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也这般说了,奴……”
孙思明欲言又止,纠结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并不赞同你们的做法,但人微言轻、拗不过你们,所以我持保留意见。
“奴也觉得,不妨试上他一试。”
褚仲离拎了一下刚才抹汗时折上去的衣袖:“古人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正如殿下若言,烛龙莽布支生性刚愎自用,断然不会想到咱们会跟他来一招釜底抽薪。”
孙思明盯了他三秒,拱手施了一礼,便不再言语了。
“既然如此,吾便把行动的具体设想与大家分说一下。”
花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纸,分发给了众人:“夜袭之事不宜声势过大,故而吾只挑选了20名弓箭手。”
“明日三更,由犬子带人从正面突袭,诸位与吾带人在东、西、东北和西北四个方向接应。”
“唯!”众人齐刷刷起身,抱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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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宅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崔苒苒出月子之后便开始张罗着帮花煜打理一些宅子里的事物,以便他能更加安心地忙工作。
一直忙着学习账本与打理家族产业的她最近很少出自己的院子,花惜颜也许久没见到她了。
恰逢今日花炫归家;
提前回来的汤阿婆吩咐后厨加了好几个菜,又在后院支了桌子,以便大家能同桌进食。
家仆跟花煜、花炜和花灿送了消息,尽管这些时日公务已经堆成了山,他们还是想方设法地早回来了一些。
一家人凑在一起,难得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阿兄阿嫂,这是给麒儿、麟儿带的礼物。”
推杯换盏间,微醺了的花炫从袖口里掏出了两个小袋子,递给了花煜:
“来时去了趟雷音寺①,恰巧了然大师在寺中,便讨了两块玉坠。”
“阿炫费心了。”花煜略一低首,笑着接过后,递给了崔苒苒。
“劳烦阿炫记挂,”后者受宠若惊地接过,“妾身是做嫂嫂的,不曾敬你一杯、为你接风洗尘,已然是失礼了。”
“阿嫂快别说这种话了,”花炫摆了摆手,“为弟常年在外,不曾为家里出过半分力,家里大小事务皆是你与阿兄打理的。”
“若再这般见外,为弟才要过意不去了呢。”
“哈哈哈,”花煜忍不住笑了,“你俩莫不是许久不见生分了?往常可不见你俩这般客气。”
“四哥怕不是一时适应不了叔爷这个身份吧?”
花惜颜舀了一勺刨冰,开玩笑道:“阿嫂不曾诞下麒儿与麟儿前与寻常女子无异,如今诞下了双生子,自然是要刮目相看了。”
“颜儿就莫要跟着打趣妾身了,”崔苒苒被她的话羞了个大红脸,“若非麦疾医医术冠绝于世,妾身着实是不敢想当时会如何。”
“阿嫂这般一提,弟倒是颇为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鬼医了。”
花炫笑了笑,环视了一下四周:“听闻她如今是阿灿的师傅,既是师傅,便是家里人了,应当请她一同用膳才是。”
“师傅去百草堂了……”
席间没怎么说话的花灿眉宇间蒙上了一层愁云,开口说:
“今日一名乞儿喝了去疫水后、当场毒发身亡,师傅怀疑汤水被人调了包,故而去寻张疾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