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但不是现在,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李清风放下手中的茶杯,回答说。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敢伤害雅音,就算你是我五弟,我也不轻饶你!”林子轩不逼李清风现在做决定,但是他也不忘警告李清风一番,毕竟林雅音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妹妹。
“我知道,我也不想伤害雅音。”李清风回答。
“最好如此。”林子轩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便离开了,独留下李清风一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经过几日的思考,李清风决定拜别林家,动身返回黑岩城。他一一和大胡子等人道别之后,便离开了,这次端木灵没有同他一道回黑岩城。
因为李清风心里有事,所以他无心停留,策马扬鞭,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黑岩城。李清风虽然很少回来,但是他毕竟是李府的少爷,不少家丁还是认识他的,守门的家丁一见到他,连忙行礼道:“少爷。”
“把马牵进去。”李清风吩咐家丁说,之后他直奔书房而去,按照惯例,这时候李震天应该会在书房处理生意上的事,他理应先去拜见。
然而这次李清风却扑了个空,李震天并不在书房,他问书房之外的守卫说:“我爹今日怎么不在书房?”
“回少爷,老爷今日同夫人游城去了。”守卫回答。
“夫人?我娘回来了?”李清风讶然,喃喃自语道。既然李震天不在,那李清风只好等他回来再说了。
终于在黄昏时刻,李震天和端木岚才回府,李清风闻声赶来,他一见到李震天两人,行礼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风儿回来了。”李震天点了点头,说道。他没有惊讶,因为早在他进府之时,家丁就已经向他禀明了。
“娘,您什么时候回黑岩城的?”李清风疑惑道,他对此事一无所知,端木岚回李府一事也没有惊动任何江湖中人。
“当日从离火宫下来后,我就直接回黑岩城了。”端木岚说,此时的她尽是为人妻、为人母的贤惠和温柔,哪里还有岚剑尊的冷酷?
“不错,我和你娘都想好了,以前我们分开,主要是因为怕当年的事给你带来危险,现在你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也是时候一家团圆了。”李震天说,说到一家团圆时,这个铁血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端木岚亦然,她和李震天从小夫小妻分开至今,再重逢之时已经是十多年后了,端木岚清楚李震天的感受,所以她拍了拍后者的手背,以示宽慰。
“爹、娘,一家团圆是好事,何必如此?”李清风劝道,他很开心,李震天和端木岚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风儿说得对,是应该高兴。”李震天不过是一时真情流露罢了,他这些年混迹商场,早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片刻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风儿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事?”端木岚问,最近她从李震天那里知道,李清风这些年很少回府,他大多是在江湖上闯荡,要么是随灵虚散人在紫竹峰学艺,就连今年的中秋佳节,李清风都没有回来。
“爹、娘,孩儿今日就是想问一问我和雅音的婚事。”李清风说,虽然他已经从林母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但他还是想向李震天求证一番。
“你林伯母跟你说了吧?你和雅音的婚事确有其事,这门婚事还是你娘和你林伯母定下的。”李震天说,证实婚约一说确有其事。
“你爹说的不错,当初娘和你林伯母交好,因此就口头约定了结为儿女亲家之事,再加上林李两家是世交,你爹和你林伯父也就同意了。”端木岚说。
她当初加入李家,没有对外表明她端木世家的身份,因为这门婚事端木世家并不同意。所以林母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就算如此,林母还是和她相交莫逆,这才有了婚约一说。
“风儿,你对这门亲事有何看法?你要考虑清楚,现在两家都没有对外公布订婚一事,你若是不愿意,尚有后悔的余地,否则等到公布之后再反悔,恐有伤两家的交情。”李震天对李清风说,他没有逼迫李清风一定答应这门亲事,而是叮嘱后者认真考虑。
“风儿,娘听说雅音这丫头不错,你和她的婚事,娘是一百个赞同。”端木岚最近可是特意派人打听了林雅音的事,可见她对林雅音还是很满意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就是和她在一起时我很轻松、很自然。”李清风对感情的事丝毫没有经验,他十岁就随灵虚散人上山,十六岁的时候才下山,满打满算,他的江湖经验才只有两年,感情这种事还没有经历过。
“娘问你,你和雅音现在分隔两地,你有没有想她?”端木岚问道。
“有一点。”李清风有些不好意思,自从他知道自己和林雅音的婚事之后,他就无法确定自己与林雅音的感情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亦或是男女之情了,反正他现在觉得自己对林雅音的感觉很奇怪。
“那就是喜欢了。娘是过来人,不会看错的。”端木岚笑着说道。
“好了,你让风儿自己决定,感情的事要靠他自己,谁也不能帮他。”李震天说,李清风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时候学会自己决定终身大事了。
“风儿,你要仔细考虑,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端木岚说,她相信若是两人真有感情,就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李震天和端木岚走了,李清风的心也乱了,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和林雅音的点点滴滴。只是他没有发现,每次想到林雅音,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但是有时候李清风也会想起那晚向晚晴在凉亭对他说的话,每次想起来,他的心又会从平静有序,变成一团乱麻。
最终,李清风到底还是想清楚了,既然他和林雅音早有婚约在身,而自己对林雅音也有喜欢,为何不试着相处一下呢?既然有情,又何必管它是缘还是劫?
“风儿,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李震天郑重地问李清风,因为这件事并非儿戏,一旦决定便不容更改。
“我想好了。”李清风肯定地说。
“既然如此,我便修书一封,与你林伯父商讨此事。”李震天说。
经过李家和林家的商谈之后决定,李清风和林雅音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因为现在已经临近年关,准备亲事确实有些仓促,所以定在年后,这样林李两家都有时间准备。
林家是江湖大世家,而李清风是大名鼎鼎的忘情剑尊,所以李清风和林雅音的婚事自然受到江湖中人的广泛关注,就在两家公布婚期之后,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江湖,无论是大小酒楼,都可以听到有人在谈论此事。
“忘情剑尊与林家小姐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林家与李家联姻,定是一段千古佳话。”
“忘情剑尊与林家少家主本就是结拜兄弟,如今又是亲上加亲啊。”
……
诸如此类的言语很多,在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之中就可以听到,无数江湖中人都非常看好这门亲事。
“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她。”此时在某个酒楼里,有一个头罩纱帽的人,在听到众人的议论后,身体不由一僵,手里的酒杯被此人捏得粉碎,碎片划破此人的手心,血液不停地往下滴,但是此人就像傻了一样,浑然未觉。
对此李清风并不关心,他现在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李府,没事就陪端木岚说说话,因为年末商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李震天起早贪黑,忙得脚不点地,没有时间陪端木岚,所以只能他来了。
在做出决定之后,李清风一改往昔的迷茫,他现在是一身轻松,除了陪端木岚说说话之外,平时他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法,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值得一提的是,在林李两家公布婚事之后,李清风收到了来自大胡子等人的书信,大胡子和苏景仪在书信中向他表示祝贺,以及表示成亲当日定会前来赴宴。
楚怀香也给他传信了,心中只有五个字——恭喜,望珍惜。这很符合楚怀香的性格,平时他就沉默少语了,没想到写信还惜字如金。
此外,端木灵的来信,李清风也收到了,端木灵说她今年不回紫竹峰剑庐过年了,因为端木世家的人要求她务必回端木世家,所以她万般无奈,只好听从了。
李清风对此也只有无奈一笑,他知道端木灵与老盟主等人的关系并不亲密,别说端木灵了,就连李清风也是。
李清风是端木岚的儿子,老盟主可以说是他的外公,但是李清风对老盟主并没有什么感觉,两人也总共没说过几句话,所以他非常能够理解端木灵的心情。
端木灵在信中还说,李清风和林雅音的婚礼,她会到场,而且端木灵以师姐的口吻表明,她和林雅音情同姐妹,是闺中密友,若是李清风敢伤害林雅音,她不会放过李清风。
岁月静好,也只有在过年这段时间里才可以这么悠闲了,李清风将众人的书信都收藏好,这种亲人般的对话让他倍感温暖。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不但是李清风的亲事定下了,而且李府的当家主母也回来了,可谓是双喜临门。因此李府今年过年特别隆重,无数的红灯笼装点着走道,显得格外喜庆,李伯在忙上忙下,指挥着家丁张灯结彩,他老脸上的笑容不曾间断过。
“快,别偷懒。”
“往左边一点,对!哎,过了,往右边一点,再往右边一点!”
“快把这贴上去!”
……
看着忙碌的众人,李清风不禁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家的味道。千门万户曈曈日,忙把新桃换旧符。这年味是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