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策吃了一通豆腐,甚是满足,砸吧砸吧嘴收回手。
“果然,比想象的还要爽口百倍。”说完他看着子琪阴森森一笑,“你能破得了我布下的阵,这辈子更别想逃了。”
子琪冷哼一声,嘲讽道:“我能破了你的阵,别人自然也能破得了,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哎,”常明策将子琪提起来又打横放在马上,“你这张嘴太欠,迟早让我砍了你。不吃些苦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常明策,你个卑鄙小人,战场上也要使这样不入流的手段,简直是给楚国人丢脸!”
话音刚落,常明策的马鞭轻扬。子琪被迫趴在马背上,顿时肚子里翻江倒海,人也被颠的头晕眼花。就这么在马背上颠簸了快半个时辰,子琪整个人都要废了,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常明策终于停下马。
子琪闭着眼睛,整个人几乎没了知觉。她被常明策搬下马,又被拖麻袋似的拖进了一个营帐。营帐里面燃着火盆,还有一股檀香味充盈在整个帐内,紧接着便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就是这丫头破了我的阵?”
子琪听了立马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个身材魁梧肤色幽黑、身穿奇装异服的中年男子,两颗眼珠子黑白分明,疑惑地瞅着子琪,“你学过阵法?”
“她懂个屁!”常明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水壶走到子琪身边,捏住子琪的下巴开始灌,“歪打正着而已。”
子琪被灌的呛了水,推开常明策开始咳嗽。常明策也未在意,举起水壶自己也喝了几口。
“你说吧,想怎么惩戒她?”
“哦?先奸后杀?”那人双眼闪着猥琐的寒光。
子琪脸色一变,惊恐地看向两人。
“嘿嘿,”常明策一看子琪的表情,顿时乐了,头也没回地回答道:“我奸你杀?”
“要不换一换?”那人挑了挑眉。
“你就是那使障眼法的人?”子琪实在没法继续听他俩若无其事地讨论自己如何死的问题,插话道,“今早派出去的那些越兵呢?”
常明策和那人话头被打断,也就没再继续玩笑,“谁知道是死是活。”他扔下一句站起身,便走出营帐。
常明策走后,那所谓布阵的高人也转过身,继续研究桌上的一堆东西。子琪挪了挪,找了个能倚靠的地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刚刚的一路颠簸,差点儿要了她半条命,常明策这个阴险小人,处处杀人不见血。正想着这次栽在他手里,该如何逃脱,面堂突然传来一阵冷风。
子琪睁眼一看,却见常明策撩起帘子又回来了,只不过人站在营帐门口没进来。他看了眼子琪,又看了眼那高人,犹豫片刻又转身走了。子琪疑惑地皱眉,却听那高人冷嗤一声,随即向子琪扫过来。
“常明策对你倒是特别。”那人声音沙哑,继续问道,“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子琪挑眉反问。
“哦,”那人点点头,“确实是个不怕死的,我叫乌拉。”
“我叫袁子琪。”
“是你将西楚调兵余杭的消息传出去的?”
“哼,西楚自不量力,即使调兵余杭也无济于事。”
“那就是你传出去的,你可知这消息一出去,常明策就背了个泄露军机的罪名,死罪难免,活罪更是难逃?”
“与我何干?”子琪听了,心下却很畅快。最好是让楚帝活剥了常明策。
“啧啧啧,到底是心里有所倚仗,你以为他真的不敢杀你?刚刚是不是还想着这次如何逃出去?”
子琪偏过头,不予理会。
“呵,你可不要起什么坏心思,我准会先你一步的。”
子琪听了,恨恨地咬着牙:“你到底是人是鬼?昨夜里那些箭雨也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使了邪术,用树枝当箭,却让人不能察觉。”
“这可不能怪我,越军懦弱无能,心中有惧,我用什么他们都会吓得屁滚尿流。”
乌拉的一句话,瞬间激怒了子琪,“越军怕死,我可不怕!”
说时迟那时快,子琪竟挣扎着站起身,突然向乌拉冲去。乌拉急忙起身躲闪,却因为身形高大,而身旁空间太小,一下子将桌椅带翻。桌上的东西刷啦啦全掉在了地上。而子琪趁乌拉愣神的机会,又调转方向,一头撞了过去。
“先生!”门口守着的卫兵冲了进来,只见乌拉被撞倒在矮榻上,而子琪则趴在乌拉身上,一副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摸样。
“怎么回事儿?”帐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紧接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女子走进来,待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火冒三丈:“好啊,你个见异思迁的!”
子琪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乌拉突然将她推到地上,“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是她要过来杀我的。”
“是吗!”那女子冷哼一声,“杀人还能杀到床上去?”
“真的!”乌拉急道。
“是常明策让他将我先奸后杀!”子琪却高喊出声。
乌拉和子琪的声音同时响起,那女子一听,哪里肯信乌拉的话,一时间怒目圆瞪!乌拉一脸惊恐,那女子大步走过来,揪起乌拉的耳朵就往外拉,“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胆儿肥了你。”
乌拉被揪了出去,守门的卫兵面面相觑,见无其他事情,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子琪一个人在营帐里。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子琪扫了一眼营帐,刚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一把小小的银刀。
……
常明策正在营帐里和一众属下商量对策。
“金陵的援军已经在来余杭的路上,池州和安庆府的越军今日已经起身。可是如今已经有一个阵被破了,剩下三个也顶不了多少时日。”
“将军,”樊启云提醒道,“我们只有一万兵马了,若是越国援军一到,我们……”
“金陵那边还没来消息吗?”常明策看向亲卫。
亲卫却摇摇头。一时间,营帐内的副将门个个面容严峻。
金陵不来消息,就意味着他们不能撤兵,不撤兵,便要死守在这里,牵制来支援余杭的越军,给金陵的大军制造攻城的机会。可是,上次攻城之后,他们损失了大半兵力,若是南越援军一到,他们区区一万兵力,简直不堪一击。
更何况,他们所携带的粮草也支撑不了几日。
每个人脸上都显现出一丝晦败。大家都不说话,心中却希望常明策能想出应对之法。
谁又真的希望白白送死呢?
“既然不能退,便只有进。”常明策眯起眼睛,冷声道。
手下的将领不由相互对视着,神色各异。见常明策阴冷的眼神扫过来,众人神色一凌,顿时齐声高喊:“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我常明策,定不会让跟着我的人送死。”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常明策皱眉,高声喝了一句:“怎么回事儿!”
“将军,有一处营帐走水了。”
“我去看看。”桑泉说完,刚要往外走,身后的常明策一阵风似的先他一步冲出去,直往乌拉的营帐冲去。
子琪放了把火,只没想到乌拉桌上的蜡纸这么厉害,瞬间引燃了整个帐子,她被烧毁了半截袖子,只好披着矮榻上的一张灰不溜秋的毛皮趁乱跑了出去。
举目四望,常明策这个营地似乎在一处凹地,不易被越军发现。而且营地并不大,沿着两条预留出的主路,子琪能看到营地的围栏。常明策手下就这么点儿兵了?
她弯腰低头,还顺势捡了只桶装作救火的兵。
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大骂声,“挨千刀的,哪个不怕死的烧了我的营帐!我的家当!”
子琪的腰弯得更低,她缩了缩脑袋,认准一个方向,豹子一样往外跑去。
“哎呦,”头突然撞上一堵墙似的硬物,子琪摸了摸脑袋,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去救火的。”说完绕过那人墙便走。
“那你是去哪儿救火呢?”
子琪脚步一顿,懊恼地攥紧拳头。
常明策抓过子琪的衣领,看着对方阴郁的脸勾嘴一笑,“看来,你还是欠教训。”说完一把将子琪抗在肩上,“今天我们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子琪却没有继续挣扎,想着如今到了常明策手里,指不定要受什么苦,还不如省点儿力气,想想应对之法。
进了营帐,常明策将子琪的手脚绑了,然后随意地扔在地上。
“跪下!”他坐在矮榻上,高喝一声。
子琪充耳不闻,只是悄悄环顾了下四周,看出来,这是常明策的营帐。比起乌拉的营帐大了许多。
常明策盯着子琪,突然拔出随身的匕首,走到子琪面前就开始动手,竟是抓起子琪的衣服开始乱割。
“你……你干什么……”子琪被吓了一跳,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生怕被伤了皮肉。
“哼,老子剥了你这身越军的皮,看着甚是碍眼。”
“你!”子琪唾了他一口,“我可以自己来,不烦你动手。”
“哼,”常明策斜视她一眼,继续享受着割衣的过程,“你可别乱动,小心伤了皮肉,我可没功夫找人给你医治。”
耳边不停传来“呲啦呲啦”的声响,子琪的视线跟着那匕首,从上到下,见着它将自己的外衣割了个粉碎。而紧接着,常明策手腕一转,匕首架在里衣的系带上。子琪心里一颤,怒视着常明策。“你敢动一下试试。”
话刚说完,系带应声而落。
常明策邪魅地瞅了子琪一眼,见她怒目切齿,心里稍稍解了恨。
“以前不动你,是想着来日方长,可没想到你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但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绛色的里衣被匕首挑起,入目一片雪白,常明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儿快,手也带着一丝颤抖。
太他娘的刺激了。
“常明策,你不得好死。”子琪双眼通红,咬着牙道。
而常明策却像是着了魔,他的双眼闪着森森地欲火,手下的动作也一刻不停。锋利的刀刃挑着里衣滑落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在外,圆润的肩,纤细修长的臂膀,还有那圆鼓鼓的,玄色的束胸。
常明策微眯起眼睛,匕首贴在了子琪的胸前肌肤上。
子琪忍无可忍,她猛然抬手向前,掌心里的一把白色粉末瞬间拍在了常明策的脸上。
“你!”常明策慌忙后退,却还是被那不知名的白粉呛地咳嗽不止,唇齿之间都充斥着浓郁的香气。
“什么东西!”
“哼,”子琪抢过常明策手中的匕首,然后一个翻身滚到了另一边。她利落地将手脚上的绳索割断,转身便跑。
“你是想裸奔吗?!”常明策听见子琪的动静,在身后急地大喊。
子琪一低头,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被常明策割的只剩下束胸。她脸色一红,扫视了营帐一周,奔到衣柜前找了件常明策的衣衫披上。
常明策抹开脸上的白色粉末,见子琪已经穿好衣服,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怎么,你觉得能跑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阿嚏!”子琪、手持匕首对着常明策,可常明策身上那白色粉末的味道却让她极不舒服地打了个喷嚏。
常明策趁机捏住了子琪的手腕。
子琪感觉到腕上一麻,抬脚踢了过去。二人一时间打了起来。
……
看着眼前成为废墟的营帐,乌拉铁青着脸,眼里闪着嗜血的光:“我要杀了这个女人做药!”。可不妨脑后勺突然挨了一巴掌。
“傻了!快找还能用的药啊!”娜雅呵斥了一句。
“哦。”乌拉眼里的血光瞬间熄灭,他揉着脑袋,走进了废墟,弯腰细细地找着。翻找一圈,虽然找到几个未被烧毁的瓷瓶,但是里面的药却因为受热变了质,竟是一点也不能用了。他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转头看到娜雅依旧在一处翻找着什么。
“婆娘,找什么呢?”
“找我的摇钱树?!”娜雅头也没抬,懊恼地回了一句。
“摇钱树?”乌拉见娜雅的模样,突然反映过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婆娘,结巴道,“你……你又做那东西了?”
“快帮我找找,余杭城里的那些贵妇人和老鸨们可是把定金都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