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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信立城休整

魔女叶子夫人 怡章鱼 4124 2024-07-11 14:47

  因为安田成男到大盐城的时候,正好是左凌丰年前最忙碌的时候,因此他冒险在戒备森严的大盐都督府附近转悠了三次,也没真的见过左凌丰正脸。只一次,远远看到了他的马,和他下了马,走在一群头盔官袍的随从前后跟随之下,走进大门的样子,好像有些瘸脚的。

  而自己不熟络的汉语和东瀛装扮,更是不敢乱打听左凌丰的长相和外形特征。他只问过一次投宿店家,对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安田成男就畏缩了,毕竟他不希望自己还没有成事儿就暴露、或者日后事成了立刻想到是他的手笔,这样跟他一起来的人,逃走的时间就没有了——安田成男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报仇之后还要逃!

  这个阅历丰富的店家是见过左都督本人的,只是他面对这个东瀛富商突然一问,心里有些犯嘀咕,就不得罪客人、更不得罪都督大人而说不确切,只说,“骑在马上见过几次,人很高大,威风又严肃的,不过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是很慈善的人啊!”

  这种形容,和安田成男的父亲口中形容的,差不多,安田成男失望之余还不忘面露卑微,点头说,“哦,这样的大人,恭敬恭敬。”

  恰恰是樊铁临终的怒吼,彻底骗过了安田成男。

  他压根儿不会想到樊铁会预见未来似的和左凌丰互换马匹和官服,更不知道樊铁发现绊马索只绊住了自己身后的马,就立刻意识到有人要针对左凌丰下手,因而下马在交手的时候,安田成男在一旁查看樊铁假装左脚瘸着的身形,便认定了十分。

  看着对方被意外割喉,安田成男立刻热血上窜,心满意足地招呼自己带来的剩下两个人,上马绕道,日夜兼程地朝东滨城逃窜。

  安田成男担心左都督的随从们报官,而随后紧跟的抓捕,毕竟他的两个手下、两把刀,落在了杀人现场。所以他没有时机、也没打算收尸或者捡回那两把刀。毕竟这次目的达到了,留着“那个手下”看着自己离开,也是安田成男炫耀的虚荣心作祟。

  不过真报官了,他们这样的异族,是很难逃脱的,所以他着急忙慌离开,而没有杀死近在咫尺的“左凌丰”。

  他们完全不敢等确切的消息,安田成男更没兴趣去看都督府挂满“白灯笼”的样子,尽管他很想看一看,这个玩世不恭、“耍弄自己父亲”的左凌丰,下葬时候的场面,他甚至还想混在人群里,在他的棺材板下面放个炸药,炸碎他的尸体。

  三个东瀛人躲在东滨城的客栈里,理智让安田成男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他不希望跟着他过来的两个人,也客死他乡,毕竟他已经损失了两个人。他们三个人,再次假装成富商,随便采买了两样过了关,登上了迎着春风来去的一艘商船,逃回了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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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凌丰用力拉回半个身体歪倒在官道的樊铁,突然失声痛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想来只能用,“看着自己死去很可怕”来形容。他活了四十四岁,始终很健壮,虽然吃过苦、受过伤、曾经快死了,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看着“自己”死去。

  直到几个手下冲过来,左凌丰才想到,是樊铁最后的怒吼救了自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死去,伤痛不已而痛哭。

  穿着他的官服、断了一只手臂的樊铁,鲜血染红了初春的薄雪粒,因为这里的官道边有几棵树,而让樊铁的上半身没有沾满黑色的泥泞。

  李玠首先吃惊地看到左凌丰扶着樊铁,低头痛哭,他是军中的老人了,从来没见过这个悍将之后落泪,也跟着跪在樊铁身边,扶着左凌丰低语,“都督大人,节哀啊!”同时自己也落了泪。

  手里感到一阵粘腻的火热,李玠发现左凌丰的手臂在流血,李玠立刻摸了眼泪,怀里掏出手帕,帮悲痛中的左凌丰包扎伤口。

  “大人,您受伤了,要紧吗?”他看着流出来的是鲜血,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我,不要紧。”左凌丰逐渐恢复了平静,仍然双膝跪在樊铁的身旁,“‘左都督大人’,死了,此事不能声张。”李玠手里一停,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戈豆,意外走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一动不动,它看懂了,因为它看到了血。

  罗小希和柳白山走过来的时候,左凌丰已经理好了思绪,他让柳白山立刻骑上戈豆,这匹上好的蒙古马,返回大盐城找樊述,去取来自己的唐刀,并让他告诉驻守在大盐城的常炆,此事的前后经过,让常炆留意进出大盐城的所有东瀛人,并派人立刻去东滨城找王毅,说明此事,严查出港的东瀛人。

  对付东瀛钢刀,只能是霸王锏、唐刀和关公斩。眼下路途这么赶,霸王锏锁在母亲的大正房里,关公斩又太沉、带着费时费力,只能用唐刀随身。

  左凌丰的军中,只有几个个头高大的樊述、魏琳,以及他本人,唐刀用得得心应手。想到前面的叶子和元站的安危,左凌丰用樊铁的血在手帕上写了两个字,“救急”,让罗小希立刻骑了驹驹去许州,找那里的大将金鑫脩,借调张小俊来帮忙。他方才看着对方逃走,心里咬牙切齿地只恨手里没有一把弓,这才想到了张小俊。

  李玠守在樊铁身边,左凌丰骑了柳白山的马,去了最近的驿站。

  樊铁的尸身没有立刻运回大盐城,因为左凌丰必须骗过那三个东瀛人,但是又不想让大盐城的百姓和自己一起演戏,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叶子和元站。因此,他让人将樊铁的尸身拉去了信立城,找叶凡帮忙落葬,然后自己在信立城,直到罗小希和张小俊,返回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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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大意了。”叶凡听到左凌丰的低语,说不出其他,只能埋怨一句。

  “让你找大夫看一下我的伤,你倒‘事后诸葛亮’!鬼知道会遇到这个。”左凌丰一边拆开左臂上的手帕,一边说。

  叶凡看了眼左凌丰的手臂,说,“刀呢?我看看。”

  “李玠拿着呢,你喜欢我送你。钢刀,不错的。”左凌丰看着手臂的伤口,将湿透的血手帕扔在地上的铜盆里。

  “东瀛人的暗器,都是钢制的,他们是个戾气十足的民族啊!”

  “是吗?”叶凡凑近了查看左凌丰的伤口,细线般的割口,看着面上细小,却伤得很深。

  左凌丰取下自己的荷包,放在桌上,“嗵”地一声响,叶凡好奇拆开荷包查看。

  “东瀛的梅花暗器?”

  “樱花镖。”左凌丰纠正道,“一起甩出来了五个,只捡到这三个。”

  问了才知道,半天没出现的女儿左芸不在信立城,左凌丰又不留情面地赶走了上来服侍的婢女和叶凡的小妾们,现在左凌丰的房间里,只剩这两个中年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都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儿,叶凡突然一乐。“加藤叶子!是吧,是叫这个吧?”

  “老混蛋,还记得呢?我都急死了,你还笑,麻蛋!”左凌丰有些气血上窜、脸红了一下。

  “不是老夫送信,你不是早急死了?都轮不到什么东瀛杀手动手的!”叶凡继续调侃,他不知道左凌丰和叶子的感情,并没有将叶子的安危看得很重。当时急急地送信给左老夫人,完全是出于左家的颜面和清白考虑。

  “这事儿,和叶子没关系。”左凌丰知道叶凡突然念出叶子的全名,是什么意思。

  叶凡正要开口,门外有脚步声,随即是婢女余莲二轻声说,“老爷,马大夫到了。”

  房中的二人立刻收住话头,叶凡起身去开门,恭敬引入马大夫进门,然后立刻关了门,这么反常地举动让刚刚进门的马大夫不由得一愣,立在门边一时没有开口。

  坐在花梨木圆台面边上的左凌丰并没有起身迎接,他一动不动,单手撑着桌面,双眼直视面前眉毛胡子全白的老者,一言不发,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和看上去随和的叶凡,是完全两种面孔。

  这让一进门就感觉异样、愣在一边的马大夫更加紧张,倒是叶凡急忙上前讪笑,“马老,辛苦了,让您亲自走一趟,叶某在此赔不是了。”

  马大夫单手提着药箱,微躬一下算是回礼,然后他也不多问,直接走向左凌丰,轻轻将手里的木箱放在桌上。

  左凌丰看他这套动作,略略放下凌厉的审度,只还是不想开口,看着对方收了袖口、走到水盆边洗了手,然后也是一言不发的检查伤口。本能避让被重新拨开的皮肉痛,左凌丰转过脸、看向药箱上的提手,已经摸得乌黑锃亮。

  上好药粉,左凌丰突然问了一句,“在下冒昧,敢问马翃马大夫,尊驾可认得?”

  马大夫手里并不停下来,继续不松不紧地缠着绑带,说,“大人说的,可是大盐城涧草堂的马翃呀?”不等对方回应,他继续说,“那是老夫的内侄。”

  让其他两个人意外的是,刚刚包扎好的左凌丰,突然默默起身,面对白发老大夫,单膝跪地,“老者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年过七十的马大夫,先是吓了一跳,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正在举起双手准备行礼的左凌丰,“大人不必多礼,此伤虽未伤及要害,但切口很深,要想伤口好得快,这几日不可劳动。”说完,他也不再问任何,摸了一下下巴上的半寸断胡须,呵呵一笑,对着叶凡和左凌丰微微行礼,便向门口走去。

  叶凡,来不及问缘由,先吩咐门口的余莲二,好生伺候马大夫用膳,然后大车马送回。说完这些,他立刻返回,看着已经坐回鼓凳上的左凌丰。

  左凌丰这才说起半年多前,叶子中了春药毒,请来的马翃帮忙解毒,才顺利产下儿子左青,然后早产的左青小半年都是马翃负责解了体内的麻药和春药毒。

  说者是心烦意乱没细细讲,听者是神魂颠倒地听不够,再想问细节,叶凡望着左凌丰横生的抬头纹,突然住嘴了。这次来,他发现左凌丰两鬓突然挂霜,想来他的日子过得不是如往日那般安逸。

  两个男人,一直聊到掌灯,叶凡叫来婢女,一起帮着胳膊一阵阵热辣翻腾的左凌丰洗漱,然后服侍他先睡下,自己才熄了灯、关上门离开。因为担心半夜生出变故,叶凡让千吉去叫来三个府上身手好的,守在门外的暗处,毕竟左凌丰只在这里两个晚,不能出任何状况。

  往自己卧房走的时候,叶凡才发现,左凌丰在叶子身上的心力,远超过自己想象,更超过自己对小妾的所有,不仅有些伤感,怎么自己身边就没有叶子这样的女人,来激发自己的爱情呢?

  多美好的事情,偏偏自己遇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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