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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当年

崖山遗篇 东楚少帅 3498 2024-07-11 13:40

  贾官道:“我的那份藏宝图至今保存身边,不曾丢失。莫非是献给朝廷那张藏宝图已被鞑子拿到,而那份宝藏正藏在扶桑?”

  贾财摇头道:“相爷将此份宝藏献给朝廷,怎会埋在异国,定在中土!”

  贾官道:“如此看来,鞑子根本不知道宝藏藏在何处,只是找个借口想灭掉扶桑!”

  贾财道:“并非完全不知宝藏下落。我怀疑鞑子想得到是藏宝图。当年我是躲在扶桑的商船里才避过鞑子的追杀。或许有人猜出我东渡扶桑,也知道我身上有藏宝图。”

  贾官似有所悟,立道:“四弟的意思,我们四人之间有内鬼?”

  贾财斩钉截铁地道:“不错,我们兄弟四人必有内鬼。只有我们四人知道宝藏之事,又知道我师出扶桑。当年大明寺之约,也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为何偏偏那次中了鞑子的埋伏,害得你我断腿断手。种种疑点不禁让我怀疑我们四人之中,有人做了鞑子走狗!”

  贾官心有悸动,道:“四弟莫不是你猜错了,你我兄弟四人情同手足,怎会做出这背信弃义之事?”

  贾财道:“二哥,人心隔肚皮,那人未必是你所想的忠义之人!”

  贾官频频摇头,仍不相信事实会如贾财所说,又道:“四弟,你适才说相爷被杀也与此人有干系,不知有何凭证?”

  贾财道:“世人皆以为相爷乃是郑虎臣所杀,确实如此。当年他将相爷押解到木棉庵,为报父仇,逼死相爷。可二哥,你曾想过为何让与相爷有仇的郑虎臣去押解相爷,且此事经过陈丞相首肯。”

  贾官道:“经四弟这么一说,确实可疑。陈丞相乃是相爷门生,他官运亨通,多由相爷提携,无理由的命郑虎臣去押解相爷。难道他被人收买了?”

  贾财道:“极有可能。陈宜中不过是个贪利之人,使些银子便可将他收买。”

  贾官道:“会是谁收买陈丞相?是郑虎臣……不不,不是他,郑虎臣一介白衣,没有钱去收买陈丞相,况且当年是陈丞相上书诬陷他父亲,他与陈丞相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贾财道:“二哥所说的,我当年也想过。因而我也认为并非郑虎臣所为。收买陈宜中之人,绝非仅仅是为了杀相爷以泄天下人之恨。因我事后去了木棉庵,发现相爷家人除了三小公子不见之外,其余众人尽皆被杀。他们受伤之处各有不同,有剑伤、有刀伤,绝非郑虎臣一人所为,况且当年郑虎臣自诩为正道人士,不可能滥杀无辜。相爷的家眷定是被他人所杀。”

  “是谁如此丧尽天良,灭了相爷全家。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贾官愤道。

  贾财道:“当年相爷被贬高州,失了权势,人人都想诛之,却非人人想灭相爷满门。杀相爷全家的人定是为了寻找宝藏下落。”

  “四弟为何如此肯定?”贾官问道。

  “因为当年木棉庵内内外外一片混乱,无论是尸身,还是桌柜,尽被人翻乱,凶手似乎在找东西。相爷不过是失势的权臣,身边也没带多少银两。能招来灭门之祸的也只有宝藏的下落了。”

  贾官听完这番话,细细一想,能为宝藏杀害贾似道满门也只有他们结义兄弟,忽的大惊失色,嘴里嚅嚅念道:“又是因为宝藏,难道当年所有事情真的是我们兄弟中一人所为?”

  贾财道:“不错,今日看到二哥与我一样,身中毒箭,自残身体。若是内鬼,纵然身中毒箭,也有解药,定然无事。此事定不是二哥所为。”

  贾官道:“那只能是大哥和三弟中的一人!”

  贾财道:“二哥,还记得当年是谁将我们约在一起的?”

  贾官道:“是三弟。我记得当年相爷离开扬州,回京述职,担心自己会被朝廷降罪而连累我们,便将我们遣散。大家担心相爷此行凶多吉少,若是相爷和公子们有个不测,宝藏不知如何处置。三弟提议咱们在一年后到大明寺相会,商量宝藏事宜,若相爷和公子们仍在,便将藏宝图还于他们,若不在,咱们四人将藏宝图取出,各得一份。难道四弟怀疑是三弟所为?”

  贾财道:“很可能便是三哥所为。”

  贾官道:“三弟平日里为人最为友善,从未和我兄弟发生争执,怎么会干出杀主求荣之事?我还记的那日送相爷回京,他哭的最厉害,衣服都哭湿了,没有一处干处。”

  贾财道:“这可能是他故作姿态,让我们误认为他是个好人。”

  贾官仍不愿相信贾财所言,忽想起一事,道:“四弟,那你可曾还记得当年大明寺相会,大哥好像在提防我们三人,对我们冷眼相待,神情举动十分怪异。还不许我等取出宝藏,难道大哥就不可疑吗?”

  贾财道:“大哥当日一举一动也是令我捉摸不透。平日他对我们都是坦诚相待,无论何事都与我们说。唯有那天他好像满怀心事,一提宝藏的事宜,他都异常激动、暴躁,总问我们是否贪图相爷的钱财!”

  贾官道:“四弟,依你之见,大哥是否也是故作姿态,蒙骗我们呢?”

  “亦或也如三哥那般。”贾财道。

  贾官淡淡一笑,道:“四弟,你不要多疑了。这些事可能被人暗箱操作,而非我们兄弟所为。”

  贾财道:“不!我必须找到咱们兄弟四人,当年的事情必须说清。到底是谁想杀死相爷和我们的?”

  贾官见他面色冷峻,言辞激烈,释然道:“此事都过去了十几年,我们兄弟四人早已天各一方。况且当年大明寺中伏,幸得我等命大,侥幸逃脱。还不知大哥和三弟能否突出重围?四弟想找到大哥和三弟,犹如大海捞针。太难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贾财一听,满脸诧异,忽觉此人与他十余年前所识的贾官已是判若两人。当年贾官与贾财还有老大贾升,老三贾发,原为贾似道贴身四大护卫,叱咤江湖朝堂,无论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侠客,还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大臣,见到他们都得畏让三分,不敢冲撞。那时节,为所欲为,好不逍遥快活,世人称他们四个是“升官发财,恣意妄来”。而如今贾官没有当年的豪情,却多了一份恬静。这令贾财十分费解。

  贾财道:“二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二十年前,咱们纵横江湖,呼风唤雨,何时怯过,何时又畏难过。纵是摘夺天上星辰,只要咱们愿干,就敢飞上九天摘星。哪像你今日这般安享太平,畏首畏尾!”

  贾官叹道:“四弟,你是不知。当年我突出重围,砍断双腿,忽成废人。后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贫妻弱女,想起自己跟着相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结下许多仇怨。忽觉得江湖多风雨,还是家中好。我便退隐江湖,照顾妻女。自此以后,我拿着当年相爷赏赐的钱财到这里买地置宅,安享天伦。我不想再卷入人世间是非之争。”

  贾财急道:“二哥,难道你不想报断腿之仇和相爷灭门之仇吗?”

  贾官苦笑三声,道:“这些都是天命啊!我为相爷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断两条腿能换回我余生的太平日子,我愿足矣。至于相爷得此报应,也是上天之意。但四弟不也是说三小公子下落不明,可能尚在人间!相爷留此遗脉,香火可继,老天也待相爷不薄啊!”

  贾官历经人生沧桑,心胸早已豁达,世间杀伐不过尔虞我诈的争斗。他厌倦了,只想守护着自己的家人,况且夫唯不争,天下莫之与能争。

  二人心有不同,贾财不便强求,叹道:“二哥,既然你不愿为相爷和你我报仇,那就算了。我还是要提醒你,妥善保管好当年相爷留下的藏宝图,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日后碰到大哥和三哥,切记不可将图轻易交给他们。否则……”

  贾官止道:“好了,四弟,既然你提起藏宝,我便将图转交于你。我已不想理这些俗事。若是日后能找到三小公子,你再寻回其他两张图,将四张藏宝图转交给三小公子,也算是完成相爷的嘱托。”

  贾财道:“二哥,你为何如此轻易将藏宝图托付于我?难道你不怕我……”

  贾官道:“四弟与我谈论往事,足见四弟对相爷是忠心耿耿,不容相欺。且我现在不愿理这些琐事,藏宝图放我这里,最终会在我手上烂掉。若放在四弟手中,才会完成相爷的遗愿。”

  贾财听后,登时伏地跪拜,道:“二哥以诚相待,我定不会有负所托。他日必找到三小公子和其他两张藏宝图,完成相爷遗愿!”

  贾官微微颔首,轻轻按动轮椅上的机括,轮椅把手倏地弹出一格抽屉。贾官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贾财。贾财接住图纸,也从自己怀间掏出另外一张羊皮纸。两图拼凑一起,虽然还缺另外两张,但其撕裂处完全可以合上。

  贾财收好两张藏宝图,又叩了三个头,贾官将他扶起,道:“四弟,日后完成相爷遗愿,或得报大仇,可来我庄上与我作伴,不要再去扶桑!”

  贾财道:“好,这回我听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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