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曹的帮主说道:“江大侠,今日各路英豪齐聚,少林的留心空大师正好也在,可以做个见证。那冯万里、董晓婉、左图鸣等屠龙会恶徒到底怎么处置,不妨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大伙儿心里也好有个底,是去是留早做安排,免得待在正义山庄白吃饭,不干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有人竟敢始作俑者,直言不讳,自当有人趁热打铁,给予支持。从而长驱直入,一举攻陷心中壁垒。
只听见好些人相继说道:“江大侠,你是知道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算众英豪响应号召,接受驱遣,一举荡平龙王山。”、“若是屠龙会余孽不清,谁又能保证得了,屠龙会不会死灰复燃,不会东山再起。”、“切莫因一时妇人之仁,葬送了剿灭屠龙会的大好时机。”、“等到追悔莫及,真就悔之晚矣!”......
将这些话一一听过,串联起来,众英豪心中好有莫名之感,他们的心怎么这么齐啊!
江玉郎暴晒于烈日底下,额头冒汗,本就有些不好受。再听到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言语,简直已难受至极,心中怒火怦然而动,大声说道:“诸位,我江玉郎再说一遍,冯万里、董晓婉、左图鸣等人,已脱离了屠龙会,已去恶从善,已改过自新。你们若是硬要说他们是屠龙会余孽,硬要揪住他们不放,硬要欲除之而后快,我江玉郎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些人争先恐后地说道:“江大侠,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才跟他们相处几日啊!”、“怎就知道他们已脱离了屠龙会、已去恶从善、已改过自新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我哩个娘!这是一帮散兵游勇所能说出的话吗?明摆着事先有商有量,串通好了来着。
只见江玉郎苦苦一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了出来,再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诸位,可能你们都忘了......?”
一人问道:“忘了什么?”
江玉郎大声答道:“忘了什么?忘了自己乃是侠义之士。”
一人大声说道:“正因为我等乃侠义之士,才要除恶务尽,不给众豪杰留下隐患。”
江玉郎道:“是吗?请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侠义之士,会对那些有心去恶从善之人赶尽杀绝的?”
“阿弥陀佛!”留心空大师说道:“侠义二字,莫过于爱国爱民,机智勇敢;扶贫济困,惩恶扬善;为人仗义,肯于助人;路见不平,替天行道;事后包容,导人向善。赶尽杀绝,并非侠义之士所为。”
“阿弥陀佛!大师所言极是。”江玉郎双手合十,朝着北边的留心大师温温一礼。
那人说道:“大师,不是我等喜好杀戮,硬要赶尽杀绝。只是有些人,就像老虎改不了吃肉,就像饿狗改不了吃屎,作恶已成了天性。又有谁知道,屠龙会那些叛徒里头没有这种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可不防啊!”
留心空大师见那汉子说的声情并茂,句句在理,杀心昭然若揭。试想规劝无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江玉郎见留心空大师都对这些人绝望了来,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声说道:“我江玉郎再说一遍,我不认为他们将是屠龙会余孽,只认为他们是我正义山庄的客人。我江玉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自不会让他们在正义山庄里边受人欺负,任人摆布。大伙儿愿意听,就听进去,不愿意听,可当成耳旁风。”言语生硬,再无商量的余地。
一个叫樊后胜的汉子喊话道:“江庄主,看样子,你是护定他们了?”
江玉郎大笑道:“后胜兄,护不护定他们,是由他们说了算,不是由我江玉郎说了算。”
樊后胜一喜,问道:“江庄主,此话怎讲?兄弟洗耳恭听。”
江玉郎笑答道:“你们不是想灭了他们吗?只要他们愿意在这台子之上跟你们见个高低,判个生死,我身为局外人,绝不横加阻拦。不是的话,你们想要灭了他们,就只能在正义山庄之外了。不过,至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正义山庄,我江玉郎无权做主,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曹帮主说道:“江大侠,既是如此,何不请他们到演武场来。”
江玉郎问道:“曹帮主,你真想跟他们一决高下,判个生死不成?”
好些人齐声喊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江玉郎大声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急着判个生死,我便如你们所愿,将他们请来。”
那曹帮主拱手道:“那就有劳江大侠了。”
江玉郎笑道:“曹帮主,各位,话还是先说好了来。”
好些人异口同声道:“庄主请讲。”
江玉郎道:“上台较量,是一对一也好,是多对多也罢,只有双方都同意,才有相互较量的机会。如若不然,要想决高下,判生死,请到庄园外等着去。”
樊后胜道:“江兄,全依你。”
江玉郎淡淡一笑,朝边旁的弟子喊话道:“去将冯万里、董晓婉、西门清、归海明等人请到演武场来。”
飞鹤派几个门人弟子得令,快步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西门清、归海明、左图鸣、独孤右、宁镇安、梅氏兄弟、陆连海、罗灵峰、凌孤雁、朱四武、刘高升、汪抚贫等几十人来到演武场上,靠近台子来。
江玉郎朝众人一个抱拳,大声说道:“诸位,好些正义之士说你们是屠龙会的余孽,想在达成会盟之前,消灭你们,以除后患。江某自知你们去恶从善后,都将是心怀磊落的侠义之辈,血气方刚得很。用不着我江某人从中帮你们多说好话,你们自有能力为自己辩护,最起码一身武艺惊世骇俗,还没有走向荒废。”
西门清等人朝江玉郎一个拱手抱拳。西门清代为说道:“江大侠,我等愿去恶从善,有心改过自新,他人既不愿相信,想要我等以鲜血立誓,又有何不可。”
江玉郎朝四围一个抱拳,大声说道:“诸位英豪,今日之事,请你们做个见证。”
张天昊大声说道:“江庄主,双方既是自愿上台比试,生死由命,无需见证。”
好些声音附和出来:“生死较量,只判生死,不做见证。”
江玉郎朝台下手一拱,大声说道:“你们双方是一对一较量,还是一起上,一战定输赢?”
樊后胜道:“我等人多,一起上,算是欺负他们,岂不胜之不武?”同盟者出声附和。
“这是找死!”江玉郎心里想着,却又不敢说出声来,只好忍着,朝西门清等人问道:“西门大侠,一对一,逐个较量,你们觉得怎么样?”
西门清淡淡一笑,道:“我等自从加入屠龙会那天开始,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不是胜之不武,怎样来都可以,随他们的心意就是。”
江玉郎朝四围手一拱,大声说道:“诸位英豪,经双方一致通过,他们之间的较量以一对一上台比试。”
黄庭道人大声说道:“江大侠,赢了的,说什么都对,输了的,说什么都错。什么都不用说,让他们上台,速速一决生死就是。”
江玉郎道:“西门大侠,你们这边谁出第一战?”见西门清跃上高台,朝樊后胜问道:“樊大侠,你们一方谁先上台。”
一汉子闪跃上台,朝西门清说道:“听闻你是屠龙会的左右二使之一,想怎么个死法,尽可以说出来,我都可以成全你。”
西门清冷笑道:“一招制敌最好。你呢?”
那汉子早已宝剑出鞘,还未等西门清将话语说完,一剑疾刺,直逼西门清的大嘴。
西门清一口咬住剑尖,一脚踢中那人的下阴。
那人连忙弃剑,双手兜住跨下,倒地打滚,将泪水湿了小半块大麻石后,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真是印证西门清那句话,一招制敌。场上之人,无不惊悚不已。这那里是武术名家之间的比斗,简直就是地痞流氓杂耍的下三滥。可不管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输了就是输了。先前也没说下手不能玩阴的,更没说下三滥的手段不能用。
江玉郎让门人抬走尸体,将西门清请下台,朝台下说道:“第二场双方选人出战。”
归海明跟一汉子同时跃上台来,任何礼数都没有,任何话语也没说,一个挤眼,战在了一起。仇人相见分外明白,出招迅猛,只攻对方要害,就想弄死对方。
几个回合下来,那汉子渐渐不敌,就想逃下台去。可归海明为了以后少些烦恼,岂能如他所愿,三招剑法齐出。只见三道剑影攻向那汉子咽喉、左胸、右胸,那汉子挡住两道剑影,被第三道剑影穿透左胸,回天乏术死去,血喷一地。
有心杀人反被杀,天理何在?
搬走尸体,江玉郎大声说道:“第三场,双方选人出战。”
只见汪抚贫跃上台子,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就是寻觅不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