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花夕颜笑得梨涡一颤,这大叔如果去写志怪小说,蒲松龄爷爷怕是得多一个劲敌。
“欸,您别不信啊,老奴可是亲眼见到的!”
老刘把她拽回到车旁,翻开了马耳朵:“这就是被那些邪祟咬的,它们连公马都不放过,更别说您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了!”
马耳朵里面有一个和蛇齿痕相似的伤口,两个孔洞的直径都超过了半厘米。
“被什么动物咬了吧?”花惜颜摸了摸马耳朵,“体型较大的蟒蛇完全有可能造成这样的伤痕。”
“老奴亲眼见的,”老刘坚持道,边说边比划,“那邪祟约一人多高,也戴帷帽似的……”
“好啦老刘,”花惜颜把马耳朵翻过来,拍了拍马脑袋,“这都快晌午了,你再不回去就错过午膳了啊!”
“您当真要进去吗?”
老刘面露惋惜,他不忍心看她犯险,主要是出手这么阔绰的雇主实在是不多见。
“您若是当真要进的话,老奴给您个物什。”
他从脖子后面摸了摸,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是一根被棉布封了一端的牛角。
“说句失礼的话,您瞧着也就和老奴的外孙女差不多大,老奴实在不忍见您犯险。”
他把项链塞到花惜颜手里:“这是老奴的阿娘从萨满菩萨那里求的辟邪符,您且戴在身上,能御万鬼。”
浓烈的草药味从棉布那端传来,花惜颜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啊啾……”
“您别看不好闻,但这东西灵着呢!”
“不必了,心意我领了。”她笑着把牛角塞回了他手里,“不会有事的,我笃信方才的是人。”
世界上本就没有鬼。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普通感冒都会死人,人均寿命也就37、8。
很多猝死、感染、或是不明原因的中毒都被甩锅给了神魔志怪。
再说,是他母亲求来的东西;他都四十多岁了,他母亲怎么也得六十多了。
一大把年纪的人去求的辟邪符,她实在不忍心要。
君子不夺人所好,亦不夺人所爱。
“这可说不准,您还是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老刘试图再塞到她手里:“若真遇上了邪祟,您就把这个握在手里,大声念‘是是主食库庸’即可。萨满菩萨会保佑你的!”
“真的不用了,”花惜颜谢绝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令堂等急了。”
“可……”老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吞吐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有话直说吧,”花惜颜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不由笑了下缓解尴尬,“你别这么盯着我,怪渗人的。”
“其实当年焚烧瘟者时误伤了许多无处可去的乞儿,”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若是遇上阴雪天,从外面路过都能听到怪异的声响。”
“老长安人都是避开这边走的!”
见花惜颜仍是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态度,老刘急了:“还有些狠心的爹娘重子轻女,将可怜的女儿丢进去活活饿死呢!”
“这不是陪陵么?”花惜颜奇怪地问,怎么被他说的像是乱葬岗一样。
“是陪陵,”老刘解释说,“但天高皇帝远、又无人值守,时间长了,可不就成乱葬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