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不由赞道:“三丰悟性极高,竟凭生活琐事能演化成这么厉害的阵法,真令人佩服!”
“不过,他久守不攻,恐怕久战不利!”郭襄有些忧虑道。
“三丰久守不攻,怕是因为他久疏罗汉拳,心里在想着罗汉拳如何施展。况且对方所施的都是少林绝学,这罗汉拳乃是少林僧人必学基础拳法,较之他们所使的少林绝学,如同小巫见大巫,无法相抗!”杨过忽道。
杨过所说正是张三丰久不出手的原因所在。西域三天所施的招数乃是少林绝技,张三丰若是用罗汉拳与他们打斗,着实吃力。因此张三丰倒不如与西域三天周旋,看是否能找到其中破绽,好一举打败三人。
张文通在旁听到杨过等人议论之声,心想:这西域三天勾结蒙古鞑子,祸害武林,算不得好人。张道长与我数面之缘,且助我疗伤,我得助他退敌。
张文通仔细瞧西域三天使出的每招每式,回想起在缥缈峰上所阅少林绝技,思考着每招每式破解之法。
西域三天正与张三丰酣斗。天残使出“无相劫指”,戳向张三丰的巨厥穴。无相劫指乃是一股纯阳真气,炽热非常,中招者全身焦黑如炭。不过此招乃是近身搏斗招式。
张文通大声喊道:“无相劫指,一指昙花,花开一现,似纷华,似云烟,欲解落太渊。”
张文通这几句点出无相劫指破解之法。只因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将少林绝学破解之法道明,便说出几句箴语。张三丰武学悟性极高,张文通所说之话从他耳旁一过,便知其意。他闪到天残右侧,躲过这一招,立即使出“莲花拂水”,轻点天残双腕的太渊穴。太渊穴击中后,阴止百脉,内伤气击。
天残顿感内气无法涌到指尖,便知被张三丰破了“无相劫指”,双目惊愕。张三丰未等天残变招,又转到天残身后,紧使一招“偏花七星”,拍中天残的肺俞穴。天残适才被击中太渊穴,气息不畅,现又被打中肺俞穴,一时气息短缺,眼前发蒙,跌倒在地。
天绝、天厉见天残倒地。二人惊骇不已,没有想到张三丰一出招便将天残打倒在地。二人不敢细想。天绝使出千手如来掌,将张三丰笼罩在千掌之中,不让张三丰逃脱。天厉使出龙爪擒拿手,拿向张三丰左右太阳穴,
又听得张文通喊道:“千手如来千手掌,一招换尽一招新。当得无色生万象,唯有佛祖坐中心。”
张三丰会意,甩出拂尘直逼天绝膻中穴。千手如来掌虽然一掌化千掌万掌,表面看上去胸前被保护地严严实实,其实是门户洞开,只要刺向出招者胸前,千手如来掌不攻自破。
天绝胸中吃了这一记拂尘,应声倒地。此时天厉的龙爪手只距张三丰的太阳穴寸余。张三丰立即使出武当九阳神功护住周身要穴,以防被天厉打成重伤。
天厉指尖刚触到张三丰的太阳穴,便感到张三丰内力充沛。天厉欲与张三丰一较高下,力汇指尖,戳向张三丰太阳穴。张三丰屏气而立,不敢言语。
张文通见二人比拼内力,又瞥见天绝正从地上爬起,暗道不好,心想:那个和尚要是偷袭张道长,恐怕张道长这场比武就要落败了。
张文通情急之下,乱喊道:“龙行天下我自强,万爪千抓甚傲狂。纵横湖海天犹小,惟有风沙戏龙王。”这几句乃是张文通胡编乱造,以搅视听。
天绝听见张文通这四句箴言,暗想:这小子每喊几句。牛鼻子便将我师兄弟一招打倒。这四句话定有鬼!
天绝想罢,急道:“师弟小心!”
天厉资质愚钝,不明白张文通所说之意,仍与张三丰比拼内力,但听得天绝提醒,忙使出一拍两散掌,将张三丰震开,急往后撤。张三丰内力深厚,只被震退半步。他趁天厉双脚还未落地,冲至天厉身前,用拂尘缠住天厉右手,使出“单凤朝阳”,单手劈向天厉胸口。天厉左手一挡,架不住张三丰内力深厚,“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张三丰连败西域三天,赢得群雄阵阵喝彩。天绝见张三丰连败自己师兄弟三人,纵使自己再与他争斗,徒劳无益,只好作罢。他扶起天残和天厉。
张三丰朝着三人施礼道:“承让!”
天残双目紧闭,愤道:“愿赌服输!”说罢,忽地扬手双掌,互拍在手腕上,用掌力震断手筋。天绝、天厉也依法施为。
张三丰惊道:“三位大师这是何苦?”
天残苦笑几声,冷道:“老衲答应过你,若是被你打败,就回到西域潜心修炼佛法,不练武学。既然如此,还要这身武功有何用?倒不如废了,以绝天下悠悠众口。”群雄见西域三天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倒算得上英雄好汉,不由得敬佩。
清远念及西域三天同为少林弟子,便请西域三天到后堂敷药,疗养伤势。天残性情高傲执拗,不愿接受清远人情,也不道谢,只道了一句:“少林寺的药就留给少林寺的人吧!”说罢,带着天绝,天厉和西域少林群僧离开少林寺。
火德上人在旁观战,暗忖道:“中原武林,真的是藏龙卧虎。那道士竟然能以一敌三,打败西域三天。虽得那少年指点,但武功也决不在我之下!”
火德上人又仔细打量着张文通,觉得似曾相识,低声向广寒星君问道:“师妹,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小子”说着,指向张文通。
广寒星君用余光扫了一眼张文通,略加思忖,冷笑道:“那小子不正是半年前去助耶律老贼,中了你的烈焰掌和我的寒冰掌,想不到他竟能活到现在!”
火德上人眉头紧锁,点头低声道:“这小子能知少林七十二绝技破解之法。又被咱们打伤而不死,相必得到高人指点!”
幽冥四鬼见火德上人谈论张文通,也仔细打量张文通,也觉得在哪里见过。忽然,喜吃鬼拍头惊道:“师父,我想起来了!”
火德上人惊问道:“想起什么?”
“我们在昆仑派见过那小子!上次昆仑派郭足雄失手,便是这小子坏事。”喜吃鬼道。
幽冥四鬼离开昆仑派后,便将在西域所发生一切告诉火德上人,如赵丝被人救走,昆仑派内斗。火德上人因幽冥四鬼屡次办事不利而大施惩戒。幽冥四鬼因而怨恨张文通等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火德上人双目微闭,自言道:“这小子敢屡坏朝廷大事,看来必须早日除掉!”忽又大声朗道:“适才比武,张道长胜之不武!”
群雄见是朝廷钦差说话,甚是不悦。有人便大骂道:“我说那当官的,你他娘的要是不服,就下来跟咱们张真人打一场。若是服了,少他娘在那儿乱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火德上人懒瞧那大骂之人,续道:“适才若是没有那位小兄弟指点,我恐怕输的人是张道长!”说着指向张文通。
张三丰道:“国师说的在理。适才若没有那位小兄弟指点,我恐怕胜不了三位大师!”
火德上人又朗声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好生厉害。竟然通晓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并知道其破解之法。唉!这日后少林大师们该如何行走江湖?”火德上人说这番话是有意挑起少林寺与张文通的争端,假借少林寺之手除掉张文通。
清远听出火德上人之意,但因张文通助张三丰打败西域三天,同于助少林寺除去大敌,若是以德报怨,责难张文通,恐遭天下英雄耻笑,少林百年声誉也毁于一旦。况且清远慈悲为怀,宅心仁厚,并不纠结这点。
怎料天渐站起身道:“敢问小施主,是从何处学来我少林绝学?”天渐乃是七大长老之首,为人拘泥严正,因而着了火德上人的道。况且,少林寺自火工头陀偷学少林武学一事后,对偷学武功之事,严加防密,若被发现不得师授而自行偷学武功者,重则处死,轻则挑断全身筋脉。当年张三丰未经寺中长老允许,私练罗汉拳,幸得被其师觉远大师护住,逃离少林,否则也是难逃重罚。因而少林老一辈诸僧对偷学少林武学一事颇为禁忌。
张文通满脸无辜,道:“晚辈从未学过少林武功。”
天渐道:“小施主莫要口出诳语。群雄皆可作证,你刚才指点张道长那几句箴语乃是破解我少林绝技的法子。你若没有学,怎能知道这破解的法子?”
张文通急道:“我果真没有学过少林武功!”
天渐逼问道:“若小施主不肯承认,那老衲问你,你师父是何人?”
“我师父不许我说出他的名号!因而不便相告!”张文通因上次被冤奸辱何香怡,便受不得一丝冤屈,怎奈天渐苦苦相逼,心智扰乱,说话有些急促,倒显得他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