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见子琪又出现在视线中,看见他们,子琪像见了鬼似的:“你们不是在我身后吗?”
“哈哈,”李飞IE似乎被逗乐了,“是啊,我们不是在你身后吗?你怎么跑我们前面来了。”
“你……”子琪气恼地调转马头,她断定自己没走错路,她得重新走一遍。
当李飞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子琪便知即使再走一遍也是徒劳。便下马走到李飞身边,“我们虽没有见到派出去查探的兵,却看到了他们的马,是不是说明马不会迷路,但人会?”
“嗯。”
“那咱们跟着马走不就行了?”
“是个好办法!”李飞突然激动的说道,“老夫怎么没想到!就先借你的追风一试!”说着便要起身,子琪哪里敢劳驾李飞,急忙道:“我去我去。”
她率先跑到追风身边,摸了摸马的耳朵说了会儿话,便鞭子一扬,跟着追风小跑起来。
跑了一刻钟,眼前竟真的豁然开朗,密林不见了,却……是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夏天的摸样,而李飞带着一众手下,穿着冬日的盔甲坐在绿茵地上小憩。
子琪不由楞在哪儿。
不远处的李飞看见子琪,笑容满面地喊道,“袁将军,别来无恙啊。”
听得这一声喊,子琪身边的绿茵迅速褪去,眼前依旧是枯黄的草地,还有森森的密林。
“你……你耍我?”子琪恼羞成怒道。看李飞的表情,便知他早就知道跟着马也走不出去。
“哈哈哈哈,”李飞大声一笑,“莫生气莫生气,老夫也是为了能找到走出去的办法,多个人试试总没错,说不定袁将军聪敏过人,真能有所发现呢。”
子琪丧气地走回了众人跟前,“我们出来多久了?”
“大约两个时辰吧。”
“我们离城多远?”
“也就十里地。”
“常明策!”子琪咬牙切齿,“阴险狡诈!”
“对,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坏了!哪家的女儿嫁了他,可真是要遭罪喽。”李飞捋着胡子道。
子琪疑惑地看向李飞,“为何你一点儿也不急?当真不怕饿死在这一亩三分地?”
“嘿嘿,”李飞浓眉一挑,脸上的褶子皱成了一朵花,“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也活够了,倒是你们,可惜了。”
“这话让你的属下听见了,情何以堪……不对,”子琪直直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解决之法?”
“哎呦哟,你这两眼睛瞪的我,怕是要吓死我。”李飞捂着胸口,似乎真的害怕。
“什么解决之法?”子琪没耐心和一个老头子嬉皮笑脸,冷声道。
“有是有,只不过耗费些时日,这障眼法过三五日便自动消失。”
“放屁!”子琪猛地站起身,“常明策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是用这障眼法拦住援军,莫说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余杭说不定胜负已分,还要我们做什么,回去收尸吗?”
李飞叹了口气,抿了口水觉得不够劲儿,又拿起腰上的酒壶灌了一口,“谁说不是呢,可眼下真没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知道这是障眼法?”子琪本来还想着能和常明策面对面大战一场,最好能活捉了这厮,绑到爹爹坟前让他磕头认输。没想到这厮竟使这样阴险的诡计。
“我少时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颇感兴趣,研究了一段时日,也见识了不少高人。所以知道,来来来,”李飞突然向周边的士兵们招了招手,子琪无语地瞪过去,便看到一圈人盘腿而坐围着李飞开始听故事。
“这障眼法,便是不知不觉让人吸入或吞食了扰乱心绪的药物,使得眼前之所见皆由心生。我们刚刚进了那片密林,便已中毒,那片林子我们从东面入,从东南出,出来看见的场景一摸一样,说明我们现如今看到的,也不是真的。只有体内的毒清了才能看清楚周遭的真实状况,刚刚我们用老马识途的办法行不通,我猜这里应该是被摆了阵,马也走不出去。要解毒,除了服解药,便是等着体内毒素清空,也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大家忍一忍,千万别心慌,否则体力消耗过多,便支撑不过去。”
“不行,”子琪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找到走出去的路,战场上变化无常,我们等不得。”
为了转移士兵的注意力,李飞倚坐在一块儿石头上,一手酒一手干粮,开始讲他少时见识过的各路怪力乱神的世外高人。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老头子讲得唾沫横飞。
而不远处的子琪,揪着李飞的亲兵,和自己一起找走出去的法子。
“既然眼前所见都是假,我们就蒙上眼睛试试。”话毕便听到“刺啦”一声,子琪扯下亲兵身上的一截袖子,蒙在了他的眼睛上,“你让自己往西直走,不要回头,我护着你。”说着递给他一截树枝。
亲兵点点头,果真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子琪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大约一刻钟,子琪隐约听到时而高时而低的说话声,兴奋地喊道:“你听,前面有人!”
亲兵也高兴地侧耳倾听,“我听到了,真的有人,是……好像是……李将军的声音。”
“怎么可能!”子琪快速向前跑了几步,只见不远处,还是那块石头,还是那群人,只不过个个面红耳赤,神情激动地看着李飞,还在不时喝。!
“这个破阵,怎么如此欺负人。”
那亲兵也非常愤怒,甩了眼睛上的布条,心中气闷。
“那我们换另一种方法,做路标。”
子琪和亲兵捡了一堆石头,认定一个方向,骑着马,边走边扔,若是又绕回来,便换一条路重新走,如此往复,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绕了五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为何为何!”子琪一怒之下将石头踢了开去,脚尖一阵痛传来,气得子琪眼泪都要掉下来。
“袁将军别急,总会有办法的。”亲兵倒不是个急性子的,忙安慰道,“你越是心急,敌人越是高兴。”
子琪幽幽地瞪了亲兵一眼,收回了眼泪,果断道:“那我们再换另一种方法,放火!”
亲兵听了,心猛地一提,他头也不回地往李飞处跑去,边跑边喊,“将军,袁将军想放火一试。”
“放火?”李飞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万万使不得,使不得,我们看那密林远离我们,指不定我们还在林中呢,放火说不定把我们自己也给烧了。不行不行,老夫一把骨头了,经不起这折腾。”
“将军说得有道理,”亲兵慌忙点头,劝解道,“我们还逃不出这阵,放火等于自焚。”
子琪有些失落,不过片刻就又打起精神,“常明策来余杭不过几日,如何能在余杭方圆十里全都布了阵,这阵定有个范围,我不信摸不到这阵的边儿去!”
“袁将军又要如何?”亲兵哭丧着脸问道。
子琪眯起眼睛,“用箭,我不信,射出的箭还能打了弯儿去!”说完她看向李飞的方向,盯着他屁股下面那块儿石头看了一眼,不由分说的走过去。
吴首领正讲到,“这阵的摆法千变万化,每个阵都有个阵眼,可惜这阵眼……”
“起开。”
“嗯?”李飞讲故事被人打断,不高兴的板起脸,“作甚?”
“人是活的,石头却是死的,我要将这石头推下坡,看看能滚到哪里去。”
“嗯,所言甚是。”李飞点头称赞,说着便站起身,命手下士兵合力将这大石向远处推了出去。只见那石头轰隆隆滚落山坡,几下便不动了。众人见此,颇为失望。
“来,咱们继续,说说这阵法的奇妙之处,说不定能参透些破解之法。”李飞席地而坐,抿了口酒,继续眉飞色舞地吹起牛皮来。
子琪嗤之以鼻,转头跟着石头滚落的方向而去。身后的亲兵急忙跟上,背上背着满箭篓的箭。子琪站在大石上,弯弓搭箭,朝着一个方向直直射了出去。破空的声响之后,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子琪和亲兵对视一眼,竟然看到眼前空旷的平地变成了密林!
“我的娘呦,”亲兵拍着大腿直呼,“见鬼了!”
“那说明,见效了!”子琪转头一看,已不见了李飞一行人的身影,她心里略有不安,但很快便压了下去,吩咐亲兵,“我们继续!”
“要不先回去,找下吴首领?”亲兵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可他的胆量不比子琪,此刻心中惶恐不安。
“你确定能回得去?”子琪挑了挑眉。
亲兵腿下一软,“袁将军啊,咱可一定要出去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
“废话少说,”子琪被人这么依靠,心里突然生了霸气,“本将军定然能带你出去,去找箭!”
亲兵抹了把鼻涕眼泪,立刻站起身向前走去,子琪环顾四周的树木,轻轻呼吸一口,眼前的景象并未改变,她不由勾起嘴角。
“找到了!”走在前头的亲兵兴奋地欢呼一声。
看着直插入树木的箭柄,子琪掏出另一支箭,轻轻地弯弓,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两支箭合并,保证方向和位置完全一致。拉弓,射箭,砰的一声,射出的箭插在了另一棵树上。
亲兵又欢呼一声,跑过去找箭。如此三番,待子琪沿着第五支箭再射出一箭后,那支箭突然没了声音,没了踪迹。
两人对视一眼,亲兵待要上前查看,子琪一把拉住他。
“怎么了?”
“之前箭射入树木,都是因为发出声响,我们才能辨认方向,如今这箭没了声音,你再迈出一步,便不一定是原来的方向了。”
“那该如何,眼见着要出去了。”那亲兵急道。眼下这状况,前进也不是,后退更不能。
子琪站在原地,屏气凝神。她看着眼前钉在树杆上的箭,再看看亲兵茫然的表情,神色更加凝重。
“袁将军?”
“嗯?”
“要不您朝左右开弓试试?”亲兵建议道。
子琪一顿,觉着这主意不错。她挽弓搭箭,闭上眼睛快速地向左右分别射了一箭,只听砰砰两声,紧接着便是亲兵兴奋的欢呼,“成了!快看,咱们出林子了!”
子琪急忙睁开眼睛,眼前是豁然开朗的一片平地,她转身一看,身后的树林依旧阴森晦暗,却少了先前看时的压抑感。
“将军,你的箭!”亲兵欣喜若狂,看到不远处那道箭头的反光,急忙奔了过去,子琪正要出声阻止,却见那亲兵跑到落箭所在地,弯腰捡起,开心地朝她笑着。
“袁将军,咱们出来啦!我都看见回回城的路了!”
“当……呜……”
嘴突然被紧紧捂住,紧接着身体被腾空捞起,耳边传来一个戏谑的高喊,“你家将军不错,我借回去用几日。”
“大胆贼人,你别跑!”亲兵急忙朝子琪被掳的方向跑去,可眨眼间却不见了那贼人的影子。
……
“常明策!你放我下来!”
“啧啧啧,”常明策将人钳制住捆绑一番,扔下了马。子琪摔了个四脚朝天,双眼通红地着他,“怎么,见我破了你的阵,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吗?”
“你倒是想得美,”常明策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子琪,似是要将她生吞了。
子琪倒也不怕他,挣扎着坐在地上,毫不畏惧地回视着。
“哼,”常明策掏出随身的匕首,慢慢走到子琪身边,用泛着寒光的刀锋在子琪面前绕着,“这双眼睛瞪起来,简直气人,你说我将它们割下来,可好?”
“杀了我又何妨,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子琪寒声道。
“这张嘴实在是不识好歹,我将它一并割了,也省的麻烦。”
刀锋贴在子琪的脸上,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着急,”常明策捏着子琪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的脸,“我们慢慢玩儿。”
子琪银牙紧咬,恨不能将眼前的人撕碎了。
常明策勾嘴一笑,眼里闪过戏谑。
眨眼的瞬间,子琪便觉的一股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唇,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待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挣扎,而常明策咬住子琪的唇,哪里再肯放开,将人禁锢在怀里,探到哪里咬哪里。
“你个禽兽!”子琪边挣扎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