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如了谁的意,梁君诺自此住了下来。而那定下的,婚期也一天天的到来,梁君诺似乎,更懂柒拾了几分。
而柒拾对梁君诺的纵容,也加了几分,给了梁君诺可擅自调用三万人的特权。
苏辞成无上寨山脚下的,守路人。整日着一身黑布衣,苟着背脊,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远远观望着、那样的“痴”。
这一年深居后宫的长公主,携着朝堂的招揽令而来。貌似不争不抢,恬淡如菊。
偏生性格对上柒拾时,却又那样张扬,偏激,仿佛柒拾夺了她的所爱之人。
梁君诺对长公主的宠溺纵容,又明显到了无上寨众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这样的纠缠下,长公主得到无上寨群起而攻的敌意,也不知道,到底是无上寨众人下的手还是…
长公主在无上寨这一年,总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陷害或者指责。
而这些事,占满了梁君诺所有关注。一直犹如不见光老鼠般的苏辞,瞧着柒拾眼中越来越深的占有欲与煞气、满心苦涩。
长公主被梁君诺送回朝廷归来的那一天,无上寨遍山枫叶落了一地。
柒拾的生辰宴上,柒拾眯着眼眸看向耀眼若阳向自己走近的梁君诺,提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口。
带着水渍波光的唇,染了分刻意的引诱,让梁君诺不由得心跳如鼓,晃却心神。
喉咙不由干咽“今日的紫纱裙甚衬小拾,很美~”
梁君诺十分认真地,看向半倚在竹椅上的柒拾,由衷的赞美。深情有礼、貌俊,这样的赞美低沉而清雅。
惹得柒拾勾唇一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的站起身,因着上下台阶的关系,柒拾与梁君诺的站位有些特别,添了几分不容忽视的强势。
柒拾伸出遍布疤痕的左手,挑起了梁君诺的下巴,细细磨挲着。“不知梁兄可将长公主安全送回~”
梁君诺因着这般,有些不自然的退了一步,唇角上扬。“关系到无上寨以后发展与安然,怎会有差错。”
“哈哈哈~梁兄这样的你,可真诱人呢!”柒拾伸手挑下了梁君诺蓝色发带,脸带绯红似醉非醉、不容置喙地环住了梁君诺精瘦有力的腰身。
梁君诺在上百人的围观,哄闹中,闹了个大红脸。连连躲闪着柒拾的目光,那目光太过肆无忌惮,且强势的让梁君诺有些无法对上。
“是吗?可比星月?可比那人?”梁君诺低头垂眸间,眼底划过一道暗芒,满是算计而情深不寿。
“梁兄,遵僅帝招安旨意而来,两两周旋,诉我之钟情。偏偏事事不离,那高贵而如骄阳般的长公主殿下、这~”柒拾满身酒气的靠近,那样不容拒绝的霸道。
人声嘈杂嘻闹中,柒拾再次挑起了梁君诺的下巴无奈且宠溺“罢了、罢了既得不到~那便藏起来吧。”
这样的柒拾令梁君诺生出了想逃离的冲动,可不过瞬息便又被好笑的征服欲驱使。
这样满是卑劣霸道自负的女人,若为他拔了满身刺定是出好戏、痴情。
可就是因这般的遐想令梁君诺忽略了,咫尺之距的心跳与留恋。
是夜,二当家渺水满是愤怒的砸碎了柒拾递予她梨酿。
“哈哈哈,柒大当家好魄力用十二万人的性命作赌,引份假像钟情。”
渺水一双好看眼眸中,满是怒意与不解,抬头看向慵懒且漫不经心品着酒水的柒拾。
话刚落,便就将一纸血书扔到了柒拾跟前。
见柒拾仍毫无反应,眼眸充红“哈~我原以为柒大当家,与我们这些相依为命了这般久了。
我们也算是,大当家的半个亲人了。哈哈哈哈,倒头来却才知道连假仁假义都不及。”
柒拾偏头看向一旁的渺水,噬血的眼眸染了几分不解与好笑。
“二当家何必这般,我这不也从未说过是家人。所以又何必费神、费心去痛心疾首呢。”
这样的态度令渺水怔愣在原地,挺拔的背脊无形中断了似得。
是了,当初柒拾于修罗恶鬼般出场,挥刀所过之处更是血迹斑驳,浸在那广阔无垠的花田中红花艳艳。
百尸堆叠在柒拾身后时,那疯魔的柒拾杵刀而立,站在她的身前时只问一句:“想活着吗?”
仅此而已,是她死皮赖脸跟着。而这所谓无上寨众人,也只是她自己觉得柒拾既救了,那这些人也该报恩,才留下招揽的。所以…是了怪谁呢!
这天的秋风徐徐、满是枯败,星辰争辉、大鸦哀呜。
柒拾在渺水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收起了常见的慵懒与漫不经心。似悲、似笑、似讽的眼神,眺望向了窗边清月。
盈白色的月光洒落在柒拾的那张脸上,染了点点离世仙人的味道。可不过瞬息,煞气掩面隐绘荒芜。
清冷而沙哑的声音带丝笑意:“吾真是自私呢!所以…”
术国皇宫,朝殿那骄纵的长公主满眼柔情蜜意,将耳旁嘈杂的声音忽视了个彻底。
那乘阳而来的僅帝,挥手撤退了一众宫仆。
温情与嫉妒,不断在眼底闪过。甚至于控制不住地,呈现在那如玉无瑕的脸庞上。
至于这夜的朝殿中,皇上与长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也不敢知晓。
或许宫婢、侍从与长公主唯一共通的便是这一夜流逝那样慢,而从殿闪传出的哽咽、质问、哄笑中带满了委屈与刺骨的凉。
天明、正午长公主换下了自己最喜的一身枫叶红衣裙转性喜爱上了那一身沉闷的黑衣。再次看向她那人权之上的皇兄时,眸子里盛满了讽刺。
而一向沉闷稳重的僅帝却转了性似的,变得巧舌如簧又无比冷漠。
“皇兄好算计,不过我仍唯尔愿竭也,绝不放手。”长公主望着下朝之后便一脸如常,似满眼温情脉脉如墨。
向自己走来的僅帝,甜美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清冷疏离的说道。
僅帝浅笑如常伸手抚摸起了长公主的脸颊:“懋儿,这是生在皇家该失去的。所以皇兄不求,懋儿也莫求了这样便不会多困拢了…”
腊月初八,无上寨各处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只因他(她)们的大当家已经成功与朝庭谈拢招安。
得了个正式官职,虽说只是个在曲阜县的九等小知县。但这不也是老话说的吗?天高皇帝远,这样的小官职也算是个小的“土皇帝”了,不是吗?
无上寨众人大多数都是来自由于它国流放之人的子孙后代,自出生临世便是一生罪孽无根浮萍。
这专属于他们自己的耕田、户籍时,那份喜悦甜的将所有人冲昏了头。
以至于后面前对他们的大当家更加推崇。甚至远超于自己的父母,所以在他们得知他们大当家,囚禁了朝廷长公主,未来的夫婿梁君诺时。
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户籍与田证,陷入自我晦暗中。站在山脚下仰观着这一切的柒拾,扯了扯衣摆嘴角浮起慵懒的弧度。
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到来,可抬脚上阶时,眼底又闪过一缕极快的自嘲。
这一天的无上寨添了不少荒芜感,不远处粗大的梨树后一身灰袍头发灰白的苏辞缓步而现。
看着柒拾身带紫红的霞光,一步步走向无上寨山门。我竟分不清你到底对他用了几分“真心”,苏辞这般想着柔和温润的气息便掺了几分“黄莲”。
“阿柒~甘愿被囚的,又怎是那一人呢。”苏辞抬头看向那有些刺目的黄昏夕阳,一双干净到无瑕的眼眸中染了丝病态。
手上、脸上的疤又浸出了鲜艳的红色,真是恐怖又绝美在天际霞光无意的散落披身时衬如天地唯一。
当柒拾在无上寨上万上人的欲言又止,目光打量中,又打了几圈后,来到了自己的梧桐苑推开了冲斥着黑暗的“特制雅间”(玄铁打造,几近奢华)。
梁君诺,原以为自己陷入了一个恐怖的噩梦之中无尽黑暗、冰冷刺骨。
可那与满身霞光争辉的一抹紫色那样耀眼,慵懒低垂的眉眼细长上挑的黛眉,一半陷入黑暗一半陷入霞光仿佛天人救赎。
洒落在柒拾手腕脸颊上的温度,带了些炙热令柒拾嘴角弧度淡了几分。许是房间有些空落落柒拾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与强势。
“梁兄,似乎不怎么喜欢我为你造的这一间屋子?”柒拾停在了梁君诺面前,咫尺之距手指冰冷带了些缱绻痴恋挑起梁君诺下巴。
许是四五天没洗漱收拾了隐隐有胡渣冒出,而这胡渣在柒拾的触碰磨挲中酥麻阵阵。
梁君诺有些不自在仰头望向柒拾,喉结不由滚动吞咽“我想知道,小拾为何会这样做。”
柒拾弯身再一次靠近,一双墨色眼睛里尽是梁君诺一个人的身影。满是认真而慵懒,吐气如兰“梁兄这样干净、纯粹如天上阳的人,太值得令人收藏起来,好好宠溺。
唉~给过梁兄那么多次机会,梁兄还是那样不听话。没办法,只能把梁兄藏起来了,这样梁兄就属于我一个人了…”
这样深情而病态的柒拾,梁君诺第一次见。梁君诺干裂的嘴角扯了扯,抿掉唇瓣的点点血腥味。
不动声色的捂住了心跳不止的胸膛,梁君诺想他大概是疯了。否则、面对这样的柒拾不愤怒,却兴奋这隐秘的开心可真是有些变态呢。
自与柒拾相遇、相识、“相爱”,柒拾待他便是极致的温柔与纵容,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却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影子”。
梁君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都满心满眼都是长公主才对。
可梁君诺就偏偏那么容不得对自己满是温柔的柒拾眼里没有他。“哈哈哈,我真不知道原来小拾这样在乎我啊,在乎到为我造“金屋”欲独占。”
这场囚身囚心如了柒拾与梁君诺的“心”,却令被排除在外的“观者”那样眼红与发狂。
无上寨后山枫叶林中,一身肃杀黑衣的渺水看着衣衫带血形似花甲垂危的苏辞,挥动长鞭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片刻。
“你带不走她,她无上寨的大当家、是朝庭认证九品县官亦是既将领圣意嫁将军的将军夫人,即使你是她身边的第一人,却也早早的远离了她的生活世界,她早该忘记了你的,何必呢?”
一身灰袍佝偻着身子的苏辞因这话,猛然抬头眼尾泛红唇珠渗血。喉结滚动:“咳咳咳~早该忘了吗?那我该怎样?我该以怎样的姿态形式再次出现?让她记我记得久一点呢!”
啪~啪~啪长鞭打落衣袍皮肉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可前行之人仍不后退,像极了一个恶心的怪物。
令渺水非常泛起了“恶心”,甚至有些暴躁失控“疯子,疯子惹人…”渺水松掉了长鞭,扭动着手腕一脚踩在了苏辞的胸膛上满是不解得,自说自话,最后离去。
渺水不想管了,也不想为一群“疯子”忧心忡忡?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在快要看不到无上寨山门时,却有些不舍得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才起身上马,扬鞭策马风卷尘沙终离散。待苏辞跌跌撞撞一点点摸索着,来到柒拾为梁君诺建的那一座好“婚房”前。
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满地的梨花飘香干净衬得苏辞那样的格格不入。屋内柒拾满身酒气眸光冷媚如丝,斜躺在软榻上指尖微动,似乎在敲打着什么行酒令:“羞娇花、摘娇花、碎娇花~终是掌中花…”
而端坐在玉案前挥墨绘伊人的梁君诺,骄阳似火雅正诱人,似岁月静好时不时看向柒拾的目光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缱绻依恋,看不出半分被囚禁的不说或者崩溃。
若不是那扣在手上,脚上的铁链随着挥墨的动作,叮当叮当作响的话,甚至不知梁君诺此时是被囚禁着。
忽然一直慵懒浅息的柒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的一瞬间,闪过一息紫色。伸手遮目直至,屋内的烛火燃尽,梁君诺不解抬头。
才悠然起身为梁君诺披上了火红的狐裘,温柔开口“梁郎该休息了,我去为你端些吃食来。”
说着便推开了门,抬了一眼满是阴沉的苍穹。旁光看到了梁君诺欲言又止,左右权衡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