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花惜颜要退婚的消息,他却感觉心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
想当初,第一次在禁中见她,她一袭粉色襦裙,老远见了他便痴痴地笑。
他扭头便走了,气得仁宗勃然大怒,不顾形象地扯着嗓子喊了他半天。
再见面便是上次。
她灰头土脸地站在街上,围观的人斥责她衣衫不整有悖伦理,她反而笑得一脸灿烂,还问他们要赏钱。
李瑾嘴角微扬,虽然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比谄媚时好看,但多少有些离经叛道。
不嫌弃她便是看在花获的面子上了,她还想成亲便成亲、想退婚便退婚了!
李瑾将纽扣扣上,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拉开门走了出来。
顺着楼梯下到一楼,刚走到距花惜颜不足一丈的位置,就看到花获急冲冲地从正门进来了。
“阿……”花灿本就是斜对着门坐的,见花获来顿时窘了脸。
“啊~哈……”花惜颜伸手拍了拍嘴,泪眼婆娑地开玩笑道,“阿兄,你的瞌睡虫都爬到我身上来了。”
“阿爷来了!”花灿蓦地起身,拽着她就要跑。
“阿爷怎么可能来这种……”花惜颜笑着摆摆手,扫了眼门口、笑就僵在了脸上,“六哥,咱俩快跑!”
说罢,猫着腰起来,拽着他就往后台跑。
“站住!”
一进门就看到了二人的花获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若是胆敢再挪动一步,老夫就不客气了!”
在场的人都被他“嗷”的这一嗓子镇住了,台上正在即兴演奏的彭玉潜亦僵在了原地,刚想的曲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花将军到访,婢有失远迎。”侍女连忙迎了上去,福了福礼,“不知将军到访,所为何事?”
“姑娘客气了,老夫只是个寻子的父亲。”
花获见那俩人灰头土脸地往这边走,冲在场的人拱了拱手:“惊扰诸位了,老夫深感抱歉,在此和诸位赔不是了。”
一名看客开口,客套说:“将军太客气了!”
“不妨事不妨事!”
“能得见将军已是三世之幸,如何担得起‘惊扰’二字呢?”
……
花惜颜惊讶地张了张嘴,花老爹这么有名的么?
“多谢诸位谅解。”花获抱拳说,“告辞了。”
“恭送花将军!”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霎时间、在场的人齐刷刷回了礼。
“还敢跑到此处来,为父怎么跟你俩说的?”花获一腋窝夹了一人,就这么把俩人拽上了马车。
“儿知错……”花灿立刻低头认错,“是我想去看看,便拖着小七去了……”
“阿爷,是我要去的!”
见花灿习惯性地替她背锅,花惜颜不禁有些心疼,花老爹真的是凭一己之力将六个儿子都“逼”成了妹控。
“我这不是没见识过嘛,想去长长见识……”
见花老爹阖眼端坐在马车正中间,熟视无睹,花惜颜立刻狗腿地帮他捶起了背:
“阿爷真是神机妙算,颜儿今日和阿兄走了许多地方,阿爷竟一找便找到了。”
“哼,少来这套,”花获耷拉着的眼睑睁开了一条缝,抿眸睨了她一眼、故作生气地说,“明日起禁足,除夕之前不许出院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