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张小凡来了,王芳抬起了头看了看。
她没有哭,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任何的泪水。
但,尽是悲伤。
一般人看来,作为女儿的王芳,应该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可此时,她脸上是悲伤中带着无比的坚强。
可能有人会说,她爹变成这样,她居然不哭不喊,更是没有任何的泪水。
这样的女儿,真是无情。
但别人这样认为,张小凡不会这样认为。
小时候的王芳,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哭的女孩。
她喜欢把自己的情感放在心里。
无论是高兴的,还是痛苦的。
她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
她不哭,不代表着她不伤心,不难受。
恰恰相反,看似一脸平静的她,内心早已经被伤痛给侵占。
看着王芳的目光,张小凡轻轻地摸了摸她的秀发。
在张小凡心里,王芳依然是那个漂亮,可爱,聪明的“妹妹”。
“你想哭就哭,无论怎样,以后有小凡哥我。”
王芳嘴唇微动,依然没有哭,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嘴唇,忍住所有的悲伤。
“小凡哥哥,我爸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没有做过坏事,勤勤恳恳的在外打工,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王芳的话,让张小凡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张小凡也想问这样的话。
他是会医术,可以治百病。
可眼前,他治不了王全德已经没了的双腿,也治不了王全德而失去双腿后对生活的绝望。
就在张小凡准备问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的王全德。
外面传来的男女吵闹的声音。
“别来这里看热闹了,赶快走!”
“丽荷,家里出了这事,你还让被人看热闹,你是想让全德得不到一点安静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
“他是我弟弟,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既然他是你弟弟,这些年你帮过他一分吗?你做的那些事,有当他是你弟弟吗?”
张小凡闻声而出。
他看到了刘丽荷正在和一位看起来五十几岁的男人“吵架”。
那男的是谁?
正是王全德的大哥,王全友。
作为村长的周德贵,上前做了调解。
“哎!王全友这会来这里,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周德贵感慨。
王全德和王全友的关系,从他们父母去世之后,就全变了。
当年关系很好的两兄弟,因为父母家产平分的问题,搞得不可开交。
王全友甚至还动起了手。
当年,王全德的父母走后。
留下了一头牛和两亩地,还有两间瓦房。
王全德分到了一头牛和一亩地,还有一件瓦房。
而王全友分到了一亩地还有一间瓦房。
就是因为他父母把那头牛分给了王全德,结果导致王全友一直不悦。
所以在王全德他爹去世那天,王全友和他大吵了一架。
兄弟之情本就岌岌可危,这一吵,直接关系崩溃,成了比陌生人还陌生的“仇人”。
从那以后,两家就不相往来。
既然关系早变成了那样,王全友上门管这事算什么?
张小凡不解。
“我问过仙婆,也请风水先生看过了,全德在外招惹了鬼神,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现在他回来了,那些不详的鬼神必定被他带回来。”
“所以,全德必须要在外面让法师做满一天的法事才能回来住。”
王全友手里拿着烟边抽边说道。
这话都已经说出了口,周德贵即使作为村长,也很难说些什么了。
的确,石头村有这样的“习俗”。
“全友叔,全德叔变成这样了,就不用折腾他了吧。”
张小凡忍不住说道。
“小凡,这是我们石头村的习俗,也是我问过仙婆和风水先生的,你能让我怎么做?等着全德把鬼神的祸害带到这里吗?”
“难道他断了腿,还要拉我们下水?”
王全友根本不理会张小凡的话,语气颇是不爽。
“全友叔,习俗我们可以遵从,但不能盲目啊!现在全友叔已经没了双脚,并且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这又被“赶出家门”,他现在本就绝望的心,可能会变成死的啊!”
张小凡摇了摇头。
王全友一脸的没好气:“这事可容不得儿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全友,你家和我家本就没了关系,这带来的不好也是带给我家,究竟关你什么事?”
刘丽荷生气的说道。
王全友怒气冲冲的看着刘丽荷:“从血液关系我是他哥,我哪知道他带回来的鬼神会不会来找我,再加上这本就是“习俗”容不得你答不答应!”
“全友叔,这事没那么玄乎,这也就骗骗人的迷信。”
张小凡说道。
“迷信?你问外面的人,有谁敢说这是迷信。”
“你是石头村的唯一的大学生,是读过了那么些书,知道的东西多一点。”
“但这事,你懂个屁!”
王全友气势很足,也很拽。
根本不理会张小凡的话。
听到王全友的话,张小凡心里很不爽。
这事,他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