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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徽州府(一)

黑燕侠 望云飞 7105 2024-07-11 13:40

  徽州,古称歙州,由隋文帝在开皇九年设立,下辖海宁(休宁古称)、歙、黟三县,府治海宁,形成徽州的雏形。

  此后经各朝代变换,在大唐代宗大历五年形成歙州一府六县建制,府治歙县,下辖歙县、黟县、休宁、祁门、绩溪、婺源六县。

  大宋宣和二年十月,方腊率众在歙县起义,先后攻占江南六州五十二县,影响极大。宋徽宗在大宋宣和三年平定方腊起义,改歙州为徽州,仍是一府六县建制,自此四百七十多年来一直未变。

  徽州城是背靠青山、三面临水的一座城镇,是徽州府治所在地。站在练江边往东看,沿江而建的徽州城呈漂亮的弧形,跟附近掩映在山林间白墙黛瓦的徽派房屋相映成趣,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洪天赐和范雪怡、田莲芯三人通过一个长长的石桥走进徽州城。走过府衙前宽敞的广场后,一个精致的城镇立即出现在他们面前。干净整洁的街道,气派高大的房屋,精美的木雕门窗,无一不显露出徽州人的富裕和奢华。而高大的牌坊,众多的古玩书画店,以及经营徽州最富盛名的徽墨和歙砚的店铺,又显露出徽州人浓浓的文化气质。

  有关徽州府的情况,是在去JDZ的船上听秦关山讲的,不但知道了徽州府的历史,也知道了徽州的一府六县。同时也得知从JDZ出发,不但可以到达休宁县,也可以经浮梁镇到祁门县。

  因为出来的时候,没有更多的线索,洪天赐他们三个人早就做好了打算,路过的所有大一些的徽州城镇他们都要停下寻找一下,于是他们临时决定,不按原计划直接去休宁县,而是先去祁门县,寻找过后如果没有结果,再从祁门县去休宁县。于是洪天赐他们跟秦关山分手后,坐船去了祁门县。

  由于这段路程有大概两百里水路,加上小船走走停停的等客人,所以行走的速度很慢,第四天才走到祁门县城。

  作为徽州府的六县之一,祁门县是个很大的城镇。三人来到县城后顾不得休息,马上把城里的所有古玩店和字画店都走访了一遍。虽然没有打听出任何线索,却有一个年纪大的老先生还记得,十几年前曾经有人来打听过洪天赐他们要找的人,让洪天赐很是感概,因为这说明十几年前柳家寨找自己的父母是非常认真的。

  在祁门县没有结果,三个人立刻动身去了休宁县。走了两天山路又走了两天水路后,他们来到休宁县城。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比原计划多用了八天。

  休宁县城也是个很大的城镇,他们三个人像之前一样,马上又把城里的古玩店和字画店都找了一遍,不过在这里也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三个人又立刻动身去了徽州府。

  两天后的下午,他们三个人来到徽州府。

  一走进城里,洪天赐就发现徽州府跟休宁县城和祁门县城有一些不同,就是街里的年轻人多了一些。

  他们先找了一间客店,要了两个房间,洪天赐自己住一间,范雪怡和田莲芯住一间,简单休息了一下后,又在客店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来到街上一家接一家的寻访起来,天黑前就把所有古玩店和书画店一家不漏地全都走了一遍。让洪天赐感到感慨的是,这里也有一家古玩店的老先生记得十几年前曾经有人过来打听过,不过对洪天赐他们有帮助的线索却一点都没有。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三人还是有些失望,随便找地方吃了晚饭就回客店了。

  本来想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可是洪天赐看范雪怡和田莲芯都很累了,就让她俩回去休息了。

  洪天赐练了一会儿胎息功也早早躺下了,可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乱乱地老是想着该如何寻找的事,办法没想出来,却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洪天赐被人喊醒了,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知道自己起晚了,开门一看是田莲芯。田莲芯告诉洪天赐,范雪怡去外面买早饭,想回来一边吃一边商量今天的行动,她过来看洪天赐是不是已经起来了,洪天赐赶紧出去洗簌。

  没过多久范雪怡过来了。

  “天赐哥,你起来了。”

  洪天赐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脑子乱乱的,折腾半天也没有睡着,结果起来晚了。”

  “我和莲芯也是一样,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儿才睡着。”

  田莲芯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想办法,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好想,只能考虑把打听的范围扩大一下,像那些卖毛笔的,卖砚台徽墨的,凡是跟文人沾边的都算上,看看能不能有人知道什么。

  吃完饭三人就出去了,又在街上转起来。三人中田莲芯最为积极,到处找人打听,一天走下来几乎把所有的店铺都走遍了,当然还是一无所获。

  表面上范雪怡还没怎么样,但田莲芯情绪低落的样子已经能看出来。当初她一句话就把洪天赐和范雪怡弄到这里来了,结果一无所获,虽然别人不知道她当初提议的目的,但是她自己却有一种负罪感,走在路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洪天赐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事着急上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吃晚饭时特意找了一家徽州菜倌,还要了几个当地的名菜,但是田莲芯心里有事,美味菜肴也没吃出什么滋味。看范雪怡的样子好像也有心事,都没什么胃口,大家草草吃完就往客店走了。

  看两个姑娘的状态,洪天赐心里更着急,不过两个姑娘是陪自己来的,自己再着急也不能让她俩看出来,他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劝她俩:“别着急,都是十几年的事了,哪能那么容易就弄清楚了。”

  田莲芯非常抱歉地说:“天赐哥,雪怡姐,是不是我那天不该瞎说,结果大老远的把你俩都给弄到这里来了。”

  “怎么是瞎说?这件事是我应该做的,跟你没有关系。”洪天赐急忙劝说。

  范雪怡也出言声明:“我是自愿来的,你可不要瞎想。”

  可是田莲芯并没有感到好受一些。

  走回客店,洪天赐看两个姑娘今天也非常累,就是一起商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对两人说:“今天也都累了,都早点休息吧。”

  范雪怡和田莲芯都没说话,默默地回房间了。

  洪天赐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接下来该如何寻找。

  从他们在休宁县城、祁门县城和徽州府这三个地方寻找的情况看,当年柳家寨找人的过程是非常认真的,如果这里找不到,去其他城镇应该也是一样。而且十几年前都没能找到线索,十几年后知情的人更少,洪天赐心里明白,用目前这种方法继续寻找下去是徒劳的。

  还有其他办法吗?洪天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因为线索只有父母的名字和他们说过是古玩商人这些,如果十几年前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说真话,按照这些线索继续找下去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洪天赐无可奈何的发现,照这样下去,可能只有原路返回这一条路了。

  想到两个姑娘陪着自己走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来到这里,途中还经历过很大危险,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回去了,自己真是心有不甘。

  当初自己决定要出来寻找时,柳若松和柳妈妈很快就同意了,现在想想,其实他们都是知道结果的。但是他们没有劝阻自己,而是同意自己出来寻找,完全是照顾自己的自尊。洪天赐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同时在心里狠狠地责骂自己,遇事不好好想清楚,为了一点可怜的自尊就鲁莽地带着两个姑娘跑出来,还好没有发生意外,否则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跟柳若松和柳妈妈交代。

  唉,当初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了,抱着一丝也许能找到什么的侥幸就出来了,真是丢人。为什么之前就不能好好地想想?为什么在英山县码头发现两个姑娘跟过来时没有当机立断立刻回去?为什么......

  如果现在有条地缝,洪天赐真想钻进去。

  可是,真的就这样回去吗?......

  不行,既然出来了,绝不能糊里糊涂地回去。丢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如果这次不了了之了,下次再遇到事的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张嘴,真要这样自己就活的太窝囊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洪天赐横下心来,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一定要有所收获。想到这里洪天赐把心中的杂念全都抛掉,一心一意地思考起来。

  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办法,洪天赐感觉有些头疼。

  忽然洪天赐想起一件事。从休宁县到祁门县的两天陆路中,他们路过了好多大山里的村子,闲聊时范雪怡曾指着一个小村子说,别看那个村子不大,很可能哪家就是富可敌国的富人,只是徽州人不愿露富,外人从外面看不出来。想到这里洪天赐忽然有所启发,这些人家为了不露富,收藏的贵重古玩和字画,很可能不是在家门口的店里买,而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或者是有些古玩字画商人直接卖给他们的。既然开店的人都不知道有父亲这个古玩商人,很可能父亲不是在店铺做生意,而是跟喜欢古玩收藏的富人直接做生意。想到这里他一阵兴奋,想马上把这个想法告诉范雪怡和田莲芯。他跳下床拉开房门就往外走,结果差点跟范雪怡撞上,原来她站在门外正要敲门。

  “雪怡,我想去找你们。”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我想到一个,正想跟你们说说。快进屋说,咦,莲芯呢?”

  “刚才她突然跑出去了,我还以为到你这里来了。”

  “咦?她出去干什么了?”

  “他没说,我出去看一下吧?”

  “别管她了,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关好房门后范雪怡问:“天赐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想咱们在店铺里打听不到我父亲的消息,会不会他并不是在店铺做事,而是跟收藏古玩的富人直接做生意?”

  “真巧,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正想过来跟你商量一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寻找。”

  洪天赐一听非常高兴。“你有想法了吗?”

  “还没有。徽州的富人分布在各个村子里,就算人家原意接待咱们,咱们也走不过来呀。”

  “我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有些失望,但我还是要夸你一句,你的聪明一点不比莲芯差。”

  被洪天赐夸奖聪明,范雪怡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也是急出来的,你就别夸我了。”

  “我不是夸你,是因为你的生活中不用看人眼色,所以才没有莲芯那些刁钻想法。”

  “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两人沉默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洪天赐说:“要是有当地人帮着打听就好了。”

  范雪怡迟疑了一下说:“要是这样,天赐哥,外公在徽州府倒是有个好朋友,名叫周伯颜,住在离徽州城十几里远的一个叫下坑村的村子里,我准备明天过去拜访一下,拜托他帮着打听一下。”

  洪天赐一听十分高兴。“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这人是长辈,既然到了这里理应去拜访一下。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没准他碰巧就知道些什么。”

  范雪怡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十几年前柳家寨来徽州找人时就找过他,他应该不知道你父母,我是想拜托他帮着打听一下。不过天赐哥,我想让莲芯陪我去,你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

  “因为......哎呀,我就直说吧。周伯颜有一个孙子叫周家豪,比你大一岁。两年前跟周伯颜来过柳家寨,也去过范家村,后来我才知道周伯颜带他的孙子来是想给我说亲,范家知道后也同意了这门婚事。但是因为外公跟周伯颜说了当年我妈给我订下婚约这件事,这门亲事才没说成,所以......所以我不想让你去。”

  听范雪怡这样说,洪天赐显得有些窘迫,“这个周家豪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嘛,人长得也算英俊,周家是武术大家,他的武术自然也相当不错,他家还是徽州的大户,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

  范雪怡话没说完,田莲芯突然推门进来了,笑嘻嘻地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哪?这么亲热。”

  “呸!什么叫说悄悄话?”范雪怡羞的满脸通红。

  “我好像听什么人说,有个叫周家豪的小伙子,人长得英俊,武术又好,家里还有钱,好像还相中她了。哎,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范雪怡一下揪住田莲芯的耳朵骂道:“死丫头,早回来了怎么不进来,躲在外面偷听什么。”

  “哎呀,疼!疼!雪怡姐,快饶了我吧。”

  洪天赐早就习惯了她们两个打打闹闹,不过现在是在客店里,急忙劝道:“雪怡,你俩别闹了,这里是客店,别影响别人。”

  范雪怡这才放开田莲芯。“看天赐哥的面子,这次就放过你。”

  田莲芯一边揉耳朵一边说:“天赐哥,你说范家都是读书人,怎么就生了她这个爱动手动脚的大小姐。”

  洪天赐知道每次纠纷都是田莲芯惹起来的,就笑着说:“谁让你总惹别人。”

  “哼,你也向着她。”田莲芯好像有些委屈,手捂着脸突然哭上了。

  这一下范雪怡着急了,急忙来哄田莲芯。“妹妹,刚才姐姐手重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动手了,好吧?快别哭了。”

  洪天赐也上来劝田莲芯。“小弟,雪怡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田莲芯一下把双手张开了,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原来她是假装的。“嘻嘻,你们上当了。雪怡姐,说话可要算话。”

  范雪怡拍了她一下。“你这个坏孩子。”

  “雪怡姐,平时看你文文静静,可是真遇上什么事你比天赐哥还厉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没错。我们范家读书人多,家里怕我长大性格像我妈,特意给我取了个文静的名字,可我偏偏喜欢跟外公学武艺,这有什么办法。”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下面该说正事了。”田莲芯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洪天赐说:“你有什么正事?”

  “我当然有正事了,我想出办法了。”

  “什么办法?”洪天赐急忙问道。

  “我刚才去一个字画店找老板聊天,听他说现在市面上很多古玩和书画都是仿冒的,那些真正的收藏大家一般很少在店铺买东西,他们都是从一些古玩商人手里直接买卖,我想会不会天赐哥的父亲是跟他们直接做生意的。”

  洪天赐笑了。“这次咱们三个人想到一块了。”

  “啊!你们也想到了?”

  “是呀,我和雪怡正在说这件事。”

  “那咱们明天就去那些富人家打听去。”

  “这些雪怡也想过了,觉得行不通。一是人家会不会接待咱们,再就是这些富人散布在各个村子里,咱们也走不过来。”

  “那你们刚才说那个叫周家豪的是怎么回事?”

  范雪怡解释说:“外公在徽州城外有个朋友叫周伯颜,他有个孙子叫周家豪,去年周伯颜曾带着周家豪去柳家寨给我们两个说亲,可是因为天赐哥的关系,范柳两家没有答应,所以我不想让天赐哥去,我们刚说到这里你就进来了。”

  “为什么不让天赐哥去呀?”

  “唉,本来不想说这件事,算了。说起来还是两年前周伯颜和周家豪去柳家寨那件事,因为范柳两家没办法答应婚事,周家豪心高气傲,就找机会跟柳家寨的年轻人比试,故意把柳家寨的几个同龄人都打败了。这次去他不在家还好,万一他在家,我怕他会找机会刁难天赐哥。”

  洪天赐说:“我看这没什么。如果他家原意帮忙,就是被他刁难一番也没什么了不起。再说了,这是在他们家,他总不会太过分吧。”

  “真是个傻子。刁难一下没什么了不起,但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周家和柳家后代的关系,所以我不希望天赐哥参与进来。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明天就让莲芯陪我就行了。”

  “雪怡姐,要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

  “你?你去怎么说?”

  “我就说是柳爷爷让我过来的,拜托他帮着打听一下天赐哥父母的消息。”

  “你以为周家会相信你这个小毛丫头的话吗?如果真是外公拜托他办事,至少要来一个柳家寨的人,而且还应该带着一封亲笔信才行,否则就太失礼了。”

  田莲芯不说话了。

  洪天赐想了半天,然后说:“雪怡,那可就为难你了。”

  “不为难。天赐哥,现在说话,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洪天赐很感动,如果不是田莲芯在旁边,他一定会紧紧地拥抱范雪怡一下。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送你俩过去,然后我就在村外等着,等你们说完话咱们再一起回去。”

  范雪怡像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赶快吃了早饭,然后往下坑村走去,中午前就走到下坑村。

  范雪怡和田莲芯走进村子了,留下洪天赐一个人在村外等着。

  过了中午范雪怡和田莲芯还没有出来,洪天赐几次想走进去看一下,但都被忍住了。

  终于看见田莲芯的人影了,洪天赐兴奋地迎过去,却发现只有田莲芯一个人。

  洪天赐紧张地问:“莲芯,雪怡哪?”

  “看把你紧张的。周家人非常热情,不但留我们吃了午饭,还无论如何要留雪怡姐住一天再走,雪怡姐只好答应了,让我出来告诉你一声,我们明天上午巳时往回走,你过来接我们一下。还有,周家豪并没在家,你就放心吧。我回去了。”

  田莲芯说完转身回去了。

  洪天赐也松了一口起,转身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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