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愣了下,不由的说:“将军出征打仗这么多年,无论大战还是小战,将军都请旨出征。将军是不是在逃避着什么?”
“臣没有在逃避。”安邹道:“臣这都是为了昌隆国。”
珍妃低下头,“那将军接下来还要去应匈奴的战书?”
“臣恐怕不能迎战了。”安邹迟疑了下说。
“哦。”珍妃轻描淡语略过,“玫瑰花太多了,本宫一人也摘扯不了这么多,将军难得有空,不如今晚去帧灵亭里,帮帮本宫。”
“娘娘,这违背了君臣之礼。臣还是不去了。”安邹不断回避珍妃。
“将军这是要本宫撇清关系么?”珍妃含着泪质问着安邹。
“娘娘还在年轻,等王上去了.....娘娘也是自由之身,臣会为娘娘开出一条路来。”安邹坚定无比的说。
珍妃说出让自己心酸的话语,“本宫懂了,将军这是有了新欢,想把我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给随便送人。”
安邹紧紧的握紧起茧的手,“对不起。”
珍妃起身说道:“你若是觉得对不住我来,本宫给你思考的时间。”落满整个脸庞的泪水,不自觉的落在地上。
“本宫明晚在帧灵殿等你。”
珍妃一步一步的踏出殿去。
珍妃走后,安邹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征战沙场,与死神博弈。
越到这光明的路口他越不会放弃,死神带走的不能是他。
可是这次,安邹越想压制住不咳嗽,反到咳得更厉害。他越是反抗,这胸口越是难过,甚至还咳出鲜血来。
是他错了么?他还能回去吗?
可时间不能倒流。
***
江山谋,君王定。
可当如愿坐上皇位的王上,却不得意。谁又能想到,这千算来的富贵却成为了孤噩。
王上现在就想横下一条心,死了也快活。却又想起邢后的话,像一个活死人就这样等着。
在这生命垂危的时候,膝下的儿子没有一人来探望,心中更加凄凉。嘶喊着李公公,“去叫启小皇子来,朕有话要跟他讲。”
李公公心中生闷,启小皇子霸嗜又不知去哪里寻。
穿着黄色单薄衣袍的王上挣扎的要起身,“朕亲自去找。”挣扎了一会的王上,眼一闭又向后仰去。
邢后进门赶忙去为王上叠被子,“王上这是要去哪?启小皇子等下就来了。”
王上缠斗杂乱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吃力的用手指着,一个谭龙木箱。接着王上又重重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邢后从谭龙箱子中取出了玉玺,将里面装有的黄色锦书也一并拿了出来递给了王上。
“出去吧!”
殿中的邢后自然知道王上要开始立传位昭书,带着身后的一群人出了殿去,只留李公公一人。
......
不久,王上最牵挂的启小皇子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启小皇子白衣胜雪,纯白的华衣,让其神色更冷清锐气。
“你是在诅咒朕赶快死吗?”靠在靠枕上勉强坐起的王上发怒的说道。
启祁上前说道:“儿臣来请战匈奴。”
王上心中有是一气,自从他中毒后,朝堂的事情都是邢后在做主。作为皇子的启祁竟然不知道。
“你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人,要懂得勤学朝政,拿捏人心。”王上无力的说道。
“我不想要你的东西。”启祁手上鼓起了青筋。
“朕知道你恨朕。”王上歇了一会儿,继续说:“朕对不起你和你的母后,那天我到的时候,你母后也.....只有半口气了。”
“你知道人窒息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人死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这样的人到底是有多恶毒。”启祁眼中爆发出怒火。
屋中一片死寂。
“朕不是凶手,朕现在也悔了。朕恨自己没有准时赴约,朕恨自己为了荣华弃了你的母妃。”王上颤着湿透了的双眼,这里面占满了悔意。
“儿臣告退。”启祁最恨王上这忏悔的样子,人死不能复生,错了就是错了。
走了两步的启祁停下的说了声:“保重!”。
踏着比原先更快的步伐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邢后进殿,见殿内寂静无声。
飞跑着到王上的床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
王上无神的指向原先的谭龙木箱,邢后还以为王上要那玉玺。
王上却摇了摇,虚弱的说:“是那黄色的锦帛。”
邢后恭敬的将其拿在王上面前,只见王上拼命的扯着,但这只是徒劳而已,连正常的人都撕扯不碎。何况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邢后眼泪夺眶而出,一阵哽咽,“王上可又后悔了?”
王上颓废下来,欲哭无泪。
昏晕过去,过了几刻。
王上才有醒了过来,心口的气丝毫也提不上气,邢后坐在身旁,端了一碗熬了好久的细米粥,米粥的汤汁就像水一样,米粒不多。这也能让王上轻松咽下。
邢后舀了一勺喂在王上的嘴边,王上扭过头去,邢后凑上去,王上才勉强的吞下一口,就紧紧的撰住邢后的手:“朕.....始....终是负了梅皇后,朕就......是....是个废物。”
王上喘不过气,邢后泪如雨下说了句:“王上喜欢梅皇后,那王上可曾爱过臣妾?”
回不过气的王上嘴边的话也没了气,想说也说不出话来。
邢后摸了摸王上的冰凉的手,哪有什么活人的气象。
邢后的泪全都滴在了那碗稀粥中,她像无事人一样将粥碗放在地上。颤抖着身子靠向王上的心脏,那身子可愈来愈冰冷。
邢后就这样靠着王上,眼泪不断的流出,哀恸无声。
屋中只有压抑着的哭声,无情无欲,似真似假。
夏天,阴雨的乌云几乎没有,可这场不像“雨”的“雨”下进了痴情人的心中。
过了好久,邢后才起身对镜整理了自己的妆容,拨开珠帘。
对着殿中的太监宫女说,“王上的毒得以缓解,现还在休养。知道吗?”
“多嘴者,杀无赦!”
匈奴进犯,将军叛逆,寥寥皇子公主无心皇位,溥氏一族虎视眈眈。
邢后的心从未像今天一样平静,平静的吓人。
殿中的人都应声离去,将王上的床换做了冰床,零碎的冰块全撒在王上身上。
……
王上心中是否有臣妾?
孙嬷嬷上前搀扶着邢后,“嬷嬷,本宫是不是贪心了?”
邢后只是个小小的侍女,可这小小的侍女在昌隆国畏难时,一次又一次的挺身支撑起来,孙嬷嬷心中心疼,但又为邢后的厉害为荣。
“娘娘若是累了,可以停下来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