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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识时务

大唐辩机 青衣十三楼 3093 2024-07-11 11:13

  “自恩科一别,你我这该算是第二次见面了,老话说的好,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吧,既是熟人,何必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呢,不如一块儿坐下来喝杯小酒,畅谈一下风花雪月岂不美哉?”

  “哼,惺惺作态,若我猜的不错,阁下怕是已经带兵拿下了我的木寨,这会儿,怕不是来谈风花雪月,而是专程前来看我笑话的吧?”

  “看笑话?呵呵,非也,非也,若要看笑话,那也是看令师的笑话,对于足下,王某还是报以好感的,跟聪明人说话,总会显得轻松些,不是吗?”

  郑季年整了整散乱的发髻,缓缓伸手接过王邵递过来的酒杯,稍一沾唇便又放下来了,朝身侧的王邵瞥了一眼,疑惑道:“这酒可喝,但恕敝人愚钝,不知阁下只身入帐既不抓我又不放我,究竟是意欲何为?”

  “聊聊而已,不忙正事儿,也算是叙一叙你我同榜之谊嘛。”王邵说着示意郑季年喝酒。

  “呵呵,好一个同榜之谊,王邵,就冲你这句,我干!”郑季年倒也洒脱,从方才的惊慌过后渐渐缓了过来,反正他也想明白了,此刻,自己是鱼肉,王邵才是刀俎,且看看王邵究竟搞什么花样。

  推杯换盏一番,王邵忽然开口问道:“郑老弟,你说我们大唐年年在征战,为何依旧欣欣向荣呢?”

  郑季年先是一愣,你这是什么称呼,拜托,我跟你可没那么热乎,好吗?

  后是淡淡一笑:“呵,这还不简单,自是因为拜我大唐陛下圣明,朝廷贤臣百出所赐。”

  “可我觉着,是因为连年征战的阴霾还未散去太久,百姓思定,自会恪守本分,从而安居乐业,加之陛下轻徭役减赋税,这才有了如今的贞观盛世,陛下之所以圣明,是因陛下以民为本,百官之所以称贤,是因为较前朝苛吏,其尚算称职罢了。”

  王邵在郑季年诧异的目光下,感慨道:“江山易打不易守啊,秦始皇雄韬武略也不过短短二世,人嘛,若只执着于眼前之利,未必是件好事,还得为子孙后辈多想想。”

  郑季年略有所思,试探道:“王邵,你是在警告我们郑家不能掺和政事?”

  王邵哈哈一笑:“哈哈哈,你呀,此间仅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出言谨慎,我是说,众皇子夺滴之事,你们郑家貌似选错了人,可知,一旦选错了人,郑家就有万劫不复之险哦。”

  郑季年忽的拍案而起,朝一脸玩味的王邵怒道:“大胆狂徒,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太子继位乃是天经地义,岂容你在此乱嚼舌艮,若不是太子继位,难道还会另有其人?我郑家从龙而择,又有何不妥之处?倒是你,你胆敢当着郑家人当面咒我郑家万劫不复!是何居心?你就不怕……”

  “我郑家上下入朝之人现有一十三位,哪位不是治理一方的重臣,若我将你这番话传将出去,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有爵无权的芝麻绿豆侯爷,当如何自处!”

  “咳咳,足下别激动,我只是想纠正一下,如今本人已经是县公了。”

  “县公……哼!不就是个小小的县公嘛,有何了不起的!”郑季年嘴皮子一哆嗦,满嘴的酸味。

  王邵很是淡定,调侃道:“是呀,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令师下套,连当个禁军教头都要好好考校一番,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你这等聪明人,会将今日之言传到外头去吗?”

  “哼,没凭没据,损人又不利己,郑某才没那闲工夫做长舌妇。”

  王邵耸肩:“那不就结了,所以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郑季年抬手打断王邵那番缺乏诚意的恭维,认真道:“闲话少说,你究竟想怎样?”

  王邵开启嘴炮模式:“好,爽快,果然郑在爽死的太值了,不妨坦白的说,尊师野心颇巨,同时,其手也伸的太急太长,满朝文武表面虽说毫无意见,但背地里多少总会有些怨言,这点,我想你也不会否认。”

  “近几年,侯君集名声鹊起,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一个缺乏容人之量的人,一个不懂尊师重道的人,说是仗势欺人、忘恩负义之辈,并不过分吧,郑家居然还放心与其合作,实在出乎鄙人之所料,也不怕被其给坑坏了?”

  “再说,当今陛下正值春秋,坐享大宝十数载那是绰绰有余,你郑家有靠山自然是好,但哪天这座山突然崩了,下头行路的人,难免会惨遭不测,更何况,这座山还傍在另一座大山上,你郑家想要登天,为何要舍近求远?我是实在想不通透。”

  郑季年沉吟片刻:“何为近,何又为远?”

  王邵分析道:“这近嘛,自然是当今圣上,五姓七家本就是陛下的一块老心病,倘若有氏家肯主动退让半分,陛下自会敬上一尺,分外优待,若郑家敢为人先,岂不是一条登天的捷径?”

  “这远嘛,虽在你脚下,可是太悬……太子继位自是天经地义,不过,谁又能保证此时的太子便是大唐将来的太子?咱们以史为鉴,公子扶苏不也是太子么,后来怎样?还不是被胡亥夺了去!扶苏又该去哪儿喊冤?”

  “郑老弟,多想想,圣上是如何坐得大宝的?既是过来人,岂会容忍几位皇子在其眼皮子底下这般胡闹,虎毒虽不食子,但若把陛下逼出真火来,拿一族一姓来开刀,还是可以的。”

  郑季年听完王邵的分析,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那是浑身湿漉漉的,一面不停擦汗一面慌道:“王邵,你莫在这儿危言耸听,你以为我会信你?”

  王邵依旧笑眯眯打量道:“真的是危言耸听吗?哟,足下怎么一直在冒冷汗呐。”

  “这,这帐中闷热,郑某又不胜酒力,冒些酒汗在正常不过,并非是你所言的冷汗!”郑季年死鸭子嘴硬。

  王邵也没当即拆穿:“呵呵,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言毕,王邵起身晃了晃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囊道:“你看,酒也没了,我这话也算是道尽了,至于何去何从,我想,郑老弟你应该也有了抉择,退一万步讲,留一手总是能叫人感到心安,不是吗?”

  王邵迈步朝帐外走去,忽然回身补充道:“就好比,我就十分清楚你喜欢长安花魁如月姑娘,得空,记得请我去如燕楼喝酒啊!”

  郑季年抬头便笑了:“哈哈哈,王邵,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不过,你可是驸马,即便我敢请你,你敢去吗?”

  王邵也是报以微笑:“那得试过才能知道,外头等你哈,可别太久了!”

  刚出帐门,就见二个脑袋做贼似的急急收回,王邵瞪了一眼,笑骂道:“我说二位,你们加一处都快百岁了,怎还这么八卦,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通知两位教头集结部队!”

  程怀亮最是恬不知耻的,主动凑了上来陪笑道:“前头俺没听清,这后头……俺可听的真切,贤弟说要请客去……”

  王邵故作不知:“我要去哪儿啊?”

  “如燕楼!”刘青补充道。

  “怎么,二位大哥也想凑热闹。”

  程怀亮擦掌道:“嘿嘿,那可说好了,得空,一定得叫上咱哥俩,话说,也是很久没聚了!”

  刘青补充道:“放心,贤弟不是这样的人。”

  王邵噗嗤一笑:“行了,唱什么双簧,还怕漏了哥几个不成,不过,前提得看丽质她答不答应。”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那,那还是算了!”

  刘青补刀:“若是公主得知,非扒了咱们哥俩的皮不可,还是算了!”

  “应酬而已,我自会向其解释清楚,怕个球!”

  郑季年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带着一丝侥幸出了帐门,入眼的,便是木寨原本的守卫,此时正被五花大绑堆在一起,表情甚是幽怨的看着刚出来的他,而王邵则跟着两人在一旁谈笑风生,他泄气一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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