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悉诺逻恭禄哈哈大笑,抱拳道,“殿下如今已是困兽、却还能这般说笑,愚着实佩服。”
“若是论逞口舌之利,本王自是不如你。”
李瑾冷眸以对:“可若是拼兵力,本王断不会输于你。”
“殿下还是谦逊些为好。”
悉诺逻恭禄依旧面带笑容:“夜袭敌营,火烧粮仓,瞧着是不错的计策。”
“但你似乎没什么实战经验,竟不曾考虑过此处的地形。”
“此处背靠祁连山,西接赤岭。”
他冲石堡城的方向甩了下头:“若是起火,赤岭山头远低于祁连山脉,火势必然会向石堡城蔓延。”
“若不是愚连夜挖了隔离火的壕沟,石堡城内的百姓,早已成瓮中鱼肉了。”
他耸了耸肩,拔出了腰上的弯刀。
“唐皇昏庸无道,殿下也这般鱼肉百姓;还是让愚的王统御大唐的江山,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吧!”
说罢,一刀砍了过去。
李瑾立刻冲围在周边的将士们挥了下手,众将士得令、当即四散和吐蕃士兵搏斗了起来。
他后跳闪开,侧身转了180°,借助惯力拔出了配刀。
悉诺逻恭禄似是很欣赏他的临场反应,眸子里升起了几分赞许,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减力。
“殿下使的是环首刀,愚有些吃亏啊!”
李瑾不予理会,一刀劈向了他的肩膀。
后者矮身闪开,扯下了脖颈上的珠串甩了过来。
李瑾一刀劈断珠串,散落的珠子落地便炸起了湿漉漉的沙土,瞬间模糊了他的视野。
悉诺逻恭禄趁乱一刀劈了过来。
李瑾躲闪不及,稍一低头,险些落到脖颈上的弯刀劈在了面具上,为他争取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一刀砍开弯刀;
刀尖在面具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难以想象这一刀落在脖颈上会是什么光景。
悉诺逻恭禄被震得后退了半步,稳住身形又一刀劈了过来。
李瑾侧身闪到了旗杆后;
悉诺逻恭禄抬手劈断了旗杆,一脚将断了的旗杆踹了过去。
李瑾一跃而起,踩着旗杆滑动了几步后,一刀砍下了营帐的木排围栏。
他拽着固定围栏的藤绳,执盾一般立在了身前。
“愚听闻大唐皇族身上流着鲜卑族的血;本以为殿下也当如先祖一般骁勇善战,不曾想竟接不住愚三两招。”
悉诺逻恭禄像二人转演员转手帕一样转了下手里的弯刀:“此木排连环首刀都敌不过,怎么可能挡得住愚的弯刀呢?”
“一把年纪了,怎的还这么多话?”李瑾冷声开口。
越下越大的雨打湿了他的发,湿漉漉的额发垂在眼侧,看起来颇为狼狈。
“可敦①生前曾多次提过你的名字,说你自小便有勇有谋,日后必成大器。”
悉诺逻恭禄把雨水打湿的编发甩到肩后,收回手时无意间拨到了耳垂上的大耳环。
“可她嫁去逻些②时你不过三五岁,如今看来,多半是她瞧走了眼。”
“身为男子,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悉诺逻恭禄缓缓地用指腹抹去了刀锋上的水:“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