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衡和姚云翊最终还是成功劝服了其他几位将领,决定带二十万人在城外扎营,剩下十万人守备朗州,万一前方情势危急也好留作策应。
云钰得到消息之后,眼中俱是冷意,嗤笑一声,只道了一句“妇人之人”。真不知道秦昭衡是太无私还是太自信,竟然放着如此有利的条件不要,反而选了一条更艰难的路。
“传朕令,全军将士休整三日,三日后,我们出动出击,定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二十万将士拔营,定然要费一番功夫好好部署,到时候趁其不备,突然发起猛攻,料想他们必定不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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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秦昭衡营帐中,此次带兵的将领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江将军手下大将云麾将军徐陵,宣威将军武厉以及征战多年的老将虎威将军宇文珉、忠武将军程肃等人。
秦昭衡指着悬挂的堪舆图道:“各位将军,先前我就曾简单提过利用义山对西戎大军进行围剿的想法,如今我依然认为这不失为良策,下面我们来分析以下……”
“如今我们刚刚安营,想必西戎人会认为我们此时未做万全准备,所以最近三日,多半会发动一次突袭,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只要我们表面上放松警惕,稍稍给西戎人露出一点破绽,给他们前来偷袭的时机,便可守株待兔,在此之前,我认为我们可以提前布局,来一个瓮中捉鳖。”
“秦将军,若是他们不来怎么办?”徐陵有些怀疑地问。
秦昭衡笑笑,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道:“徐将军问得好,倘若他们不来,我们依旧可以如此布置,但是却要变成主动出击。”
“目前有两种可能。其一,西戎人主动对我们发动袭击。如今两军大营以义山为界,倘若他们主动出击,必定要取道义山或绕过义山,然而第二种可能性不大,绕道义山耗时费力,他们便失去了突袭的优势,时间上来不及,所以定然会选择从义山中经过。这样一来只要我们提前做好防备,利用主力兵力将他们打退,逃窜之中他们必然会进入义山深谷之中,义山之内虫瘴颇多,平时行走都要小心谨慎,仓皇之下他们定然会方寸大乱,到时我们埋伏在谷中的人手冲杀出来,定然能给他们迎头痛击。”
“所以这种情形下,重要的便是我们必须保证在敌方前来偷袭时能成功将他们打退?”姚云翊点点头,简明扼要地点出关键。
“对。”秦昭衡颔首,而后继续道:“另一种可能便是像方才徐将军所说的情况,倘若西戎人没有选择进攻,那我们便可主动出击,待对方反击便佯装不敌,诱敌深入,将之引向山谷之中,并提前派兵力守在出山口,一旦对方冲出义山,便用我们的兵力对其进行包围,将其歼灭。”
“好计策!将军果然智谋过人!”话音刚落,宇文老将军便毫不避讳地开口称赞,看向秦昭衡的眼中是不加欣赏的赞许之色。
徐陵亦点点头,“末将亦觉得可行,此计甚是周密。”
然而从方才说过一句话后便沉默不语的姚云翊却忽然眉头深蹙,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一直在一边旁听的秦峥突然开口悠悠地道:“二弟,此计好是好,只是不免太过冒险,你也说了那义山里虫瘴遍布,如此凶险之地,怎能让军中将士们随意涉险?”
虽然他面上带笑,然而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挑衅,这番话一出,分明是暗指秦昭衡为了取得功绩不顾将士安危。
周围人都敛眸不言,谁都知道这实则是定南王府的家世,他们这些外人不便插手。
然而宇文将军却是个直爽的性子,脾气爆的很,在军中数年,不管什么样的路数也都见得多了,因而毫不客气地反问一句:“你这么厉害,那你来说还有什么好主意?”
一句话便将秦峥问的哑口无言。
他虽然算不上草包,但奈何在武学兵法方面的造诣一直不高,无论怎么练、怎么学,都及不上秦昭衡半分,若说句比较客观的话,实则他更擅长做个文官。
只是定南王府向来尚武,沙场便是定南王府世世代代立足的根本。想必定南王纵然偏爱他,却一直都没有动秦昭衡世子的位子除了对先王妃愧疚之外,这一点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除了秦峥的故意为之,便再无其他人提出异议了。
秦昭衡微微颔首,敲定道:“既然诸位都同意,那我们就暂定按如此计划行事,下面我来部署一下兵力。”
“倘若西戎人前来袭击,那中军主力便由我和徐将军带领,留下五万人正面迎敌;程将军善于轻骑奔袭,作战经验丰富,带两万精锐的骑兵偷偷绕道前往义山背部山谷出口处埋伏;宇文将军和武将军经验丰富、行事周密,便各带一万五千人从左右两翼包抄,确保将他们逼入山谷如何?”
他将几位将军的特点都分析的很透彻,如此安排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他们各自的优势。
几位将军纷纷抱拳一齐扬声道:“末将得令!”
“好”,秦昭衡眸光微闪,忽然看向秦峥,“至于你,便带领定南王府的五千将士随我在中军对敌吧。”
秦峥笑着应下,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忌恨秦昭衡但却也深知他的实力,在战场上,跟着秦昭衡无疑是最安全的,这也是来之前父王对他嘱咐过的。
想到定南王的话,他微微敛眸,眼底突然浮上一抹笑意,其中夹杂的算计倘若被人看到,定会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散去,秦昭衡突然问姚云翊,“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从方才起就见他一直在深思,一般没有什么顾虑姚云翊是不会露出这等表情的,故而秦昭衡才有此一问。
“倒也算不得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是云钰,他会作何部署?我总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似的,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姚云翊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秦昭衡说完计划之后,他就总感觉好像有哪里还没有顾虑到,但兴许只是错觉吧,至少目前来看,他们的计划应当算是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