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起床了,她推门出来,见虎哥冼完脸,已经到了堂屋,她对虎哥说:‘你是忙人,你就先吃吧!’。虎哥只好一个人先吃。
等到九点钟,王跃进、焦老师,黄三儿来了,一阵寒喧之后,就转入正题,跃进说:‘我一夜没有睡着,万事起头难呀!’。
虎哥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你不要有后顾之忧,这里垮了,就到BJ去,去帮我,像建明那样,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一定要把公司办起来,而且要办得有声有色;我这样想,还是那句老话,先生活后生产,人家来,没有住的地儿,没有吃的地儿,谁来呀?’。
跃进说:‘来了没活干,你养着?’。虎哥说:‘该养还要养,没有活干,我不开工钱,只供你吃饭,勤快的人,眼里有活呢!,你要建活动房,你要盖食堂,你要盖材料棚,你还不先平整地基呀!,活多着呢!’。
虎哥说:‘开始是要乱一阵儿,走上了正路,那就好办了,现在马上要着手的是招人,要出招工启示,张贴在车站和街道,使人家知道你这里要招工,招工要不要条件呀?,你们自己看,然后布告上留下手机号码,人家好和你联系’。
虎哥说起来没有完,他继续说:‘既然成立了公司,你就要有办公地点,不能像包工队,来无影,去无踪,看有门面的房子有没有?,现在就可以买,租也可以,有个办公地点,人家好找你。当务之急,是要买两套活动板房,联系好了厂家,就叫他运来安装,先解决住的问题,问问厂家,看有活动的厨房没有?,有就一并解决了’。
他说:‘关于购置机械的问题,现在就要着手解决,要一套中型搅拌站的设备,采石场要建沙石站,配套的设备不能少,其他的车辆,挖掘机,装载机,液压凿岩机,推土机,压路机,运输车…’。
跃进说:‘买那么多车辆,你放哪儿呀?’。
虎哥说:‘如果需要,就要买,放在哪儿?,那是你的事,我只负责出钱,别人怕没有钱,买不起,你倒好,怕没地方放,这事儿还不简单,做一个大棚,用彩钢瓦也行,贵了点儿,要不用菱镁瓦,我是修房子的,我知道,钢架子,一天就安装好了;睡觉,你还得有床吧,你们那里工地有吧?,如果没有活动厨房,还要搭一个伙房’。
跃进说:‘你都想好了,照这样干就行了’。虎哥瞪着眼说:‘你没搞错吧!,我只是随便说一下,你要正规一点,先要写建筑工程公司筹建可行性报告,后面还要写建筑工程公司筹建计划书,要形成文字,不能东一头西一头的乱闯,反正资金已经到位了,该干什么,那是你们的事儿,一会儿我们到陈家沟去看看,反正也近,二十分钟就到了’。
王跃进问:‘看什么?’。虎哥说:‘我们几个工程的起点,就在那里,计划是,先把学校那头的乱石岗推了,就那些石头,打成石子,用来修路修房子’。
王跃进问:‘那点儿石头够吗?’。虎哥说:‘乱石岗有两个人高,向外推一百米,还要向前向后推五十米,弄宽一点,学校总得有个操场吧!要算起来,也有几万方了’。
跃进说:‘不是有工程包工队儿吗?,包给他们也是个办法’。虎哥说:‘包也是个办法,就是工程大了,怕他们拿不下来,我们有机械,凿石机,撑岩机,挖土机,推土机,用机械干很快,也省工省钱’。
王跃进说:‘你还是很内行的嘛!’。虎哥说:‘不敢说是内行,你才是,我是搞建筑的,对这些也知道一点,我们那里的建筑工人,都住在活动板房里,你们那里呢?’。
跃进说:‘都一样,要不你住哪里呀?,还不是自己起伙’。这时,玉琳阿姨领了两个提着箱子的人来,阿姨说:‘打井的人来了,他们先来测水’。
虎哥说:‘那好,我们就一起到陈家沟去’。
到了陈家沟,越野车从街上经过镇政府门口,到了镇边儿的学校,大家下了车,虎哥对打井的师傅说:‘就在学校后边儿打井,你们测水要多少时间呀?’。
打井的师傅说:‘多则两个小时,少则一个小时’。虎哥说:‘我不陪你们了,你们就到学校后边去测吧!,测完了,在这里等我,我们就在这里吃饭,我还有其他事儿,就不陪你们了’。
虎哥带着王跃进他们去看乱石岗,跃进说:‘不光是石头,还有泥土呢!’。虎哥说:‘上面看都是石头,石缝里长了刺叭弄’。虎哥问他:‘你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呀?’。
跃进说:‘二十年了,什么情况没见过呀!电有吧!’。虎哥说:‘有!’。
跃进说:‘只要家伙好,快得很,现在用液压凿岩机,声音小,钻得快,不像过去用风镐’。
他说:‘钻了眼,先用凿岩机试,能撑开更好,撑不开,再用炸药,现在的炸药不像过去,崩得震天地响,乱石横飞,现在都是计划下药,只撑开就行了,没有那么响,大块儿的石头再用破碎锤,打到四五十公分就行了,然后先粗碎,后细碎,小的再磨成沙子,实际上这就成了採石场’。
虎哥问:‘沙石站有地方摆没有?’。王跃进指着前面说:‘紧凑点,占不了多少地方’。
看完了乱石岗,就开车回走,在乡政府旁边的小卖店,虎哥掏钱买了两包烟,叫黄三儿给打井的师傅送去。
王跃进问虎哥:‘你抽不抽?’。他就掏出烟来,给了虎哥一支。
虎哥接了烟说:‘抽吧!,一天忙忙碌碌的,总感到时间紧呢!’。王跃进说:‘我感到你干事是急了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噻!’。
虎哥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呢!,我的事儿多,你看,我那工程,坑是去年挖的,地下部分是上凍前完的工,三月中旬就要开工了,我是想,早点儿在这里弄出个头绪,我还要回BJ呢!’。
跃进问:‘多大工程呀?’。虎哥说:‘两栋楼,有八万多平米,三十来层’。跃进说:‘大工程,大工程,三十来层,不低了,可不能偷工减料哦,BJ也在断裂带上’。
虎哥说:‘不是在断裂带上,是在边儿上,不过,我们也采取了措施,叫他八级地震没事儿,十级地震可能有点轻微伤,修修就可以了’。
王跃进问:‘有什么诀窍呀!’。虎哥说:‘你还不知道!你们可能也在地震带上施过工,现在抗震措施很多,都是叫几次大地震搞得怕了,牺牲了多少生命约!,总有一些教训吧!,防震抗震措施很多,现在广泛使用框架剪力墙结构,关键部位用阻尼器,我们楼层高一些,下面有隔震支座,专家说,框架剪力墙结构,有这个就够了’。
黄三儿回来了,三人就去看搅拌站和活动房的安放位置,黄三儿说:‘要占不少地呢!’。跃进说:‘只占了一部分,有一半是荒地’。虎哥说:‘地的补偿,等会儿问问镇里,这块地够不够呀?’。
跃进说:‘够了,搅拌站也用不了多少地,两个活动板房,二层的占地少一些,按一百五十人算,还要留出办公用房,监理室,办公室,会议室,医务室,接待室’。
虎哥感叹道;‘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他问跃进:‘还要盖车棚和材料库呢!’。
跃进指着前边儿说:‘盖在那一边,挨近点,要盖大一点,要修理,要保养,放露天是不行,还有其它机械,得百米长,二十米宽,镇里同意了,就把它推平’。
看完了场地,他们又走回来去看测水,打井的师傅坐在地头正在抽烟,虎哥就过去问他们,他们说早就完了,师傅说:‘这是风水宝地,正在山下,水井的水直往上冒,这附近都可以打井’。
虎哥问:‘你们只打井?,这上边的活呢?,能安自来水管子吗?’。师傅说:‘可以,这是配套的,不知你们是修水塔呢!,还是用无水塔供水?’。
虎哥问师傅:‘你们看哪样好嘛?’。师傅说:‘修水塔麻烦,已经过时了,无塔塔供水简单一点,但也要修房子,安放机器,放水箱,如果是饮用水,还要有过滤水箱’。
虎哥问:‘价钱呢?,打好井,装好水泵,接通自来水,要供全镇的人用’。
打井师傅说:‘那工程就大了,你想,管路不用说,每家都要用水表,通了水,还要去化验,不要喝出病来了,价钱不好说,你得去问水利局,公家的事儿,不会多收的’。
虎哥听了很高兴,他就问师傅:‘你们什么时候动工呀?’。师傅说:‘这两天就可以,你们给我们找地方住,还要吃饭’。
虎哥感到难办,这里既无旅店,也无餐馆。
跃进看出了他的心思,他说:‘找镇政府嘛!’。虎哥又问师傅:‘你们来时有车吧?’。师傅说:‘有个轻卡,来的时候,连人带机器,一车就来了’。
虎哥看时间尚早,就干脆回城里去吃饭。
虎哥带着大家驱车进城,在下街找了一家馆子吃饭,才吃了一碗,跃进就放下碗筷说:‘饱了’。
虎哥就对师傅们说:‘你们慢慢吃,我们有事先走了,尽早开工吧!,下次来时,让黄局长带你们到陈家沟去’。
出了饭馆,虎哥对王跃进说:‘老王,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没事儿,把可行性报告和计划书考虑一下,你再拟一个购买机械的清单’。
回到家,秋香她们已经吃完饭,虎哥坐在堂屋,他拿出手机来、准备给包工队儿打电话,秋香把茶泡了,端放在虎哥面前,她就坐在虎哥的身旁,虎哥感到诧异,怎么的,变天了,往常,她从没有主动献过殷勤,而且这次靠得这么近。
他转过脸来问秋香:‘有事儿啊?’。秋香红着脸说:‘昨晚的事儿你忘了?’。虎哥见屋里没有人,就把身子凑过去,秋香忙推开虎哥,她说:‘一天老没有正经的’。
虎哥说:‘挨近点不行?,昨晚就是这样,我感觉很好’。说着他又凑过去,秋香站起来说:‘你真的忘了?’。
虎哥这才想起房子的事儿,他问:‘是不是房子的事儿啊?’。秋香说:‘你装糊涂’。虎哥说:‘我没有钥匙,待会儿我们去找龙爷爷要吧!’。
秋香问:‘钥匙都在龙爷爷那里?’。虎哥说:‘是,等打完电话,我们再一起去拿’。
工程队儿的电话接通了,这两天他们没有活路,听说有大工程,他们就马上答应下来;虎哥收起电话,他问秋香:‘究竟还有几套房呀?’。秋香说:‘还有四套’。
等工程队的人来了,协商好了,虎哥就和秋香起身到龙爷爷家去。
走进政府家属大院,正好碰到玉琳阿姨,秋香对阿姨说:‘我们到龙爷爷那里去拿钥匙’。
玉琳阿姨问:‘给谁呀?’。虎哥说:‘给她外婆!’。
阿姨赶忙说:‘有这等事儿’。她对秋香说:‘妳也是的,不告诉我一声,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秋香说:‘知道,一辈不管二辈事,都几十年了,我看他们也可怜’。
阿姨说:‘可怜,当时是小虎的奶奶当家,吵了一架,妳奶奶又懦怯,是我带的人,硬把妳妈娶过来的,以后就一直没有来往;现在有困难了,才想起闺女来,妳妈怎么说?,妳奶奶怎么说?’。
秋香说:‘我妈哭了,奶奶在骂呢!’。阿姨说:‘心肠歹毒呢!,要和解也可以,要赔礼呀!,妳把钥匙送去,是妳去赔不是、是吧?’。
秋香说:‘奶奶也是,几十年了,那气还没有消,要人家来跪着赔不是,外婆也是儿孙满堂的人,重孙子都好大了,你叫她怎么下台嘛?’。
玉琳阿姨说:‘这样,把钥匙交给我,既然她想和解,那也要她摆几桌,说不说都不要紧,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赔罪’。
三人到了龙爷爷家,要了钥匙,虎哥提着两串钥匙,他对阿姨说:‘那就交给阿姨吧!’。
阿姨接过钥匙,她说:‘没有你们这样办事儿的,两套房,几十万呢,她还不办几桌请客谢罪,哪有你们这样的、低三下四的送上门去,要叫他们家里的人来拿,我还要教训几句呢!’。
虎哥说:‘是应该这样,不骂人就行了,也要照顾人家的脸面’。阿姨说:‘脸面,她家还有什么脸面啊!,还好意思来要,要是小虎的奶奶在,哼!’。
龙爷爷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阿姨说:‘娶熊芳时,你是去了的,还说我们抢亲呢!,这次你一定要去,啊!’。
小虎说:‘还有两套,一套暂时给公司办公,另一套给大山叔吧,他儿子姑娘都结婚了’。龙爷爷问:‘秋菊不要了?’。
秋香说:‘有,以后她结婚了,就叫她爷爷搬过来,现在那套房、就给她爸妈吧!’。玉琳阿姨说:‘那也是个不知好歹的’。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呀!,陈家沟的镇长来了电话,说是要加强党的建设,应该有个临时支部,由副总指挥镇长来担任书记,另外就是尽快健全班子,钱都到位了,还没有会计和出纳,他们推荐了两个女的,我只认得一个,三十多岁了,是他的小姨子,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龙爷爷插嘴道:‘我知道,他小姨子不是有工作吗?’。阿姨说:‘是借调,单位还有名字’。龙爷爷说:‘借调,还是怕砸了铁饭碗哟!’。
阿姨说:‘他说招工,要先满足梯子岩,陈家沟,今天已经给下边儿下指示了,晚上汇拢,明天给出名单’。
龙爷爷说:‘幸好不是招干部’。阿姨说:‘招人的事,我不管,那是工程公司的事,可能给江抗打电话了’。虎哥拿出一串钥匙来,他交给阿姨说:‘这套给黄三儿,工程公司临时办公用’。他把剩下的一串钥匙交给龙爷爷;爷爷又问:‘江抗呢?’,秋香说:‘有,上次他就把钥匙拿走了’。
小虎说:‘现在我们要上梯子岩,去收拾收拾教室,准备把屋子用报纸糊一遍,山上冷呢!’。
小虎要走了,龙爷爷从家里提了一捆报纸,同时还牵来两头狮子狗,他说:‘何爷爷说,秋香她们住在梯子岩、晚上害怕,特地请人到重庆买的’。
小虎说:‘我知道,这是藏獒,贵呢!,多少钱买的呀?’。龙爷爷说:‘可能几百吧!吃狗粮呢,哦,我还忘了,还有半袋狗粮’。隨后、他又从家里拿来了狗粮。
工程队的师傅来了,虎哥就招呼他们上车,秋香怕去晚了,叫虎哥车子开得快点,虎哥在车上对秋香说:‘你给黄三儿打个电话’。
虎哥把手机交给秋香,他说:‘招工启示慢点贴了,晚上还要商量一下,另外,叫他和黄局长联系一下,到她那里去拿房子的钥匙’。
汽车上了梯子岩,到了何爷爷家,江抗叔迎了出来,他想和虎子商量事儿,小虎说:‘到学校去吧!,我们边走边谈’。
江抗叔说:‘一会儿出工的就要来了’。江抗叔看狮子狗在闻狗粮袋,他就打开口袋,抓了几把狗粮来喂狗。
虎哥到院子里,他对秋香说:‘学校千疮百孔,要糊一遍也不简单,我看包出去算了,正好他们工程队现在没事’。秋香说:‘又要花钱’。
虎哥说:‘就我们两个糊,要好几天,就你把钱看的那么重’。秋香不吭气,她就默认了。
他们几人到了学校,虎哥就给工程队的师傅介绍,这个学校千疮百孔,冬天很冷,要用报纸裱糊一遍:右边那五间房,是教工宿舍,里头那三间,做成一套,里头那间是卧室,中间是客厅,这头那间房,把它隔开,半间做厨房,半间做卫生间,右边的两间房,是单人宿舍,靠里头,要隔开做一个卫生间;后面的旱厕所,要改为冲水的厕所’。
师傅问:‘山上哪有自来水呀?’。虎哥说:‘这正是我下面要讲的,我们准备修简易自来水,马上去买水泵,把龙洞的水抽上来,山上修两个水池,一个过虑,一个贮水’。师傅说:‘你想抽水,也没有电呀!,还是锣齐鼓不齐’。
虎哥说:‘山坳那里有变压器,我们用电缆拉过来就行了,我就问你,有了水和电,你们能不能做下来?’。
师傅说:‘你这三件事儿,没有什么复杂的,只要材料齐全,几天就完了,所用的材料,县城里肯定买不全’。
虎哥说:‘靖南没有,就到遵义贵阳去买嘛!’。师傅说:‘你想快点,问题是耽误了时间,运费又贵’。
虎哥说:‘运费你不用考虑,,但你要先计划好,用多少料?,长木匠,短铁匠,你要留有余地,门就要六七个,城里有没有呀?’。
师傅说:‘有,木器厂有现成的门和门窗盒子’。虎哥说:‘那你就先实地勘察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