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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朱仝义释宋江(下)

水浒卧底 加亮 2287 2024-07-11 11:13

  宋江缓了一缓,摇头道:“晁盖这等堂堂正正之风出自本心,你当他那‘替天行道’只是随便说说么?那是他为人处事本心之道。便因为如此,才不见烟火气,也没有破绽。我宋江本心不如此,勉强不来。而且这么行事,最大的问题便是见效慢,费时久,是水磨工夫,如果不是出于本心,绝对坚持不下来。”

  “哥哥本心如何?”

  宋江看了宋清一眼,见宋清眼神清澈,只是随口一问,道:“我之本心,也就你是我嫡亲兄弟,我才敢放心说。我只打一比方。比如有一东西在别人手中,若是想要,可以求他施舍,可以用力气硬夺,可以趁其不备去偷,可以拿别的东西去换诸如此类。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操纵人心,或威胁,或利诱,或欺骗,或合纵连横,或落井下石,让他自己把那东西给我,我觉得这么做有意思,那个东西才珍贵。许多时候,那个东西得到之后反倒不过得到过程中有乐趣。”

  “我好像明白了,这就是常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吧’。”

  宋江猛摇头道:“大不一样,你岁数还小,多经些世事才好。这都扯远了,以后有空我再教你,且回到梁山泊这件事上来,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晁盖并未清洗柴进党羽,只是真心待人。”宋清想了一想道。

  “对,这便是我等可趁之机,去柴进庄上又和这有关。”

  “这和去柴进庄上能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想不出?”

  “兄弟,我教得了一时,教不了你一世。以后我做大事还要你帮我,不可能事事都告诉你。你自己先想想,若是想不出来,等到了沧州,我在告诉你。我们这便先出发,路上有的是功夫想。”宋江故意卖个关子给宋清。

  兄弟二人又商量了些别的,收拾了包裹,奔沧州路上来。

  宋江兄弟二人赶路不提,只说回郓城县里。

  这日夜二更天时,一个人轻轻叩响了乌龙院门。他身着青衣,头带范阳产的黑色毡帽,脸上蒙着块黑布,看上去好似黑夜中的一个黑色幽灵。

  阎婆惜端着一个油灯前来应门,引着那人进了书房。

  那人除下脸上青布,竟然是时文彬。他问道:“徐行首是鬼字房来监视宋江的人?”

  阎婆惜淡淡说道:“不要叫我行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时供奉还是叫我阎婆惜吧”。

  这两句话有点没头没脑,要说清这事,还得从职方司后设的房头“鬼”字房说起。

  历来选派卧底一事,讲究的是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职方司派出去的卧底有许多,并非只有宋江、林冲、杨志等几人,但成事的也就他们寥寥几个。不成事的,没什么故事,自然很少有人知道。就像本书一样,想费笔墨都无从费起。

  按许多年后一本不知何故流传在外的职方司的公文所说,仅政和三年上半年,职方司派出去共计三百又二十八名卧底,单单在路上,因为疾病、事故、强盗、黑店、逃亡、仙人跳等原因,就已折损了三成。想尽办法打入各个山头,半年之后还能联系上的,不到二成。其中能当上小头目的只有八名,恰好是派出数目的零头。就算是除去吃空饷等虚报人数的空额,成功率也低的可怜。

  因此每一个成事的或者有可能成事的卧底,都是职方司的宝贝。暗地里,这些卧底身边往往另有一人协助、督促、监视。这些人又称鬼使,身份隐蔽,便是连卧底本人都不知晓,是由职方司新成立的房头,“鬼”字房掌管。

  职方司行事特殊,本来就是个隐秘衙门。这“鬼”字房就更特殊,别的房头的人,除非做到供奉,都不知道这个房头的存在。“鬼”字房不设供奉,由职方司副使直接掌管,僚属都是女子。

  说回宋江身上,阎婆惜便是“鬼”字房秘密派到他身边的人。她本名徐婆惜,是汴京樊楼的二牌。天子去樊楼次数多了,见她貌美,便要高世德将她收入鬼字房。宋江前一阵风头太劲,因福得祸,高世德便使了徐婆惜来。因她在汴京名声太大,怕被人识破,改姓阎。

  那时宋国百姓困苦,丁税繁重,民间时有溺婴的事。虽有官府律条,仍不能禁绝,但有时婆婆等长辈一念之仁,便能使得婴儿侥幸存活下来。因此宋国许多人取名婆惜,男女皆用。所以徐婆惜便只改了姓,没有改名。

  那天早上,阎婆惜被抓到县衙时,为避免被用刑,不得已用左手捏了四下右边的耳垂,透露身份给时文彬知道。这是“鬼”字房的暗记,因时文彬是“天”字房的供奉,所以认得。

  当下时文彬对阎婆惜说道:“好。我抓宋江,事发突然,因此特意深夜前来,分说一二。”

  “供奉难道不是为了保住知县的名位,要抓他给蔡京一个交待么?”

  时文彬听了,心下大怒。他在郓城胡作非为,已不是一天两天,多有不法之事。这些事倒还罢了,可大可小。可抓宋江一事,却是他擅作主张。要是为了公事倒也罢了,偏偏是为了自己的私事。那时官风不正,徇私枉法倒也罢了,却偏偏是要给丢了生辰纲的蔡京一个交待。

  那时殿帅府和太师府争权夺势,正斗的火热,职方司因高世德和高俅的关系,深涉其中,对付起蔡京最是卖力。时文彬作为职方司的老人,跟高世德久了,最是知他无法忍这种事。若是被高世德知了他的心思,就不仅仅是丢官去职那么简单,性命都要保不住。

  时文彬沉下脸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鬼’字房可风闻奏事,不需要证据。”

  时文彬轻蔑的笑了笑:“我不跟你讲官话,只和你聊聊家常。”

  “愿闻其详。”

  不知时文彬说出什么言语来,且见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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