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和秋香送副县长回城里后,他俩又赶回山上,回到老屋,刚把车子停下,黄三儿就跑过来说:‘虎哥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要赖账啊!’。
虎哥摸不着头脑,他问:‘我赖什么帐啊?’。黄三儿说:‘你说,三桌麻将,谁赢了奖好酒一瓶,现在结果出来了,赶快拿奖品来吧!’。
虎哥问:‘都是谁呀?’。黄三儿说:‘我一个,王经理一个,还有黄医生一个’。虎哥说:‘哦,都是男的,是不是重男轻女哟?’。
黄三儿说:‘哪会呢!,龙凤,熊永芳,只是嘴行,干这个不行,是牌架子,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哟!’。虎哥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走时再拿,现在拿出来,怕人家打开喝了’。
桌上的麻将都收起来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想早吃早走,虎哥走到院坝,就叫摆上饭菜,他大声宣布,‘开席!’。
这是晚饭,中午,大鱼大肉吃多了,大家又喝了几杯酒,现在还不饿,大家就随便吃了几筷子的菜,就草草地散席收场了。
秋香就安排后面的事,她把酒拿出来,给了王经理和黄三儿各一瓶酒,他们就开车走了;秋香把虎哥的车钥匙要过来,她让婷婷开车;虎哥坐在副驾驶位子,就送过医生和黄医生夫妇回去;到了医院,虎哥拿出一瓶酒来,奖给黄医生,然后就开车回来。
客人都走了,只剩下汪家的人,一对新人和几个老人,大家就一起来收拾残汤剩饭,秋香说:‘人也够了’。他对秋菊和明亮说:‘你们不要脏了手,到屋里休息去吧!’。
秋香又对何爷爷何奶奶说:‘爷爷奶奶,你们辛苦了一天,就不干了,去休息吧!’。何爷爷说;‘也不累,人多,一会儿就洗完了’。
人多还是快呀!,不大一会儿,就收拾完了,虎哥送人回来,秋香没有给他好脸色,她说:‘我就知道,我们不收拾完,你是不会回来的,今天喝那么多酒,耳朵根子都红了,还想开车’。
虎哥不搭理她,不愿意听她唠叨,他就去感谢汪一凡,汪云峰,虎哥说:‘回去给大婶、大嫂说说,特别感谢!’。
汪一凡说:‘感谢啥?,都是一家人嘛!’。小虎说:‘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要当一家人才对’。
小虎到屋里,拿了两瓶酒,交给秋菊和明亮,叫他们拿去给汪一凡家,说点感谢的话;明亮和秋菊就过去,把酒送给汪一凡,汪一凡说:‘放在大叔那里不是一样?,他喝时,还不让我喝’。何爷爷说:‘收下吧!放在你那里,想喝时就来一口’。
江抗叔回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半边天空通红通红的,那是祝福一对新人的晚霞,婷婷开着车,拉着虎哥、秋香和一对新人,就下山回家,在车上,秋香就埋怨虎哥:‘文弼叔他们来了,你好像一点都不热情,人家跑那么远的路,来给大姨婆传话,看你冷冰冰的’。
虎哥说:‘大鱼大肉的吃着,还喝了茅台,怎么不热情啊?’。秋香问:‘你给大姨婆说清楚没有嘛?,那个钱,随她支配’。
虎哥说:‘说清楚了,那钱就是给她的,文弼他们来,不是为这事儿,妳没听出来?’。秋香说:‘听出什么来了?,我就听她说,姑父选的那只股票怎么好,有投资价值’。
‘对了’,虎哥说:‘妳不想想!,大姨婆为这事,还能专门派人上来?,说是胜利叔派她来的,那还差不多,他们是来当说客的,让我去买胜利叔运作的那只股票,春桥科技,你们都进去了,进去的资金比较多,它还反弹了一下,那是回光返照,趁这个功夫,人家张淑英就出来了,还赚了一点,现在人家把钱都分了,家里人人有份,连张书记都分了,你们俩还傻傻的放在那里,原来说好的,止盈点是百分之十,你们错过了;止损点是下跌百度分之三十,到时我就要强制平仓’。
秋香说:‘套都套了,你出来有什么用?,出来也是亏’。
虎哥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这几天跌得很惨烈,跌停的就有几百只股,可能有跳楼的,也许有跳江的;下跌的大盘,就像滚滚洪流,谁也阻挡不了,真是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春桥科技,也逃不出隨波逐流的命运,这个被火烧光的工厂,把他的股价打到两三块也是可能的,现在是要想办法自救’。
秋菊说:‘套都套了,亏都亏了,怎么自救?’。
虎哥说:‘妳们没有张淑英聪明,她为了照顾胜利叔的面子,答应买了这支股票,进去以后,遇到反弹,人家就出来了,把钱也分了,你们是死心塌地跟着胜利叔,死死地捏着那张股票,反弹了也不知道出来,就这一个机会,你们没有把握住,下跌到了百分之三十止损,把它卖了,然后到底部再买回来,赚不到钱,就赚股票吧!’。
秋香说:‘你也不怕麻烦?,你颠来倒去,还不是那么多股票’。虎哥说:‘妳们嫌麻烦,那可是几千万呀!,张淑英在股市待了一段时间,人家比你们理解得深刻,如果你在股价二十块时买了一百股,市值是两千,现在股价跌到十块,我那一百股,市值跌到一千块,如果我把它卖了,得了一千块钱,股价还要下跌,我没法阻止它,以后股价跌到了五块,我再把它买回来,可以买两百股,我就赚了一百股,这就是,赚不到钱赚股票,当股价波动,反弹回到十块,我的市值就成了两千块,就解了套,这就是自救’。
秋香说:‘如果你卖了,它又涨了呢!’。
虎哥说:‘不可能,你看现在的大盘,跌的那么凶,一天有几百只股跌停,下降是趋势,股票在下降通道里运行,他怎么会涨呢?何况那是一只被火烧得精光的烂股,我给张南萍说了,跌到百分之三十止损,就不要亏到底了,好容易挣了一点钱,你们也不珍惜’。
秋香说:‘他是我姑父,他说好,我能不说好吗?’。虎哥说:‘人家张淑英怎么卖了?,也把钱分了,妳看张书记拿到钱,心里有多高兴,你们傻呵呵的,真是卖了妳还让妳帮着去数钱呢!,我舅公是他爷爷,他算是我们的表亲,不能用感情亲情去代替行情’。
秋香说:‘你早不说,好不容易有两个钱,又没有了,你得负责’。
虎哥说:‘你看不出来,胜利叔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是不参与,在BJ借的钱是高利贷,当时说好了,如果腰斩,我要强制平仓,你们那钱,我不同意把钱划到他那里,还设了百分之十止盈,百分之三十止损,止盈的机会你们放过了,止损是百分之三十也快到了,一定要自救,妳就不用管他了,这叫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车到了,就送一对新人进新房,秋香的奶奶和她妈、都等在这里,一屋子的人,尽是亲戚,虎哥看人多了,就拉着秋香和婷婷回老屋;在路上,秋香问:‘你说这个事儿,现在怎么办嘛?’。
秋香好像现在才意识到,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虎哥没有理她,等进了屋,他才说:‘你买了股票以后,就没有过问过,只等着去数钞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赶快把股票卖了;我是不参与,不上他那贼船,任你怎么说,我现在就是没有钱,我的钱都投出去了’。
秋香这才焦急起来,她说:‘那你就赶快给张南萍打电话吧!,马上把股票抛了’。虎哥笑道:‘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哟!现在,妳和秋菊,可是比张淑英少了好几千万,少了百分之四十’。秋香说:‘不是百分之三十吗?’。虎哥说:‘人家张淑英是反弹了百分之十止盈出的货’。
虎哥正和秋香、婷婷说着话,只听门口‘嘎’的一声开了,是施文弼,田园园,和龙妹阿姨乘车来了,虎哥对秋香说:‘你看,他们还不死心,非让我去蹚那塘浑水,我没有钱,他也拿我没办法’。
到了五月中旬,秋菊休完婚假回来了,星期天下午上山,在爷爷家吃了晚饭、要去接住校的同学回学校,吃完晚饭,几个人就去帮着花婶洗碗,花婶说:‘没有几个碗,用不了这么多人’。秋香和婷婷就出来,准备先回学校。
爷爷和奶奶坐在堂屋,爷爷就问秋香:‘秋香,秋菊都结婚了,你们安排什么时候结婚呀?’。秋香说:‘爷爷,我还没有耍够呢!,耍两年了再说’。她说完,就拉着婷婷走了。
爷爷对秋香的回答,感到很意外,等了一会儿,秋菊出来了,爷爷就问秋菊:‘秋菊,秋香比你还大,他们安排什么时候结婚呀?’。秋菊说:‘结婚?,秋香正生气呢!,怕是头昏哟!’。
秋菊说了,她就要走,爷爷马上说:‘妳慢点儿走,妳说说,秋香生什么气呀?’。秋菊说:‘生什么气呀!还是在武汉的时候,虎哥和二伯伯,骂了我和秋香’。
爷爷说:‘总是妳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妳二伯伯骂两句就骂两句嘛!,妳还记恨妳二伯伯’。他问:‘骂妳们哪样嘛?’。
秋菊说:‘我就听二伯伯在屋里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秋香还没有过门,就骂人家是家贼’。爷爷说:‘妳们没有问过二伯伯,是为哪样事情嘛?’。
秋菊说:‘我们哪知道?,我们家也是祖孙三代,没有哪个长辈这么骂我们的’。秋菊说完,就出门追秋香去了。
洗完了碗,小虎出来,他要去追秋香他们,爷爷说:‘你慢点儿走,我来问问你,你怎么骂秋香和秋菊呀?’。小虎说:‘没有啊!,改天再说吧!,我们要去接同学了’。
爷爷说:‘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说,你为什么要骂她们呀?’。停了一会,爷爷就提醒小虎说:‘在武汉的时候,你和你爸说,哦,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骂秋香是家贼…’。
秋香和婷婷,在林子里等到了秋菊,秋香就问秋菊:‘爷爷问妳什么了?’。秋菊说:‘他问我,你们安排什么时候结婚?’。秋香问:‘妳是怎么说的呀?’。
秋菊说:‘我说,结什么婚哟?,头昏,秋香正在生气呢!,虎哥和二伯伯在武汉骂了我们,…’。
秋香说:‘半天了,他还没出来,肯定在里头嚼舌根,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来到门口,听虎哥正在屋里向爷爷解释,小虎说:‘爷爷,哪敢骂哟?,我经常被我妈批评,说我没出息,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摔了’。虎哥恶狠狠地说:‘她是见了姑娘叫大嫂,没事儿找事儿,她有什么证据?’。
这时正好秋香推门进来,她进门就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嚼舌根,我们亲自听到的还有错,快点儿走,去接学生去’。虎哥说:‘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不走,骂妳什么了?’。
秋香说:‘你问秋菊,我们两个听到的,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把我们当家贼了,你说,有这回事儿没有?’。
虎哥肯定地说:‘没有,天理良心…’。他指天指地,又要发毒誓,秋香说:‘你少来这一套,有人证物证,你还想抵赖’。
虎哥说:‘那你就说,时间,地点,有没有人证?’。
秋香说:‘当然有,到汉口的当天晚上,你在大姨婆那边,你和二伯伯说的,我和秋菊都听到了,你还想抵赖,今天你不说清楚,不行,你必须当着老人的面儿,赔礼道歉,并要做出保证,今后不再胡言乱语’。
虎哥想了一会儿,他说:‘哦,是有这么回事儿,但不是骂妳们的,是为了首饰和买房的事儿,我在房里埋怨我姐和胜利叔,发牢骚,我爸心里也有怨气,是说了这么一句,怎么?,错了,那首饰不是我的,是别人抵押在我这里的,我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哄抢我的首饰,说她是贼,还算轻的,是土匪’。
虎哥说起来,是怒气冲天,他说:‘啊,还有胜利叔,一个电话,就把我们骗到汉口去了,给大姨婆买房子,给姥姥买房子,这都应该,胜利叔顺便给自己买了一套,你怎么说?,说他是贼,也是轻的,哦,他的侄子何伟,还等着房子圆房呢!,他怎么没想到,骂他一点也不过分’。
虎哥气愤地说:‘哦!他忘了,汉成结婚,都是我们一手操办的,光婚礼就花了三十万,他有良心吗?,还逼着我们要一碗水端平,每家都要平摊首饰,还要买房,几千万呢!,哦,这么大的开销,那是割肉啊!这么大的损失,还不许我爸哼一声,你们也太残酷了’。
虎哥说完,就拿出手绢来擦眼泪。
秋香说:‘哎呀哎呀,又来了,你别演戏了’。秋菊说:‘你们慢慢演吧!,我和婷婷走了’。秋香忙说:‘妳们走吧!把狗牵上’。
虎哥说:‘妳说我不要紧,你污蔑我爸不行,你要当着何爷爷的面道歉?,要赔不是’。秋香说:‘没有骂就算了嘛!,还要道歉,赔不是,那我就陪你坐一会’。
爷爷就叫他们俩坐下,爷爷说:‘你们俩坐下,我要问问武汉那边的情况,怎么?,那十多家人、都没有一家自己买房子的?,你看,玉琳家儿子都买房子了,秋菊他哥也买房子了,武汉的房价,听胜利说,前两年才几千块钱,比贵阳也贵不了多少,怎么回事儿啊?’。
小虎拿出烟来,递一支给爷爷,他把烟点着后,先叹了口气他才说:‘哎!说来话长,在前两年,姥姥跟我妈打电话,说郑家两个舅舅家、住得很挤,一家三代都住在筒子楼里,在走廊里做饭,水管子还在外边,一个院子才一个公共厕所,说舅舅他们混得很惨,外婆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帮一下,舅舅他们想买房子’。
爷爷说:‘过去她工资高,但家里人口多,要把这四兄弟拉扯大也不容易,现在她老了,帮不了他们了,你们能帮就帮一下嘛!’。
小虎说:‘帮,那是肯定的,家里统一不了认识,我爸的意见,帮了郑家的两个舅舅,自己家的那两个舅舅也要帮,我爸的意思,给他们出首付,我妈不同意,她说,要帮就帮到底嘛!,又不是没有钱,为这个事儿,家里就闹意见,我爸说,他们还没有困难到不能按揭,只能是补足他们不足的部分,我妈的意思,是要给全部房款,我就难办了,听谁的呢?后来我妈都哭了,我就狠了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就把五套房的现款五百万汇了过去’。
爷爷问:‘既然买了,怎么这次又给他们买呀?一家买两套?’。小虎说:‘是这样,姥姥拿到钱以后,没有买房,就是那一年,胜利叔要退休了,单位给他打招呼,说你身体还好嘛!,单位的项目也多,不如再干几年,反聘发挥余热,胜利叔就把这个情况给大姨婆汇报了,准备退休返聘;大姨婆说:既然你身体好,又有项目,还不如自己办个公司’。
爷爷说:‘那么简单,不要钱?,听说在大城市,上厕所都要钱,何况办一个公司呢!’。
小虎说:‘是啊,胜利叔也这么想,他说:办公司都好说,轻车熟路,项目又多,人也有,就是没有资金;大姨婆就问他,要多少钱呀?。
胜利叔说:起码要一千万,现在什么都贵,要租房子,要买设备,处处都要用钱。
大姨婆说:钱多了一点,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筹集到,另外,你一个人怕不行?,看能不能找一两个人合伙,人多力量大嘛!’。
爷爷说:‘要筹集一千万,谈何容易,这几年张淑英病了,筹集几十万,都弄得我们焦头烂额的’。
小虎说:‘是,最后大姨婆就到各家去宣传动员,支援胜利叔办公司,以后按股分红,你想,武汉那边十多家人,都是大学生,上面又没有负担,下面大部分是独生子女,属于中上等水平,几十万他们还是拿得出来的,后来找到我姥姥、姥姥听说以后要分红,就拿了五百万出来,姥姥没有说钱是怎么来的?,大姨婆多聪明呀,他能猜不出来?’。
何奶奶说:‘我说嘛!。就凭胜利那点本事,在家里还可以,到外面去怕就不行了,看来,他大姑才是后台’。
小虎说:‘对,后台是大姨婆,是总导演,这样,就顺顺利利地把公司办起来了,这两年还顺利,真是一顺百顺啊!,你看,我们去看梅爷爷,碰到了汉成,他没有房子梅花不结婚,我们把他解决了房子,光结个婚,就花了三十万,结婚庆典,建明去了,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他在BJ呢!后来解决了住房,又把张淑英的病治好了,事情就是这样,BJ的事情顺利了,我们却忽略了武汉’。
小虎问爷爷:‘建明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呀?我没有见过,听说在深圳,我想,他们在那里的生活,一定很滋润,如果有什么难事,他就要像张淑英那样找来了,因为这个家才是她的靠山’。
爷爷说:‘是有个妹妹在深圳,还是结婚的时候回来过,以后就没有回来过,他们的生活一定好’。小虎说:‘她要是像张淑英那样,有困难一定会找回来的,因为这里是他们的靠山,她不找靠山,就说明她很好;武汉的情况也是这样,给姥姥汇了钱以后,再也没有谁来找我们,我们认为都很好,问题就出在这里,胜利叔办了公司,把各家的钱都卷走了,那个时候,买房子的人不多,后来收入增加了,生活提高了,买房子的人就多了,价钱也起来了,现在问题就来了,人家结婚都有新房,何伟没有新房,就结不成婚,结婚证都办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能圆房;周围的邻居,过去住房的条件都差不多,大家都安心地住在筒子楼里,现在有几家买了房,搬了出去,这才感觉自家的房子太挤,需要买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