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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浅调旧言

点烛须臾 归须臾 5728 2024-07-11 19:25

  暮然回首,再瞧那又几欲被白雪覆盖的小仙童。顿了片刻,快步走近刨开白雪抱起了那十分好看的小仙童。

  轻笑了几分昵喃“许是欠你的。”就这样小柒拾抱着小苏辞走进了仄长阴暗的巷子,途中捡起了几块锋利的石块。眼底厉色,来到了熟悉的屋门前。

  有些暴躁的砸响了大门,里头不到片刻响起妇人,不堪入耳的脏话。毛毛躁躁的拉开了门,妇人看到了小柒拾的那一刻“死丫头,这么不要脸赶都赶不走”

  话未完,一块石头便朝妇人的眼睛砸去,血落白雪。小柒拾将怀中的小苏辞,放在了一旁的角落。便一身戾气地,向捂着眼倒在雪地中的妇人冲去,抱着一块大大石头朝妇人脑袋砸去。

  溅了小柒拾一身血斑驳,小柒拾在一缕金黄色阳光伴着飘雪中偏头看向稍稍遮掩的门屋。“哈哈哈,我的父亲啊!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而角落中的小苏辞也缓缓醒了过来,抬头一望便见阳光之下衣袍染血的小柒拾偏头盯着屋门后的一人。

  小苏辞眉心一跳,仰头望天便见一片片带着雷罚之意乌云向小柒拾头顶聚扰。心头一紧血海翻涌,挪动着身子朝小柒拾靠近。

  挡在了屋门前,稚气未脱奶声奶气道“不可,杀父弑母乃天罚,你会…”

  小柒拾墨黑色的瞳孔深了深“会什么?哈哈哈,我担~”小苏辞抬手阻拦的动作随着柒拾的话无力落下,闭了闭眼转身推开了屋门。

  看着倒地一脸不可置信的书生,灿若星辰的瞳孔闪过寒芒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十分干净利落的捅进了书生的胸口。

  书生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三岁稚童,在这稚童面前他竟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咽气前脑海里面布满了两个字,怪物、妖孽。

  小苏辞歪头看了看书生,一脸天真面不改色地拔出了匕首,伸手抹了抹一脸的血迹。转身看着小柒拾温柔而专注,一眼万年。

  “你是谁,为何帮我?”小柒拾歪头看向小仙童,看着这个没有自己大,言辞行举却像个大人一样的思虑周全…

  小柒拾想着又扫了一眼前人,心里更是觉得奇怪。明明这小孩刚刚持刀杀了人,染了血,可为什么周身的气息却还是那样温柔,干净仿佛尘埃沾染不到他一般,真的是奇怪的小仙童?

  小苏辞看着眼前思绪几变的小柒拾,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匕首。那怕锋利刀背划进了皮肉,血滴入雪凝冰。

  也未觉冷,声音柔得似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我来陪你啊!”柒,那怕自毁~我也要陪着你。

  小柒拾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好像有片刻的酸涩。心口好像刺痛又清醒,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涌现脑海,却又是抓不住般的顷刻消散。

  小柒拾晃眼看了看隐在衣袖间,若隐若现将要消散的手腕。终是将目光从小苏辞身上移开,声音沙哑中又带着满满的疏远。

  “小仙童未免太高看了自己,带你回来也不过是瞧你好看能卖个好价钱。你我何曾相识?我又何曾需要你陪呢?何曾需要呢?”

  小苏辞笑了笑,将匕手没入自己的衣袖中。一步步向小柒拾走来,在小柒拾转身的片刻抓住衣角。

  在乌云聚拢轰隆声,砰地一声在云层中炸开后。下一刻无数道黑白色雷霆从乌云中落下。震耳欲聋,泯然万物。

  而那个原还小小一个的仙童,眨眼之间便在柒拾的眼前幻化的白衣似雪似雾的梦中谪仙。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柔,弯腰抱住了小柒拾。

  许是这样的温柔,太蛊惑人心,以至于小柒拾甚至忘记了挣脱与置疑。灰色的瞳孔一点点褪色,最后又一点点染上了一抹紫色。紫色的瞳孔,掺杂又了一丝不可质信。

  “明明那时就已经耗尽了所有,所以现在又是哪来的力气?”到底哪来的情深固执呢?吾又该不该懂这样的情?这样的执?神不能动情,神动了情就失了公正…

  许是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异样,谪仙将他的神明抱得更紧了几分:“神啊!总是因为太过公正,所以总是容不得书写的轨迹有片刻偏差。可吾的神啊,那汝呢?”

  轰隆隆,轰隆隆~地声音将这条废弃的小巷,倾刻间变为废墟。而三四十名流民,数百名混子因这场无妄之灾所受的伤害因果。

  也使得降下的雷电威力倍增,带着不得好死的诅咒,击打着两人的神魂与天灵盖。

  当谪仙护着的神明完全变成紫眸时,谪仙的身形早已灰败遍布裂纹丛生。神长而直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站直了身形。闭眼伸手想要触碰,却发现未自己的手一点点破碎。

  神明的唇角染了笑意,笑意中带了满厌色。真是个奇怪的小仙童呢!为何~有些人啊!身带宿世罪孽、却凌仙之上是人们求来、所求…

  待到山花烂漫时,这废墟中瓦片挪动尘土随风。一个满身泥泞的人儿抱着另一个小人儿,像条狗一样刨土而出。

  “哈哈哈~这是得有多大的债,才能如此催尸缚魂。容不得吾片刻歇息,容不得吾半分动念~”

  这样的世道到底又存何而存呢?求神拜神,望得欲念所偿之,谁不知高高在上的“神”啊!比俗人、还要厌世…

  第一年:五月中旬,破庙中小柒拾低头看了看枕着自己膝盖睡着的小仙童。在一阵冷风吹过后伸手,抹掉了眼角渗出的两条血痕。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抬头看了一眼隔断壁残垣的门檐木梁外的天。

  怎么说这一日的天很是浓稠,蓝如宫阙临现。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破庙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似乎在催促着小柒拾做选择。

  小柒拾的眸子在一个瞬息变成了浅灰色的空白,最后伸手将小仙童打横抱起,像一条“臭虫”的窜进了人群中,最后,随波逐浪的来到了县城中最大青郎倌,趁着小仙童还在昏睡与“老爹爹”换了十两银子。

  不知是不是那小仙童,在小柒拾身上施了什么术法。在小柒拾转身抬脚走了第七十七步时,小柒拾听见了稚嫩的哭声:“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将我推开?”

  小柒拾在喧闹的人群中,歪了歪头无声的回了那么一句:“因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我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会去养个多余的人…”

  是夜,小柒拾不知为何还是站在那青郎倌的后巷,徘徊一遍又一遍。小柒拾想或许那不是仙童,是山鬼…

  “若不得其愿,那生何哀”噗嗤一笑复而道“死何俱~”

  稚嫩决绝中又带着几分引诱,使小柒拾抬头朝青倌的二楼望去,便见小小的一只“紫色蝴蝶”翩跹而下,觞绝而惊艳出尘只是又带了一身伤。柒拾的手不受控制伸出,接住了那只“蝴蝶”。

  “小仙童何必呢!凭你这样的姿色,在这样的乱世。在青郎倌总比过,朝不保夕的颠沛流离不是吗?”可小仙童(小苏辞)却无奈嗤笑出声。

  “可,我只为你而来啊!”四岁的小苏辞十分认真地看向有些狼狈与不堪的小柒拾。

  柒拾,因为苏辞的这一句话。动心神、留了独白。再后来两人跌跌撞撞、颠沛流离中到也算是顺遂。

  第二年:十岁的柒拾带着五岁的苏辞来到了,一个叫作戏梨村的地方。或许因为太过冷血与狠辣,成了戏梨树人人惧怕的柒乞丐。

  村民虽惧怕却又不得不,讨好柒拾。因十岁的柒拾为了自己与苏辞的饱腹之食,可争得宛如地狱刹鬼。

  依稀九月初时,柒拾正与数百山匪缠斗贱骨铜铁抱着苏辞终得胜,成了匪徒之首。

  第三年,五月中旬十一岁的柒拾带三百山匪劫了当朝派发出去振灾钱款,顺带还有一个比天上阳还耀眼的贵公子,贵公子名唤梁君诺,美人如画、携日月而来。

  争斗慌乱中的一眼,便让十五岁的梁君诺深深记入了心底。梨涡浅笑,挥手停兵自愿被抢。

  这样的梁君诺让十一岁的柒拾,闪过许多阴谋论。可无论柒拾再如何打量,那双眸子仍剔透玲珑的望着她,带了些所谓情深。

  “梁大将军之子,如此不怕丢了父亲的颜面吗?”柒拾提着大刀面带好奇向梁君诺走来。少女稚嫩的颜容站于人群中,仿佛就是最好掩藏。

  只是那一身戾气,墨瞳、警惕、噬血太过强势、冷静。梁君诺这般想着竟生出了些心痛…

  第四年,冬至白雪黑烟,流民数万。而以柒拾为首、梁君诺赐名的无上寨陆陆续续的来了五千流民,而这其中,流弱病残最是多。

  八岁的苏辞望着感情日渐加深的两人。有些记忆开始涣散,一场病疼随之而来,莫名便开始“被迫”远离了柒拾的“世界”。

  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仿佛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一切都回归正轨了…

  第五年,夏至、梁君诺与柒拾分别,回了朝庭。两人挥别时躲在暗处的苏辞,旁观了一场少女少男“情愫朦胧”。

  “既想安稳,何不参军得正名…”少年脸颊若隐若现的梨涡与眉眼间的认真,让柒拾身后的一片嘈杂声停滞了片刻。睫毛颤动挠人心神,明明情愫暗涌却不定虚实。

  “梁兄,倒是毫不掩饰这般算计了呢。”柒拾伸手揉了揉眼睛带了些慵懒…

  第六年,十岁的苏辞彻底淡出了柒拾的视线或者世界(苏辞自己的以为)十岁的小少年温润无双、仙人之姿、惹人玷污。

  那样满是恶劣的少女又怎可能忍得住呢!最是喜欢折磨他人,折磨自己只有这样她的人生才不会那样“厌倦”…

  第七年,柒拾气走十一岁的苏辞,却又不肯,显露出半分在意。可又偏偏怕他,在这乱世之中,颠沛流离,躲在暗处陪了苏辞整整一年。

  每每看着苏辞满是狼狈,陷入囫囵时就忍不住用她从苗女阿无那里学来的入梦蛊。入苏辞的梦成为苏辞最是记恨的人,让苏辞怀着莫名的恨返程回到无上寨…

  第八年五月初五,苏辞满身疲惫的站在了无上寨的寨门前。强打着精神地看向无上寨众人,听着众人的关问,抬脚还没走几步便看见堵满寨口的几里红妆请聘…

  众人见苏辞不解的模样,争先恐后的解说着他们以为的情深故事。梁君诺那个看着天真无邪,却每次见到苏辞都满是挑衅的人。成为了大将军,掏空了将军府的家底、来娶…

  第九年冬至苏辞已经十三岁了,温润如画,翩跹似云却又大隐于人群中。以至于他绑了梁君诺,夺了柒拾的权时无上寨无一人相信与重视。

  当柒拾一身戾气提刀走向苏辞时,梁君诺看到苏辞那噬骨偏执,竟不比自己少一分甚至还掺了几分小心翼翼。

  “为何?”柒拾如冰渣子的眼睛看向苏辞时那样的令人难受。苏辞压下了心底的嫉妒红着眼框上挑着眉尾“哈~可是明明我先来的啊!”

  柒拾提着大刀的手一转,横抵在了苏辞的脖颈“小东西,所以呢?”

  “既然如此,那他又凭什么?”苏辞看着柒拾,一双本该是飘渺,温润的眼睛,此刻红得有些不像话,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委屈。

  苏辞猝不及防地转身,脖颈划着柒拾刀刃隔着锋利的寒冷。看向了柒拾那双满是慵懒却从来没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冷。

  笑了笑:“阿柒这样的你,有一天会有在乎的人或事吗?你…又是否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呢?”…

  一身紫衣终究是被苏辞的血染成了玫红,柒拾回神时才发现自己抱着染血昏倒的苏辞闯进了医馆。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伸手遮挡住眼睛。

  待再睁眼时便见门前白雪余辉下的梁君诺意气风发又一脸不解的打量,一蓝衣将那若隐若现的梨涡衬得那样干净无瑕。

  “哈~我这是怎么了呢~”柒柒低头昵喃了一句,便抬脚走向了风雪之中的梁君诺,那样生机勃勃,干净特别才是她所想之人柒拾这样想着。

  却又在踏上山上台阶时一遍遍回头,回头看向那所胆大包天敢开在无上寨山脚下的医馆。医馆中,有一身形佝偻、看不清容貌的老者。

  悲悯而空洞的声音微微一叹,看向了躺在木榻之上的苏辞:“猪八戒从来都不喜欢照镜子,所以又何必上赶着去呢。”

  主,您既厌世何不沉眠一场,待醒后那些令您厌倦的记忆都会清洗干净。为何要强撑着那满是咒怨、倦怠的身子入此界呢?

  这老者抬手挥袖那衣袖洒落的灰白色,便使得苏辞身形透明模糊。收手间见那手心被紫雷打穿的空洞,噗嗤笑了一声:“一个残缺被弃的界灵,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令吾主一变再变?”

  老者这般想着,那负在身后似狼爪、龙爪的手,朝着苏辞若隐若现魂灵挠去。将那紫色的印记生生剖离,最后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刚跨过无上寨山门前的柒拾脚下痉挛,绻缩倒地闭眼时依稀瞧见了个遍布疤痕的“丑人”渐渐消失。

  当苏辞缓缓苏醒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入鼻孔。眉头微皱时感觉面上凹凸不平的疼痛随之来,伸手碰之一片血污。

  垂眸思索间,灵魂便开始隐隐痉挛与撕扯。温润的眸子闪过一缕厌色与自嘲“哈哈哈~就这样的罚便想要我放手,怎么可能呢!”

  苏辞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医馆门前的台阶上,遥望着无上寨的山路。

  当柒拾缓缓醒来时,便又见梁君诺那仿若最合适的时间,最完美的出场携一场风月而来。在金黄色的阳光中终是那样令人想摘下,靠近。

  柒拾垂眸间墨黑色的瞳孔染上了别样的暗沉“你总是那样张扬,特别,似乎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总是特别的明亮天上的阳也那样独倦于你。”

  梁君诺若隐若现的梨涡带了些肆意俊秀,一双干净透亮的眸子倒映着柒拾身影深情而缱绻。

  “我来暖小拾的整个半生不好吗。”梁君诺说的是那样面面俱到与张扬、自信,眼底还带着几分担心。

  令无上寨数万名女子,看了无一不心动,羞红了脸扰乱了红鸾星。为柒拾与梁君诺的情爱又添了几分润色,而这些落入柒拾的眼中却又多了些暗沉。

  想到梁君诺与她敲定的八月初五,与每月都会从她手中辗转一番的书信。缓缓眯起了眼眸,声音带那些不自然的别扭与期待“如何暖呢!梁兄的心吗?”

  梁君诺落上柒拾脸颊上的手顿了顿“小拾不知吗。毕竟那样明显~”那一身生机勃勃的绿衣更是将梁君诺的这份情深衬得纯粹无比。

  仿若他们的相爱那样天作之合,张扬无比运筹帷幄的世家公子爱上凭一己之力得一方“天地”的女霸王。瞧瞧,这是不是书馆、茶楼争相续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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