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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叶子被掳走

魔女叶子夫人 怡章鱼 4412 2024-07-11 14:47

  大军帐里,灯烛照的四壁透亮,让靠左临时安放在门板上的左凌丰,显得更加苍白僵硬。

  左凌丰人被抬进军营的时候,只听到冯歌在大叫,“救人,快点,肯定还有救的!”因此,为了救治方便,上官羽津没有让人们将左凌丰放在大军帐边上的小帐篷里,虽然那里有安寝的床榻,但地方只容两个人进退,很不方便。

  上官羽津示意焦急的众人安静、后退,自己俯身下去拿起手腕找脉,突然神色一惊地看向左凌丰,然后又将耳朵放在胸口听。片刻之后,他回头冲着众人,面色凝重地沉沉叹了口气。

  随后他放下左凌丰的手腕,取出银针,对着一动不动的左凌丰,说道,“大人,得罪了。”说完,他伸手松了左凌丰的腰封,低级的军士们多数都低头回避,只有冯歌和顾萍,上前半步,想来帮忙。

  上官羽津停了手,对身后的大徒弟玄苧一个手势,玄苧走到众人面前,摆手示意,众人便知趣地退出军帐外,等候。

  半个时辰之后,上官羽津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对着门口的冯歌和顾萍,轻轻摇头,低声说,“看好大人的尸身,我们先去看看小元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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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眼中满是恨意,与伍集对视,完全忘记了,军帐外当时已经四下漆黑。

  方才擦拭左凌丰的尸身,叶子看到左凌丰的腰间插着那把心爱的防身短刀,心里翻涌着自己当时在海边,摸着这把短刀防身的情形。当时,她是担心有渔民或者游民,看到她起歹意所以离开都督府的时候,取来带着防身。

  此时,也一样。

  当她知道这个老农是歹人假扮,虽不知对方是何人、什么来历,她也不想知道,只将心中的悔意全部变成了仇恨,和伍集对话之际,将始终抚在尸身上的左手,借着整理衣服的时机,慢慢摸向左凌丰的衣服褶皱里,松了刀扣、反手握住刀柄。

  伍集,突然吃了一刀,很有素质地控制了自己的惊呼,只喉咙里猛地吸气,右手本能护着伤口。

  还好,不深。

  他的农人粗麻外衣里面,穿着夜行衣;不过真的让他吃惊的,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伪装,被眼前这女人三两句就识破。

  瞬间的恼怒,让伍集只当叶子是个看似柔弱、实则有功夫了得的女人,不等叶子反应,直接飞起一脚,踢向跪在地上的叶子。

  压根没有功夫的叶子,口中一声惊叫地飞了出去,手里的那把短刀,在伍集面前晃过、“哐啷”一声,落在他脚边。他这才看上前清楚,左凌丰的尸身边,有个与刀柄相配的精美刀鞘。

  更让伍集恼羞成怒的,是他发现,叶子就是个普通人,他上前一把攒起叶子的领口,看着她额角开始流血,想来是方才头磕在了某处。

  “说,你是左凌丰的什么人!”伍集低声质问,他一时间看不出叶子的长相,和左凌丰有什么相像之处,所以断定,她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侍妾罢了。

  被伍集控制的叶子,满脸气恼,脖颈带着额头的青筋暴起,却一句话也不说。

  瞬间,伍集被戳穿伪装和手臂划伤的羞愤,让他发了狠,拖着叶子,去拾起地上的那把短刀。

  “麻得,敢对老子下手,那老子给你个痛快!”他盯着一脸无畏的叶子,举着刃口异常锋利的短刀、冲着叶子的脖颈过来。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左扭头、看向一丈开外的左凌丰。

  ——毫无反应,左凌丰一动不动,衣衫依旧那么半敞着,能看到里面茶色的绑带、叶子炮制过药水的绑带。

  没有血迹!

  伍集,心下瞬间一个得意:果然死透了!

  叶子,突然明白伍集的意思,看到自己辛苦准备的绑带下,是一具冰冷不动的尸体,巨大的哀伤瞬间在胸口里翻腾,她眼前一黑、软了下去。

  盯着左凌丰用力观察的伍集,发现手腕上叶子的手一松,滑脱了自己,正要举刀动手,突然听到帐外有人在说,“夫人,有事吗?我进来了”,说着,有人走进过来。——想是叶子的叫声惊动了守卫。

  他立刻将昏厥的叶子扛在肩上,临走前仍然上前一步、手放在左凌丰的前额匆忙一摸,异常冰冷,然后拿了刀鞘,快速转到军帐的屏风后面,举刀划开帐角,衬着夜色掩护,朝自己藏马的地方,飞跑。

  伍集,最后一刻,没下手杀死叶子。

  当时,他本来计划,如果左凌丰没死,自己找机会直接弄死他,结果发现“当面”要杀死他带在身边的小妾,左凌丰仍然没有反应,可见是真的死了。

  但是发现左凌丰确是死了,伍集心里反而一空,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干净利索地达到了目的,正心里一松,想也没想竟然扛起他的女人!

  伍集骑在马上,得意地摸了一下后腰那把左凌丰的短刀,看着放在自己马上的叶子,逐渐清醒,他才想明白,自己方才干嘛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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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大军,因为左凌丰阵亡的消息传开而变得唉声叹气、气势低靡;

  只有近处亲眼目睹他死亡的人,心怀愤怒地口口相传着都督大人如何战死。

  其中,当然包括他的副将,元站。

  元站,当天晚上几乎以为自己就是死掉了,因为完全一点支配自己身体的能力,都没有,只时断时续地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和没完没了的疼痛。

  第二天中午,躺在营地的单人小帐篷里的元站,逐渐清醒,他着急左都督大人,但是被一脸哀伤的小希阻止。

  “元将军,医官们说了,你千万不能动,让我……”

  “都督大人呢?他……”元站话到嘴边,真的不敢说出来。

  罗小希默默点头,为了分散元站此刻内心的痛苦,他赶紧说,“元将军,你知道叶子夫人吗?”

  得知结果的元站,一双灵动的圆眼睛里,苦楚的泪水还不及落下,却听到突然提及叶子夫人,他模糊着视线、用力睁大双眼,问,怎么了?

  “她,她被人,掳走了,昨晚。”小希惭愧地嘀咕着。

  从昨晚发现军帐被人割破,到处找不到叶子夫人之后,白色搭帐篷附近先是混乱了好一阵,然后顾萍赶紧回到军帐里守着左凌丰的尸体,冯歌则带着人四处寻找到后半夜。众人才意识到,叶子夫人,可能被人掳走了。

  元站听闻叶子夫人被人掳走,他立刻知道,肯定是伍集的人,干的。

  他明白了,左都督大人的死,必定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开始,他只吃惊地正要开口,这个时候,帐帘掀起,一束刺目的光线随着闪进来,元站赶紧闭了嘴,却心气混乱而剧烈咳嗽起来。

  大徒弟玄苧走进来,原是想和罗小希商量,让他护送元站先回小胥城修养。

  因为昨晚叶子夫人被掳走,让上官羽津觉得,元站留在营地可能更加不安全。尽管都不知道伍集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看着左凌丰被射杀、他身边的安煦书被毒死、元站也命悬一线,他无心多想其他,只是出于安全和医者角度考虑,便和左之瑛商量,决定先送走元站。

  但是,元站听完,坚持不肯离开!

  他揪着小希的袖子,手指苍白的肤色下全无任何血色,厉声命令,“如果你们敢送走我,我就立刻死在你们面前!”说完,他虚脱地重新倒下,任凭脸侧的泪水滑进耳朵,也再没了任何力气做其他,只看着罗小希抬手帮自己拭去眼泪,默默起身让玄苧大夫,坐在自己身边。

  元站,体力一点没有,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个军中,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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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之瑛仰头看着白色大军帐的顶,然后让面容逐渐冷静下来。

  她身边的上官羽津起身,默默退下,走到门外吩咐几个利落之人进来,将屏风后面清理出来,抬过来边上小帐篷里的床榻,放在屏风后面,然后轻轻将左凌丰的“尸身”,安放在床榻上,盖上白布。

  左之瑛等待上官羽津忙碌结束,立刻叫来冯歌和顾萍,让他二人分别管里大军的两个阵营,冯歌负责宿州城外的一万人马,时刻做着临战准备;顾萍负责自己的一万人马原地待命,以备进攻和回撤两手准备。

  她自己负责看守左凌丰的尸身,并秘密派出两个假扮平民的信使,一个走民间的商道,送信去京城,禀告“宿州城情况异样,左凌丰都督遭遇城楼上的乱箭射杀”,另一个假装走亲戚绕道三娃乡,然后带口信给富下城的樊铁,让他随时做好大军出发的准备,并立刻呈送军报,给京城。

  两个信使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告知皇上,宿州城有异动,速派钦差来此彻查。”

  左凌丰留给左之瑛的信中,明确告知,只写自己遭到“乱箭射杀”,不要写明生死,因为,他这将计就计地布局,自己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活着还是死掉。

  当日,他被人送进自己的军帐,意外听到上官羽津的声音,心中立刻改变的计划,趁着上官羽津把脉的时候,暗中轻轻用力示意他凑近,果然,对方俯身过来,借着听心音的时候,左凌丰低头耳语,“让我死”。

  上官羽津立刻明白,支开了所有人。

  左凌丰告诉他,这几天他必须“死”,否则伍集不会放过他的手下,并告诉他,给左之瑛的密信放在哪里。然后上官羽津让他忍着疼,和徒弟玄苧用力扎紧左凌丰的所有伤口,并给他服下“假死”药粉、用银针定住了视听和感触,让他处于几乎没有呼吸的半死人的状态。

  此时安静躺在屏风后面的左凌丰,还不知道,叶子被伍集好巧不巧地撞见,并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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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探回来报告了伍集,左凌丰的大军里并未发生预期的混乱不堪,反而整肃有序地分成两股势力,分别是迎敌、后撤,各自由一个小将军负责,既不前行、也不后退,仿佛是在等左凌丰活过来一般!

  书房里的伍集,听闻,立刻阴沉了脸。

  ——他推测,这必然是左凌丰事前做下的安排!

  伍集不明白,左凌丰是如何在死前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他只能断定,必然是安煦书没死,反而送了消息,给左凌丰。

  “立刻封锁北上京城的所有道路,见到可疑人员,立刻斩杀,不必上报。”伍集拍着书案,对赵来下令。

  他想明白了,左凌丰稳住城外大军,既是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也是安守住宿州城,让城里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走!

  眼下放出去追查安煦书的下落的人还没回来,但伍集突然意识到,左之瑛必然会派人送信给京城。所以,只要左之瑛不除,这个军队将不能立刻为自己所用;而左凌丰被自己射杀,让朝廷必定在得报之后,立刻派人来宿州翻查此事。

  到时候,非但自己倘若没有拿到左凌丰的兵权、稳住军心,那么就连宋启功之事也可能败露,而驻扎城外本来要为自己所用的人马,反而成了攻打自己的最强人马。

  而且让伍集心生恼怒的是,原本预计的四万大军,结果探明了,确实只来了两万人,官道、商道小路上再无过来“增援”的两万人马,全然不是自己的预期,为此他也想不明白,怎么早在左凌丰收到皇命之际,就看穿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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