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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何胜利要借高利贷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879 2024-07-11 13:10

  一阵声响,把虎哥惊醒,他睁开双眼,看墙上的时钟,已是八点;上班的医护人员都来了,他赶紧到科主任的办公室,马主任已经来了,正和赵博士在讨论什么,马主任看见了虎哥,就招手叫他进去。

  马主任把博士打发走了,他才对虎哥说:‘一会儿眼科就来人领病人,他们那里有床位’。

  虎哥说:‘最好两人住一间房子’。马主任笑了,他没说话,心想:你当是在你家里呀?,他客气地说:‘如果有,我给他们说说,调一调’。

  虎哥又想起来,老人除了眼睛,也许全身都是病,奶奶胆不好,其他就不清楚了,他对马主任说:‘是不是要全面检查一下呀?,好容易来一趟…’。

  这时进来一个医生,胡子拉碴的,见主任在和别人说话,转身就走了,咦!这个人后边还梳了个小辫,前后判若两人,这个人刚走,眼科的人就来了,他们给马主任说:‘我们推走了’。眼科的人就把何爷爷和何奶奶,就连人带床一块推走了。

  虎哥赶忙跟上去,事也凑巧,眼科只有两个女病房有空床,何爷爷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经过协调,那两个女病人凑到一起,腾出一间病房,正好让爷爷和奶奶住在一起。

  住下了,就去办入院手续,买饭卡,再到食堂买早餐,稀饭、咸菜、面包,;上午只做入院检查,下午才开始全面体检。

  小虎正和爷爷说话,门开了,伸进一个油头进来,小虎扭头瞥了一眼,他没有认出这个人,也就没有在意,小虎转过身来还和爷爷说话,只听见后边的人咳嗽两声,就凑过来喊了一声‘爸!’。

  这一声喊叫,把小虎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看,这才看清是胜利叔,只见他西装革履,扎着红色的领带,头发乌黑锃亮,一改分头梳成了背头。

  小虎说:‘叔,我都认不出来了,打发蜡了?,苍蝇爬上去都站不住脚呢!,非滚下来不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

  胜利叔说:‘什么风?,你吹的歪风,哦!,你也不打个招呼?,就把我爸和我妈接来了,儿子,孙子,曾孙子,几十个人都办不了,却让你办了,你陷我们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境地呢!,哎!我是没有能力办这事,总是应该来看看吧!’。

  小虎说:‘看父母,也不至于这么隆重嘛?,要西装革履的吗?,你看你那头,真是油光闪闪的,苍蝇爬上去都要滚下来呢!’。

  胜利叔说:‘是这样,我们公司上市了,我赶到上海去敲锣,凑凑热闹!’。

  小虎对何爷爷说:‘胜利叔终于熬到这一天了,过去叫万元戶,大款,现在叫什么?,叫土豪,亿元户’。

  胜利叔说:‘还不是穷光蛋,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我的债哟!’。小虎说:‘叔,过去公司没有上市,你哭穷我理解,要说现在还哭穷,我就不理解了,现在是亿元户,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亿呢?’。

  胜利叔说:‘我跟你比,是小巫见大巫呢!,我那一屁股的债,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呢!’。

  小虎说:‘爷爷你看,如今成了有钱人,变化也太大了,哦,怕我借钱,就以攻为守,拿哭穷来堵我的嘴,是吧!,下午我爸要来,哦,武汉那一大摊子,你是不是想推得一干二净的呀?,说你背债,鬼才相信’。

  胜利叔说:‘我是净身出户,我们是工薪阶层,哪有余钱剩米呢?,我们开办公司,那钱都是借的,这是实事求是,哪是哭穷呢!,是欲哭无泪啊!’。

  小虎说:‘那正好,把股票卖了,把债还了,净资产仍然过亿,我估计啊,七八个亿总是有的’。

  胜利叔说:‘钱,都是钱,你知道不知道!高管的股票要锁定几年,你减持还要报告,再说,你一上市就减持,对公司的形象也不好,要是证监会来约谈,合适吗?,另外,你大量地减持,股价就下来了,我估计,这股票还要涨,现在减持,也不是时机。

  小虎说:‘叔!你是专门来看爷爷奶奶的吗?,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儿哟?’。胜利叔说:‘我还有什么事儿?,看我爹妈就是最大的事儿’。

  小虎笑道:‘大孝子,大孝子,很好!,我呢,忙着呢!,你问爷爷,现在学校开学了,事多,就秋香她们几个,我不放心,我准备明天晚上走,走之前还有很多事儿要办,你在这里盯着,一会儿我爸妈就来了’。

  小虎说完,他冲着爷爷奶奶笑笑就走,走到门口,他看胜利叔跟上来了,就问道:‘叔,你跟着我干啥?’。他停住了脚步,胜利叔就把他推出门外,他说:‘我们到外边去抽支烟’。

  小虎折转身来,又回到爷爷身边,他坐在爷爷的床沿,他知道,胜利叔缠着自己,没有什么好事,无非是盯着自己的钱帒子,真叫人厌恶。

  胜利叔也跟了进来,小虎说:‘看样子,你有话说,就当着爷爷奶奶说吧!’。

  奶奶就开骂了,她说:‘胜利,你看你那点儿出息’。爷爷说:‘有话就说嘛!,是不是难以启齿呀?’。胜利叔说:‘也没什么,我们叔侄俩,好久没有见面了,要说的话当然多咯’。

  小虎说:‘春节过去还不到一个月呢!,哪有那么多话?,我就不信,你是专门跑来看爷爷奶奶的?,好像找我有事儿,我先把话说清楚,那翡翠首饰,再也不能动了’。

  胜利叔说:‘那翡翠有什么稀罕呀?’。奶奶说:‘有话你就说嘛!,你想避开我们?,小虎又要你当着我们说,到底有什么事儿嘛?’。

  小虎说:‘等会儿说吧!一会儿我爸要来替我’。他拿出手机来说:‘我问问,看他出来没有?’。

  胜利叔说:‘不用打电话了,我就说吧!,是这么回事儿,最近有个机会,我想从你那里借点钱,周转周转’。小虎问:‘要多少?’。

  胜利叔说:‘一两千万吧!’。小虎吃了一惊,他站起来说:‘一两千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呀?,你问爷爷,钱都划到他那里去了,没有’。

  胜利叔说:‘跟我预计的一样,越有钱,越财迷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随便拔根毛不就完啦!’。

  小虎无话可说,一阵沉默后,最后还是奶奶说了话,她说:‘小虎,你胜利叔都六十多了,既然他向你开口了,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是借,我作证,他还会赖你的账?’。

  关键的时候,奶奶还是护着儿子,爷爷只是笑,不做声儿。

  小虎说:‘既然奶奶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去给你借’。胜利叔问:‘你真没有钱?’。小虎说:‘我还哄你?,去借,我担保’。胜利叔说:‘借,借,我也可以借到’。

  小虎就顶着他说:‘你去借,借给我看看,你能借到?。你看股市没有?,指数一直往上窜,人家都把钱押在股票上了,有的还借高利贷去炒股,谁有闲钱借给你呀?’。

  胜利叔说:‘我借不到,你就能借到?’。小虎说:‘当然,你不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你借,我给你担保,哦,我还没问你,你借钱干啥?,有什么机会?,不要叫人坑喽!’。

  胜利叔说:‘是这样,有只股票,前两年上市了,算是新股,三个亿的盘子,上市是二十多块,第一天就涨到了四十,牛气冲天呀!,到了四十多,就不涨了,据分析,都是些散户,大资金没有收集到多少筹码,经过一年多的震荡,成交量大概有市值的几倍了,换手率是百分之几百,经过充分换筹,大资金大概锁定了一半的筹码’。

  他接着说:‘哎呀!,到了去年年底,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火,把厂房和宿舍都烧了,还死了人,也有烧伤的,公司停了几天牌,后来情况弄清楚了,公司发了公告,复牌之后,就跌呀!,连续地跌停,股价一直跌到发行价,但恐慌并没有就此完结,破发了,现在跌到十五块左右’。

  小虎问:‘怎么?,你想进去呀?,以我的经验,炒股一定不要炒自己不熟悉的股票’。胜利叔说:‘我同意,但这支股票我熟悉’。

  小虎说:‘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还是多关心点自己的公司吧!,哪有时间去研究其他股票哟?’。胜利叔说:‘是这样,妍婷的同学的老公是这个公司的高管,她知道点消息,烧是烧了,烧得好呢!’。

  小虎说:‘这就奇怪了,烧得好?’。胜利叔得意地瞅了小虎一眼,他说:‘他们上市后,筹到了一大笔钱,准备扩大生产建新厂,厂址选好了,正在修新厂房,新厂房不是在老厂附近,而是在远郊’。

  他接着说:‘老厂房在近郊,现在城市扩大,也算是在城里头了,哪有地方扩展呢!;人家只知道厂房烧了,却不知道远郊还要建新厂,设备都定好了,新厂房一起来,就安装设备试车,他的产品供不应求,这个东西,大部分还要依赖进口,产品是进口的替代品,销路没有问题,他出了事,产品的价格又涨了,新厂的产量是原来的五倍,明年效益肯定不错’。

  小虎说:‘他们公告里没有提这事儿?,公告里应该说明才对呢!’。

  胜利叔说:‘人家说了,虽然遭到火灾,烧了厂房宿舍,但扩建计划还要继续,现在注意力都集中在火灾上,没人注意这句话,人家没有刻意隐瞒不是,这还因祸得福了’。

  小虎冷笑道:‘呵!还因灾得福了!’。胜利叔说:‘那烧的厂房和宿舍,面积很大,那时在郊区,好弄地,还修了个大足球场,多大呀!,原来他们就想,把旧厂房和宿舍拆了,做房地产开发,你看,把宿舍烧了,我要修房子给工人住,冠冕堂皇地进行房地产开发,谁也卡不了’。

  小虎说:‘你这是内部消息,小心点,小心点儿吧!,你借多少呀?,两千万?’。胜利叔说:‘两千万少了点!’。小虎对爷爷说:‘现在不一样了,两千万还嫌少’。

  他带着教训的口气,对胜利叔说:‘收益和风险并存,一定要有风险意识,股市上多少老手,最后都倒下了,不能去赌,你看现在股市好吧!,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一变脸,转入熊市,你想逃,也不一定逃得了,那时,我想,肯定有跳楼的,信不信?’。

  胜利叔说:‘要跌停就甩了,那还不行?’。小虎听他说外行话,就冷笑道:‘没人要,有价无市,怎么样?,股市里都是聪明人,一个赛一个的,你是有心杀敌,但无力回天呀!’。胜利叔说:‘实在不行,就推倒重来嘛!’。

  小虎急忙说:‘从来?,你还有资本吗?,你前面的损失怎么弥补?,这样吧!,不用亏多了,亏个五百万,如果就靠你的工资,一辈子也补充不上,你也不要认为,下次我还借钱给你,商场就是战场,商场无父子,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朋友,你就不问问利息多少?,只会比银行高,不会比银行低’。

  胜利叔问:‘多少呀?’。小虎说:‘据我了解,是月息三分,给你打折,一年百分之三十,够优待的了’。何胜利急了,他差点跳起来,他大声说:‘甚么?,三分利,抢劫呀?’。

  小虎说:‘没有担保和抵押,人家还不干呢!,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在武汉,我还知道,如果引资,中间人还有百分之五的奖励,就算是中介费吧!一百万,你只能拿到九十五万,你当融资没有成本?,这还是我担保,其他人没有我的信誉,人家还不干呢!’。

  奶奶说:‘算了算了,进股市,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呢!,动那么多脑子干嘛?,真要亏了,你这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

  小虎说:‘如果投资成功,不说多,翻一倍,从十五漲到三十,你就有两千万的收益,还了帐,还可以买大房子和高级轿车’。

  在诱人的利益面前,胜利叔下了决心,他说:‘人生哪有几回博哟!,那好,就借两千万’。小虎说:‘明天我走,你看哪天签借款合同?’。胜利叔说:‘今天吧!,现在就在这里签’。

  小虎说:‘不是跟我签,是到人家投资公司去签,你借人家的钱?,架子还蛮大的,借款期限一年行不?你没有什么东西抵押,那我做担保人,出了事儿还要我兜着,在这里,那我们就把担保协议签了’。

  胜利叔说:‘不用签了,担保只是个形式’。

  这一下,把小虎惹火了,他说:‘形式?,到时还不了账,让我兜着’。奶奶说:‘你们两个还签什么协议嘛!有什么话说清楚就行了’。

  小虎说:‘那好,不签也可以,话要说清楚,借款以一年为限,股票以腰斩止损,到时强制平仓;两千万呢!,你别把我当土豪,我们只是小户人家,我有点儿钱,成天也是提心吊胆的…’。

  胜利叔说:‘这只是九牛一毛,你在武汉和靖南,花钱似流水,这两千万算什么?’。

  小虎真的生气了,他说:‘是九牛一毛,当用的钱,我不会吝惜,不当用的钱,我要斤斤计较,当着爷爷奶奶的面,我把话说清楚,一年为限,倒时你得还钱,两千六百万,第二个,股价腰斩了,要强制平仓,我不能一输到底,弄得倾家荡产’。

  胜利叔说:‘没问题,要说股价腰斩,那怎么可能呢!,过两个月,厂房修好了,安了机器,那股价还不一个劲地、蹭蹭地往上涨呀!’。

  小虎说:‘想得美,你那是一厢情愿,这个产品,现在看来是供不应求,如果其他厂家都扩大生产,到时供过于求,产品的价格就成了白菜价,你还不亏损?,这一两年的时间,变数很多,你可要慎重,你从来没有涉足过股市,电视上常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你要好自为之啊!’。

  小虎和胜利叔走了,他们出门后,何奶奶对爷爷说:‘他们搞啥名堂嘛!一天风风火火的,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爷爷说:‘我们也不懂,一辈不管二辈事嘛’。

  今天是周日,吃了中饭,都来看爷爷奶奶,丽丽发现虎哥不在,她就发起牢骚,她说:‘小虎就是马屎外面光,尽做些表面工作,爷爷住了院,他就溜了’。

  周婷婷直拉她的衣服,提醒她,在亲戚朋友面前,不要说虎哥的坏话。

  正说着话,过医生来了,他是胸外科的医生,他们的医生办公室的窗户,可以看到眼科门口,他见白丽丽和周婷婷进了眼科大门,就凑到眼科来。

  白丽丽心直口快,她问过医生:‘过医生,你调眼科来了?’。弄得过医生不好意思,他说:‘我过来看看,看看!’。白丽丽说:‘有事呀?一会我到你们科去,你看,我们这里忙着呢!’。

  几句话,就把过医生打发走了,正好小虎和胜利叔回来,和过医生打了个照面儿,过医生走了,虎哥回过头去,看了他的背影,他说:‘还没有见过呢!,前后判若两人,从前面看是个小伙子,从后面看是个姑娘,后面扎了一条小辫子’。

  虎哥进房来,他问爷爷奶奶,吃了没有哇?,这就招来白丽丽一阵呛白:‘哦,到吃饭的时候就跑了,你好意思问?’。虎哥笑道:‘饭卡办了,人家的饭送到床边,我们安排好了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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