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装修的工人要来装修,虎哥心里很纠结,何汉成和梅花都没有来,他在心里埋怨,是不是要等完全装修好了、才来接收啊!;汉成离得远,还情有可原,梅花这么近,也不来看看。
秋香说:‘人家有工作,上班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随便请假还行’。秋菊说:‘有单位不一样,事事受管束,梅花姐有上进心,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她们都为汉成和梅花打圆场。
工人来了,工头带了五个人来,他见了虎哥、欠了欠身,对着秋香秋菊点头笑笑,他对虎哥说:‘赵总结婚呀?’。虎哥说:‘我头昏,我哪有那个福气哟!,是我的朋友结婚,他借这个房子,我把它装修一下;就这三间房子,客厅和两边的耳房,就把地板、天花板、墙壁处理一下’。
工头说:‘那好办,快得很,一间一间地来吧!,窗子还是新的,不用换了,门换新的’。虎哥说:‘客厅的地板还是用瓷砖,两边儿铺木地板’。工头说:‘现在地板砖不时兴了,兴实木地板,三间都用实木地板吧!’。
工头在几间房子看了看,他说:‘这样搞…’。虎哥掏出烟来,给了工头一支,自己也吸上,然后把烟交给了秋香。
秋香纳闷了,人家叫了一声老总,就摆起架子了,烟还要我拿着;秋菊看秋香拿着烟没有动,她就去把烟拿过来,她到院子里去,把烟散给几个装修工,秋香明白了,自己真有点傻,错怪虎哥了。
虎哥对工头说:‘一间一间地搞,装哪间、就把家具挪到不装修的房间去’。
工头说:‘赵总,我看这样,这房子原来是装修过的,现在属于再装修,天花板很好,很白,就不用再动了,再搞、也许弄出来还不如原来的好,墙壁先处理一下,刮干净了再贴壁纸;这地很平,铺地板的龙骨都不用,直接把实木地板铺在上面,漂亮得很,一天就完了’。
虎哥听了,他的头就大了,他狠狠地吸了口烟,努力克制自己;一天就弄完了,糊弄人不是,我那楼房,那么多人,要用几个月呢!。
工头看虎哥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这房子属于再装修,原来的装修打下了基础,这地很平,铺木地板时,不用打龙骨,直接就铺;墙也是,很平,只把它处理一下,刮干净了,就可以贴壁纸了,贴壁纸很快,都是半机械化,浆糊过去是用刷子刷,现在只要壁纸裁好了,往胶水池子里一过,壁纸就均匀地挂上了浆糊,贴上就完事儿了;你有时间,就在这里看他们表演,他们都是业务尖子,干活又快又好,要不、一个月能拿好几千呢!’。
工头说完,他就把那几个工人招呼进来搬东西,又派一个人乘车去找建材公司,要他们派人来铺地板。
虎哥要去帮忙搬家具,工头把他挡了回来,他说:‘赵总、去那屋里休息吧!人多了,施展不开’。虎哥只好领着秋香秋菊到西屋休息。
刚坐下来,秋菊就对着虎哥的耳朵说:‘哥!那些画价值连城,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人家顺了一卷走,那还了得’。
虎哥说:‘他诚心要偷,怎么防得住呢!’。秋香说:‘你总得对朋友负点责吧!’。
虎哥用手招了招秋香,秋香就把头凑过来,虎哥低声说:‘名画都在保险柜里,画缸里没有名画,只有一副是真的,哦!上次有人老来这里,什么查水表、查电表的,那人还往屋里凑;后来张妈说了,我也很紧张,怀疑是不是在打这画的主意?,我就把画换了,把真的收起来了,现在挂了一幅旧画,你们去看看’。
二人到大门口看了看,她们回来说:‘好!他偷走也没关系!’。二人坐下后,虎哥才说:‘你们两个全是色盲’。秋香说:‘我就知道你在耍花招’。
虎哥说:‘那些画得好的,全是赝品,都是老金临摹的,只有挂着的那幅不受看的,才是宋朝的真品’。
秋香和秋菊惊讶不已,探头探脑、又到门口去看了一眼,虎哥笑道:‘你们俩像贼一样,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秋香说:‘那就赶快收起吧!’。
虎哥说:‘装修工能识货吗?,挂在那里都没有人要呢!,他们要拿,也只能从画缸里拿’。
秋香说:‘你也不要把装修工贬得太低,也许有的人爱美术,也很内行呢!’。
这时,院子里有人大声说话,是外边来人了;虎哥说:‘你们俩要注意那幅画哦!不要出了问题’。说完,他就起身出去看个究竟。
工头在院子里、迎了几个工人进来,工头对那几个新来的工人说:‘就三间房,先贴壁纸,我们贴完一间,你们铺一间。上午我们这间搞完,你们下午铺,都铺实木地板’。
铺地板的师傅、量了三间房的尺寸就走了。
东屋开始贴壁纸了,工头请虎哥过去看看,壁纸从机器的胶水池里拖过,就挂上了胶水,胶水抹得又好又均匀,虎哥很欣赏,他看那墙壁,还是原封不动的,他就问工头:‘不是说墙壁要处理吗?’。
工头解释说:‘所谓处理,就是扫掉灰尘,有钉子就拔掉钉子,有突出的地方,就把它铲平,有坑儿就补一下,没有必要都铲了再重新抹,这是贴壁纸前的一个步骤’。
虎哥点点头,他又长了点见识。
活干完了,工头领着工人要走,秋香说:‘请他们吃顿饭吧!’。虎哥说:‘请什么?,才干了小半天,又要请吃?’。
秋香说:‘还有西屋要装呢!你那费用都塞进大楼里了,也太小气了’。
虎哥说:‘那就走吧!,就在外面找个饭馆’。
秋菊说:‘我们俩可不能走,你走就行了,我们和张妈一块吃’。虎哥不勉强她俩,就和工人到外面吃饭去了。
张妈过来说:‘今天吃饭要晚点’。
工人们都走了,屋里没有人也没有事,秋香和秋菊、就把堂屋里的东西归着归着,两人清点了画缸里的画卷,共有二十卷,墙上还挂了两幅,秋香,拿下一幅,秋菊拿下一幅。
秋菊拿的是那幅纸已发黄的古画,她摊在桌子上看了,也不知好在哪里,就叫秋香过来一起欣赏。秋香看了说:‘画得还是好的,只是年代久远,纸发黄,不鲜亮了’。
秋菊说:‘我看不出哪里好!’。秋香说:‘水平低了一点,妳看像不像呀!’。秋菊说:‘像’。秋香说:‘那你就达到了,低一点的水平,你看这几只鸟,有没有灵气?停在树上的鸟,正回过头、招呼后边儿的鸟呢!’。
她学着鸟叫,小声地说:‘我在这儿呢!’。后边儿的鸟说:‘看见了’。她说:妳看那柳丝,它是斜着的,隨着微风飘扬,那初长出的柳芽,一般地大小;那句诗你还记得不?,二月春风似剪刀,把它剪裁得那么的整齐,这是一派春天的景象,春天来了,万紫千红,鸟语花香,大家快去踏青吧!’。
秋菊说:‘哼!叫妳一说,就神了’。秋香说:‘所谓诗情画意,妳不懂,这画、妳要看功笔,立意,妳看树上的鸟,那眼很传神,他在招呼后面的伙伴,妳看是不是?,妳把临摹的那张新画拿来,把鸟对比一下’。
秋菊到画缸里拿了一卷画,打开一看,也有一群鸟。秋香说:‘画得倒是不错,像鸟,但不传神,没有那种神韵’。秋菊说:‘我不懂,像就行’。秋香说:‘一个人散步时,前后都没人,他不受拘束,妳看他手或脚是怎么摆动的,很自然很协调,看了很舒服;如果是一个机器人,不管你设计多像,他走起路来,肯定不像人那么自然、潇洒’。
秋菊不听她唠叨,她拉开了五屉桌中间的抽屉,抽屉里、在零碎杂物上边,有一封厚厚的信,她拿起来看,见是赵虎侄收的信函,秋菊说:‘姐!你看,现在还有人写信呢!,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不就行了。内容多了,发个电子邮件也行’。
秋香走过来,她拿起信来看,心里疑惑?,是赵虎侄收,肯定是长辈啰!,靖南和武汉的长辈,她是清楚的,他对秋菊说:‘虎哥一定忘了,来了信,往抽屉里一放,就忘了’。
秋菊说:‘妳尽给他圆场,他现在地位变了,别人求他的多,他求别人少,可能是来借钱的’。
秋香说:‘秋菊,你太刻薄了,虎哥是那样的人吗?’。秋菊说:‘哟、哟、哟,还没过门呢!,就死死的护着他’。
秋香生气了,她说:‘秋菊,妳成天胡说,看我撕烂你的嘴’。
虎哥进来了,他对秋香说:‘秋香,妳好狠哪!,秋菊就是说错了话,也不至于,把嘴撕烂吧!’。秋香把话岔开,她问:‘怎么没吃就回来了?’。
虎哥说:‘就喝了一杯酒,我说还有事儿,吃了几口菜就回来了,还是回来吃好,馆子里的菜,油腻得很’。
秋菊轻蔑地说:‘我知道!’。虎哥问:‘妳知道什么?’。秋菊说:‘我们都没吃,怕是你吃不下去呢!’。
虎哥瞪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秋香把信递了过去,虎哥接了信,他翻过来看是哪来的;他念道:‘赵虎侄收’。他喃喃地自言自语:‘谁呀?’。
他把信拆开,看了后边儿的落款,‘胜利叔’,他对秋香和秋菊说:‘你们看,写这么厚,哪有那么多感谢的话呀!’。
秋香说:‘不会吧!,借房子才几天呀,也许汉成还没有对胜利叔讲呢!’。虎哥看了信,他抬起头来对秋香说:‘他们那里,还要融资,搞得不错,弄得好,明年就可以上市’。
秋香问:‘他们准备融多少啊?’。虎哥说:‘五千万’。秋菊伸了舌头,她说:‘我的妈呀!,五千万,我们县、也就是几千万的财政收入呢!’。
秋香小声地问:‘你怎么想呀?’。虎哥说:‘就凭老赵家和老何家的关系,只要用到正道儿上,送都是要送的,何况搞得不错;今后可能还要上市,那回报一定很丰厚’。
他停了一会儿说:‘钱不是问题,想投资的人不少,胜利叔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秋香问:‘你看看信是什么时候写的?’。虎哥看了信上的日期和邮戳,他说:‘一个星期了’。秋菊说:‘那就快打电话吧!,不然误会了,人家还认为你,财大气粗不理那个茬呢!’。
虎哥在手机里找胜利叔的电话,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怎么没有了呢!;他想起了汉成,想找汉成问问,他在手机里找,也没有汉成的电话,他拍了拍脑门儿,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删了呢?’。
他找到了梅花的电话,一拨就通了,虎哥说:‘今天开始装修了,妳忙就不用来了,装修好了再来看也可以’。问了汉成的电话,虎哥录上了,就给汉成打电话。
汉成接了电话,就忙着说感谢的话,虎哥挡着他,问他爹的电话,汉成说了,虎哥马上就给胜利叔拨电话,电话通了,虎哥就赶忙检讨,他实话实说:‘最近忙!信放在抽屉里、忘了!’。
胜利叔说:‘汉成来了电话,没想到梅花是梅叔叔孙女,这世界太小了,汉成人老实,不善交际,离你们近,也不去看看云书伯伯,不懂事’。通完电话,虎哥把账号记下来,用手机照了相。
秋香说:‘还是要找个记事本,记下来,免得弄丢了’。
虎哥一边给小杨打电话,一边儿对秋菊说:‘要是能上市,那可不得了,秋菊、到时妳的嫁妆就有着落了’。秋菊说:‘光我吔!秋香不给?’。虎哥说‘自然少不了她的’。
秋菊说:‘不稀罕,我们靖南农村,呵!哪家结婚不是前后一二十挑,什么电视机、洗衣机,迎亲的队伍、真是壮观呢!’。
‘那值多少钱呀?’,虎哥说:‘BJ的标准高多了,电视机洗衣机,那是一二十年前的标准,现在要房子、车子,票子;房子起码要三室两厅,结婚要买钻戒、结婚要照婚纱照,都是上万,请礼仪婚嫁公司办婚礼,迎亲的车队,一色的奥迪A8;山西有个煤老板嫁闺女,陪嫁有上千万的!’。
秋香拍着桌子。不屑地说:‘俗!俗!俗不可耐,一边是卖闺女,一边是买女人,还说得津津有味儿的’。
正说着,张妈把菜端来了,她说:‘这里乱哄哄的,要不到厢房里去吃?’。虎哥说:‘就在这里吧!’。
虎哥没有见到挂在墙上的画,就像触了电一样,赶忙站起来过去看,他焦急的问:‘这里的画呢?’。秋香笑道:‘看把你急得,一幅破画,有什么了不起?’。
秋菊忙说:‘收起来了,在画缸里呢!’虎哥这才放了心;他轻蔑地说:‘破画,起码值一百万呢!,我说、你们要把画看好喽!,老金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
吃饭时,虎哥一边吃着,一边给她们讲解,他说:‘人家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书画古籍,比那玉石更厉害,妳想呀!,那翡翠玉石,放一百年不会坏,丢了,还可以去挖新的,可这书画古籍就不一样了,损坏丢失了就没有了,还不好保管,尤其是社会动荡,风雨侵蚀,几百上千年,能保存到现在很不容易,已经不多了,物以稀为贵嘛!’。
虎哥伏下身子,伸着头,他小声地说:‘何爷爷那里,还有好多宝贝呢,你们知不知道?’。秋菊说:‘知道,龙奶奶带的镯子…’。
她转过脸去问秋香:‘妳奶奶戴的耳环,还有一对耳坠,都是何爷爷给的,妳知道不知道!’。
秋香没有理她;秋菊继续说:‘虎哥奶奶说,那坠子是绿翡翠的,真是价值连城,只有他们两家得了,真有些偏心呢!’。说到这里、她感到愤愤不平。
虎哥说:‘明年回去,我去说,都挖出来,一家分几件。听说还有好几千大洋呢!’。秋香拿着筷子敲着碗,她不高兴地说:‘怎么?,不让我吃饭,俗,庸俗,你们两个就是那种小市民,东家长,西家短的,你们父母都不提这事儿,你算老几?,敢去提这事儿’。
秋菊对虎哥说:‘小市民,快吃吧!’。虎哥悻悻地说:‘那就吃吧!,本来在家里拉拉家常,摆摆龙门阵,谁知这天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灿烂,现在却变成了暴风骤雨,用大雨来浇我们,不吃了,吃饱了’。
他把碗放下,就起身要走;‘把饭吃完了’。秋香好像是在命令,她说:‘过去读的诗忘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呢!’。虎哥没有理,只好乖乖坐下,把碗里的饭吃完。
秋菊说:‘姐!你太严厉了,现在就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男人需要尊严,我在这里、也应该给他留点面子吧!’。秋香瞥了她一眼,她说:‘妳最会两面三刀’。
虎哥看门外张妈来了,忙按住她们的谈话;张妈问:‘吃完没有呀?,早点儿收拾,一会儿装修的要来了’。话刚说完,‘砰’的一声,大门洞开,铺木地板的工人来了,工头只向虎哥点点头,就带着工人;开工了。
秋香和秋菊退到西屋,见虎哥不进来,秋香当他生气了,就来请他;虎哥指了指画缸,言外之意,看着画,丢了怎么办?。
秋香从西屋拿了一个床单,走到画缸那里,先数了数,然后盖上;回到西屋,虎哥说:‘最近来了古典芭蕾舞剧团,是俄罗斯的,有天鹅湖,看不看,还有歌剧茶花女;秋菊看着秋香,要她拿主意。
秋香的琴棋书画都比她强,因此、她唯秋香马首是瞻;秋香说:‘天鹅湖湖值得一看,尤其是俄罗斯的,那是经典;那个茶花女吧!,我们的欣赏水平不行,剧情也不复杂,还不如看玉堂春呢!,都是讲风尘女子的恋爱故事,你看罗密欧吧!,还不如看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有民族文化背景和鉴赏能力的问题’。
虎哥问:‘你到底看不看?’,秋香对秋菊说:‘我们去看芭蕾舞天鹅湖吧!’。她转过来对虎哥说:‘茶花女我们听不懂,你去看吧!是讲风尘女子的爱情故事,男的容易懂’。
电锯的声音太大,虎哥就把门关上,他给小杨打电话,接通了,就把何胜利的账号给了她,要她把钱汇过去;小杨那边大概没有吭气儿,虎哥这里就直叫:‘喂!喂!喂!’。
大概那边回复他了,他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打完电话,关了手机,秋菊说:‘怎么?,我听这意思,是杨姐在指挥你呢!,汇就汇呗,还要把事情给她讲清楚’。
虎哥说:‘我就需要这样的秘书,那是人家对我负责,那么多的钱,有人替你把关,不是很好吗?;最近我有两个事儿,心里很纠结’。他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就不往下说了。
秋菊问:‘什么事儿嘛?’。秋香坐在床沿,也想问他,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虎哥发出的小小的鼾声,他又睡过去了;秋香就把里头的小被子拿来给他盖上,她和秋菊走出了房间,就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