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就这样了,里面肯定也是人满为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体验感极差!
王邵如是想着,但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里面不但宽敞明亮,还特文明。
怎么个文明法?
一群大老爷们正襟危坐在一桌子前玩大眼瞪小眼,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的,简直让王邵这个穿越众以为回到公司年底先进工作报告会了。
要不要这么正经,这还是风月场所吗?能不能按套路出牌!
公主似乎对里面比较熟,不但熟还特有面子,老鸨亲自下来,请到了楼上雅间,这待遇果断不一样,刘青则乐的嘴都合不上,王邵瞥了他一眼,这牲口肯定是常来的主,没跑了!
“李公子,今儿赛诗会,如仙正在闺房做准备呢,要不等散场了再替您唤来?”老鸨勤快的倒上茶水,一脸尴尬的笑着。
“妈妈暂且放心,今日本公子就是来瞧瞧这赛诗会的,若如仙姐姐得空,再请来也不迟。”小高阳一本正经的说着。
“哎,成,这个绝对没有问题。”
老鸨临走前,刘青还大方的塞了一张纸,这一看不要紧,再看王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百两就这么送了?这也太败家了!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邵憋得难受,简直不吐不快,还是小声嘀咕了句:“一百两啊,一百两!”
高阳公主捂着嘴偷笑,然后拉着他的衣袖道:“不就是一百两嘛,至于这么心疼吗,在说了这是本宫的钱,你心疼什么?”
这话王邵就不爱听了,果断开启嘴炮模式教育道:“怎么不管我事,你这小丫头把钱不当钱是吧,对,您是公主,你父皇还是天子,但你有没有想过这钱是从哪儿来的,还不是我们这群老百姓的血汗钱,给国家上税那是天经地义,这点我没什么可挑刺的地方,但你让一个纳税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钱花在这种地方,我就该说道说道了,对不对。”
王邵敲了敲桌子道:“远的不说,今年是大唐贞观八年,相当于一个八岁的孩童,八岁的孩童正是学习的时候,也是花销最为庞大的时期,就像大唐,正处于百废待兴之时,您身为公主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但起码不能将钱浪费在这儿,钱要花在刀刃上懂不懂,有没有听过,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针一线恒念物力维艰。”
王邵说两句就敲下桌子,每敲一下桌子高阳公主就是缩一下头,说道后面差点就要泪奔了。
王邵倒了口水,自己咕咚咕咚干掉后,缓缓叹了口气,以老师的口吻道:“算了,你还小,我也不多说了,总之节俭是美德,知道了吗?”
小羔羊一听王邵的话,立即跟小鸡啄米一样,嘟囔道:“本宫知道了嘛,就知道凶人家。”
得得得,这小可怜装的,不知道还以为本少爷将她咋滴了,点到为止。
“刘青!”谁知小丫头喊了一嗓子,然后刘青大吼道:“在!”
这嗓子吼的,吓得王邵都不敢坐了,直接起身不安道:“咋滴,说不过还想动武来着,小丫头我可警告你,哥哥我会万佛朝宗,万佛朝宗听说过没,那一掌击出方圆百里之内无论虾蟹跳蚤都化成灰飞了,你可别乱来啊。”
高阳咯咯一笑,没有解释,只见刘青不知从哪里掏出文房四宝,就给准备起来,瞧这动作,十分熟练。
“辩机哥哥,帮我磨墨好不好?”小丫头红着脸道。
“哦,敢情不是动手啊,早说啊!”王邵赶紧拿过墨条朝砚台里吐了一口唾沫。
身边的刘青看着眼角直抽,差点给王邵跪了,嘴上不停说着:“这可是上等的端砚,这是上等的端砚啊!”
怎么着,嫌哥的口水不够质量啊,这可是正宗的老坛……对哦,如今哥还是童子之身。
反正小丫头不嫌弃就成了,只见高阳公主铺开宣纸洋洋洒洒写着,正是王邵方才说的一一粥一饭一针一线,字体秀丽圆润,颇具阴柔之美,光这笔字就比王邵的好上百倍。
王邵由衷感叹道:“好字,美极了,当然若公主能真正做到那就更好了。”
高阳公主被称赞也是一脸的小得意,居然还夸上王邵了:“依本宫看来,辩机哥哥的文采比下面那些什么名仕才子来的更好,就这句话够受用一辈子。”
王邵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一声,小丫头这话本少爷真是爱听,可惜啊,这不是自己的,不过今儿一过不是也是自己的了,文抄公?不要脸?
哥就是这么无耻,面对小丫头崇拜的眼神,王邵赶紧摆手道:“哎,别这么崇拜我,哥做人很低调的。”
刘青受不住,缩在角落一直翻着白眼,不过,他直接被眉目传情的两人给无视了。
正在此时,底下一统敲锣打鼓,跟戏班子开场一样,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厮提着铜锣向四周打了一圈,然后笑道:“诸位五湖四海的来宾,不论是达官显贵们,还是寒门学子们,今儿,共聚于如燕楼就是一桩缘分,想必诸位也不想听小的多啰嗦,那么这就将如仙姑娘的题给出了,请看第一题。”
小厮伸手一请,两位女婢抱着一副字画出来,展开一看,居然是一个姑娘依在小楼护栏上托着腮侧头眺望外面的样子。
“只有十位名额,起香!”
小厮又介绍道:“若这一炷香过半,还没人写出诗句,那就是诸位富家公子出手的时候了,一千两先到先得。”
王邵顿觉有意思,于是问高阳公主道:“这主意谁想的,还真是两头照顾,有我五成的功力。”
见高阳笑眯眯一脸快夸我的模样,王邵就恍然大悟道:“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懂得敛财之道。”
高阳鼻孔都快朝上天了,哼哼道:“那自然只有我了,要不然如仙姐姐也不会专程派帖子给我。”
看着嘚瑟的小羔羊,尾巴都快翘上天了,王邵不得不打击道:“若要是我来做,必须搞个竞拍竞价,底价可以只说十两,光看看底下那些暴发富就一定能炒到比一千两更高的价格,你信是不信?”
“十两,这也太……”高阳突然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
王邵笑道:“对,就是这么便宜,如仙姑娘若真有如此巨大的人气,你想啊,这些穷的只剩钱的土老帽还不往死里加价,这不比一口价更划算嘛,温水煮青蛙知道吧,看似十两二十两的差距不大,一旦他们争起来就会停不下来,谁不想专美于前?反正比那一千两肯定多的多,而且一口价喊的这么高,很多存在侥幸心理的人就会望而却步,平白少了几分热闹。”
噗嗤,公主又一次被逗乐了,这穷的只剩钱的说法倒很是贴切,止住笑,连忙招过刘青,两人耳语了一阵,就见刘青点着头急匆匆出去了。
王邵无聊的品着茶水,全是茶叶末,必须给个差评!
“辩机哥哥……”
这声嗲的,骨头都酥了,赶紧应道:“哎,何事?”
“你想出来了没有?”
高阳公主歪着头问,手里还抓着笔,一副跃跃一试的模样。
王邵放下茶碗砸吧砸吧嘴道:“低调,低调,哥会告诉你这样破诗随口就能吟出七八首吗?”
得,这货又装起13了。
“不信!”小丫头回答的很直白,也够坦率。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狠谁。”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装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
王邵一连说了好几首,见小丫头面无表情的样子又迟疑道:“刚才牛皮吹的有些大,一时间也就想到这么五六首吧,要不换首词?”
小丫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感叹道:“还有词?!”
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这个必须有啊,张口就来:“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如何?”
王邵终于摇头晃脑完了,回头一看,嚯,小丫头可以啊,这速记能力,简直快赶上哥以前的秘书了,这就全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