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并没有找人鉴定翡翠,他见周老板多喝了几杯,想诈他一下,保险箱里的东西,已经出脱了不少,虎哥以后不好交待,现在就要准备好今后的说辞;虎哥又说起了翡翠,他问周老板说:‘在琉璃厂,他们都说翡翠的估价高了’。
周老板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跟很多因素有关,在香港、就这个估价’。
虎哥说:‘在BJ,你不能讲香港的估价,只能讲BJ的估价,在中东,水比油还贵,你不能把中东的水价、拿到BJ来说’。
周老板苦笑着说:‘吃菜吃菜!’。大家又吃了一回菜,喝了一杯酒;周老板倒成了主人了。
虎哥继续说:‘人家都说,香港的估价,是这里的十倍’。周老板连忙说:‘胡说,如果识货,这里最多七折,再不会少’。虎哥说:‘不论多少,也是有价无市’。
虎哥看这个话题差不多了,不再继续,他是想要周老板明白,谁也不傻。
中间那一大盆肉,还有一半儿,剩下了可惜了,虎哥就站起来,用勺子给每人的碗里舀,一点没有剩下,大家可能也吃出味道来了,都把碗里的肉吃得干干净净。
虎哥看周老板今天心情不错,就问他:‘是不是股市赚了,心情很好呀!’。周老板说:‘当然,你没有赚?,牛市都赚’。
说起这个话题,周老板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他说:‘熊市绝大部分人要陪,现在进入牛市,都要赚,前些时我感觉要调整,就半仓操作,调得不多,现在又满仓了;现在这个点儿算踩对了,才到二浪,还早着呢!,现在只是开始’。
虎哥把手伸出来,翻了一下手背,他小声地问周老板:‘不止这个数吧!’。周老板笑着说:‘只能说差不多吧!’。
虎哥举起酒杯,他对大家说:‘周老板做珠宝生意,却在股市里得意,我们为周老板财源茂盛干杯’。大家又喝了一回酒,那糟辣子鱼还没有动过,虎哥又招呼大家吃鱼。
周老板小声说:‘你那个选股思路是对的,你选的那些股票都不错,听说你翻了几个筋斗,你可要跟我介绍经验哟!’。
虎哥说:‘听说?。难道你有内线?。没有那么多,主要是前期做波段,高抛低吸,又碰到了两只妖股,成本摊薄了,很低,也就是一倍半吧!’。
虎哥对老贾和小杨说:‘你们也是基金的股东,有时间了,过去看看’。小杨说:‘看什么?,我们又不懂’。
虎哥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去看热闹嘛!,这次我回来,就很热闹,才赚了几个小钱,白丽丽就撺掇刘二哥他们几个,要出货清仓,还美名曰要落袋为安,他们主要是对股市的走势、没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股市已经反转,在牛市,就应该满仓持股’。
股市的话题,只和周老板有共同语言,其他的人都插不上嘴,虎哥就招呼几位女宾吃菜,马主任问虎哥:‘博士的婚礼你没有去,听说你去支教去了?’。
虎哥说:‘是,我们准备在那边搞个希望工程’。周老板不解地问:‘你这边儿事业兴旺,生意红火,怎么心血来潮?,到农村去了,真的呢?,还是假的哟?’。
虎哥招呼几位女宾吃菜,他连声道歉,他说:‘我只顾和他们说话了,马主任,博士,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秘书,小杨,就是公司的总管;这位是,我公司的实际操盘手,工程项目总经理,老贾’。
接着他又介绍,马主任和他的夫人,博士和周娜娜;虎哥介绍了小马的嫂子,这就接上了话,小马的嫂子问:‘这次秀婧结婚,她的婚房,花了多少钱呀?’。她是装不知道、是借的。
虎哥说:‘没花钱,是借的’。周老板听了,他不屑地说:‘啧啧!借的!太小气了,你借给她还不如送给她呢!’。
虎哥说:‘借房,不交房租,是白住,比租房好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妳买不起,我送你,如果你买得起,周老板,你说我送不送啊?’。
周老板说:‘我看送她好,几百套房子,送她一套,对你没有一点影响,她高兴得了实惠,你落得个人情’。
虎哥站起来给他鼓了两下掌,他说:‘周老板,你那里可是珠宝无数啊!,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周老板说:‘如果我的股票能翻几个筋斗,我何必去计较那保险柜里的翡翠呢!’。
虎哥说:‘这个我信,也印证了行家的评语,你的估价太高了’。
他们两人的话,别人听不懂,小马嫂子说:‘借也不是个办法,不是自己的房子,住着也不踏实’。虎哥说:‘我现在的房子,就是借的,我住得很踏实,还不用交房租;我为什么不送小马呀?,因为她有钱,在股市里,她赚了几千万,我还给她打五折,她得了实惠,我也赚了人情’。
说起股市里的基金,虎哥就是一肚子气,他说:‘原来说成立基金,大家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剩下的由我来垫上,结果,只有小马把钱打了过来,其他人、有也不拿出来,我爸妈和大姐说了,他们是靖光公司的董事,叫先由公司垫出来,其实也只是个挂名的董事,只是应了个名儿,其他人见他们不掏钱,也就把钱捂得紧紧的,不掏了,我爸说:算了算了,不掏就算了,赚不赚钱还很难说呢!,结果就这样,除了小马的一百万,其他都由我垫上了;你看我冤不冤?,都把我当傻子了’。
周老板说:‘一家人就不要计较了,吃亏是福,你赚得盆满钵满的,人家沾点光还不行?’。
虎哥说:‘小马老实,我不会亏待她,她拿出来的钱,也要翻几个筋斗,小马和主任买房的钱就出来了,别人也无话可说’。他对小马嫂子说:‘你们早点儿去选房子吧!’。
主食来了,是一大盘虾饺,主任一边儿夹着饺子,他一边说:‘这我就不懂了,这里的事业红红火火,怎么非要跑到农村去呢?’。他说完、还看了虎哥一眼。
虎哥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次秋香秋菊回去探亲、过春节,…’。
虎哥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最后他说:‘晚上是猪圈,白天是厕所,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
虎哥继续说:‘这次准备把学校修起来,把上山的路也修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辍学的孩子,为家乡尽点微薄之力吧!,现在我才感到自己的渺小,单凭个人的力量,永远不够,除了争取政府的支持外,…’。接着他拱手说:还望诸位鼎力相助。
虎爸端着酒杯过来了,后面跟着大姐,白丽丽和周婷婷,他们是来给大家敬酒,虎爸说:‘感谢大家赏光!’。
大家就在一起,喝了最后一杯酒,虎爸临走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对博士,马主任和小马的嫂子说:‘我想叫小虎做面锦旗,给你们送去’。小虎问:‘写什么呀?’。
大姐说:‘救死扶伤’,白丽丽说:‘现代华佗’,周婷婷说:‘扁鹊再世’,等他们转过身去要走了,虎哥才说:‘老掉牙了,就写做好希望工程,这是一句口号,也是对大家的号召,既是我们工作的指南,也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散席了,出了包间,虎哥对老贾说:‘那边搞希望工程,要修学校教学楼,宿舍楼,镇政府办公楼,家属楼,怕有万多平方米呢!,你是不是抽时间去一趟?’。
老贾说:‘过了十五,就快进三月了,等工人来了,转入正常工作,我就去看看’。
虎哥到了停车场,他看小马还没有上车,就过去问她:‘房子怎么样?’。小马说:‘挺好的’。虎哥说:‘过两天我就走了,很难说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房子不满意,要换个新房,就早点定下来,以后装修时,还可以提要求’。
在回家的车上,秋香的奶奶说:‘中间那大盆里的肉,还真好吃,没有牙的时候,吃什么都不香’。
小虎说:‘奶奶,老人家一个是要眼睛好,能看清楚,现在社会这么好,看不见是很遗憾的事儿,能看见这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多好呀!;另外、老人家就是要牙好,几十年了,牙也磨的差不多了,饭煮硬了一点都不能吃,牙好了,才知道饭香肉好吃,我想回去后,请何爷爷和何奶奶也来看看眼睛和牙齿’。
秋香说:‘你想请老人家来就来呀!,要来,早就来了’。虎哥说:‘想办法唦!,我什么时候把他们骗上车?,一车子就拉到贵阳,坐着飞机就来了’。
秋香说:‘亏你想得出来,我看你怎么骗?’。秋香的奶奶说:‘小虎最像云书,云书又最像你爷爷,良心好,有孝心’。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按原先的安排,是出去参观游览;清晨街上的人不多,天一亮就走,汽车围绕着天安门广场转了一圈,看了天安门,只从外面看了纪念堂,国家大剧院,又步行到天安门,给奶奶和章老师夫妇照相,然后驱车去看鸟巢,绕着鸟巢走了一圈,也照了相,然后上高速,驱车去长城。
到了八达岭,奶奶有些累了,就没有爬长城,只看了一眼,留了影,看时间还早,就准备进城吃饭。
正要启动车子,白丽丽来了电话,她说:‘有个五星级宾馆,对外开放自助餐,据说特好,别人送了一张会员卡’,她在电话里、问虎哥去不去?,虎哥就追问她:‘是谁送的呀?’。
白丽丽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的不肯说;虎哥和秋香商量了,就决定去;虎哥问明了地址,就启动车子。
还离五星级宾馆好远,帝皇饭店的几个大字,就映入眼帘,秋香唠叨着说:‘没有听说过呀!’,虎哥说:‘像这样的饭店,多得很,妳到机场去看看,每天来的外宾,可能都要上万’。
白丽丽已经在门口等着,她把奶奶扶下车来,秋香就问她:‘白姐,多钱一位呀?’。
丽丽说:‘二百五,两位还可以带一位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虎哥说:‘不贵,二百五,几个二百五,一共才一千’。秋香说:‘我们是五个人呢!’。
虎哥说:‘两位可以带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你把奶奶的身份证拿出来,八十岁的老人免费’。秋香说:‘平均二百,也不便宜’。
到了餐厅,看那美味佳肴,总有上百的品种,他们找空桌子坐下,白丽丽说:‘菜太多了,我们捡贵的吃,有澳洲空运来的大龙虾,加拿大的珍珠虾,香蕉那么大的大对虾,都是平常难吃到的’。
虎哥打趣地说:‘昨天的几样菜,才是难吃到的哟!’。
白丽丽不理他,她过去对奶奶说:‘奶奶,妳就坐这里,我去给你拿’。虎哥看着她的背影,对秋香说:‘看到没有?在奶奶这里讨好呢!这样,你去弄蘸水,我去端虾去’。走时他对章老师说:‘你们俩坐着,我去端’。
虎哥的动作十分地迅速,他拿起两个大盘,他在盘子里面放了四个珍珠虾,上面是堆起来剁成块的大龙虾,堆得高高的,就像两座小山,他像跑堂的服务生一样,两个盘子端得齐肩高,一边一个,活像张开翅膀的唐老鸭;他把一个盘、放在章老师前面,一个盘子放在秋香前面,他还要去弄一盘油焖大对虾。
秋香堵住他,小声的训斥道:‘我的祖宗,哪有你这样张扬的嘛!,太招摇了,人家都看着你呢!,你不要丢人现眼的好吗?’。
秋香的话刚说完,就过来一个服务生,在虎哥后面叫先生,虎哥回过头来,他笑了笑,点点头,问服务生有什么事?,服务生很有礼貌地说:‘先生,吃多少拿多少,可分两次拿嘛!。吃了再拿,你可能没有看注意事项,吃不完,浪费了要罚款呢!’。
邻桌的人都看见了,也听到了,大家都注视着虎哥,虎哥听了,怒从心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服务生才说:‘我知道,我在美国还一次吃过十个热狗呢!’。
服务生冷笑着走了,虎哥心里不是滋味儿,就像吃了一只苍蝇,香蕉大的大对虾还没有拿呢,东西好像是多了一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么大的虾,平时很少吃到,怎么也得尝一尝吧!。
虎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挺起胸去拿大虾,盛虾的盘子里只剩五只,虎哥用夹子利落地夹入盘中拿回来,他拨了两只给章老师,剩下的三只放在秋香面前。
他还想去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秋香拽住了他,她说:‘人家都看着你呢!,别丢人好不好?这些能吃完就不错了’。虎哥只好坐下。
白丽丽给奶奶打来了菜,一小块儿龙虾,一个珍珠虾,一块儿烤全羊肉,一块烤白薯,一截煮玉米,她看秋香盘里有三只油焖大虾,就夹了一只过来,虎哥看着她说:‘弄就弄好的,红苕苞谷也弄,丟人’。
白丽丽说:‘老人家要吃清淡点,冬天这个算稀罕,你一天大鱼大肉的吃,有啥意思?,你就吃不伤’。
她对秋香说:‘还有鲍鱼,生鱼片,都没有弄’。虎哥说:‘还有甜点,很久没吃芝麻绿豆糕了,我也要来一块’。
白丽丽说:‘还有汤,我看那里有银耳燕窝羹,鱼翅羹,鲍鱼汤’。
秋香看了桌子上的几大盘,心里发愁,她拉着白丽丽说:‘什么都不弄了,先吃完这些再说,妳看弄了这么多,哪吃得完呢?,刚才服务生专门来说了,吃不完要罚款!’。
白丽丽说:‘罚小虎,又不罚我’。
她话是这么说,站在那里没有挪窝;她不去弄了,就招呼奶奶吃,招呼章老师吃;她教他们怎么剥皮,并做了示范,她说:‘这大龙虾,是用飞机从澳大利亚空运来的,这珍珠虾、是从加拿大空运来的,大着呢!。四百块一斤,几块准有一斤’。
虎哥津津有味地吃着,秋香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她说:‘你看你那吃相,就是个农民工,你不要只顾自己,要招呼奶奶他们吃’。
虎哥抬起头来,他还没说话,就见隔了几张桌子,有人向他招手致意,还冲着他笑。
他想了想,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招手答礼,哦!想起来了,是村里的主任,他马上警觉起来。
他问白丽丽:‘白小姐,是谁请妳吃饭呀!’。白丽丽不回答,却去给奶奶剝虾皮,虎哥紧追不舍,他问:‘谁呀?,是不是不便说呀!’。
白丽丽也不回答,看来她有些生气,她把虾丢在盘里才说:‘小虎,你不要一天疑神疑鬼的,我就告诉你,是村主任请的’。虎哥拐了秋香一把,要她来灭火。
秋香说:‘吃!吃!一天就是吵!’。
虎哥就闷着头吃,他在想,他们拉着白丽丽,必有所图,虎哥招呼奶奶他们吃,他努力思索着,他们图什么呀!,上次说好了,先把补偿面积统计出来,还要看亏不亏。
虎哥又吃了一个珍珠虾,一个大虾,就觉得饱了,看看盘里的东西,还有一半呢!,这才紧张起来,罚点不要紧,丢人呀!,那么多人看着,真要把我当农民工了。
他又剝了一只珍珠虾,蘸了蘸水,就大吃起来,秋香看他艰难地吃着,就说:‘算了算了,不要撑坏了,罚点就罚点吧!’。
白丽丽说:‘他说是说,顾客是上帝,他敢罚?,罚款是一种处罚,他们没有这种权力’。白丽丽这么说,但她还是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吃干净了,她没咽下去,而是连皮带肉地吐了一盘子。
虎哥说:‘我吃得完,说实在的,我喉咙管里都可装只大虾’。白丽丽笑着问:‘你真想吃到喉咙那里?’。虎哥壮着胆子说:‘这算啥,没有多少东西’。
他觉得,只吃干的不行,不好下咽,最好来点饮料,于是他说:‘我去弄点饮料来’。秋香看他吃得艰难的样子,就按住他说:‘我去!’。虎哥说:‘还要碗银耳燕窝羹,一块芝麻绿豆糕’。秋香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你就知道死吃硬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