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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花明

走呀出征去 久安昭阳 3809 2024-07-11 19:50

  这天,薛将军在官驿同拓跋奇在下棋,只听传令官急急地奔来。

  “薛将军,皇上口谕,命您立即进宫。”

  看传令官的焦急神情,薛将军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便起身向拓跋奇告辞,抬腿就走。

  “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薛将军问传令官。

  传令官一路小跑,累得满头大汗。

  “禀将军,我们下人是不能议朝政的。”

  “你小声点说,我就当没听见就好。”

  “那好吧……”传令官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在附近,小声地说:“今早有西北来的飞鸽传书,是加急战报,据说是西北又有兵患了。”

  “什么?”薛将军不理解,自己明明已经打得北胡最强悍的部族毫无招架之力,世子和公主都来京城和亲了,怎么会还有侵扰发生?

  带着疑问,他来到皇上的面前。

  “你看看这个。”皇上递给薛将军一份密报,上面说北胡人土呼族的皇族成员拓跋冰联合了契德萨、布罗满等族又夺了西凉城外失地,杀了通商平民和官吏,西凉城久攻不下,他们转而进攻碧塘关,目前碧塘关战事吃紧,请皇上速派兵增援。

  “真没想到,这拓跋冰竟然谋反!”薛将军愤愤地说。和拓跋奇聊天时,他曾听说过拓跋氏诸多子弟,他们中的大多数听信拓跋奇的,但唯独这拓跋冰向来不问政事,也不遵从拓跋奇的安排。拓跋奇之前以为这小弟不过是兴趣都在骑马围猎上,没有揽政的心思,如今看来,是这世子拓跋奇轻敌了。

  “如果现在出兵,我们倒是不难收复失地,打回去。不过,这件事,难就难在,现在朝中无将啊。”皇上叹出一口气。

  “禀皇上,末将愿带兵返回西北,为皇上分忧。”薛将军自告奋勇。

  “这个,你不行。西北虽然紧急,但也不是非你不可。现在西南边关更是要紧,区区一个滇南的蛮荒之地,已经折损了朕两员大将了。别人去平定南疆,朕不放心,只有你能行。所以,这回西北,你不用去。不过,朕听说,你受伤的时候,可是有人替你操持军务,替你上阵打仗的?”

  皇上这么信口一说,却让薛将军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薛将军不想在皇上面前提及李言棠,因为他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李言棠这个人,那就是他失去她的第一步。

  “皇上说的可是司空端秋?司空将军近年来巡防长城,确实也做出了不少成绩。而且,在我受伤之际,司空主持大局,力挽狂澜,战胜了土呼族大军,颇有大将风范。若是能让他这次带兵出征西北,末将也觉得是个良策。”

  “你当真这么觉得?”

  皇上看向薛将军的神情,似是寻求答案,又似乎带着责备。

  “是。末将相信司空将军的能力。”

  “那好。就让司空去吧。”皇上坐了下来,带着安闲的神情。

  “那请皇上拟旨。”

  “不急。”皇上斜眼看了一眼那飞鸽送来的信。“我觉得,这件事,我们不应该急。你把信拿给拓跋奇吧。”

  薛将军接过薄信,心里暗暗赞叹皇上的计谋。让拓跋奇知道自己被老家的弟弟抄了家底谋了反,再来求皇上,比皇上主动出兵更胜一筹。拓跋虹和亲在即,拓跋奇本来就是做客身份,要向大顺朝借兵,那自然这份天大的人情就欠下了,以后西北边境有何动乱,大顺朝也不差情面。果然皇上是最狡猾的那只老狐狸。

  回到官驿后,薛将军将信交给拓跋奇,果不其然,拓跋奇一刻都等不及就要进宫求皇上借兵。

  皇上顺势命令司空率军两万到西北支援,不过,名义上却不再是御敌,而是借给土呼族世子平反叛乱而去。在拓跋奇跪下连连道谢的时候,皇上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让虹公主明日就搬进皇宫吧,哥哥走了,妹妹也得有人照顾不是?

  就这样,拓跋虹只接了个小小的才人身份入了宫,心里有多少委屈自不必说。但听说皇上借兵两万人给哥哥回乡平乱,她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只不过这番朝中云翻诡谲,李言棠并不知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辛辛苦苦征来的兵员,司空不费吹灰之力就分走了两万人。

  “真是的!我刚刚收编入了薛军的,怎么就单独成了司空大军?”终日辛苦却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李言棠有些咽不下这口哑巴亏。

  不过,兵员走了两万人,军中事务也减少了许多。想着这次回京都没回过将军府,李言棠伸了个懒腰,喊雨樱收拾东西,好一起回将军府。

  “雨樱?雨樱!”李言棠见雨樱一直不回答,跑到雨樱的帐前。正好看到司空正拥抱着雨樱,与她话别,两人依依不断,情浓无法割舍。

  李言棠不忍心打断两人,吩咐了下人备好车夫和马车,让雨樱随后再跟上来,她一人骑着烈风赶往将军府。

  久别的宽阔门庭,还是那么庄严肃穆,李言棠站在门口愣神很久。

  “言棠回来啦!快进来!”钱伯拉着李言棠回到室内。

  刚一进屋,李言棠就发现主屋的桌案正中摆着那个黑檀木匣。她别过脸去,假装没看到。

  钱伯去泡茶,等他回到屋里时,见到李言棠看那黑木匣的仇恨眼神。

  “言棠丫头,将军不是早就给你钥匙了吗?他给你钥匙,就是想让你看里面的东西。你从未打开过吗?”

  李言棠点点头。

  “你们啊,都是率真的直性子,偏偏一遇到感情的事儿上,就自己给自己画圈圈,绕弯弯。这将军一心让你自己主动打开,你偏偏就不开,这都一年多光景了,怕是这锁都快锈住了吧?唉……”钱伯把端茶的托盘放到桌上,自顾自地垂坐在椅子上。“等你到我这般岁数,你就知道了,这感情的事,就是要有结尽快解,有疑尽快释,方不能耽误有情人之间的坦荡路。你赶紧的,现在就打开。老夫今天就为老不尊一回,就算是逼,也要逼你把它打开!”

  李言棠见到那黑木匣,还是退缩。她相信薛将军心里有她,但她也实在不忍心触及将军心中尘封的初恋情缘。有些事,她在乎,但也不是那么介意。她也有点害怕,害怕自己打开木匣以后,无法像现在这样欣然接受薛将军的爱意,因为怕他对她的感情中掺杂其他东西。

  “我……还是不打开了吧。我之前都打开看过了。钱伯,您别强人所难了嘛!”

  “开个锁有什么难的?把钥匙给我!你不打开,老夫今天就替你打开!”

  “钥匙?”

  “对啊。你不是有钥匙吗?”

  “钥匙好像不在我身上。”

  “那在哪儿?”

  “在包袱里。”

  “包袱呢?”

  “在雨樱的马车上。”

  “那雨樱的马车呢?”

  “还在路上啊。我的烈风跑得比较快,所以,我先回来的。”

  钱伯“唉”了一声,拔出李言棠身上的佩剑,“啪”的一声就砍断了木匣上的锁。那木匣上的锁应声而落,木匣竟然一点未损坏,连道划痕都没见到。

  “哇!钱伯!你的剑术这么精准啊!太厉害了!有空教教我!”李言棠由衷地感叹。

  “别打岔,赶紧给我打开!”钱伯白她一眼。

  李言棠只得慢吞吞地走上前,打开木匣的上盖。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枚生了锈的刺马钉、一个铃铛、一把掉了几个齿的梳子、一双小码的靴子和一小把干枯的野花。

  眼前这些东西,让李言棠心里泛起酸来。“他这呆子!”

  钱伯凉凉地长舒一口气。“将军啊,就是呆子。你可能不知道,浣沄姑娘死后,你消失的那近一年时光里,他终日茶饭不思,就对着这木匣上嘘短叹的。后来,他常常留宿城外军营,我在府里见他的次数少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那是趁着夜色时常去书院看你了,不过,他从未露面,只是默默守护你。他知道你还没有原谅他。你以为山林中的狐狸精给你们送的野雉和猪肉吗?不是!那时薛将军。他那次杀野猪,还受伤了,又淋了雨,一病就是半个月。可是,为了能早日看望你,他拖着带病的身子忙活公务,硬是把半年的军务压缩到三个月里,没白天没黑夜的忙啊。他可曾为此向你提起半个字?你说,他不是呆子,是什么?”

  听完钱伯的一番话,李言棠的眼眶都湿了。她回想起自己那近九个月的武夫子生活,似乎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若不是常去看她,怎么会她一受伤,他就立即出现呢?而自己,到现在才知道,真是该死。

  思忖了片刻,李言棠抬腿就往外走。

  “哎,小言棠,你去哪儿啊?”钱伯在她身后追问。

  “我去接将军。我听说他今日送虹公主入宫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闻言,钱伯放心地笑了。“孺子可教也!”

  还未等李言棠走出院门,迎头就遇上了宫里来的传令官。

  “传皇上口谕,命李言棠将军即刻前去面圣。”

  李言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我?您说的是薛将军吧?我李言棠只是他的副将啊。”

  传令官回道。“没有错。千真万确。皇上是下令让李言棠将军去。”

  李言棠疑惑地随传令官走出门来。只是,这传令官带领她走的方向,却不是皇宫。

  “公公,我们要去哪?”

  “皇上让去你就去。到哪儿都不重要。”传令官的回答似是而非。

  李言棠担心得回头看了钱伯一眼,瞧见钱伯向门口的护院嘱咐了两句便远远跟随在两人身后,她稍稍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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