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非彼一时,”李龟年吐了下舌头,“不然我干嘛宁可在书房打地铺也要跟你睡一间屋呢?”
“难道不是想监视我么?”
李瑾的话让他蓦地一顿:“哈???”
“叔爷当着众人的面说听到了我每夜都去永阳坊的传闻,”他拍了拍李龟年的肩膀,“你本不信,看我不在便将信将疑了。”
“那肯定的啊……”
李龟年皱眉,小拳拳捣蒜一般地捶着他的胸口:“永阳坊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子担心你被鬼附了身好吗!”
“你以为我夜里不用睡觉的?”李瑾把他的手打到一边,“行了,赶紧睡觉去!”
“你今晚干嘛去了?”李龟年却盘腿坐了下来,耍赖道,“你不说我就不睡了!”
“不睡你就待着。”
李瑾从橱子里取出新的被褥,往边上铺了铺,将脱下来的夜行衣塞进橱里,钻进了被窝。
“诶诶诶……”
李龟年也钻进了被窝,见他闭目养神:“那我换个话题,你怎么知道岐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些话?”
李瑾充耳不闻。
“该不会除了莫言和莫离外,你手下还有别的细作吧?”
李龟年眨了眨眼,有些难以接受:“有那么多蒙了冤屈的公卿之女么?”
“你不是还劝我跟他和解么?”
李瑾终于开了口,话虽不好听,语气里却没有不悦:“若你了解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怕是恨不得冲上去捅死他。”
那就是默认了。
李龟年的眼角抽了抽,不可置信溢于言表,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可他再不是东西,也是你的生父,捅……”他轻咳了一声,“duck不必……”
“为父失行,为夫失信,为君失职。”
李瑾面色如常,说:“自执政以来,勤政爱民的面子工程做了一堆,却没一件落到实处上。”
“任用奸佞,削了一众节度使的兵权;听信谗言,杀害了无数忠良。”
他看着房梁:“大唐有如今的盛世,全仰仗列位祖先遗留的基业,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我跟他不可能和解,不出兵推翻他的统治已是看在元阿娘的面子上。”
可不……你是没出兵推翻他的统治,激怒安禄山不也算是间接地加速了唐朝的覆灭进程么?
“不和就不和呗,”李龟年腹诽,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不说了,碎觉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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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初五。
每年的初二到初四都会封街,因而破五节①之前,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老爹带着花烁、花炜和花炫打叶子戏②,花惜颜看不懂这种纸牌的玩法,便和花焕掷骰子玩起了猜拳。
宅在家里三日,学会了好几个娱乐项目不说,还抽时间给花焰在院里搭了个木头狗窝。
偷摸儿地把浊酒过滤蒸馏成清酒,花惜颜趁着夜色将它们埋在了后院地下。
终于能出宅之时,她去见了崔苒苒介绍的工人,谈好价格后,去孟家娘子周边买了块地。
初六的时候,鸡舍终于动土了。
初八开了市,猫耳朵和小麻花一经售卖就赢得了唐朝人的喜爱。
小麻花虽然东汉时就有了,但在它外面裹糖浆加芝麻的方法倒是头次出现,惹得走南闯北的人连连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