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辩机滔滔不绝完毕,下面这才开始有反应,几个文艺小青年红着脸摇头晃脑吟着自己的所得,不过这种闺怨诗嘛,男人体会的少,吟出来的也勉强能点个题而已,什么依拦凭栏往上套,说不上精彩吧,只能算凑合。
小丫头听着下面的诗句又看了看桌上的一堆纸,嘟着嘴道:“什么才子嘛,都不及辩机哥哥一人,叫人失望。”
女人嘛,对这种诗比较敏感,高低中心能立判出来,高阳倒是说了句大实话,辩机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恨不得此时有个什么装逼打脸系统附身的,这波节奏,如果按百分制打分的话,妥妥的是一百二啊,没跑了。
“低调,低调!”辩机臭屁道。
高阳公主捂着嘴嗤嗤笑着,为什么跟这位小哥哥在一起,一天笑的次数比她平时一年加起来的都多。
重头戏上了,十个才子勉强过关,这十个答上来的人纷纷接受附近熟人的恭贺,跟得到奥斯卡影帝似的,简直就差抱着那字画哭着讲获奖感言了。
不过字画只有一幅,在众位土财主惋惜声中交到了一个寒门子弟手中,此时的如仙姑娘都还没登场呢,只是在半透半隐的帷幕后头道了一声恭喜,就把那寒门弟子激动的,还以为发羊角风了呢。
寒门弟子一拿到画就被几个土豪堵住了,半强半买的给夺了过去,那才子哭得跟父母双亡似的,当真是看者流泪听者伤心啊。连小羔羊都哼哼道:“他们太过分了。”
辩机再次坐到小丫头面前显摆道:“瞧见没,这就是好心办坏事,不过一幅破画能卖上个三千两也对得起这寒门子弟没白忙一场了,起码一夜暴富不是假的,但是那位如仙姑娘就没收到半文钱,你说可惜不可惜。”
高阳没有失落,反而赶紧拉着辩机的手叫道:“来了来了,这第二题肯定精彩。”
辩机也是一愣,第二题的规矩怎么耳熟,你妹的,这不是哥刚说的嘛,很不友善的对羔羊小妹妹呲牙道:“话说你用本大师的法子敛财,就不该给我点好处吗,知识产权懂不懂!?”
虽然不明白知识产权是啥东西,但前面的话算听明白了,高阳吐了吐香舌一脸不好意思道:“那分你一成?”
辩机面无表情。
“二成总行了吧,我可是公主!”
辩机似笑非笑。
“三成,不能多了,不然我跟你翻脸了。”高阳忐忑道。
得,辩机展颜一笑,击掌道:“成交!”大唐第一桶金啊,居然是这么来的,辩机自己都想不到,古代钱很好赚嘛,动动嘴皮子而已。
这会儿底下的土财主们听到新规定简直两眼冒光,诗会嘛,还是比诗,唯一的区别是出来诗第一名就由如仙姑娘亲手题在画上,然后将画给拍卖,价高者得,拍卖的钱财一部分划给出诗的才子,一部分自然是进了这位如仙姑娘的腰包,财主,才子,如仙,三人皆大欢喜各有所得岂不妙哉。
人群里也有聪明人,这么一点破果然受到所有人拍手叫好,今年的赛诗会果然不同凡响啊!这新规矩一箭三雕,妥妥的好算计,还是让人不敢说出个不字。
辩机嘴角微微一翘,心道这如仙姑娘也是个妙人,居然还会举一反三,智慧不容小觑啊,谁说穿越古代就是爷爷打孙子的,站出来我瞅瞅,看打脸不打脸。
第二题是一朵荷花加一只蜻蜓,辩机笑呵呵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这位如仙姐姐有些意思。”
高阳丫头赶紧提笔唰唰唰写下,然后笑道:“如仙姐姐既然是名满长安的花魁,自然是琴棋诗画样样精通,我的萧也是她教的,空了吹给辩机哥哥听啊。”
辩机一愣脱口而出:“你还会品箫啊!”
“怎么,你不信,那我现在就吹给你听……”高阳一听辩机不信,就打算起身,好在给辩机按住了,他摸着鼻子道:“别别别,我信,其实对于这方面哥哥也了解的挺深入的,等你长大了在一起研究研究,现在看戏呢,别闹。”
高阳小声嘀咕道:“为何非得长大了研究……”
辩机一脸黑线,我会跟你说哥哥研究的方向与你这小丫头学的不是一路嘛,还好刘青这家伙不在这儿,不然非手起刀落把自己卸了不可。
时间过的很快,一连十题过后,如仙姑娘这边净得四万多两,平均一幅画比之往年足足多了五倍,王邵也很满意,自己可是有分红拿呢,一万多两啊,该怎么花呢。
最后一题终于在狼人们如饥似渴的期待下出了,这一题为何会如此受关注呢,因为如仙姑娘亲自登场了,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这花魁一出场场见气氛都不一样了,还未见真容就像一台大功率抽气机开动了一般会场顿时气息一凝,随后半面出现,就是爆发出一阵倒吸凉气声,没结束,整张脸出现后,会场那擦口水的声音简直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简直跟坐了十年牢刚放出来一样,眼睛都冒着精光。
辩机撇了一眼,然后就点着头收回了目光,评论道:“卖相倒是不错,素颜可不是人人敢做的,就是可惜了。”见惯了大明星的脸和那些网红姑娘后,王邵总觉得自己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境界,毕竟上辈子是跨国集团老总,女人从来不缺,几乎都不用去追,倒贴的多得是,但是办完事后就是一阵空虚寂寞冷,没有灵魂的交融总觉得缺了最关键的一环。
也只有遇到她时,才会这般不要命去追逐,奈何女神完全不鸟他,论起家世,人家动动一个小指头就能灭了他这个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论起人脉更别提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这样,王邵都不曾放弃,不是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吗,努力挣钱,努力上位,可是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女神居然不在了,一张黑色照片,居然成为了他一辈子的痛,回头看看,唏嘘不已,钱再多,人没了,有个屁用!
想着想着辩机久久不语,高阳原本还好奇他的反应,见他双眼通红不由也是一阵心酸,看着那双充满了留恋、悔恨、自责、忧伤的复杂眼神,高阳忽然觉得他的眼睛太迷人了,就像宇宙中一颗黑洞,那是多么的深邃,多么的令人不可自拔。
小手里握着一绢带着奶香的锦帕缓缓贴到了辩机的眼角,被小丫头一打岔,辩机也清醒了过来,于是吸了吸鼻子笑道:“如何了?”
高阳如受惊的小鹿急忙将手收回,看着下面道:“如仙姐姐出的题太难了,恐怕今年又没有得主了。”
几个意思?敢情这么些年一个才子都没答上啊,来来来,哥来瞧瞧。辩机定睛一看不由皱眉,这什么鬼?这姑娘也是穿越来的?
辩机看到了什么?一道数学应用题,书着:今有一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蒹葭赴岸,适与岸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辩机连忙看着小丫头问:“这个如仙姑娘是什么来头?”
高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道:“长安城里的花魁啊!”
辩机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小羔羊笑道:“是没这么简单,如仙姐姐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好多好多东西呢,毫不夸张的说除了翰林院的那些老学士们,就属如仙姐姐最厉害了。”
辩机微微一笑,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像售楼导购啊,急着将那个如仙卖出去吗?从小丫头手上夺过狼毫笔,自顾自的在宣纸上列起了公式,然后一边写一边解释道:“这题其实也不是很难,利用勾股定理就能解开,首先要定量,我们就把一丈按十尺来看。”
辩机在宣纸上写了个阿拉伯数字10,然后接着道:“设蒹葭,哦就是芦苇的高度长x丈,依题意,由勾股定理得(10÷2)²+(x-1)²=x²,解得x=13,则x-1=12,那么可以得出结果水深十二,蒹葭十三。”放下笔,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待回头看小羔羊,差点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咋滴,你还想咬人不成!
高阳小丫头看着他,那表情,跟看见金子长腿似的,两眼都会发光,太吓人了,还有那嘴,估计一枚鸡蛋是不够看的,还能多塞几枚。
辩机将手按在小丫头头上,揉了揉语重心长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羔羊啊,空了多读读书吧。”瞧把这孩子吓的,哥是不是装过头了,这逼上天了有木有。
小丫头激动的脸都红了,抓起那张列着公式的宣纸就准备下楼,嘴上道:“辩机哥哥你真厉害,居然真解出来了,我……我这就去告诉如仙姐姐,也叫底下那些沽名钓誉的才子知道我辩机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没走两步给辩机拉住了直接按了回去,辩机满头冷汗啊,这丫头不带脑子吗,我解出来不假,但不能去宣传啊,这一说出去可就捅大篓子了,一公主和一和尚,成双入对进入风月场所,这要是传到你爹耳朵里,本少不用到三十岁,估计分分钟就被李二同志给切丝剁碎磨粉喂乌龟了,姑奶奶请别折腾我了行不行。
无奈道:“低调,低调,咱们是来当吃瓜群众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这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了,别学那些长安骂街的长舌妇一惊一乍的,平白失了身份。”
此时正好刘青一脸兴高采烈地出现在门口,公主鼓了下包子脸嗷了一声就安分了,显然如此开心的事情不能拿出去分享,犹如锦衣夜行,失了许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