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事件仅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一脸嘚瑟的王邵便在众女面不停出现,还献宝似的来回踱步个没完,致使聚在一起乘凉的众女白眼连连,好一通数落。
“夫君,你来来回回溜达个不停,究竟是在作甚?还上蹿下跳的,也不嫌累着。”
“就是,相公,走两步就行了,看的我眼晕。”
“哼,得意什么,不就是腿脚好了嘛,皆已看到了!”龙宇诧异王邵的天赋,有些吃味道。
“咳咳,那个……我什么也不知道。”崔莺莺觉得自己也得发表下意见,鬼使神差的冒了一句,说完才觉自己冒失了,一捂小嘴霎时可爱。
“那你知道什么啊?”三女闻言齐齐回过头来,并带着一脸的八卦。
本还在“没事走两步”的王邵差点没摔个狗啃泥,慌里慌张跑到众女汇聚的石亭里,一屁股凑到跟前干笑道:“哈哈哈,没什么,这不是腿脚好了,我这心里尚且不太放心,就做下试验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的对吧,莺莺!”
“嗯。”崔莺莺乖巧点头,但不停耸动的香肩无疑更让人起疑。
王邵连忙在石桌下头搞起了小动作,没曾想,正巧让眼尖的罗静心给抓个正着。
“哟,这才不见一会儿,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黏糊了?脚,干嘛呢!”
老话说的好,分享秘密无疑是拉进两人关系的较好途径,尴尬男女这次出奇的动作一致,立马撤足,看向反方向,嘴上异口同声道:“没有,没干什么。”
这还没有?骗傻子呢!
罗静心正准备出演戏弄一下两人时候,只见王朝从院子照壁后头匆匆闪了出来,王邵如见救星一般,唰的站了起来,朗声询问道:“王朝,别杵着,瞧把你给急的,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朝见一窝主子聚在那头,自然不敢上前,好在被王邵点出,这才如释重负的回话道:“少爷,打外头来了一队全身皆是一股子羊骚味儿的吐蕃人,点名了要寻少爷您啊。”
“哦,那来者可有自报家门?”王邵微微一怔。
“说了,来人自称是少爷您的老朋友,又言,此次是专程过来探望少爷您病情的,为首之人好像姓陆啊还是马什么的。”王朝思虑片刻,立马答话道。
“呵呵,还真是老朋友,来人叫禄东赞是吧。”
“对对对,还是少爷您有记性。”
“呵,他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探病是假,来看我死了没有才是真,几位夫人,少时歇息,我这就去打发他走人。”
丽质忽然叫住了王邵,急道:“夫君慢来,你这般出去见人怕是要引出大乱子来,还是收拾一下的好。”
“我又怎么了……哦,有道理!我是能装病,可这腿又该……”
龙宇兴致勃勃道:“放心吧,只要让我扎上一针保准你跟昨天一模一样。”
“妹妹!”丽质与罗静心闻言神色一紧,小声嘀咕。
“啊,我是说,我是说……”龙宇不是撒谎的人,被提醒后便是一阵慌乱言语不详,王邵自然看出了猫腻,在前后一联系,顿时恍然大悟,随即恶狠狠地瞪向了几女,吓唬道:“合起伙来搞事情是吧,好啊,你们等着,晚上有你们好瞧的,可千万别让我逮着,否则,嘿~嘿~嘿!”
王邵带着一脸坏笑和一串周星星同学的招牌笑声走了,引得众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此时,她们哪里还有心情管王邵的腿啊,人人自危还来不及呢。
出了后院,王邵就钻进了自家书房好生准备了一下,之后,便命王朝去外头接人,为以防万一,临行前王邵还拉着王朝好一通耳语,详细嘱咐了一遍。
府外,禄东赞一行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左右更是气恼,并在禄东赞耳边发起了牢骚。
左边一位奇怪道:“大相,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居然还要屈尊拜访一个小小的侯爷,莫非其有三头六臂不成?”
禄东赞却笑而不语。
右边一位赶紧接道:“是说啊,大相,您亲自登门,已是给足了其面子,谁料,他竟敢给我们吃闭门羹,这,这也实在是太无礼了,要我说,干脆打道回府算了,回头找鸿胪寺那帮官员好好理论理论此事,唐人都这么嚣张吗?实在可气!”
“呵呵,两位将军稍安勿躁,反正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本相也不在乎多等片刻,两位,你们虽在大唐混迹多年,能说得一口流利的唐话,但骨子里还是不懂唐人,若我吐蕃一如大唐这等强盛,亦可盛气凌人,这不是礼节的问题,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既然有求于人,就该学会隐忍。”禄东赞语重心长道。
这么一说,左右之人也不好意思答话,反倒向王邵府邸的大门撒起气来。
两人上去一通连拍带打,叫嚣道:“快开门呐,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人出来应个门呢?!”
话音刚落,里头的王朝就喊了起来:“来了,来了,小人该死,让几位贵客久等了,主子有命,恭请几位贵客入内。”
伴着王朝的致歉声,大门缓缓打开。
禄东赞本是紧绷的脸转瞬间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上前见礼道:“呵呵,小哥多礼了,实是吾等冒昧打搅,无礼在先,岂能怪罪他人,等上一时半刻,也是应该,但不知贵主人近况如何?”
没等王朝发话,禄东赞就佯装回忆道:“听闻尊主身染重症卧床不起,禄某闻之,那是心肝具焚,恨不得已身相替,你说,身为贵主至交老友,岂能不来探望?”
“是,可……”
“哎,当年匆匆一别依稀在目,虽与你主萍水相逢却相谈甚欢,可谓交浅言深,没想到时隔仅一年半栽,却要天人永别,真是天妒英才教人唏嘘不已啊!”
“贵客,其实……”
“对了,此次前来,禄某还带了些吐蕃特有的珍药,本是欲尽献于大唐皇帝陛下享用,不过,谁叫你家主子是禄某生死至交呢,像什么百年份的雪莲、冬虫夏草、藏红花之类的好药,某还是能做主匀出一批送过来的,聊表心意嘛,来人,都抬上来!”
“不是,那个……”
“小哥无需多言,你家主子王邵,他是个好人呐。”禄东赞假惺惺的抹了一把眼泪。
王朝几欲开口打断,却被禄东赞的表演惊的说不出话来,等他终于感叹完了,这才一脸尴尬道:“呵呵,那个,嗨,实话说了吧,我家少爷好的很呢,方才还在书房里认真作着画,刚刚小人是怕打扰少爷挥毫泼墨,这才等了良久。”
“这不,少爷他一得知是吐蕃六大相前来造访,还狠狠地训了小人一顿,言,这么重要的客人怎可拒之门外,小人,小人这不来将功补过了嘛。”
左将军纠正道:“咳咳,是禄大相,不是六大相,你这小子存心惹事是吧。”
右将军不迭点头,咬牙威胁道:“就是,吐蕃哪儿来的六位大相,只有一位,就是你小子前眼前这位大人物,禄东赞,禄大相,小子,你可要用心记好喽!”
“你们给我闭嘴!”禄东赞表情一僵。
心说,这两个蠢货究竟是谁举荐上来的?回头我就弄死他。
都不知道什么叫重点吗?这是重点吗?重点是王邵他还好端端活着,好不好!
你们是看本相太闲,过来帮倒忙的是也不是?
就这么一板脸,把左右吓的静若寒蝉,不敢复言。
禄东赞向王朝招招手,同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多的笑容,轻声询问道:“怎,怎么,王邵他无事啊?”
“没事儿啊,好着呢,您想,咱家少爷还有心情吟诗作画,能差到哪儿去啊!禄大相,您这表情像是很失望啊。”王朝一脸古怪。
禄东赞一捂不停抽搐的嘴角,干笑着摇头道:“啊,哈哈哈,我是高兴,不,是替你家侯爷高兴,果然,流言蜚语止于智者,像这种不负责任喜欢四处散播小道消息的长舌妇,最是可恶,险些叫本相闹了个大笑话。”
王朝偷笑道:“是啊,是啊,禄大相一语中的,八卦这东西就是越传越玄乎,还有说咱家少爷羽化飞升的呢,您说这离谱不离谱?我家少爷大度,不屑与这些小人计较,要换了是我呀,非叫他们赔偿那个……那个,哦,精神损失费不可。”
“精,精神损失费?小哥,恕禄某学识浅薄,不知这‘精神损失费’又是作何解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家少爷一定知晓,要不,您去问他吧,少爷就在里头书房,您请!”
说话间,王朝已经将三人领到了王邵的书房之外。
“呃,好……”
这声好,吐的很是艰难,而禄东赞此刻的心情同他的声音一样也是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