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挨了一巴掌,想起早上还挨了一脚,他就对秋香说:‘怎么今天脾气见长啊!早上还挨了妳一脚,妳要给出个理由!’。
秋香说:‘你还好意思提那一脚,还有廉恥没有。早上人家王经理来买房,那王经理虽已三十多岁,还风韵犹存,细眉大眼瓜子脸,颇有几分姿色,你把脸都贴过去了,我是实在看不下去,才提醒你一下’。
虎哥说:‘妳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吃醋了是不是?,我们隔着一张桌子,妳说得也太夸张了,我是盯着看了,妳知道我看什么?’。
秋香说:‘你不是在看人家脸蛋吗?’。虎哥说:‘妳没看出来?’。秋香说:‘我能看出什么?’。
虎哥说:‘那个王经理,满口的黄牙,吓人啦!,那满口的黄牙和她这个人极不相称’。秋香笑道:‘像你这样的男人,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怕是几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呢!’。
虎哥说:‘其实很简单,做个磁套,套上就行了,妳看我这颗牙,小时吃四环素,这牙变黄了,现在套个套,白着呢!。这说明王经理,有钱,但不会刻意打扮自己,估计也就是山沟里煤老板的三小姐’。
秋香问:‘什么三小姐呀?’。虎哥说:‘就是第三者的小姐’。秋香说:‘就你知道得多’。
虎哥说:‘妳要给我道歉呢!’,秋香回答道:‘晚上我叫二伯伯来评评理,你盯着人家王姐看,我不该提醒你?,真是有失房地产公司老总的身份。你要抢着去吃饺子,哦、秋菊和小杨都是一帮女的,你非要到女人堆里去蹭,掉不掉价呀!,我看要早点把嫂子娶进来,有人管管要好一点’。
虎哥叹了口气,他说:‘奶奶是跟我订了亲的,还下了聘礼’。秋香紧跟着问:‘什么聘礼’。
虎哥说:‘一只翡翠手镯,这个手镯是一对儿,我妈那里有一只,是我爸结婚时,奶奶给我妈的聘礼。还有一只在奶奶那里,是用来聘孙媳妇的’。
虎哥看了秋香一眼,他说:‘我请老金鉴定过了,翡翠的质量很好,可能是从过去皇宫里流失出来的,一只也要上十万呢!。等明儿回去好好问问,看花落谁家,看哪家姑娘有这么大的福气’。
秋香说:‘这不成了包办婚姻了’。虎哥说:‘这婚姻大事,老人最有发言权,第一,是老人对晚辈负责,总是为儿子姑娘好,第二,老人最有经验,总求门当户对,男女相当,不会为了钱财去攀炎附势,奶奶最疼爱我,最了解我,只要她老人家看上的,那是不会错的’。
秋香说:‘如果奶奶给你找一个五大三粗的山里妹子呢?,怎么办?’。虎哥说:‘刚才不是说了,要男女相当,这是奶奶说的,就我这条件,在那山里头,配得上的也不多’。
秋香瞥了他一眼,她不屑地说:‘现在女孩子的条件也高,你不看她们在山沟里,你还不一定合格呢!’。
这话还没有说完,刘二哥就端了两大盘饺子过来,他说:‘二位慢用’。他说完转身要走,虎哥忙问:‘蘸水呢?’,刘二哥回过头来说:‘饺子等的人多,我就先端来了,蘸水好说,马上就来’。
刘二哥急急忙忙地走了。虎哥要先尝一尝,他拿筷子夹了一个,就要往嘴里送,秋香拿筷子按着他的筷子说:‘你一点力都没出,真是饭来张口,你就不能等一等,大家来了一块吃,不要摆那老板的架子’。
虎哥忙说:‘对对对,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秋香说:‘看来你还没有……’她正要数落虎哥,这时、秋菊和小杨也端着饺子,拿着蘸水来了,她们放在桌子上,大家就一起吃起来。
秋菊对秋香说:‘他们蘸水里还放糖呢!’。虎哥说:‘蘸水里什么味儿都要有一点,放了糖,就不太咸不太酸了,妳在他们那里蘸一蘸,尝一尝’。他指了指小杨的蘸水。
虎哥继续说:‘人家大师傅炒菜,客人说咸了,回到锅里再放一勺糖,菜就没有那么咸了’。刘二哥又端了饺子和蘸水来,他问大家够不够。
虎哥说:‘先吃吧!,不够的话,再去盛’。
刘二哥说:‘今天大家的情绪不错,个个眉开眼笑的。听王副经理说:超过了百分之八十,只剩几十套了,今天要来个日光盘’。小杨问:‘赵总,怎么不见你笑啊!’。
虎哥说:‘我总是笑口常开,今天我有点高兴过头了,所以不笑了。怎么吃不出三鲜的味来呀?’,刘二哥说:‘这三鲜的馅儿,不能绞得太烂了,要有花生米大小,要叫人家吃出鱼虾蟹的味来’。
虎哥的手机响了,他放下筷子,就到外边儿去接电话。
虎哥接完电话回来,饺子已经吃完了。刘二哥问:‘他们都饱了,你还要不要?’。虎哥说:,‘我也吃饱了!’。
他不好再麻烦刘二哥,才吃几个饺子就说吃饱了,刚才接了电话,遇到了烦心事,脸上有了愁云,他就不再说话,蔫了。
秋香看出来了,她问:‘什么事儿呀?’。虎哥不吱声,秋香就啰嗦起来,她说:‘你看人家那些老总,福至不喜、祸至不惧,老成得很,你也应该有一点老总的风度,到底什么事呀?’。
虎哥说:‘她约我们去吃饭,成天胡搅蛮缠,呃呃呃’。
秋香说:‘恶心是吧?说句公道话,人家今天给你办完手续,过了戶,不能一转眼就不认账了,不地道吧!’。
虎哥说:‘妳不知道,肯定还有其他事,准是要钱,她不是要搞什么工程机械销售公司吗?’。
秋香说:‘钱,银行不是有的是吗!,为什么她单单要找你要?,你是不是有什么短处、捏在人家手里哟!’。
虎哥说:‘没有短处,咱们是正人君子,有什么短处?,笑话!’。虎哥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高傲。
秋香问:‘那为什么人家老缠着你呢?’。虎哥说:‘天知道,妳问问她嘛!’。秋菊在旁边笑着说:‘我们是要问的’。
虎哥说:‘刘二哥,你说说,从小学到中学,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也算是发小吧!,他们干部子弟,自己还感觉不错,臭美,时间一长,我们都知道了底细,她是小姐的脾气,丫鬟的命,还想和我们同流合污,我们都躲着她,她是死缠着我们,是吧!、刘二哥’。
刘二哥说:‘反正我学习差一点,她不会来缠我,你要说做作业,问什么的,她不会找我,我也不会找她,你和老陆学习好,她当然要找你们,不过上大学了,我还看她经常往你家跑,我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秋香说:‘刘二哥说了,中学有理由来解释,到大学,不一个学校不同的专业,那为啥还老找你呢?’。
虎哥说:‘我和白小姐有个共同点,就是不安分。大学里不像中学,松多了,我大二就开始炒股,她也是;我还懂一点,她什么都不懂,还想去过把瘾。本钱也不多,亏了急得不得了,她不找我找谁,后来经我指点,才扳了回来,其实才亏几千块钱,那时是学生,只有几万块钱的本儿,后来她要和我合作,我死也不干,你想啊!,我也是半瓶子的水平,赚了好说,亏了怎么办?,我只好躲,真是口香糖粘在身上,甩不脱’。
虎哥接着说:‘最后我就躲到证券营业部大戶室,在里头看盘,在里头操作,在里头吃饭,白天不回去,晚上睡老金家,好容易才甩掉她。后来她又黏上我姐了,我姐心肠软,不但借钱给她,还把我的账户打开,让她看我的股票。这是我退出股市后才知道的。她在股市里跟了我好几年,我都不知道’。
秋菊问:‘她不会把你的股票卖了,把钱取走?’。
虎哥说:‘取不走,因为股票账户上的钱,是连接我股市存折的,钱要先转到股市存折上,才能取出来,没有存折,没有密码,妳转不出去,也取不走。好吧!,把盘子送回去’。
秋菊说:‘我送,哥没吃饱,叫白小姐知道了,又要心疼’。虎哥说:‘以后妳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
小杨过来了,她说:‘虎哥,你回去躺一会儿吧!,上午就不舒服’。秋香说:‘你们走吧,我们也坐着歇会儿’。虎哥说:‘那也好,小杨,妳回去躺一会吧!,我就不去了,我和刘二哥出去办点事儿’。
虎哥和刘二哥在街上溜达,刘二哥说:‘那几个刑满释放的人,派出所把情况介绍了一下,我们安排也困难,你说到物业去搞个电工、管道工,他们又不会,去搞清洁工,估计又不干,搞保安去站岗,估计也不干,你说咋整?’。
虎哥一边走,一边沉思。虎哥问刘二哥:‘有烟没有呀?’,刘二哥马上把烟掏出来,一人点上一支,虎哥深吸了一口,憋了一会儿才吐出来,他喷了一个圈。刘二哥说:‘你还有这一手,我就是吐不了圈’。
虎哥说:‘安排轻闲一点的事儿,比如看车库、保安搞个什么副队长’。虎哥问:‘有没有知识分子呀?’。刘二哥说:‘有个中学老师,把人打伤了,判了一年,回不了学校了’。
虎哥说:‘按说是可以回学校的,教不了书、还可在校搞后勤嘛!要不安排在物业办公室,挂个什么副主任呀!,嘿嘿,这些人不可能在这里长期干,这是暂时安排,过不了半年,就跳槽了’。
虎哥问刘二哥:‘你看白小姐有什么事儿呢?’。刘二哥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他把烟灭了,丢在垃圾箱里,他随口说:‘可能又是钱的事儿,她好像不愿意讲’。
虎哥问:‘她上午讲什么了’。刘二哥说:‘没有讲什么,就说那个建筑工程机械公司的事儿,她说那个李春霞的生意,都做到非洲去了,哦,我知道了,她着急了,想快点把那个公司接手过来’。
虎哥说:‘她想得美,现在非洲那边儿基建多,需要这些工程机械,她想往那边拓展业务,想得也远了些,她要真能把那个公司接手过来,那我就把白菜香收回来,让冬梅去搞,我们吃得更舒服一些,要不,让小武去搞也行,不图賺多少,到时请客也方便一些’。
两人顺着人行道溜达着,虎哥看表到了四点,他就说:‘我们回去吧!,她们也应该收摊了’。
到了售楼处,已经没有顾客了,秋菊迎过来说:‘都售完了,后来剩下的那些、下午也抛出去了’。
虎哥问:‘王经理怎么安排呀?’。秋菊说:‘没有安排,就说和客户联系,看哪天来办手续,我们这里派车,和他们一起去房产交易大厅,交首付款、办按揭,交税费’。
虎哥说:‘现在都快五点了,任务也完成了,怎么还不散伙呢?’。秋香说:‘王总不说话,能走吗?’。
这时王经理出来,老远就跟虎哥打招呼,他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他说:‘哎呀,赵总,你看是日光盘吧!’。最后,他是用京剧的道白,‘卖得干干净哪净!’。
虎哥连忙拱手说:‘恭喜恭喜’,王经理也拱手说:‘同喜同喜’。虎哥问:‘明天怎么安排呀?’,王经理随口回答:‘按时上班,联系客户到交易大厅办手续,只要资料和钱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去,怎么,吃完饭了再走?没有中午好,真要委屈你们’。
虎哥说:‘不用了,我们有蹭饭的地方’。说完,就叫着秋香秋菊和刘二哥走。
走到门口,虎哥才想起还有冬梅,就对刘二哥说:‘叫上冬梅一块去吧!’刘二哥说:‘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去问问她吧!,她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拉倒,你们先走吧!’。
秋香对虎哥说:‘你也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去’。虎哥说:‘妳们从外地来,是客,不是说客随主便吗!第二个理由,如果手续办得快,我考虑让妳们当一回老板,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那块地的开发就指望妳们了!’。
秋菊说:‘我们啥都不懂,你真会开玩笑’。虎哥说:‘妳认为我就懂呀!,我还不是依靠老贾和小杨,在妳们面前,我是内行,但真干起事儿来,我就外行了’。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到了汽车那里,看办公室的门还开着呢,虎哥就叫她俩先上车,他要到办公室看看老贾和小杨。到了办公室,虎哥見老贾和小杨还在谈事儿,他就说:‘先吃饭去吧!,有什么事儿明天说不行’。
老贾说:‘正想跟你说说呢!’。虎哥问:‘要紧不要紧’。老贾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贾还想继续说,但虎哥不想听下去,他说:‘今天是日光盘,开盘一天就卖光,我心情好,不要搅了我的雅兴,有什么事儿明天说’。说着他就走了。
到了白菜香,白丽丽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三个人满面春风的样子,已经猜到今天的高兴事,她说:‘你们不要只管自个儿高兴,也要关心我的事。
虎哥说:‘妳有什么事?能吃能喝的,养得红光满面,还有什么事?’。丽丽说:‘我不搅了你们的雅兴,以后再说。有两个美女陪着,咱们要多喝几杯’。
秋菊说:‘白姐不要把美女挂在嘴边,要我说,只有妳才够得上称美女呢!’。秋香说:‘虎哥要开车,不能喝酒,今天我和妳喝!’。
白丽丽说:‘秋香,你处处护着他,过分了吧!’。虎哥不愿意听到她们斗嘴,他对白丽丽说:‘少废话,上楼去吧!’。
武丽佳在楼梯口看见他们进门来了,赶快到后边儿厨房去报告陆总,陆总正跟主厨扯淡呢,他听小武说了,连忙跑出来,现在是全靠虎哥,对财神爷不能怠慢,他三步并成两步就赶到楼上。
虎哥和几位女士才坐下,老陆就来了,他说:‘哎呀,大富大贵的虎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去门口迎接你呀!’。
虎哥瞟了他一眼,他说:‘没事儿你们不会想到我,想当年你们恋爱,成天黏在一起,半年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影呢!’。
听了这话,白小姐把桌子一拍,生气地说:‘少废话,不说我还不生气呢!’。秋香见她们又杠上了,忙说:‘我们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先吃饭,吃完饭我们走,留下你们几个吵!’。
虎哥说:‘就是,先吃饭,今天我们中午是三鲜水饺,你们这里准备了什么呀?’。老陆说:‘三鲜水饺没有了,只有猪肉饺子、羊肉饺子,你们不爱吃。今天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菜’。
秋菊不屑地说:‘在你们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菜’。老陆说:‘鱼头豆腐,光魚头就有好几斤呢。昨天晚上就炖着,那汤就像牛奶一样,那个香哟!,想不想吃?’。
虎哥说:‘光吃这个,总得配上几个其他菜吧!’。
老陆说:‘当然,我这是大众饭馆,木须肉,宫爆鸡丁有’。丽丽说:‘鱼头豆腐用大盆儿盛,其他,随便来几个菜吧!’。
他们正说着话,刘二哥来了,他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虎哥说:‘怎么不叫上冬梅来呢?’。刘二哥说:‘她惦记家里那个小的,说回去吃’。
丽丽撇了撇嘴、她说:‘我又没请你,你怎么来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白丽丽真打人家刘二哥的脸了。
刘二哥也不生气,他说:‘妳不请,我怎么会来呢!?我是虎哥的副手,现在管着钱呢!,你不为钱,能请虎哥过来吃饭?,我虽是过路财神,没有我,你是摸不着钱的’。
老陆说:‘得罪、得罪,少说废话了,喝什么酒呀?’。刘二哥说:‘我今天高兴,茅台,白小姐心疼,我就付现金,没人请,我不会蹭饭的’。
虎哥说:‘人家丽丽说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还没完没了的’。刘二哥说:‘虎哥,都怪我不争气,从小、丽丽就有点儿看不起我呢!’。
丽丽说:‘得了得了,等会儿来了酒,赔罪,罚酒行了吧!’。
这时小武领了几个服务员,端着菜来了,大盆里盛的是鱼头豆腐,鱼头真大,要说这鱼,总有十多斤,汤是乳白色的,上面点缀着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
倒酒了,秋香说:‘要开车、就不喝酒了,可以以茶代酒嘛!’。她把脸转过来对虎哥说:‘你说杨姐她爱人多惨,不喝白酒、啊!’。
白丽丽拉下脸来说:‘秋香,你在训小孩呀!,喝,打的回去就不行呀?’。
秋香本来还想怼她两句,今天卖光了房,心情舒畅,心想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打的也是一样。她连忙说:‘好好好,刚才妳说了,妳要赔罪,自罚三杯,不要食言哦!’。
白丽丽说:‘好!给刘二哥赔罪’。刘二哥忙说:‘妳当真了?不要认真嘛!’。白丽丽斟满了酒,一连喝了三杯,喝完了,还把小杯子倒过来,扣在桌子上,示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