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医生来了,虎哥热情地招呼他:‘王医生来了’。黄医生说:‘不是王,姓黄’。虎哥说:‘你们上海人,王,黄不分’。黄医生说:‘你接回去的那个何奶奶,好了吧?’。
虎哥说:‘好了,现在到BJ去治白內障去了’。黄医生说:‘白内障,我们这里能治嘛!,何必跑那么远呢,钱多了烧的!,BJ的费用、可能比我们这里多一半都不止呢!’。
虎哥说:‘不是钱多了烧的,是你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人家不信任你们’。黄医生把手一摆,他说:‘这就没办法了,但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虎哥说:‘你们确实有把握把手术做好,但宣传没有跟上,人家不信任,怕你们把手术做坏了,有钱的呢!,人家宁愿多花几个钱,到BJ上海去做,没有钱的呢!,就死扛着,老百姓嘛!,经济不宽裕,小病忍,大病扛,两脚一蹬见阎王,对白内障,多是老年人才有,失去了劳动能力,他认为有眼睛和没有眼睛都一样’。
黄医生说:‘那怎么办呢!,就舍近求远,得不偿失,怎么办?,你拿出个主意来!’。
虎哥说:‘不敢,不敢,不过,加强宣传很有必要,在走廊的门口,可以挂牌儿,介绍医生的资质,比如你,黄秀清医师,医学博士,上海某医院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从医四十余年,做了多少台手术;把头衔,资历,成绩呀!,都写上去,你们的走廊里,要有常见病介绍,治疗,也算是医普吧!’。
黄医生说:‘我要有权,聘你为顾问’。虎哥说:‘哎呀!,你看网上,把那些专科医生,说得像花儿一样,专治疑难病症,这次到BJ,为汪叔的病,我专门去咨询了专家,他们说这个病,就那么几招,反复冲洗,注入抗生素,去掉坏死骨头’。
黄医生点了点头,他说:‘这个也没有办法,细菌侵入了血液,得慢慢来,了不起截肢,汪先生这病,还不算严重,还没有到截肢那一步,可是透视,发现骨头有一点已经坏了,是病灶,一定要切除,下星期吧!,谁来签字?’。
虎哥说:‘你定个日子吧!,到时给我打个电话,我叫他家属来’。黄医生说:‘好!你这次把何奶奶、送到BJ去治白内障,抢了我们的生意呢!,你怎么不给她宣传一下?,我们这里也能治呢!’。
虎哥说:‘到BJ去,不光是治眼睛,还要种牙,你们能种吗?’。
黄医生说:‘不行,其实我看也没有什么复杂的’。
虎哥说:‘我和你的看法一样,我看种牙也不复杂,把牙龈切开,把一个螺丝钉拧到牙槽骨上,把人工牙冠安在螺钉上就行了’。
黄医生说:‘隔行如隔山,这里头还有许多技术问题,要是简单,早就普及了,一个是设备,一个是材料’。
虎哥说:‘种满口的牙,要十万,太多了,医生都发了财,我看你们医院,想办法开展这个项目,设备花不了多少钱,医院不是经常喊经费不够吗?,要想办法创收,一天只要种几个人的牙,就会赚得盆满钵满的’。
黄医生笑了,他说:‘你那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呢!,谁来种呀!,老百姓掏不起那个钱’。
虎哥离开了医院,就叫刘二哥把车子开到街上去找王跃进;在医院、他没有把给汪一凡买中药的事抖露出来,中西医是冤家,他不给黄医生添堵。
到了建筑工程公司,正好玉琳阿姨和梁县长在那里,玉琳阿姨说:‘公司的手续都已经办好,就等着开工了’。
虎哥说:‘我说过了,我不参与,我忙不过来,另外,我也是外行’。
玉琳阿姨说:‘不管算了,但已经来了,就来听一听,已经立了项,没有补助,按规定,国家是要给的,一公里十万,财政也有补贴,大概在百分之二十,自家要掏出百分之七十,现在一分的补助也没有,全是自己负担,交通局倒是很支持的,那也是在口头上,连张图都没有’。
小虎说:‘没有就算了,有也没有什么用,本来就有路,只是拓宽一点,把路压实了,再铺上水泥’。
梁县长说:‘原来是简易乡村路,连石子都没有,还算不上碎石路,没有图就算了,铲平了压实,照说,水泥下面要有一层沙石泥土’。
王跃进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承接工程,我的意见,从一开始,就应完全按照乡村水泥公路的施工规范来,国家对各种工程,都是有规范的,这样,今后才经得起检查,才能保证质量;如果我们是临时单位,只做一个工程,没有第二次,那敷衍一下倒也算了,如果要长期在这里干,只有保证质量,才能站稳脚跟,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嘛!’。
他继续说:‘图的问题,没有就算了,我们自己解决;比如剖面图,最下面是泥土基层,上面铺一层沙石泥土的铺垫层,再上面才是水泥路面层,还有护坡水沟,也要画上,用什么材料?,多少厚度?,护坡的斜度,叫人看了,一目了然’。
他说:‘施工时,都要划线,人家才好挖,不能凑合,凑合行不行呢?,像乡村公路这样的简单工程,凭我们多年的施工经验,也是可以的,就像木匠一样,直不直,用眼瞄一下,现代施工,就不能凭感觉,平不平,直不直?,就要用水平仪,现在看来,土石方太大,路面窄了,要扩展到六七米,等于重新修了一条公路了’。
虎哥问:‘不是三米半和五米宽吗?’。王跃进说:‘路的两边,要有半米的路肩,还要挖排水沟和护坡’。虎哥问:‘现在施工、准备得怎么样啊?’。
黄跃进说:‘怎么样?,第一个活动房安装完了,伙房也起伙了,来的人有吃有住,第二座活动房正在安,机械庫、材料库正在平整地基,侵占土地补偿的事儿…’。
玉琳阿姨说:‘正在评估,先按两年租借补偿’。王跃进说:‘机械都陆续到了,要拉回来,现在缺拖车,吊车,这里又没有租赁的?,只好去买’。
虎哥说:‘先到旧车市场上转转,利用率低了,最好买旧的,旧车市场可能有,过去有些单位,财大气粗,反正用公家的钱,用得少也买了,现在进行经济核算,他也许就不愿意放着了,得卖出去,哦,修房子的手脚架,混凝土的模板,早点儿买了,像混凝土振动棒呀!,只要是要用的,都把它买回来’。
玉琳阿姨问:‘你们筹建公司的钱够不够哦?,我们工程这一块,怕差得多呢!’虎哥说:‘先用吧!有钱,现在刚开张,万事起头难,用费自然大一些,公司呢!,牌子挂在城里,还要买些家具,人家来了,总得有坐的地方吧!,财务章子刻好了,建了账户,会计出纳就要上班,没事儿就看电视吧!,不要领导走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哦,买三辆车,捷达就行了,梁县长一辆,跃进一辆,何江抗一辆,有事没事儿,坐车在城里转转,叫别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晒存在感吧!’。
虎哥转过来问老贾:‘怎么?,图纸,监理这一块协调好了吧!’。老贾说:‘到开建的时候我们来就行了,只要材料准备好了,两个月就完’
。虎哥对大家说:‘我们老贾,不远万里,来到我们穷乡僻壤,我们万分地感谢,中午在县招待所,略备薄酒,表示欢迎’。
快到中午了,就到县招待所吃饭,虎哥把车子交给梁县长,要他去请龙爷爷来吃饭,虎哥走到半路,他的手机响了,他想,肯定是秋香来的,果不其然,秋香问、什么时候上山来呀!,虎哥说:‘坐不下了,王跃进他们要到贵阳去接车去’。这一下,把秋香的嘴堵住了,她无话可说。
招待所做菜的水平还不错,八个菜,色香味儿俱佳,喝的是茅台酒,大家推杯换盏,一会儿把菜一扫而光,酒足饭饱,就分道扬镳。
虎哥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去请陈师傅代驾,送老贾和刘二哥到贵阳乘飞机,陈师傅正在吃饭,他看虎哥一脸酒气,知道生意来了,他放下碗筷,说吃饱了,就开车送这一行四人到贵阳。
车子到了贵阳,见时间还早,就去旧车市场看看;偌大的一个广场,堆满了各种车辆,有一半是工程机械,他们转到吊车那里,二十吨的吊车有几辆,其中有一辆,年头不短了,但还很新,成色好,估计是用得少,一问价钱,是新车的一半,太划算了。
几个人又转到平板运输车那里,有一辆车,半新不旧的,前四后八,看样子是很能拉的,看里程表才十万,倒是不多,找到工作人员,打听车况,管理员说:‘放久了,这个车子没啥用,车况还可以,就是没人要,便宜’。
虎哥问:‘有没有压路机呀?’。管理员指着马路对面对赵虎说:‘那是没有人要的,你穿过马路,是放在马路对面的’。虎哥问价钱,管理员说:‘放好长时间了,没有人要,跟白送差不多’。
出了工程机械二手车交易市场,又要找饭店吃饭,王跃进说:‘中午的还在胃里呢!,怕吃不下呢!’。就近找了一家米粉馆,一人要了一碗粉,王跃进说:‘这拖车和吊车看了,看挖土机、装载机有没有好的?’。
虎哥说:‘压路机挺好,等于白送,弄辆车拉回去’。老贾说:‘看看手脚架,模板吧!都买新的,开支太大’。虎哥说:‘塔吊呀,升降机呀,都去看看’。
吃完米粉,虎哥开车去找住的饭店,安排好了住宿,才送老贾和刘二哥到机场去。
送走了老贾和刘二哥,第二天天一亮,虎哥和跃进就奔旧车市场,昨晚本来要打发陈师傅回去的,看旧车没有他什么事儿,可他不想走,也要去看看,虎哥还想,他是不是也想去淘宝啊?,也就答应他一起去看看。
到了停放压路机那里,确实都是旧货,当然那个大铁磙,新的旧的都一样,然而发动机就不同了,他们就叫管理员来,提出要看发动机,管理员看是真心想买的买家,也就欣然同意,就把发动机发动起来,听了声音,跃进还亲自操作,走了一段,他说:‘还好,只能说可用’。
选了两台十五吨的压路机,交了钱,就先寄存在这里,以后来取;再去看吊车,昨晚看了二十吨的,才二十一万,价都没讲就买了;到了拖车那里,昨天看的平板运输车还在,四乘八的,能拖三十吨,虎哥感到,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走山区的公路,怕不好拐弯儿呢,另外,他也嫌二十万贵了,新车才三十多万呢!。
王跃进说:‘这几辆车正好补缺,其他的都确定了,由何建明联系,厂家直接发过来’。虎哥问:‘付款了没有?’。跃进说:‘付了,付给何建明的’。虎哥问他:‘还看不看?’。
跃进说:‘看看看,全看一遍,我们买的机械,都是单套,连个备份都没有,谁能保证没有故障呢!,有些机械,还不能连续使用,要替换着使,我想,还是在这市场再淘点’。
三人在市场里到处转,基本上掌握了旧车市场的情况,陈师傅问虎哥:‘你们这么多机械车辆,有没有人调度管理保养呀?’。
虎哥又问跃进,跃进说:‘现在才开张,还没有呢!,只是招了些会操作的司机’。陈师傅说:‘我看需要呢!,我毛遂自荐,我可干这事儿’。
跃进问:‘陈师傅会开车,会不会修啊?’。陈师傅说:‘过去在工程兵部队,就是搞汽车修理的’。跃进说:‘工程机械和汽车可是两回事儿哟!,一个是跑路的,一个是干活的,你们部队那时都有些什么机械呀?’。
陈师傅说:‘有汽车,风钻,推土机,铲车’。
跃进问:‘是电铲还是油铲呀?’。陈师傅说:‘是油铲,电铲,哪有电呦!,自备发电不够用’。
跃进说:‘既然你修过工程机械,那就来试试,现在工程机械,发展很快呀!,你要保养,先要好好看看保养说明,保养可是个苦差事,人家干完活,你才来保养修理’。
陈师傅说:‘这个我知道,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跃进说:‘已经有两个了,都不太精,学着干吧!’。虎哥说:‘怎么?,要了’。
跃进说:‘这是黄三管的事,回去跟他说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机械到了,都要检查,操作的人都差不多了,究竟怎么样?,有时间了再考察一下,看看他们的具体操作’。
虎哥说:‘就是不会也没有啥,抓紧时间培训一下,给我们修房子的工人,还不是从农村来的,在农村,哪见过一百米高的楼呀,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最后还不是成了熟练工人’。
跃进说:‘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就走,把车子都开回去’。虎哥说:‘还要去看看车子,把捷达买了’。
他们开着车子在城里转悠,找到了捷达的4S店,虎哥问跃进,要什么颜色的?;跃进说:‘要白色的,耐脏一点,银灰色的也可以’。进了4S店,很快谈妥,三辆团购,过两天再来接车。
吃过午饭,就直奔旧车市场,把平板拖车开到压路机那里,放下爬梯,觉得陡了,又把车子开到出口,那里是个下坡,把车子开到坡下面,再放下爬梯,直接把压路机开上去。
这辆车由王跃进开,陈师傅开吊车,虎哥开奥迪在前开路,经过五个小时,车子终于开到了陈家沟。
卸下了压路机,虎哥就送他们进城,他感到很累,就没有回山上,吃了饭回到家里,秋香的奶奶和秋香她妈,见小虎疲惫不堪,也不好多问,就叫他早点洗洗睡了。
虎哥确实累了,倒到床上,鞋也没有脱,就睡着了,秋香奶奶心里发怵,小虎瘦了,干什么一天自找苦吃嘛!。
这时玉琳阿姨来了,她问:‘小虎呢?’。秋香的奶奶说:‘回来就睡了’。玉琳说:‘咦,早不早就睡了,山上秋香不知道他回来了,急得不得了,打电话叫我来看看’。
秋香妈说:‘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昨天是歇贵阳’。秋香的奶奶说:‘小虎瘦了呢!,是不是有病啊?’。玉琳说:‘有什么病?,是累的,才把我姑他们送到BJ,就急着回来,哎呀!,身边没有个人管着不行,早就该结婚了,你们还拖着,为哪样嘛?’。
秋香奶奶说:‘不是我们拖,这姑娘从小就心里有主意,她不结,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做不了她的主’。
秋香妈说:‘是这样,秋香是等她哥办完了再办,他哥准备‘五一’结’。玉琳说:‘你们是越老越糊涂,什么都听她的,小虎来了,把秋香推进门去,把门锁了,不就成了’。
秋香的奶奶说:‘姑娘性子烈,使不得,响声大了,街坊邻里听见,叫人家笑话’。
黄玉琳的手机响了,是秋香打来的,秋香问见到小虎没有?,
玉琳阿姨回复她,小虎手机没有电了,吃了饭就睡了,秋香说:‘就叫他在下边好好休息两天吧!,不要叫他上山来了’。
秋香的奶奶把玉琳手中的手机拿过来,她对秋香说:‘你看小虎又瘦又黑,真叫人心疼…’。
秋香在电话里说:‘妳们把他看好,不准他出门,你们出门就把门锁了,过两天,我再接他回山上来’。
听到有人大声说话,小虎醒了,他起来推开门,见玉琳阿姨来了,他就出来说:‘阿姨来了,梁县长呢?’。
玉琳阿姨说:‘你不要说那些,刚才秋香给我打电话来,问你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是不是车祸了,我打你的电话也打不通,就下来看看,秋香说了,叫你休息两天,由奶奶和她妈看着,星期天来接你回去,我不说了,你睡吧!,反正圣旨我传到了,你不要给我们找麻烦’。
她说完就要走,小虎说:‘你给梁县长带个话,车子看好了,叫他和王跃进联系,到贵阳去把车子接回来!’。玉琳阿姨说:‘你真要买呀?’。
小虎说:‘那还有假,上千万的家当,配几辆小车还不应该?,三辆才二十二万,便宜,妳当我是给他买呀!,是叫他给妳开车,这样,妳到哪都方便了,总指挥坐小车,也是工作需要,现在妳到哪去,人家看你是坐车来的,就另眼看待’。
等了一会,他说:‘哦!还有个事,昨天王跃进到县里去,交通局表示,要鼎力协助,我们这里懂行的就一个王跃进,交通局有工程师,你给县里说说,能不能借调到你们指挥部来协助一下?’。
玉琳说:‘叫你休息两天,你就不要管这些事儿了,婶,熊芳,你们把他看好了,我走了’。
玉琳阿姨走了,奶奶长叹了口气,她说:‘要是你奶奶还在,不知要多心疼你呢!,你自己照照镜子,人瘦了,眼睛凹下去了…’。
老人家说着,就用衣袖去擦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我们说话你又不听,一天忙到晚的,不要事情办完,身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