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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永乐清平 卿卿河边草 3981 2024-07-11 13:39

  韩玉莺捧着这本《万象宝录》潜心研读,只见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里面炼丹制药,医术武功,应有尽有,无所不包。包括很多装神弄鬼的障眼法,配合某种特殊的药剂,让人产生幻觉,听受摆布。

  韩玉莺一页一页的看下去,越看越觉触目惊心,比如卷中记载一种功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其主要成分为紫河车,竟是要将身怀六甲的孕妇肚子剖开,取出里面的胎盘,作为原料,置入药水中泡制而成。再比如一种断肢再生术,乃是将另一人的肢臂生生砍下,接于患者的创处,涂以药膏,再用特殊的针线将筋脉重新缝合,挨过七七四十九日便可运转自如。更有甚者,书中记录着一种名为“妇人心”的毒药,竟是从少女初次经血之中提取原料,再配以药物熬炼而成,须知女子月红乃是将先天阴毒泄出体外,初潮更是至毒所蕴,因此中“妇人心”者无药可医,毒性堪称天下第一。

  韩玉莺直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暗想白莲教被世人视为邪道,果非全无道理,这书中的种种记载委实伤天害理,邪恶至极,想那教规只准许教主一人参阅,恐怕也是因此书内容太过离经叛道,实在难以公众,今后我大权在握,定要严加约束,实在不行宁可将此书毁去,也不能教这种东西流传出去,荼毒世人。

  一路翻阅下去,终于在“异术篇”中见到一篇题为“吞金吐火术”的记载,韩玉莺一怔,当即留神起来,文中有关吐火术的论述甚详,相关描绘与当时玉女峰上的情景一概吻合,最后在解治方法一栏中写道:“须用血蜂蜜浆涂抹伤处,每日早晚各一次,三十日后,死肉剥落,新肌复生,即可痊愈!”

  看到这里韩玉莺将手中的典籍一合,起身走出密室,到了外面不由得一怔,她清楚的记得来的时候正值下午,斜阳西照,怎么此时日头竟晒在东墙上,这太阳居然由西向东,逆行起来!

  这时旁边有人开口道:“教主,您可出来了,属下见您废寝忘食,不敢打扰,您这会一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韩玉莺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崔素素,韩玉莺知道她一直站在这里守候着,连忙问道:“崔前辈,这天......是怎么回事?”

  崔素素一愣,抬头望了眼天,又望了望面前的韩玉莺,忽然微微一笑,说道:“教主,昨晚你在里面看了一夜的书,现在已经快巳时了。”

  韩玉莺大吃一惊,没想到不知不觉竟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居然一点也没觉察出来!不禁微感歉疚的道:“崔前辈,辛苦你了!”

  崔素素赶忙恭声道:“这是属下的职责,不知教主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韩玉莺点头道:“那书里明确记载,要解那种火毒,非血蜂蜜浆不可,不知哪里可以寻到此物?”

  崔素素皱着眉沉思有顷,说道:“老身有所耳闻,据说那血蜂蜜浆极为难得,只有苗峒的花腰族能够弄到,因其神效无比,一直被苗人视同拱璧,轻易不肯拿出来分享,若要取得此物,倒是要好好谋划一番。”

  当下韩玉莺将教内骨干召集在一处,群策群力,共商对策。

  澜沧江发源于唐古拉山北麓,向南流经YN省境内,所经之处高山深谷,湍急多滩,是中国西南地区最为重要的水系,其流域内气候潮湿,物产丰富,盛产银、铜、锡等各种矿物,尤其令人称奇的是地下蕴藏有大量的金沙,附近的一些湖底,经常可以捞到拳头大的金块,金质很纯,常有慕名而来的淘金者到这里来碰运气,但这些人也是提心吊胆,只因这一带地属苗峒,汉人只占极少数,而苗人又大多对汉人心存敌视,不准他们随意开采金沙。由于地处边陲,澜沧江上游数百里连个像样的市集都没有,只有一家村店,店主倒是个汉人,平时除了经营酒食外还兼做一些土产生意。用盐酒布帛从山中的苗人手中换取山货,转手再兜售出去,由于不存在竞争者,所以生意很是兴隆,店面也很大,常年雇着四五个伙计,在方圆数百里是一处很热闹的所在。

  这日正午,饭店照例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忽然店门一开,走进来三个中年男子,店老伴久居此地,对附近的主顾都很熟悉,十个人里有七八个叫得出名字,但眼前这三个人却陌生的很,他们每一个年龄都已不轻,均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进店后话也不说,径直走到一张空桌旁,大刺刺的坐了下去。

  堂伙赶忙上前招呼,三人点了几味凉菜,要了壶酒,在那里一边饮酒,一边低声交谈着,菜却未怎么动。

  生意人眼睛最亮,那老板一眼便瞧出这些人绝非寻常旅者,赶忙亲自上前,开口道:“三位客官,小店这里招待的苗子居多,食物多以迎合他们的口味为主,三位是不是不太习惯!

  其中一个身穿青袍的人瞥了他一眼,说道:“没关系,出门的人,哪还能挑口味,有什么吃什么,店家,我跟你打听一下,听说这一带盛产金沙,不知哪里能够采到?”他语声很大,听得旁边几桌客人都停下筷子,纷纷转头向他们望去。

  店老板急忙嘘的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位爷,这里不比中原,有些话不可乱讲的。”

  那人面露不解地道:“怎么说?”

  那店家见他们真是不懂,索性直言道:“几位爷,这么跟您说吧,这里是苗疆,由苗人做主,汉人在这里可说不上话,苗人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视如己出,没有他们的同意,谁也不能打那金沙的主意。”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真是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金沙是地里生出来的,皇帝老子都没禁止,那些化外蛮夷凭什么不让人动,老子偏要弄它一批,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多事!”

  这句话声音更大,店里有不少吃饭的苗人,闻听此言,当即勃然大怒,纷纷拍案而起,呼喝道:“兀那汉狗!敢到这里胡说八道!嫌命长了怎地?”

  说话的这个人循声望去,见隔着几张桌子外站起四个苗人,正对着他们怒目相视。

  穿青袍的冷笑一声,也未见他起身,忽然一下闪至那苗人面前,那苗人大吃一惊,未及反应,只听“啪啪啪啪”四声脆响,那苗人登觉眼前金星乱舞,意识都模糊起来,有股黏糊糊的东西堵在嘴中,吐出一看,却是四颗和着血水的断齿,一时间急怒攻心,抡拳正要还击,早被对方一脚蹬在空中,摔落在地。

  事发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其余三个苗人又惊又怒,狂吼一声齐向那人扑来,那人身陷围攻,毫无惧色,晃双掌与三个苗人战在一起,这些苗人都是当地的猎户,虽未正经学过武功,但常年纵跃山林,追捕猛兽,身手矫健亦非常人可比,此时三人联手,就算是头豹子也收拾了下来,不料这汉人的身手远出他们的预料,未及三两个照面,三个苗人先后中招,只觉对方虽是赤手空拳,但击在身上如中铁棍,疼痛难当。

  店内尚有更多的苗夷,见势头不对,立刻招呼同伴,一拥而至,为自己族人助拳,其余那两个汉人一见对方群起而攻,亦不再坐视,双双加入战局,整个店内立时乱成一团。由于双方均未携带兵刃,店内的物件就成了临时的家伙,一时间就见杯盘乱掷,桌椅纷飞,现场乒乓声大响,碗儿、碟儿、盘儿、杯儿,不知打碎了几百只。

  店老板此时自顾尚且不暇,哪敢上前排解,连滚带爬的钻到柜台下面,心头咚咚狂跳,阿弥陀佛念个不停。他知道这些苗人生性彪悍,蛮不畏死,暗暗替那三个汉人捏一把汗,不多一会喧闹声渐止,店老板战战兢兢的探头观瞧,只见满场杯盘俱碎,桌椅尽毁,十余个苗人东倒西歪,呻吟不绝,而那三个汉人则悠然而立,轻松得好像没事人一样。

  店老板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三个汉人竟如此神勇,惊骇之余心中微有一丝悔意,遗憾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少说也有六七乘,由远而近,响至店门外止住,跟着一个清脆的女子声喊道:“老王,早上让你准备的酒菜备好了没?快给我们端出来。”说话间一伙妙龄少女蹦蹦跳跳的闯进店来,她们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个个珠翠绾发,面容姣美,身着薄绸子衣裤,腰间佩着月牙形的苗刀,衣着装束似是汉家女子,但长相明显带有夷人特征,一个个天足未缚,显然是一伙苗族少女。

  她们嘻嘻哈哈的走进门,陡然见到眼前的场景,登时大吃一惊,其中一个少女惊叫道:“啊!这是怎么了?”

  未等店主老王开口答话,地上一个苗人大喊道:“乌莲娜快救命,汉狗杀人啦!”

  这伙少女闻言无不又惊又怒,纷纷拔刀在手,瞪着场中的三个汉人,眼神流露出浓浓的敌意。

  其中一个最为美貌的女子排众而出,俯身看了看那个苗人的伤势,皱眉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苗人道:“不知从哪跑出来这几条汉狗,口口声声要来抢夺我们的金沙,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那美女闻言俏脸立沉,直起身子瞪着眼前那三个汉人,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三个汉人互相望了望,蓦地同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些蛮子真是没种,男的打不过,竟连娘们也一起叫上了,真不嫌丢人!”

  “可不是嘛!你看这几个雌儿平胸大脚的,定是些没人要的货,咱们可留点神,万一伤了她们,弄不好这辈子还要被讹上了,可得留神点!”

  “嘿嘿!你别口不应心了,这些小娘皮长得这么水灵,搁你会不答应?”

  “我可不要!这些蛮女一个个头脑简单,笨得像猪,白给咱都不稀罕!”

  这美女正是花腰族族长乌莲娜,这天她刚好带着几名侍女外出办事,回寨时路过此地,本想吃顿午饭歇歇脚,正撞见此景,此时听对方出言不逊,哪还按耐得住,当即柳眉一立,勃然道:“哪里来的无耻之徒,你们不要命了?给我一起上!把这三条汉狗做了!”

  一声令下,六名侍女同时飞身扑去,这些少女虽然年轻,但都曾受过高人的指点,虽不及乌莲娜功力精深,却也绝非寻常武夫可比,那三个汉人见对方来势汹汹,倒也不敢太过托大,同时出动,各找两名对手,双方分作三组,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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