?
小手张牙舞爪一阵,顺着王邵脖颈就滑到了领口,这次,抓实了!
可王邵却惨了,脖子上明显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五指爪印,若是再细看,皮下隐隐还渗起了血珠。
金胜曼再次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杰作”,哪还有羞愤之意,那就是做错事的小女孩请求家长原谅的认错态度,乖的跟小猫似的。
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但两人不知,在他人眼中那又是另一番解读了。
此刻,王邵微微俯身,低着头,皱着眉,用一种“疼惜而又责怪”的眼神凝望着怀中的少女,他一手揽着金胜曼的柳腰,另一手很是贴心地护住了她的玉颈。
而金胜曼,则是带着一脸“潮红”亦是“含情脉脉”地回应着王邵的眼神,她一手粉臂自然下垂,袖中玉手伸展着中指不停点着地面,另一手则死死拽着王邵有些变形的衣领,右腿微曲,其小腿如同那下垂的手臂,却又是同,因为处于悬空,遂不时还会前后摆荡,甚是调皮,而左腿则高高抬起绷的笔直,犹如一支奔月箭矢直指当空,连本是与小腿呈直角的绣花鞋也被其主人有意无意地压成了一条直线。
很经典的动作,无尽的华尔兹,最能叫人能联想到浪漫的定格。
话说回来,金春秋抬头的一瞬间,入眼的就是这一幕。
驿站外头那群吃瓜群众也是目瞪口呆,婢女们反应更激烈,捧起了粉拳托起腮,原地范起了花痴。
“嗯哼,咳,咳咳咳……”金春秋一阵猛咳,大有将肺咳出来的意思,若是可以,他也真想咳出来,若再不出来,都要炸了!
“我说,你到底要抓到何时才肯放手啊?”眼看着严实的衣襟都快被金胜曼揪成马甲了,王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我……”金胜曼已经乱了方寸,不知先道歉好还是先叫他放开好。
“哎,行了,你什么都别说,我认栽!”王邵说着便猛然发力,将倾倒的女士给掰直了,因为他已经察觉金胜曼覆在小腿上裙边有往下滑落的趋势,若再磨蹭,春光乍现那是跑不了了。
金春秋见两人分开,立即上前领人,同时对王邵拜谢道:“大唐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今日之危还得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王邵随意摆手表示无妨,眼神却是看向了他,静待其下文。
金春秋果然有下文,瞥了一眼已经被侍卫挤满的公主,对王邵道:“不瞒阁下,其实身边这位姑娘乃是我新罗国使节团中不可或缺的一位要员,同时她也肩负着新罗王亲口嘱托的某项重任,其之安危对我等来讲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