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何必走那么急?”
见他来到就匆匆欲走,李隆范更加确信了这个消息:他们就是想牺牲芊儿和萱儿!
如果不是今晚接连出现变故,婚多半已经赐下来了。
“还请殿下恕罪,今日的除夕宴意外频发,大家急火攻心,至今昏迷不醒。”
高力士解释说:“奴不放心,得前去守着。”
“如此,大夫请便。”李隆范做了个“请”的姿势,起身送他出了门。
目送他离开,李隆范折回屋里,喊了一声:“季闻!”
“奴在。”
乐师立刻应声:“殿下有何吩咐?”
“瑞丰呢?”李隆范忽然想起了一晚上没见的李龟年,问,“他应当全程和你在一起,如今人呢?”
“奴一直不曾见到瑞丰,”季闻眼睛转了半圈,笑眯眯地说,“他和永王殿下素来要好,今晚多半去永王殿下那边了。”
“哦,”李隆范想了想,好像李瑾身边确实有一个跟他挺像的身影,“那便算了。”
“殿下若是想听曲儿,奴奏也是一样的。”季闻见状,毛遂自荐道,“今晚奴琢磨了支新曲……”
“罢了,已这么晚了,明日再听吧,”李隆范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说,“本想喊他投壶的。”
“您若想投壶,和奴玩也是一样的。”
季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讨好的脸颊挤出了一堆褶子:“奴虽不及您和瑞丰般百发百中,但奴……”
“算了,仔细想想,两人玩也没什么意思。”李隆范又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唯……”季闻欲言又止,应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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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隆基的寝殿内吵翻了天。
“烟花升腾之时摔杯为号,”阁罗凤涨红了眼,“你便是如此戏耍盟友的?”
“神策军全被替换成了禁卫军,”李隆基也很委屈,不耐烦道,“兵部受他直接管辖,我无权过问。”
大钦茂问:“难不成李宪已知晓你我的计划了?”
“知晓应当是不会,”李隆基摇了摇头,“那些神策军都是我一点一点安插进的,若是他有所察觉,今日也不会任由局面不可收拾。”
“那个大胡子和昆仑奴丫头是你安排的?”
大钦茂想起了花惜颜的脸,怒意横生:“打脸不成,反倒平白帮了花获家的丫头扬名。”
“自然不是,不过那倒没什么所谓。”
李隆基不以为然,没提认识安庆阳的事:“你以为我们中原像你们黑水靺鞨一般崇尚武艺么?”
“中原女子公然和男子拉拉扯扯,即便是替父从军、力挽狂澜的花木兰,早些年多的也只有污名。”
“本王对你们中原的风俗人情没什么兴趣,”阁罗凤打断了二人的话,“如今起事失利,上元节是今年最后的机会。”
“放心,上元节绝对万无一失。”
李隆基拍胸脯保证道:“今日在禁中,也着实不好下手。”
“上元节在曲江池,”他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狠,“届时人多眼杂,于高阁上布设弓弩手;万箭齐发,他插翅难逃。”
“无情最是帝王家,”大钦茂拍了拍手,感慨道,“幸好本王只有姐妹,不然还真有点儿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