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是“怡春院”的头牌姑娘,不但人长得标志,还擅长吟诗作赋,尤其弹得一手好琵琶,唱曲也唱的非常动听,因此很受客人的喜爱。不过这几天红袖不太方便,还着凉感冒了,本来不想见客,但是今天从外地来的张公子是红袖的老相识,出手还非常阔绰,过去没少来给红袖捧场,还带着两位朋友,所以红袖强打精神陪他。只是她嗓子疼的厉害,不能陪客人唱曲谈诗,只能陪客人喝喝酒。搞的大家都没有兴致。张公子让红袖好好休息,早早地离开去别家青楼了。
红袖对客人有些愧疚,把客人送到门外就回来了。小兰见红袖的客人走了,就过来帮着收拾东西。
小兰是被家里人卖到宜春院的,因为年纪小不能接客,就在这里负责打杂。因为红袖很照顾她,所以两人的关系最好,经常待在这里帮着照顾客人。
见屋里的油灯熄灭了,红袖带有几分责备地说:“小兰,你是不是又忘了添灯油啦?”
“我前天才填满,一定是刚才窗户没关严,让风给吹熄了。”小兰赶紧用火绳取了火把油灯点上了,然后过去关好窗户,一转身看见屏风后面竟然有一个人,登时吓得汗毛倒竖,喊了一声:“哎呀妈呀!有人!”
如果不是相邻房间都是吹拉弹唱的声音和喝酒行令的声音,这一声喊准会把所有的人都招来。
这一声喊把红袖也吓了一跳。“有人?在哪儿?”
小兰战战兢兢的指着屏风说:“屏风后面。我去喊人。”说着就要往屋外走。
红袖的脑子快速闪了一下,难道外面青龙会正在找的就是这个人吗?她马上叫住小兰。“等一下小兰,我来看看是什么人?”
红袖慢慢走过去,还没看见人就听见屏风后传出酣睡的声音,红袖的胆子大了,走近一看是一个年轻男子倒在地上,正在呼呼地酣睡。
“红袖姐,还是叫人吧?”小兰又说了一句。
红袖凑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又仔细看了一下,立刻小声说:“小兰,别喊人。”
“怎么了?”
“这个人好像是阿宝。”
“阿宝?”
“阿宝是我的弟弟,很小就送人了,我们已经很多年不见了,一定是他知道我在这里来找过来了。”
“小姐,你和他多年没见,能肯定是阿宝吗?”
红袖也有几分拿不准,但是她果断地说:“外面青龙会找的人可能就是他,不管他是不是阿宝也不能让那些流氓找到。”
红袖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知道这个年轻人喝醉了,就轻轻摇他的肩膀轻声说:“阿宝,醒醒!快醒醒!”
可是摇了半天年轻人也醒不过来,红袖叹了口气说:“他怎么醉成这样?”
这时听见楼下传来喧哗声,红袖对小兰说:“外面怎么了,快去看一看。”
小兰到门外看了一下,马上慌张地回来了。“红袖姐不好了,外面有人进来找人了。”
红袖急忙说:“快把门关上。”
原来武霸王领着青龙会的人在酒楼附近的大街上找了几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洪天赐的影子。也让人到屋顶看过,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心里一直纳闷。外面都是自己的人,这小子又明明吃了迷药,根本就跑不多远,怎么上了房就不见了,难道上天了不成?
想来想去,既然没人看见洪天赐从房上下来,很可能就躲在这附近的那一家,就拉下脸来逐一搜查。他知道附近的几家店背后都有靠山,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然自己不好交待。再说就凭他武霸王的名声,这几家也不会不给他面子。
就这样搜到怡春院了。
因为有湖广巡抚的二公子做怡春院的后台,所以尽管武霸王的口气十分客气,怡春院的老板娘还是有几分不乐意。“呦,武大爷,你不是说我们把这个贼藏起来了吧?”
“我怎么敢。不过万一这个贼偷偷溜进来了,我怕吓着姑娘们。”
老板娘想了一下说:“好吧,不让你看你也不放心。”就领着武霸王挨个房间看,但是一无所获。
最后就剩下红袖的房间没有看。
红袖的房间黑着,妈妈知道她已经睡下了,但是为了不让武霸王起疑心,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门。“红袖,睡下了吗?”
听里面没有反应,她又敲了几下。
屋里传来红袖的声音,“是妈妈吗?我已经睡下了。”
“这不,青龙会的武二爷说跑了一个盗贼,怕藏在咱家吓着你们,要过来看一下。”
“妈妈,张公子已经睡下了。我屋里没有什么盗贼,让他们到别处去找吧?”
听红袖这么回答,武霸王的眼睛一亮,没准这小子就在屋里。
老板娘是什么人,武霸王的表情早看在眼里,她虽然不怕武霸王,可也不想得罪他,就又说:“红袖,还是把门打开吧,让妈妈进去看一看。”
“唉,等一下吧。”屋里传出穿衣服的声音。
屋里油灯先点上了,又过了一会儿门也被打开了,红袖衣着不整地靠在门上,声音里有几分不快。“妈妈过去看吧。只是张公子喝醉了刚刚睡着,别惊着他。”
老板娘进屋去查看,见桌子上的残羹剩菜还没有收拾。武霸王也跟过去看,被红袖拦在门前。“武二爷就不要进去了。”
“让开,难道说屋里真有什么问题吗?”武霸王推开红袖就进去了。
老板娘进到里面,先四处看了看,又来到挂着纱帐的床前撩开纱帐,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头冲里正在酣睡,身上的大部分盖在被子下,只露出光着的一条大腿,一看就光着身子。武霸王凑过来看,这时一个青龙会的人跑了过来,在门外喊了一句:“帮主,快出来。”武霸王一听赶快出来了。这个流氓在武霸王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后跑走了。
这功夫老板娘放下纱帐说:“红袖,好好照顾张公子,我们走了。”她也出去了。
红袖哼了一声,把门关上了。
走出房间老板娘对武霸王说,“武大爷,这该看不该看的你都看过了,还要看哪儿呀?”
武霸王急忙给老板娘作揖。“妈妈,我也是帮人做事,既然不在这里我就告辞了。”急忙跟着他的弟兄下楼去了。
看他出了门,老板娘在后面呸了一声,“挨千刀的,敢到这里耍横,以为老娘怕你吗,就是藏了人老娘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