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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回 临启程

择南枝 二阿农 3259 2024-07-11 19:32

  大师姐与以前,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小战又说不上来。

  似乎更冷淡了吗?可好像以前,大师姐就是这样的冷冷淡淡,便是天塌下来,她大约也不会撩一下眼皮。

  小战没有很多的空余时间想这件事。

  最近,他们很忙。

  那日之后,段王爷离去,却留下大师姐在皇宫大内城里。

  也是,本来他与大师姐的任务就还没有完成。

  乱臣贼子还没有铲除,天下未定,人心惶惶。

  他们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懂得,乱世虽然频出枭雄,但只有国家安定了,行走江湖时,才能快意恩仇。

  大师姐受了伤又迅速痊愈后,武艺……竟然比之前又精进了一些些。

  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武艺又精进了的大师姐,对他的要求更高了。时不时的就要鞭策他,顺道再打他一顿。小战窃以为,大师姐这是趁机发泄她无限的精力。

  但,他都默默地受下了。

  因为再过不久,大师姐便要随着段王爷到西南府去。这西南府路途遥远,长路漫漫,若是大师姐一人行走,速度自是快。可大师姐还要照料那娇滴滴的冬杏……指不定一去一回,便是半年之后了。

  他还没有与大师姐分别过那么长的时间呢。

  怪不适应的。小战如是想着,浑身的肌肉却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然而时间飞逝,那一日终是到来了。

  皇帝问天大祭,乱臣贼子喻雄昌被斩杀,紧接着喻家匪徒也被打得落花流水。新帝登基数月,终于打开宫门,大升朝堂。

  但这大升朝堂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要将年轻的西南王段离燕召进殿堂,商量发兵攻打反贼卫苍之事。

  那日,年轻俊朗的西南王穿着冕服,戴着冕冠,坐在六驾马车上,一路招摇,进了大内城。

  不过,马车帐幔密密,无人窥得西南王的容颜。

  倒是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一个戴帷帽的女子模样的人,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羡煞了一干沿路围观的姑娘们。

  都说这西南王年轻俊朗,最重要的是,尚未婚配呢!

  又有知情人私底道,说是圣上早就为段王爷觅好了汴京城中士族的适龄姑娘,若是段王爷瞧中了,便要赐婚呢!赐婚后,皇后还可以帮着料理婚事。只可惜圣上的好意被段王爷拒绝了。段王爷道,西南府一去千里,道路迢迢,若是汴京姑娘嫁与他,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得一次汴京,与亲人们再无见面的可能。他向来体恤百姓,还是不要仗着王爷的身份,将汴京父母的掌中珠给带走了。

  噫!此话被好些姑娘们听了,倒是银牙暗咬。西南王长得俊秀年轻,西南府又如此富庶,她们便是这辈子不再回汴京也是要得的。再说了,未出阁的女子,未必就是父母手中的掌中珠,她们还不如将希望寄托在西南王身上呢!

  只可惜,圣上是分外体恤段王爷,只称赞段王爷体恤百姓,有先帝之风。

  只私底下,皇帝是不是真心称赞,只有他与上天才省得了。

  不管如何,西南王段离燕被召入朝堂,皇帝以礼相迎。这一举动,前段时间在汴京城里甚嚣尘上的传言得到证实。

  沉寂了数十年的秦家,忽地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在茶楼里说书的程老头,忽地成了各家相争邀请的对象。他的孙子程涛趁机捞了一把,赚得盆满钵满,早就将心仪的鹦哥给买回了家。

  秦家故居,早些年陆陆续续被变卖的房子,又陆陆续续的被买了回来。西南王段离燕特意托了跑腿人裘三监督修缮秦家故居。

  至于秦家阿翁与秦七郎,秦家阿翁留在汴京故居,而秦七郎顺理成章地成为西南王的幕僚,追随段离燕一路南下。

  所有与西南王接触过的人,都皆大欢喜。

  唯有曾给西南王把过脉的曾大夫,从此以后一脸的肃然,不敢透露半点自己曾与西南王打过交道的口风来。其实,那日他从云溪间走时,西南王倒是没对他怎么样,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那笑,冷冰冰的,阴恻恻的,让人心生寒意。

  曾大夫至今都没想明白,明明那段王爷俊秀非凡,可怎地就能笑出这副样子来?

  难不成,西南王那般的笑容,才是段王爷的真实面目?

  曾大夫觉着,自己像是窥到了什么可怕的真相。

  无论汴京城中的老百姓们如何猜测西南王,年轻的段王爷在逗留京城一段时日后,终于要启程回西南了。

  十一月十二日,宜出行。

  这是钦天监给西南王的回程日子。

  距离回程之日还有三日的功夫,段王爷原来的旧下属们,开始置办物什。

  来时不过五人,轻车上阵,全是大老爷们。而这回西南,却足足多出了一辆马车的人,老弱病全占了。

  乌铜与普洱瞧了一眼怯怯的冬杏,老得快走不动道的喜鹊嬷嬷,面白无须的小程儿,以及文质彬彬的秦七郎,瞬间觉得头大起来。

  听说,皇帝还赏赐了好些南洋来的精美绝伦的东西与自家王爷呢,王爷倒也坦然接受了,但护送那些东西回西南府的,却是姜国皇帝派出的一小支护卫队。

  姜国皇帝到底是放心不下自家王爷。

  但腹诽归腹诽,作为王爷身边的老人,还是得将事情安排好。否则,那面白无须、叫做什么小程儿的就要袖子一撸,亲自上阵了。

  乌铜与普洱还真是没想到,自家王爷竟然偷偷摸摸的,给自己另外寻了两个心腹。

  孙南枝自不必说,他们四人都忌惮着,可这小程儿,又是什么来头?乌铜旁敲侧击半日,那小程儿只微微翘着嘴儿,一句重要的话也没吐露出来。

  倒是在问话的过程中,小程儿瞟了他一眼,道:“乌铜哥,燕爷交待了,若是你再多问我的来历,便说与他听。”

  乌铜差些气个绝倒。

  却又是暗暗道,王爷果真,不再是原来的王爷了。原来王爷还保留着那么一层客气,可如今,这一层客气,都要撕破了。

  他不禁想,待回到了西南府,王爷这一举动,得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乌铜一颗心开始忐忑起来。

  孙南枝是临行前两日,路过一家医馆时,忽地想起之前她让曾大夫收治的那个人来。

  她心念一动,寻到曾大夫的医馆,向曾大夫询问,那人如今可安好。

  曾大夫正挺直腰肢,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把着病人的脉呢,忽地见孙南枝进来,唬了一跳,差些没失去平日的冷静。

  这,这尊大佛怎地进来了?

  倒是阿甲冷静地迎上去:“姑娘,您总算来了。”

  阿甲将孙南枝引到一旁,悄声道:“您的那位朋友,身患崮疾,我们医馆用了好些名贵的药材,又精心医治,可他的气运却……唉!您自个瞧瞧罢,或许这是他与您的最后一面了。”

  厚重的帘子拉开,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一股缠绵病榻的气味迎面袭来。

  屋中熊熊的燃了两个火盆,屋子的摆设简洁明了,一张病榻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病榻上鼓囊囊的隆起一张厚重的被子。

  中年男子见阿甲领着孙南枝进来,露出诧异的神色:“阿甲?”这等绝色的女子,是来探望病榻上这人的?

  阿甲朝他摆摆手,又将孙南枝引过去:“您瞧。”

  却见病榻上,一张男子的脸面如死灰,仿若死人。

  阿甲十分的诚恳:“姑娘,我们医馆着实无能为力,眼看他便要咽气了,您是他的朋友,不如领他家去,给他买上些好吃的,送他最后一程罢。”

  孙南枝垂着眼皮,冷冷清清地看着那男子。

  乌铜与普洱忙成了陀螺。

  从寅时末便一跃而起的他们,忙了半日,匆忙间只塞了一只冷的羊肉馒头。

  乌铜倒想歇上一歇,可小程儿就抄着手冷眼在一旁看着,他是半分都不敢偷懒了。

  正忙得晕头转眼,另一尊大佛施施然走进来,语气冷冷清清:“乌铜,替我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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