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海巅峰的黄三意大战逍遥巅峰的拓跋慕尘竟然不落下风,一个大境界压死多少人,但是黄三意竟然能与拓跋慕尘战个平手,也可见枪仙的厉害了。
“不愧是每年都只有二三人的枪仙。”拓跋慕尘的剑被黄三意一枪挑开,黄三意的胸口也中了一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去。
黄三意呸了一口,嘴里都是血,摇了摇头道:“差一个大境界还真是不行啊。”忽然长枪一甩,引六位之灵气破镜神台。
“哦,不愧是避云山庄的传人,抬手破一大境界。都说中原赵无极擅跨境杀人,我看你避云山庄的人未必没有这个能力。”拓跋慕尘伸手将剑唤来,他手上的剑是西凉的龙雀,十大名剑排第九的名剑。是西凉皇朝花了两代人,五十年的时间才冶炼出来的名剑。只见他长剑一抖,龙雀嗡嗡作响,私有朱雀翱翔九天之上,又一甩,如有朱雀破天而来。
黄三意从袖口撕下一截袖子,将右手缠住,再握着长枪。
“巨子小心,这老道的剑法与常人不同,一个棋盘都能暗藏剑气,此人的剑法能藏剑于物,显于无形。”崔二提醒韩墨非,韩墨非点了点头。
再看去,吴道涂竟然抬手以剑气化剑,握着一把利剑全然无道士的面目,倒像是一头渴望鲜血的猛兽。韩墨非惊道:“只见过以剑化气,从未见过以气化剑的,你的剑法很特别,开创了一种新的剑术。我很佩服你的悟性,但是本末倒置,未必是件好事。”
“能杀人就是好事,就是好的剑法。”
“以杀人为基础推演出来的剑法?你的传承不小啊。”韩墨非惊道,已经大概猜到了这道士的身份。
二人一步冲天,吴道涂的剑击在暗雨青箫上,陡然剑气大涨,砰的一声将韩墨非击飞。原来这就是藏剑气于万物。
韩墨非化剑气无数,破开他的剑气,一剑刺去,吴道涂的剑被韩墨非折断,又化利剑,剑气冲天而起,轰的一声二人弹开,那一处的树木都被剑气折断。
“剑气不能伤你,何不领教一下我藏剑山庄的百鸟朝凤!”韩墨非举起长箫,一曲百鸟朝凤,攻伐有道,即便吴道涂能藏剑气于万物,也被这一曲百鸟朝凤击伤。正此时,韩墨非又偷偷捏剑诀,两柄飞剑悄无声息地对准了吴道涂的琵琶骨,吴道涂身感危机,凭借着感觉的稍稍侧身,还是被飞剑划伤,一柄更是穿透了他的手臂。
“地狱的飞剑?多少年未曾见过了。”吴道涂说道,轰的一声,四周万物都是他藏剑气之所在,那两把飞剑被他压制住,韩墨非竟然控制不住。四周万物,破除万千剑气,观战的人都感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稍稍靠近都觉得刺骨难忍。吴道涂的藏剑气,与姜子真的存剑意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吴道涂走的是本末倒置的路,这样的剑术,要么身死道消,要么神挡杀神。
“我于剑术的造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人练剑我练气,别人以剑化气我以气化剑。世间万物都有气,世间万物都是我的剑。”吴道涂悠悠说道,剑气成型,如猛龙过江,似有一飞冲天之力。四周的剑气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韩墨非正对剑气,深感其受。
“我有一剑,以万物为剑。你可敢接剑?”吴道涂问道,喝了一声破!万千剑气化成一柄大剑,指着韩墨非,韩墨非顿感压力如山,被这剑气压得有些站立不稳。
“我也有一法,可令万物之精气为我本源,接你一剑,无妨!”韩墨非长箫一甩,将身形立稳,运转功法,四周万物之灵力滚滚而来,就是那剑气所化的大剑的剑气也有所流失。吴道涂一愣,这可是他修了正在几十年的剑气就这样被他消化去了,便急喝道:“小子敢尔!”一把大剑,直直劈了下来,韩墨非伸手合什,握着剑锋,被一剑砍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在身前,沾红了衣裳。
韩墨非拼着重伤,将那大剑气吸收了大半,转眼之间,那大剑气劈下来的烟尘慢慢落了下来,韩墨非忽然伸手,拘来一道剑气,捏在手心,化成一柄利剑,霎时心有所悟吴道涂的剑气藏物的剑术,抬手那柄小剑嗖的一声飞出,洞穿吴道源的肩膀。“剑气藏物,亦可藏身。你败了吴道长!”韩墨非喊道,吴道涂欲要致命一击,韩墨非掐着剑指,忽然吴道涂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只觉得本源都受了不小的伤,惶恐道:“你做了什么?!”
“吴道长,我拼着重伤去悟你的剑道,剑气藏物之道,本就是本末倒置,我稍稍改良精进了一下,此道亦可藏身。你体内被我打入了一道剑气,游走在你周身筋脉穴位,若我想你死,只需轻轻捏转剑诀,你就会浑身筋脉寸寸爆裂而亡。”
“你胡说!老道我自幼练气,以气化剑花了我三十年的功夫,再以剑气藏物又花了我十五年的时光,你个无知小儿,岂能瞬间悟我的剑道!大言不惭!”
说罢,吴道涂抬手,一道剑气凝聚在身前,韩墨非从地上爬起来,捏转剑诀,吐了一口吐沫,都是鲜血。“你可以试试。”韩墨非手上一转,吴道涂一惊!只觉得丹田都要裂开轮海都要干涸神台都要崩溃一般,霎时六神无主,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轻松悟我剑气藏物的道。”
“剑城韩不惑的小徒弟。韩不惑的指剑,我学不来,但是你这剑气藏物还是挺好用的,以后若是跟人决斗,我偷偷将剑气藏身,神态之下,无有活路。你想学么?”韩墨非突然问道。
吴道涂一怔,随即又道:“我是来杀你的。”
“无妨,只要你告诉我这届天堂的堂主是谁,我就教你。”韩墨非笑道。他从吴道涂的一句话:能杀人就是好剑法。推测出他就是那个百年不现身的杀手组织,天堂的人。
“暗夜、地狱两大杀手组织已出,你天堂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吴道涂双瞳放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剑气藏物,杀人无形,这样的功法除了杀手,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去练。暗夜青丝地狱飞剑,我都不曾见过有这样的剑术。想想你天堂潜伏数百年,又能在世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除了这样的藏剑万物的手法,我真想不到你们还有什么手段能隐藏的这么神秘。这剑术杀人无形,事了拂衣去,谁也查不到。今日漏行,你也不好回去交待吧?你是西凉请来杀我的?”
吴道涂来不及回话,砰的一声黄三意被一剑打落下来,受了不小的伤。韩墨非朝半空看去,拓跋慕尘也受了很重的伤。
“没事吧?”韩墨非扶起黄三意问道。“无妨,待我与他再战,必将他杀于枪下!”黄三意撒开韩墨非的手,那手上的枪已经沾满了鲜血,若非是手上有半截衣袖裹着,这枪杆早已经滑溜溜的。不是生死战黄三意又怎会手裹半截衣袖?他是要打算流尽鲜血才罢休吧。
“他二人都受了伤,不敢轻举妄动,你调息疗伤,交给我。”韩墨非一把将他揪回来,上前护住二人。崔二已经重伤,黄三意又被一剑洞穿了腹部,难以提气。韩墨非硬抗那剑气,也受了不小的伤,看了看狼狈的三人,韩墨非啐了一口,骂道:“该死的,偏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若非这样,他一人能打这两人十八遍都不带喘气的。
拓跋慕尘是西凉的王爷,韩不惑灭了西凉,韩墨非拔了西凉的气运,他怎能不生气?就连姜子真都被韩墨非赶回了兰陵郡,自己这个封城的二城主,只能半道来截杀他。想当日韩墨非进入封城的时候,他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并且不惜重金买来乌沉木,本想在那酒馆里面就下手,谁知道他不仅没有中毒,身边还有一个西方极乐之地的药师琉璃佛,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就只有在韩墨非东归的路上再出手了。
吴道涂确实是他请来的杀手,但是二人是昔年好友,吴道涂也是见到这位好友国破家亡才忍不住答应了他,毕竟天堂不是谁都能寻得到的。吴道涂是西凉的散修,也是天堂的杀手。自幼就被天堂堂主选中,修行剑气藏物的剑道,只是修了这么多年,都未能做到剑气敛而不散,这才有一败。
现下五个人都受了伤,崔二与黄三意已经没有了一战的能力,吴道涂又受韩墨非剑气所控,能一战的就只有拓跋慕尘与韩墨非二人,但是韩墨非就算是全力一击也未必是拓跋慕尘的对手,何况现在也受了伤。倒是拓跋慕尘,还是精神的很。
韩墨非看了看暗雨青箫。
“我说西凉的老王爷,何苦要守着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忽然空中传来韩不惑的声音却不见人。拓跋慕尘一愣,知道是韩不惑。
“西凉国灭,大势使然。此生红尘事了,何不携手共闯仙界,了却我辈修道之人多年的憾事?你修道多年,也入了神台逍遥,岂不知这世间的瓶颈?你不想知道为何我辈修道之人到了这神台就难以得进半步吗?”韩不惑又道。
拓跋慕尘冷笑一声,回道:“此方天地间,难以证道。韩不惑,你守着北城难道也要参与我西凉的事么?”
“惭愧惭愧,不参与也参与了。我与张瞎子灭了西凉,我的徒弟拔了西凉的国运,你要报仇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事以如此,你杀了他又有何用?无非是将我修道之人唯一的希望断了罢了。这些年你游走四海之内,希望突破瓶颈,当日西凉大败,你在南蛮秦岭之中被那道天地养成的龙气所困才赶不回来,已经明白了这个结果,今日你还要逆天而行?”
拓跋慕尘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你也见到了那道龙气?”
“三十年前我神游太虚,环观大宇,神行六位,乘龙御天时,在昆仑山脉曾偶遇这道天地之精气,彼时它尚未成型,我观昆仑已无气可养这道精气,不想让这天地生养之物又散于天地便将它送到了秦岭,不成想三十年间它竟然化成了龙气,若是你遇到的是三十年前的天地之精气,你就不会被困如此之久了。”
拓跋慕尘更加惊讶,这韩不惑在三十年前就开始下了这步棋,算计自己被困然后一举灭西凉。
这就是纵横的促进自然使一切都归于自然却又不是那么的自然。
“果然好算计,不愧是棋道三甲。看来为了灭西凉,你已经早早就开始布局了。世人看来西凉数月间被灭,是多么荒唐的事,但是你韩不惑却早早就布局了三十年,才一朝事成。我西凉输的不亏,小瞧你韩不惑了。
韩不惑闻言,笑了几声。朝韩墨非道:“你那两颗金豆子,给一颗他吧。西凉的小皇帝在你手上,想来他也不会杀你。”
韩墨非闻言骂两句老东西,但是还是伸手进怀中摸出一颗金豆朝拓跋慕尘丢去,拓跋慕尘握着金豆子看了一眼,猛地看向韩墨非,观了许久才朝韩墨非抱拳辑首,道了声谢又朝吴道涂招招手二人乘风而去。
韩墨非这才踹了口气,看着空中,骂道:“韩不惑你这老不死地!”韩不惑此时正在白玉京与唐雎对坐,闻言不禁发笑,唐雎见状,奇道:“城主为何发笑?”
韩不惑摆摆手站起来,观望东方,这几日来东海之滨的浪是越来越高,他倒是不担心张楚风能不能挡得住,只是心中隐隐不安如果这辈子他还是不能悟透,那张楚风之后还有谁能再守东海一甲子?转身又看了看唐雎,还是摇了摇头,北城欠唐门的太多了,这辈子唐门才有这份气运,可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被人骂了。”韩不惑笑道。
唐雎问道:“谁敢骂城主?”
“叫你来白玉京拿东西的那个人,这人可不好惹你以后再遇到可要小心些。”言罢叹了口气,又道:“你走吧,唐门这代,靠你了。我这些走遍四海,也只能学到唐门的这些皮毛,都传给你了。”韩不惑抬手一道气息灌入唐雎体内,唐雎一惊,已然了解了韩不惑所说的一些皮毛,这可都是唐门百年都未曾有人能学得会的暗器手法。
唐雎起身,行大礼拜谢,便离开了白玉京。倒是白起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韩不惑那一剑将他浑身的骨头都打了个粉碎,不死已经算他命大。
洛阳城中赵阳与李斯韦对坐,喝了一上午的茶,二人半字不言,倒是带回来的独孤一叶已经将皇宫翻了个遍。最后就连始皇帝当年睡过的那张龙塌都被她一枪崩碎才放弃,赵阳知道她在找什么。
“当年陛下御龙殡天后,那龙气早已经潜入龙脉,你在洛阳是找不到的。这天下修士千千万万,可不止你一人想得到这龙气。多少年,一处龙脉都不能孕育出这么一道龙气,乃是天地之精气所生,又不知多少年温养才能化为龙气,当年那道龙气也是借着陛下的龙体养身才肯在这洛阳皇宫之中待了十几年。”赵阳说道。
独孤一叶叹了口气,趴在一边有气无力道:“早生个三十年就能见到了。师父说龙气是修道之人大补的东西,得之可见天则,修为能一日千里。看来这东西与我无缘了。”
说罢想起赵阳一直追随始皇帝,独孤一叶扒拉赵阳几下,喃喃道:“你跟随始皇陛下多年也沾染不到一丝龙气,这东西真谨慎。”李斯韦在一边不禁发笑,这个女娃在这皇宫之内,倒像是在家一样无拘无束。
“你还笑得出来?项宇与刘玄邦已经快打到洛阳了,再想不到办法你我就等着去见始皇吧。”赵阳没好气的说道,倒是李斯韦镇定自若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事已至此,西凉都不过短短数月就在这神州大地上被除名。自古以来,夏禹立国,至周,也有三朝更迭。大秦只不过时间短了些也不见得比哪个朝代的功劳要小。始皇陛下功盖三皇五帝,称皇帝二字,已有万千之功。斗不过天道,斗不过韩不惑,更斗不过你们这些修道的人。我等凡人穷一生之力,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我也老了,大秦也老了。自秦非子被封,到囊公护送平王东迁被封诸侯以来,大秦立国也有五百余载。至始皇陛下,奋六世之余烈,一统六国结束了中原数百年的乱战,又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废诸侯,开创了大秦盛世万国来朝。这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但在整个华夏的史上,这是一朵最灿烂的鲜花,永世不灭,千秋不萎。能与陛下共进退,我李斯韦此生足矣。能见到陛下千古之姿,能领略到陛下的万乘之躯傲视博古,我亦足矣。”
李斯韦言罢,大笑出秦宫,疾奔出洛阳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