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刻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一道身影眨眼而至,速度之快竟然都没有人看清他到底是如何扑过来的。
但他再快也快不过下坠的速度,虎哥从空中刚刚落下便被迎来一掌拍在下颚,正张脸都已被拍得变了形,人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
听到他的怒斥嬉笑男子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他一只手负于身后仔细瞧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眼神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接着一步一步地向其走去。
然而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好像根本看不出来麻烦已经找上了门,不但不知道害怕,反而还挺起胸膛怒视着对方。
“是云使者回来了?”本已经带人离开的宫主忽然停下脚步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时那人才恍然大悟,随即转过身来双手抱拳深鞠了一躬道:“凌云见过宫主,宫主如此做法似乎欠妥。”
虽然凌云的表现还算比较恭敬,但说完这句话后就连那个阴沉着脸的家伙也不禁眯起眼睛来望着他,无论是逍遥宫的各堂堂主还是四大殿主,就算是他们“阴阳”两大长老见到宫主也要自称属下,可眼前这人明显就是个不懂得规矩的冒失鬼,甚至还敢顶撞宫主。
不过一向脾气古怪的宫主却不见丝毫动怒的反应,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稍停了片刻便接着道:“回来就好,可别耽误了两日后的大事,咱们一起回宫吧,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谈。”
不过凌云却并没有动,仍是站在原地低头说道:“宫主请先行一步,在下还有位朋友未曾安顿,恐怕要耽搁一阵。”
“无妨,你去办就是。”只丢下这一句话便见那位高高在上的宫主衣角一飘,人已远去。
随之两位“阴阳”长老也跟着离去,那位阳长老风啸还不忘对凌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之后凌云才发现街上的行人都在看着自己,并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原来传闻中与两大长老齐肩且不受众多约束的“逍遥”使者竟然是如此普通的一个人。
单凭这名号也足以令人心生遐想,至少也该是一位风流倜傥的俊公子,出场方式也该是与众不同的,可他的相貌、打扮都与普通人无异,只有刚刚展现出来的身手令人略开了些眼界,但这完全不符合众人心中的形象,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但凌云又怎会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只是带着一位老道士快步穿行而过,随后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就住了下来。
多天的旅途劳顿令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时月亮都已挂在了夜空之上,再无睡意的凌云只好穿上衣服趁着夜色出门走走。
被月色笼罩的海州城格外的寂静而美丽,行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耳力远超常人的凌云甚至听得到远处海浪翻滚的声音。
他迎着海风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已行出很远,最后更是干脆闭上双眼,仔细聆听着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他面朝大海的方向负手而立,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竟已出了神。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凌云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下一刻他便矮身向一旁滑了出去,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夜色下难以辨出他的面容,此刻这人正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剑,显然刚才他是想要杀了凌云。
“你是何人?”凌云降低身形,随时准备还击,不过那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
忽然黑衣人手腕一翻恰好晃得凌云睁不开眼睛,当他能够看清时却发现那里已没有半个人影,而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那是被人用利器架在脖子上的感觉,是即将失去一切的感觉,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更没有人能在这种感觉下镇定自若。
但凌云却突然笑了出来,那是一种很自然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因为他有把握胜得过背后这人,而是他已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许久不见你就是如此招待老朋友的?”凌云这样问道。
“以你的身手不该如此。”身后这人并没有回答,而冷冰冰地说道,虽然他的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但却已经将剑收了回去。
凌云转身向他笑道:“我根本就没打算动手,因为你的剑没有杀气。”
黑衣男子难得主动问道:“怎么猜到是我的?”
凌云又笑了笑,有些得意道:“除了你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谁能使出这样快的剑。”
黑衣人听后除下了面罩,正是同样难以入眠的叶文飞……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两人一边喝着桑落酒,一边忍不住感慨道。
“想不到你这样的木头人也能找到冰儿这样漂亮的姑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凌云摇了摇头,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昨夜未能聊得尽兴,于是又相约在了一家酒楼里畅饮一番,可尽管聊了这么久,也多半是凌云一个人在侃侃而谈,并不是他话太多,而是叶文飞实在是话太少了。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很快两人就喝干了十七、八坛却浑然不觉,自从出了那酒鬼老头儿的迷林后,凌云好像还是第一次喝了这么多,当他再提起酒坛倒酒时才发现,坛中已空无一物了。
“凌云大哥就别取笑冰儿了,我去给你们拿酒。”常冰听到他的夸赞,脸上便多了一抹红晕,加上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更是不知有多迷人。
望着她那娇羞的模样,已有些醉了的叶文飞不禁看得痴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过上这般快活、自由的日子。
待常冰走远,他才恍然回神,借着酒意他犹豫了半天后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是自己一个人?”
凌云听后也不知如何作答,本想再干一口酒,可酒杯早已倒空,刚刚还在嘲笑对方的他无奈又放下了酒杯,走到窗边叹了口气。
恰逢此刻隔壁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琴声,琴曲低沉而幽怨,好似再唱那梁祝之情化蝶厮守,又好像在吟那焦刘之爱孔雀南飞,不知不觉间就将人带入了忧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