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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还书

走呀出征去 久安昭阳 4008 2024-07-11 19:50

  第二天清晨,等李言棠睁开眼,就看见浣沄紧张的神情。

  “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浣沄紧张地问。

  李言棠揉了揉脑袋。“好像头有点晕,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如此紧张?”

  “你不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夜,我在姜大夫那配药,然后薛将军找我来算账,让我给他洗枕头,再然后……我在河边洗枕头……难道我睡着了?我怎么回到这里的?”李言棠看浣沄的表情,也有点疑惑,自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己不记得了?

  浣沄帮她理了理头发。“昨夜薛将军把你扛回来的,而且是从军妓营扛回来的。他也没说是怎么回事,但看得出来,他只是生气,并没有担心你,所以你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可是军妓营,好在薛将军及时把你救出来,否则啊,你可就不再是完璧的李言棠了。”

  李言棠紧张地摸了摸衣服,迷茫地看一眼浣沄。“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薛将军?可若不是他深更半夜让我洗枕头,我也不至于被人暗算掉进淫窝里啊。”

  浣沄叹了口气,没说话,留李言棠自己好好想想。李言棠思来想去,觉得浣沄似乎有几分道理,还是得去向薛将军道声谢,刚好书看完了,她也想去换一本。

  曙光洒落,军营里看上去甚是清新。李言棠嫌低头道谢丢人,趁着其他将士还没出操,赶紧溜进将军帐。

  “将军,小的听浣沄说,昨夜是将军你救了我,把我送回来,才没让我遇到危险。小的特地前来道谢!多谢将军搭救之恩。”

  说罢,李言棠弯腰行一礼。她手中拿着书,所以就把书压在手掌下行的礼。

  刚起身还在整理衣装的薛将军斜看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没事,我只是顺路。举手之劳,不用称谢。”

  “将军宽宏大量,实乃大将军风范。”

  “你夸的这句不亏心吗?昨天不还口口声声说我小人度量,怎么,今天就有大将军风范了?”薛将军揶揄她。他就喜欢看她一脸不满又哑口无言的样子。

  掂量着手里的书,李言棠见薛将军似乎心情不那么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借书。要不然,就先还书,不借了?

  “将军,这是前天从您这借来的书,小的来还书。”李言棠恭恭敬敬地将书放到案头。

  “过来,帮我梳头,然后再挑书。”薛将军坐下,递给她梳子。

  “我……我没想借其他书。这书,我不借了。”李言棠没有接过。

  “不行,必须借。”薛将军说。

  “往外借东西还有强制的?”李言棠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我昨天都把你人救回来了,你忘了?愿意借书给你,很奇怪吗?不过,你得先替我梳头发。”薛将军把梳子塞到她手中。

  “可是……我不会给别人梳头发啊。”李言棠为难。

  “那就学。过来。”

  薛将军散开头发,让李言棠梳理。李言棠只好走到他近前,蹲下来,将梳子插进他的发间。李言棠确实不太会梳头发,遇上薛将军昨夜打斗,头发飘散得凌乱,发尾打结到一起,她使劲一用力扯下,竟生生拽掉了梳子的两个齿。

  “我,我……对不起啊,疼了吧?我真的不太会梳头发,我自己的头发都一直用手指理顺的,没用过梳子……”李言棠第一次难堪地红了脸。

  见她练剑时手脚利落,可梳头发这等小事却笨手笨脚的,真是可爱。薛将军握着她的手,教她从发尾慢慢梳顺了,再从上面扎起。

  “将军是在笑我手笨是吗?我平时不这样的,只是梳头发这事,太累人了,得一直抬着手,我自己都不会给自己梳女子发式,只会男子的冲天髻,给别人梳头发就更不会了。我这第一次,将军若是疼了,就忍着点。”

  听闻李言棠是第一次给别人梳发,又感觉到她的手无意中轻抚过耳边,薛脸上不知不觉浮上笑容。

  恰好李言棠瞥见镜中他的笑容。“将军您笑了。是小的服侍的还不错吧?那将军既然想要借书给我,多借两本行不行?”

  谁知薛将军忽然收起笑容,沉下脸来。

  “不行,说过的,一次就借一本。”

  李言棠气得直咬牙,薛将军从镜子中看到她那气呼呼的模样,努力忍住,没有笑出来。

  傍晚时分,辛韬将刺马钉的样品给薛将军送来,将军见到很满意。他想寻来李言棠,让她也亲眼看看她提的建议如今真的可用。

  问过一圈士卒,薛将军才知李言棠和浣沄被司空将军叫走。他在营地转了大半,才到营地东侧的山坡上找到三人。

  “司空将军,谢谢你请我俩吃桂花糕和烤鸡。”李言棠仰望天空,似乎意犹未尽。

  “不客气。”司空将军笑呵呵地看着浣沄。

  浣沄也抬头,看到夜空中升起的满月,盈盈透光,月外还有一层巨大的光圈。

  “今天的月亮真美啊。”浣沄不由得赞叹。

  “嗯!好看。我记得在将军府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回,也是这么大个光环,就罩在庭院里的桑树上。丽和公主见了,还教我唱一首月亮的歌呢。”李言棠有些想念救命恩人。

  “唱歌?唱什么歌?可否给我们唱一遍啊?”司空将军好奇地问。

  “行啊。”李言棠清了清嗓子。“月出骊山东,万江寒若空,君不见,塞外边,枯草遍地唯有烈血红;月出骊山西,烽火连月余,君不闻,战鼓沉,高楼亭台不若忠烈魂;月出骊山北,千金难买醉,君不知,沙场累,一壶青春难敌铜剑摧;月出骊山南,梦回云海边,君不尝,冷器光,世事浮萍可曾随人愿。”

  一曲唱罢,浣沄和司空都拍手。

  “好听。这词改写的也很妙,有气魄,又有情怀。你写的吗?”司空问。

  “不是,是丽和公主教我的,后来明枝教我原来的歌我才知道,这首歌是公主改写的词。”

  “哦?我依稀记得这首曲子也不是这样的,好像是唱闺阁女儿的吧?”司空好奇。“那你给我唱一遍原来的吧。”

  “嗯,我想想。”李言棠停顿了一下,继续唱。“月出绣阁东,花开正当红,君不见,甚想念,幽幽薄帘透来芭蕉浓;月出绣阁西,难解相思意,君不闻……君不闻……后面我忘了。”李言棠不好意思地说。

  “后面我会唱,我帮你唱完。”浣沄说完,婉转的歌声飘起。“月出绣阁西,难解相思意,君不闻,情谊沉,不似顽石落水水无痕;月出绣阁北,青鸟亦无罪,君不知,红烛燃尽尤向心处毁;月出绣阁南……”

  伴随浣沄悠扬的歌声,李言棠放松地双手抱在脑后,向后面的山坡躺下。她刚一躺下,就发现站在他们三人后面的薛将军。

  这个姿势下,她先看到他的脚,然后是他倒立的身影。

  “将,将军。”李言棠连忙站起身,转过去行礼。

  “我没什么事,就是闲来无事走走,恰好看到你们在这里休息。你不用紧张。”薛将军不同往日,今天似乎多了些亲和。“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李言棠嘴角一抽,这是夸?应该是。但怎么回?搞不好以后让她再唱歌,那可就够她难堪了。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走,方是上策!

  “小的想起来,我还得去收拾马圈呢,小的先行告退。”说完,李言棠一溜烟跑掉了。

  浣沄有点尴尬,觉得自己也不宜久留,找了个托词,便也匆匆离去。

  “你看你,一来就把这俩丫头给吓跑了。刚刚我们赏月华,唱起歌,自在得很,你一出现,她俩都跑了。”司空有点不爽。

  “你们倒是逍遥。不过,说来也奇怪,她们两个怎么从来不和我也坐下来赏赏月?”薛将军似乎挺烦恼。“我看李言棠和你挺聊得来的,都聊什么呢?”

  “嗨,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她的经历,我的经历,道听途说的故事,书里的情节,多的是可聊的。哎,我告诉你,你这手下,嘴皮子功夫真是了得,堪比说书先生啊,讲起故事来,那个叫生动,说得你啊,感觉亲眼看到一样。”

  “哦?她讲过什么?”薛将军坐下来很有兴致地想继续听。

  “讲过你哟。”

  “真的?怎么讲的?”

  “她那天和我说,说你第一次教她练剑,差点把她打伤加断手啊,出手那个狠,就因为你把她当做小厮,以为她是公主养的小情人,吃了飞醋才下狠手。”

  “那她可是胡说了,我怎么会。我与公主本就没有什么夫妻情分,我又怎么会吃醋?”薛将军随口说。

  “什么?没有夫妻情分是什么意思?你和公主怎么了?”司空将军还不知薛将军与丽和公主早已和离,对薛的话很吃惊。

  薛将军自知失言,不再回答,起身走了。

  第二天,司空又去找浣沄和李言棠。

  “哦,原来他们和离了。难怪昨晚薛兄说他根本不会吃公主的醋。以他的个性和习惯,看来他这是要注定孤独一辈子了。”

  “那是他活该。”李言棠为丽和公主愤愤不平。接着,她又抱怨薛将军最近越来越过分,借本书比登天还难。

  “借本书而已,他还能怎么难为你?”司空觉得她是小题大做。

  “什么呀,为了能借到书,我得按将军要求为他叠被子、替他研墨、为他梳头,给他扇风,喂他吃葡萄!”李言棠气愤地说起来。“吃个葡萄还咬我手指,咬手了还不道歉,只说一句‘好吃’,真是太过分了。”

  司空只顾侧头看浣沄,没听见李言棠的抱怨。浣沄轻声笑了一下。“我觉得是将军对言棠你格外在意吧。也许,是心里喜欢。”

  “哼,在意?你在意我会处处刁难我?喜欢?我看他只是单纯的比较喜欢捉弄我而已。”

  浣沄紧锁眉头,说:“也许,薛将军的爱意与旁人略有不同吧。”

  爱意?李言棠思量这两个字,感觉自己担待不起这二字,主要是自己见到他还总是心里憎恨,憎恨他折磨她痛苦了整整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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